彦佑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强势,而是一脸苦笑道:“我虽自幼被干娘收养,但云梦泽的许多地方都是禁区,未有干娘的允许,没人能进入到内里。”
云熙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实在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叹气。就在这时,外头再次传来一声巨响,想必是没有得到回应的天后开始动手了!虽然洞庭湖有簌离设下的结界保护,但天后修为高深,怕是这结界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但即便是要逃命,也要先将那些古籍带走才是。于是云熙快步走进房内,朝着书架走去,待见到本该放置着古籍的地方空空如有后,便立即猜到那些竹简书卷应是被想来至此的彦佑拿走了。
他转身看向彦佑,“那些古籍是你拿走的吗?”
彦佑听云熙竟然还知道那些干娘视如珍宝的古籍,眼中再次升起惊讶疑惑,他戒备的看向云熙,冷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云熙见这人都大难临头了,还有心思在这跟他猜来猜去,于是便不耐烦的直接摘下面具。声音也很是不耐烦道:“我是你哥。”
当云熙摘下黄金面具时,彦佑只觉一阵恍惚。他双目圆睁的瞪着云熙,不敢置信到:“润、润玉?”随后他又慌忙摇头否认道:“不对!你与润玉曾一同出现在漓渊小筑内!可你的脸···,难道你与润玉是···”
云熙见他惊慌失措的神情,自如的再次将面具戴好,平静道:“不错,如你所想,我们是双生子。”
彦佑听到云熙如此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猜想,沉默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待笑声停止,他却神色癫狂道:“自从干娘将我捡回,并为我去了鲤儿这个名字后,我本以为至此便又有了家人。却不料在干娘的样子,我只说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但年岁渐长,便没有资格在扮演她的“鲤儿”。可如今看来,我竟不过是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你!”
云熙正焦急的感受着洞庭湖外的结界,正一点点被击碎的危机感,却不料听到彦佑这般声嘶力竭的控诉,顿时无语道:“都性命攸关了,你还在瞎想些什么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也没闲心跟你解释,待有命活着见到离姨后,你自己问她吧。”
云熙的这般言简意赅的话,让本以为窥视了真相的他,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既然东西已经被你收走了,那我们便快些想法子从这里逃出去吧。”
云熙说罢便拉着彦佑往云梦泽的深处走去,他记得先前在里头瞎转时,看到过一个巨大的库房,其中堆放了许多的仙器法宝。想来都是这几年簌离苦心收购而来,数量不在少数,只是不知这些仙器法宝为何最终只能堆在此处蒙尘。
他一进入到那间库房之中,便拿出乾坤袋将这些仙器法宝一件件的装入袋中。他还打算好意的提醒下彦佑,让他专挑那些高阶仙器,切莫要那些低阶的仙器法宝,免得占地方时,却发现彦佑竟面容呆滞的站在门外。
见此情形,云熙急忙道:“还愣着干嘛,快些装啊!”
被云熙这么一吼,彦佑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随即又不解道:“为何要装这些仙器?”他看着依旧在挑挑拣拣的云熙,有些苦笑道:“这里虽有些高阶仙器,但即便你我持有了这些法宝,也可能是天后的对手。”
云熙回头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色再次激怒了本就因种种打击,而心绪难平的蛇仙彦佑,于是他冷哼道:“难道罗公子你的修为,竟已达到可与天后对垒的层次了吗?”
云熙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而是平静道:“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我也没打算拿这些仙器当武器。”
彦佑本还想嘲上几句,但听云熙此言一出,便是眉头紧锁,随后一脸不敢置信道:“你、你疯了吗?竟然,竟然要将这些仙器拿去自爆!你可知这些究竟价值几何!”
云熙淡淡道:“命都快没了,留着这些东西有何用?”
其实云熙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想着将来润玉登上帝位,整个天界都是他的,到时这些仙器法宝要多少有多少。
彦佑看着已经挑捡了数十柄仙器的云熙,最后只得叹息了一声后,也开始在琳琅满目的武器架中开始挑选了起来。
云熙的一身武艺都是润玉教的,所以他只会使剑,但真要说有多厉害,也只是武艺平平而已,所以他是真没打算与天后正面对决。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仙器法宝即便自爆,其威力估计也对天后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但只要能起到些混淆视听的效果,让他有机会可以逃走就好。
今日天后做这等密谋之事,应会同原故事一样,身旁只带了奇鸢一人。那他与彦佑最好分开逃跑,否则两人怕是都要难逃一死。至于谁的运气比较背,被天后惦记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其实他想过用龙鳞簪来召唤润玉,但如果这样一来,事情岂不又朝着原来的轨迹发展了吗?那他这般辛苦的步步为营,岂不功亏一篑?所以他强制压下心中不断涌出的恐惧,选择了这个十分冒险的计划。他不是不害怕,若是彦佑细心一些,便能察觉此刻的他衣袖内的双手正在颤抖个不停的。但是为了润玉,他别无选择。
云熙暗自苦笑,他觉得都要被自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为了润玉,而逼迫自己到如此境地。但当事态发展到至此,他却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个绝对不会将润玉牵扯进其中的办法,或许的确如润玉所说,他早已将自己的心交出去了吧。
二人站在结界内,感受着头顶的结界正在一点点的碎裂,做着最后的准备。沉默间彦佑问道:“若是我们成功逃走,天后是否会迁怒洞庭湖中的水族?”
“不会。”云熙一丝停顿也无,沉声道:“即便她想,但在没有证据证明,洞庭君便是前龙鱼族余孽簌离的情况下,她没有借口对洞庭湖中的水族下手。
“至于天帝,”他冷笑一声,“自然更加不会为了这般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坏了他宽厚仁慈的帝王贤名。”
彦佑听了云熙的分析,心中倒也安定不少。但随即又道:“可若是你我未能逃脱,又该如何?”
云熙身形微颤,随即沉默片刻后,轻声道:“那她便可拿你我作为筹码,将这天界再次搅个天翻地覆,我希望不会有那样的计划,否则你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彦佑听后,身形也是微微一震,随后移开了望向云熙的目光。一时间气氛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天后此刻可谓是怒火中烧,她万万没想到,早该在千年前便化作一捧焦土的女人,竟会阴魂不散的躲在这洞庭湖中,密谋了如此多的恶毒之事。想这洞庭水域可是水神的封地,天后心中便寒意更甚。她早该猜到那孽子定是已与他卑贱的母亲相认,而他们也早已与水神串通一气,想要夺走她家旭凤的帝位!她是堂堂天界的帝后,试问她怎能让此事情发生!
还有一想起那长得与梓芬那个贱人如此相像的锦觅,天后的心中更是怒不可遏!此女同她的母亲一般,竟是将旭凤迷得失了心智,还害的旭凤多次因此女而忤逆自己,害的穗禾与旭凤离了心,当真可恶至极!所以此女不除,怎能让她安枕无忧?
所以她派出奇鸢下到凡间,目的便是用他本族独有的灭灵箭,将锦觅的神魂灭杀!却不料奇鸢在人界的这几日,倒是有了意外的发现。
今日他从奇鸢那得知了蛇仙彦佑的行踪,于是她立即与奇鸢追到此处,想来这里此地便是簌离的老巢了。
天后心中一个无比阴暗的念头不断滋生。她倒要看看,当簌离的死讯传入润玉的耳中之时,润玉那张故作清高的嘴脸上将会是一副怎样神情。一想至此,天后的心中只觉畅快无比。
不多时空中传来“啪嗒”一声,那早已满布裂纹的境界怦然碎落。
“哈哈!簌离、本座看你还能躲到几时!”
天后狂妄肆意的声音响彻天际,而站在她身后的奇鸢却依旧面色如常,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前方。
话音刚落,只见湖面上飞起一红一绿两道身影!二人身形极快,就在天后还未做出反应之际,便挥手间丢出无数仙器法宝。
天后见一绿一红的两个身影飞出,她自然看清身着绿衣之人是蛇仙彦佑,所以便以为一身红衣之人便是簌离。但仔细一瞧,才发现那红衣之人竟是一男子!且脸色还戴了张黄金面具,让人无法窥视真容。
就在她想要出口怒斥之时,便见那二人挥手祭出无数仙器法宝。
天后见此情景,眼中满是嘲讽,她轻蔑道:“仅凭这些尔等也想于我抗衡?”
说罢便飞身朝着那些仙器法宝迎了上去。
这时因一直站在后方,没能及时同天后一起上前迎敌的奇鸢,却瞧出了一丝端倪来。于是立即大吼道:“天后小心!”
此言一出天后便立即停下了身形,但因为那些仙器法宝速度极快,所以此刻已飞至她的身影前。于是下一秒,那些仙器法宝便通通爆裂开来,所产生的灵力波动与火焰,瞬间便将天后的包裹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