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取代了眼睛的灵火,正是他们力量的根源。也是他们这些高度鬼族与低阶尸鬼的区别所在。
众所周知,尸鬼是因莲心界内的世界法则不全,无法衍生出轮回之境,从而导致这些死去的亡者无法转生,从而转化成了不死不活的尸鬼。但无尽深渊内阴气弥漫,这些阴气对于活在阳世的人有害,却可以被尸鬼们炼化,从而提高自身的力量。而等他们的修为到达一定高度后,便可唤起生前的记忆,重新塑造出一个新的灵魂。之后新生的灵魂便会以灵火的方式出现,就寄居在他们的眼眶中,用来替代已失去的眼睛。
罗刹看了眼依旧被困在阵法中的幽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眶中幽蓝的灵火也不断窜动摇曳,显然预示着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平静。在他看似平静的神色下,其实是大仇终将得报,数年所望终将实现的愤慨与快意。
相柳二人眼见罗刹的这番操作,也终于明白,先前为何对罗刹假扮的兽人感到违和,原来是因为那双眼睛原就是假的。不过能轻易骗过榭芩,想来这身皮囊与眼瞳该是真的。至于他是如何取来的,那就不言而喻了。
罗刹看着相柳,冷笑道:“当年我的确是死在了他的手中。”说这话时间,罗刹眼中的灵火震颤的越发激烈,“但你们却不会知道,我这种高等尸鬼,与那些杂鱼可是不同的,只要能保下一丝魂力,夺舍个具躯体供我驱使,倒也容易的很。”
相柳暗道大意,但当你他们与君上都是初次遇到罗刹这种高阶尸鬼,还真不知他们好有这种能力。
朔风此时已感到越发的无力,肩上的伤口也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神智。他颤巍巍的问道:“那你、你当初幸存后,为何不立即返回无尽深渊。”
要知阳界除了在永夜其间,阴气阴气得以复存,极昼的阳界并不适合他们尸鬼的生存。
罗刹闻言,眼中的幽蓝的火光大胜,“当初我费尽心力将这具躯体转化为尸鬼后,却发现永夜之期已过。我一路躲躲藏藏来到此处,可这里的封印已被加固,我根本无法穿过结界。”
相柳眼中迸发出浓重的杀意,“东皇钟结界破损与你有关!”
罗刹并未否认,“也不枉费我耗了如此多的心力。”看着眼中怒意腾飞相柳,面露不削,“今日尔等该多谢我才是,若我不设下此局,幽冥他又怎能引动天劫?哈哈哈,我这可是在助他得道成圣!”
说到此处,罗刹的情绪便的更加高涨,言语中也满是期待,“这个世界虽然灵力充沛,但是法则不全,若是无法补全法则,即便实力在强,也无法突破桎梏,得以获得拜托世间束缚!”
他看了眼因无法离开困龙阵,而更加疯狂的幽冥,开始朝着朔风而去。
“将来的创世书上,我会为你二人留下感人肺腑的宏伟篇章,现在,就让我来送你二人最后一程吧!”
相柳此刻已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始末,原来这一切的变故,都是眼前之人在暗中操作,着他志得意满的事情,相柳直觉可笑至极。再看他正朝朔风走去,便知他这是想要让朔风布上榭衾的后尘!
“哈哈哈哈,得道成圣?你当真以为君上他是因实力不足,才无法破除桎梏,得道成圣?”
相柳的一番话让罗刹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还在大笑不止的相柳,面色阴沉似水,“此话何意?”
相柳收起笑,但眼中嘲讽之色越加弄重,让罗刹觉得自己就是个不知深浅,还自得意满的蠢人。
“君上的实力,在当年就已可飞升上界。更何况这里本就是以君上的本命法宝所造,君上若想成圣,又何需借他人之手?”
此言一出,不仅是罗刹,连朔风也微变了脸色。
“你胡说!”罗刹历声道:“若是如你所说,那他为何您可看着万千生灵受苦,也迟迟不愿历劫!”
“因为他别无选择!”相柳怒吼。
“为···为何?”一旁的朔风也忍不住问道。
相柳呼出一口气后才继续道:“若是引动天劫,势必引起天道的注意,到时莫说一个法则不全的世界,哪怕君上已化身天道,也只会被那无情天道尽数毁灭!因为我们这些从天启中得以幸存的人,本就不容于世。”
“这……这不……”
还未等罗刹抒发此刻他心中的那份震惊,又一道巨大的雷击落下,霎时间头顶的巨石坍塌,朝三人所在之地落下!
相柳见形势危机,立即运气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一个跳落便来到朔风身旁。朔风先前便已重伤,方才的震动让他身形不稳,整个人直接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此刻俨然已晕厥了过去。
相柳感知了下他的脉息,发现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接着立即将带着他,躲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巨石后,躲避不断落下的碎石。
罗刹此刻也在四处躲避着落石,可待他寻了个较为安全之地暂避之时,一个似微不可闻的,又带着深冷杀意的笑,在他身后响起!
罗刹瞬间就感到了威胁,可就在他想要立即转身退走之际,一只白皙修长,但满是黑色暗纹的手,瞬间就掐住了他的脖颈!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然离地,而视线所极之处,就是幽冥那张满是暗纹的脸!
他是尸鬼,自然无需呼吸。可本不该觉得窒息的他,却真切的感觉到了那份窒息所带来的恐惧。
此刻的幽冥,比他记忆中的那人还要强大,且他从幽冥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疯狂与嗜血,他知道这次怕是没那么好运了吧。果然,下一秒他便体内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消失,眼眶中的鬼火渐渐变得暗淡。
就在这时!无数震耳欲聋的轰鸣的雷声响彻石室!
那声响太过巨大,竟是在石室中形成回响,炸的室内众人耳膜生疼!且强烈的雷光照亮洞口,让已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的他们,都不适的避开脸去。
突然的变故也引起了正在进食的幽冥的注意,他不满的转头看向连接石门的隧道,却不想下一秒金光袭来!
那金光隐藏在不断闪烁的雷光之下,声音也被震耳欲聋的雷声所覆盖,所以幽冥竟未能立即察觉,直到心口传来剧痛,才知那究竟是何物什。
那道金光来的势如破竹,将幽冥一枪穿了个透后,其那力道分毫不减,继续带着他的身躯朝后飞去,最后竟是生生将他钉在了石壁之上!
就在幽冥被降魔枪击中的瞬间,东皇钟外的天雷不在落下,可天上的雷云也没有散去,还能时不时的看到滚滚云海中,那不时闪现的雷光。
相柳都被眼前的变故惊的一时失了神,待看到幽冥心口处的那柄金色□□,还有顺着□□不断滴落的血迹后,只觉眼前一黑,就要瘫倒在地。
就在他即将倒地之时,有人扶住了他。他回头看去,发现竟是云熙!
相柳不敢置信的看着云熙,很想问他为何会在此。可下接着他便被另一只手拉离了云熙身旁。
扭头一看,却发现又是一个云熙!
相柳只是震楞了片刻,便清醒了过来。他有些震惊的看向润玉,问道:“天帝陛下不好好留在天界治理四海八荒,为何跑来此地涉险?”
润玉只是冷冷的看着相柳,眼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此刻相柳也缓过神来,并深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提问,是多么的可笑。不过有些事,他还是要问个清楚才行。
“你们为何会知晓此地?”
云熙没有隐瞒,“荧灮带我们来的。”
这时相柳才发现了一直跟在云熙身后的荧灮。
他一见道荧灮,便不由惊呼道:“君上!”随即又摇头否认,“不、不可能啊,君上他还······”他边说边转头看向被订在石壁上,生死不知的幽冥。
荧灮只是用稚嫩软糯的声音道:“放心,他性命无忧。”
相柳还在震惊中,那便云熙便忙出声唤荧灮过去,于是如今只有五头身的小荧灮便迈着小腿,朝云熙那走了过去。
相柳还想问些什么,却突然感到他那断了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痛觉。他扭头看去,发现原来是润玉正在帮他将错位的手臂接回去。
相柳看着面容平静的润玉,苦笑道:“能得天帝陛下亲自出手救治,相柳十分荣幸。”
润玉淡然道:“不必客气,若是还有下次,本座不介意多帮几次。”说罢他又将两个药瓶抛给相柳。
相柳伸手接过药瓶,一看是极品回灵丹与回血丹,便立即拿出数枚服下。
这时的荧灮已经来到云熙身旁,便伸手覆在朔风受伤的肩头,不一会他伤口上萦绕的黑气渐渐消失。而后主动拿起云熙手上的匕首,将患处的腐肉剔除,在从怀中拿出止血丹和回灵丹给朔风服下。
丹药入口,朔风的面色便渐渐开始好转。而一直看着荧灮的相柳,眼中却满是复杂的神情。因为他已经明白,这人就是君上留下的最后底牌。可看荧灮那不过五岁稚童的模样,他又觉得有些不安。
这时去巡查四周惘月从废墟中走了过来,而他手上,居然还提着个人。
“陛下,在那那些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