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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厌(岚凪)


剑圣收好地图,一翻身便是从窗户跃出,不知去向。
想这人求了一辈子的无妄,最后发现求不得,连同那人,也一并求不得。
白飒愣愣看着剑圣身影消散,一阵怅然,而今剑圣也有了方向,只叹自己不知何去何从。
这么一想,那人的面庞又在脑海中渐渐清晰,那受伤之处不可避免地痛起来,连那未曾受伤的胸膛,跳动一下,更刺痛几分。
这么一来白飒赶紧止住自己的思绪,不再多想。
正道听闻剑圣离去,不免方寸大乱,邵无晦只感觉头疼,这一路过来号召正道,无非是仗这剑圣的名号,现在现在剑圣离开,正道的主心骨无疑少了一个。
被邵无晦招来的正道指望邵无晦能给他们一个交代,剑圣离开,谁还能再与傅慊一战?
邵无晦只觉郁闷,他从未领导过什么队伍,尤其还是这种残兵之伍。
十二峰十个不听指挥的新任峰主,剑庄一个只会铸剑不会使剑的女娃娃,西原残破的家族和一个懦弱的家主,一个想尽办法套他手里清冥功法的阉人。
对,还有一个刚刚和邪道决裂,重伤初愈的白飒。
这样的一只队伍,如何去对付傅慊?
邵无晦苦恼了几天,不经意看见桌前一片残损的字迹,忽有一计上他心头。
当时得到这个东西看见所言只觉可笑,不过现在傅慊恢复毒功,这个可笑的话变得有几分意义起来。
邵无晦想做个赌注,无论成败,都伤不到他自己。
若是成则有办法不飞吹灰之力解决傅慊,即使败也只会折了白飒,或者说,若是成了不仅能除去傅慊,连同他讨厌的白飒可能也能一并除去,说不定还能让傅慊悔恨终身,痛不欲生。
他赌傅慊对白飒有情。
想出计策,邵无晦当即就去找白飒,虽对方态度冷淡,但邵无晦有求于其,忍气吞声虚情假意说服白飒。
第一日无果。
第二日直接吃了闭门羹。
到了第三日,白飒罕见把邵无晦引进屋,两人促膝相谈,聊了近乎一日,直到第二日破晓。
见白飒最终同意,邵无晦大喜过望伸手紧紧握住白飒的手,白飒厌恶皱眉,不动声色收了手,邵无晦也不恼,只说让白飒好好休息。
末了补充一句:“正道能得白兄如此正气之人,无异于游鱼得水。”
白飒没有接这句过誉之辞,客客气气送别邵无晦,不动声色把对方交付的玉刀放入怀中,告诉邵无晦自己不会食言,只是还需要准备几日。
邵无晦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拱手离去。
送别邵无晦,白飒沉着脸摸了摸怀中玉刀,往天边远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三十六章
邵家在两江交汇勉强算是一个望族,最近几日邵家大娘子临近临盆,全家上下严以备待。
邵家娘子在床上痛苦了半日,接生婆总算接下了两个孩子。
只是可惜她还不及抱抱自己的孩子就是撒手人寰。
接生婆也是第一次一次接生两个孩子,有些诧异,见孩子一出生母亲就过世只觉晦气。
邵家家主得了两个孩子喜不自胜,听闻娘子去了只露出几分哀色,说是好生葬了。
接生婆在一旁道:“老爷,卑妾接生这么多年,也是首次接生两个孩子,只是孩子刚出生,夫人就去了,恐怕是不详之兆啊。”
邵家老爷莫名,这明明是个喜事,怎么就变成了不详。
但邵家老爷也不敢怠慢,忙把村头的瞎眼羊胡子半仙请来给算命。
这半仙收了钱,捻着胡子,掐着细细的声音道:“这恐怕是个恶兆,若是不化解,怕是要给全家引来血光之灾。”
邵老爷大惊,忙问如何解决,那半仙又点了两锭银子进怀,慢悠悠道:“这化解,也是很好化解,既然欠一命,那还一命便是,就看你舍不舍得这孩子了。”
听此一言,邵老爷自然是不肯的,失了夫人不说,现在又要丢一个孩子,让他如何同意。
半仙冷哼一声:“老爷不忍心也是无法,只是要是引来灾祸,可不要怪我没提醒您。”
如此思前想后,邵老爷最终咬咬牙同意了,这一个孩子到底抵不了邵家上下满门。
见邵老爷同意,半仙继续道:“ 待这两个小公子满月,把其中一个淋上狗血放在野外,若是被人捡走了或野兽叼走便是无事,这血光之灾自然化解。”
邵老爷依言,待孩子满月,抱着其中一个趁夜色丢在了野外。
第二日再看,见孩子没有了,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这血光之灾终是来临,不过是晚了十年。
好在邵无晦在七岁时遇见云游的医圣,得其青睐收为关门弟子离去,如此邵家倒不至于血脉断绝。
邵无晦十岁时在山间听闻自己家中惨遭灭门,痛苦不堪,只恨没有报仇之力。
后来听说南冥二次入关,被正道大败,退回双仞山,邵无晦一加思虑,就是丢下书信,半夜摸上一辆稻草车,往那两江去了。
邵无晦没想到南冥教进去得如此轻易,更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就说得那南冥教主傅子厌自裁于南冥湖畔。
不过邵无晦没有听傅慊所言当即离开,又偷偷进了南冥教中,看见一个在桌下仔细看书的少年。
对方年龄与他相仿,看书看得认真,竟然不知道生命攸关,邵无晦总不能看着对方无辜死在自己眼前,拉着对方趁火势不大,勉强出逃。
只是火势凶猛,两人侥幸出逃,那书不知道何时被烧去了一半,变成了残本。
邵无晦这才知对方叫岚漆,随父母入的南冥,听闻自家教主屠戮教众,一时瞠然。
邵无晦懒得搭理对方,自己想办法往回走,只是那时乱世,前方道路危机四伏,归途困难重重。
待邵无晦费尽千辛万苦,耗时半载回了空霄,就看见那灭族仇人好端端在自己师父身旁,垂眸浇水。
那一刻,邵无晦忽然心死,想起种种过往,只觉痛苦。
这傅慊果真不可信,连同这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人!
邵无晦就此下山,开始流浪,没想到岚漆也一直跟着,未曾离开,想来这个人已经跟了自己一路。
邵无晦气急:“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岚漆想了想道:“教主毁了南冥教,我回不去也不知去哪里,既然你救了我,我自然就跟着你。”
邵无晦气结,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傅慊的话早些离开,偏回那南冥捡了这么一个麻烦回来。
可岚漆有毒功在身,邵无晦自认自己不是对手,只能由着对方,不过也好在岚漆有毒功傍身,两人不至于被欺负,只是要小心正道,若是被抓住了必然凶多吉少。
一路流浪,两人听闻傅慊得了医仙的名头,四处游历,不知不觉中,复仇的计划渐渐成型。
邵无晦觉自己若是想复仇成功,必然要得些本事,于是邵无晦让岚漆教他毒功。
岚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听了邵无晦的复仇计划默默帮忙,也愿意教邵无晦毒功。
靠岚漆与过往在剑庄埋伏的南冥教众联系,两人进了剑庄,待尚渝走后,因茗恪刚回剑庄,穆疏雨大宴宾客,邵无晦趁当时庄内鱼龙混杂,偷偷给穆疏雨下毒,待其毒发暴毙再以医圣关门弟子身份出现。
未免医圣节外生枝,邵无晦命岚漆解决了医圣,并留下帛书一封,彼时后者正伏案写着什么,岚漆一并带回来交给邵无晦。
邵无晦看见不当一回事,只觉没想到医圣竟然真的找到了解清冥毒的方法,只是实在不可能做到,也无人尝试,自然被搁置。
后来西原设局,却被傅慊逃走;逼上空霄,那人危机关头又恢复毒功,就在一筹莫展之时,上天偏偏又送来了白飒。
那个不可能的办法变得可能了,果真天无绝人之路。
————&——&————
白飒关自己在屋中三日有余,正道惶惶,邵无晦担心白飒反悔如那剑圣一般离开,有几分担忧地去敲门。
没想白飒正好开门出来,脸色苍白而无血色,精神比起前几日却是大好,看见邵无晦来,没什么情绪起伏,只说走吧。
正道欲同去,白飒只说不用,道杀傅慊要他一人足矣。
如此便是独自那赴西原,邵无晦稍加收拾与白飒同去。
傅慊回到南冥的消息自然早早传遍,有些教众回去了,有一些按捺不动。
只是没想到傅慊在那南冥废墟未曾想着振兴教派,只是日日饮酒,酩酊大醉便是睡去。
白飒前来讨伐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他耳中,傅慊掐指一算,叹息:“最快也要一月有余,着实教人难耐。”
听傅慊此言,教众都以为傅慊是迫不及待与正道一战,挫那些人的锐气,殊不知他们的教主实是相思入骨,一日不见白飒便是多一分苦痛。
白飒与邵无晦先后分开而行,西原正道知道白飒过往,都不甚待见他,听闻对方这次是来对付傅慊,态度才稍好,勉强同意分他一个住处。
休整两日,那日天未破晓白飒便是独自负刀往双仞而去。
双仞山前有一道界限,此界限非人为,自然所势。
界限分割两处,往双仞土地焦黑,生机断绝,往西原绿意薄薄,树随风哕。
白飒站在熟悉场景怅然,想当初他也是在这里护傅慊出逃,而今同一地点,竟是自己来擒傅慊。
只等了片刻,就见一绰绰身影从一线天中行出,慢悠悠仿佛闲庭信步,白飒也不着急,默默等着那人。
随那人步伐渐近,两人都能在自己脑海中描绘对方的容貌。
傅慊看白飒一袭白衣站在那里,飒飒英姿,恍若是梦。
每往前一步,傅慊就觉离那人远一分,那界限没有丝毫屏障,不知为何在傅慊眼中比起那天堑鸿沟也是不遑多让。
待傅慊到那界限前,低头看了看,一抬腿便是迈过去,继续慢慢走向白飒。
白飒也不退,看那人到眼前,贴近过来,探出头在白飒耳边,仿佛亲密的交颈。
傅慊微微张嘴——
“嗝——”
酒气弥漫。
白飒:“......”
傅慊做完这些立刻后退,站在那界限后笑眯眯看着白飒,带几分玩世不恭的笑。
有一瞬间白飒似乎窥见一些熟悉的影子,这人古怪的性格藏在这叫做傅慊皮囊之下,时不时探出来搔一下旁人,一同过往。
只叹这人不认自己的道,势要殊途。
白飒没有多言,伸手抽刀,直指对方:“傅慊,刀剑无眼。”
说罢再不多言,提刀扑面而来。
第一刀刀还未到,刀意已至,傅慊未想到这变故,应对不及,只能就地狼狈一滚,堪堪躲开,谁知第二刀紧随其后。
傅慊无奈,只能抬手应对。
到底傅慊醉酒加上心中缭乱,不过五十招就是落败,倒在地上,白飒的刀顶在他胸前。
傅慊低头看看刀,又看看白飒,把自己的胸口往前递了递。
白飒却利落收刀:“你意不在此,我胜之不武,明日同一时刻,我再来,务必全力以赴。”
说罢转身,踏着朝晖而去,渐渐没入金色。
傅慊痴痴看那人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勉强撤回目光,有些落魄地爬起来往回走,没发现在那林中一道白色一闪而过。
两人如此战了三日,却迟迟不见白飒取傅慊性命,正道有些着急,但着急归着急,他们也没人敢去挑衅傅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白飒身上。
这么战到第四日,白飒看天边日光初露,加快手中动作,傅慊明晰,虽心中不舍,还是习惯性让白飒两招,两人打个平手。
白飒后退半步,准备收刀,只这一瞬息,忽然一僵,刀就落在地上,硬生生咳了一口血,再看手已经泛起了黑色,白飒错愕,头脑混沌。
这人......真会对自己用这无解清冥毒?
傅慊大惊往前两步,白飒却急急后退,抬眼眸光破碎看对方,心绪一时大起大落,当初被赶走的绝望情绪再一次翻涌上来。
傅慊大概还是想要自己性命的。
看见白飒望来的目光,傅慊只觉心如刀绞,赶忙辩解:“我不会......”
只是白飒已经无法继续听下去,眼底一黑就是往前倒去,傅慊忙伸手接住白飒的身体,紧紧揉在怀里,有些失神把话续完:“害你......”
再抬头看见那邵无晦站在林边,后者看计划走上正轨,便是挥袖离去。
傅慊咬牙,抱起白飒急急往那双仞山中去。
化为晨曦下的一道黑色剪影。

第三十七章
仓促逃回空霄山那日傅慊得医圣亲笔书,见那书中详详细细记录了与傅慊分别后其去西原,过双仞到南冥废墟的过往。
——余尝百草,得医术,行走四方,以医渡世人,只是这多方游历,仍未能找到那清冥毒的解法,曾机缘之下救那南冥教主傅慊一命,日日相对,试图从其身上得清冥毒解法,只是时日流逝,却无从找出方法。
——后与其相伴,游历四方,巧合下发现玉可勉强抵抗清冥毒,然作用仅止于此,因其所托,以玉针入其体,封其经脉,阻断毒素流通,只是其人不可中毒,否则必遭反噬,痛苦不堪,若有个万一,解封经脉即可恢复百毒不侵之体,不受反噬之扰。
......
——我后去那南冥废墟查探,却看那苗圃因被火烧露出些物什,取出竟是那南冥教过往清冥功练至大成之人的名单,那傅慊竟不是第一个得此大成之人。
——据名单记载,这些大成之人得功法大成多年少,只是没有一人能活过弱冠之年,因那毒功诡奇,要引毒入体,练功之人必要日日忍耐毒噬经脉之苦,大成之人到弱冠多会因毒素积沉,侵蚀心脉,毒发暴毙。
——只是那傅慊却不受此困,安然成长,其曾告诉我其出身,想来因其出生异于常人,心脉强坚,不受毒素所侵。
——因而我斗胆猜测其心头血许是世间可解百毒之奇物,只是此猜测太过荒谬,且此方法若真不免有失人道,故不可告知世人。
书最后医圣又写——
“ 此解法我不敢确定,亦不敢公之于世,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使用此法,另尚渝若是得见,务必小心,人心险峻,世事叵测,万不要轻信他人。”
想来那邵无晦得到的只言片语也是这些内容,只是医圣已死,也无人可证此言,何况傅慊恶名在外,旁人别说心头血,便是身都近不得分毫。
但白飒不同,而这世上恐也只剩下白飒可以得其信任。
那日邵无晦林边一望,更是确定这傅慊心里有白飒,彻底放下心来。
无论成败,必伤傅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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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慊带白飒回那废墟,清扫出来一片干净之处置白飒于其上,伸手搭脉问诊。
甫一落手,傅慊脸陡然扭曲。
问水寒——清冥三重亦称此名。
此水非彼水,讳之忘川。
忘川之水,灵魂渡之,试问水寒否?
傅慊不知。
但对白飒而言恐是噬肌碾骨,痛不欲生。
好在这邵无晦功力不深,也不知哪里半路出家的人带他,这毒亦没下在致命之处,白飒得以残喘,只是这毒素已经随白飒运功在体内运行一周天了,纵是白飒功力相当,怕也是活不过半月。
傅慊见白飒如此,悔不当初,本来以为把这个人送离自己身边再不见面便是安全了,只是没想到却让这人陷入了更大的危险。
再想那邵无晦更是恨之入骨,恨自己当初在空霄为何心软放那人一命,而今让白飒遭这活罪。
傅慊只觉心若油煎,苦不堪言。
等了不知多久,白飒方幽幽醒过来,只觉身体剧痛,半天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攥着。
白飒微微抬眼,看傅慊坐在床边,蹙眉神色痛苦。
只这一眼,白飒便不动摇了。
就是这人真来取自己性命,也是甘愿了。
看白飒醒来,傅慊急忙道:“白飒,我没有......”
“我知道,”白飒打断傅慊,“我信你。”
短短六个字,傅慊吊起的心又慢慢落回原处,这世上也就这个人有这等本事。
“我一直小心提防邵无晦,只是最后还是疏忽了。”
一句话彻底撇清了傅慊。
傅慊不知再说什么,无声紧紧牵着白飒,只觉情难抑制,痛难舒解。
再近这人身一次是他多少次朝思暮想的无奈。
却未想不得不在这种境况下。
白飒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问问自己还有几天活头,只是看傅慊那个模样又不忍心,最后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傅慊没有听清那个“我们”,只听见了白飒说回去,不觉有些恼怒,冷声道:“回去?若是回那正道你便是骨头都剩不下分毫。”
看这人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白飒无奈,低声道:“我想回......羽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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