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石头羊)

目睹古山龙二次救他的全过程，老馆长真看不出这小子到底想干嘛，他断断续续问：“为什么……要咬破手来救我，你到底是善……还是恶……”说着，厝馆长拉住了古山龙刚刚咬到出血的手腕，他低头发现……这分明是一个孩子的腕子。古山龙的骨龄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如此年轻，他怎么会掌握九龙一跪，厝馆长搞不懂……
猛地抽回救人的动作，古山龙不想承受别人这么看着他的眼神，他生怕马甲越掉越多，按了一把台湾老头的睡穴，厝先生两眼一翻，到底软软倒下了……
他最后看向古山龙的眼神有好奇，恼火，不甘……还有对这一代伏羲侯的探究欲。
古山龙也很难解释自己算什么，他对没害过自己的人都没恶意，他只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说，他对这老头的老哥们儿武功教授还很感兴趣呢。
念在是他不礼貌，古山龙良心发现把老头扛了起来。
厝馆长讲话比较冲，但气质和穿搭基本属于台湾偶像剧级别的老帅哥了。古山龙将老美男放回到了软卧，翻出他那帮伙计的手机给外头世界发定位信号。
考虑到他这次就是贼。伏羲侯拿起老本行，奉行贼不走空的原则。
他顺走了老馆长手上的第二颗帝星，2万现金和一本买手联络簿。最后，九龙辇也被带走了。
九龙刚怂到跪了这个新主人，表示我怕怕，小侯爷你千万别揍我。
古山龙难得安抚这小宝贝两下。
“别怕，乖，先带你回公司仓库，以后好好干，我会疼你的。但要是给我作死，我会把你卖个2亿，给小绿镶嵌个金，来个帝王绿版金蛇狂舞。”
古小侯爷还真的从不吃亏，一位国内最有钱的鉴赏家因他得救，也挨了暗算，他知道事还没完。
火车此刻还在朝前开。
他得查车上这次遗留的线索，凤九他们既然把怪打完了，他忙趁着这功夫进车厢里转转。
看到快进两省交界了，古山龙一个人直奔413号车厢，一节节窗玻璃的阴影打在他的面具上，地上好多诡异虬节的肢体组织，有的长了毛，有的多了头，全都是邪阵失败的症状……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藏了一个当兵的。玄天英和蚕神发生冲突时，古山龙故意在车顶不现身‘放过’这人，也是他冥冥中明白此人会给他钓上一条大鱼……
等古山龙一脚踢开门，那身衣架上的退伍军装和空着的床昭示着神秘人早跑了，西装青年冷冷地背着刀进入，窗户开着，没露面的邪/教徒真听他的话，自己溜号了。
古山龙走到窗口，看到了还没彻底消失的野长城……他非常清楚别人应该不能活，这人绝对能活下来……
“奎星。”古山龙盯着那件十年前死记着的军装默念出一个名字，接着，他摘下铭牌翻过来确认无误，古山龙唇角的仇恨快挡不住了……
哈哈哈……
没错，他在塔里木监狱里曾经见过这个人，这个奎星就是那张穿越时空照片里的黑八仙三人之一。和他一样，江玉，关脂山和奎星都代表了黑八仙中的一个‘仙人’，所以神秘人的实力绝对很厉害，这人如果不跑，古山龙会和他正面对上。
但一场计划的实现永远要有一个散播迷雾弹的传声筒。
他带着绝对要清算的想法压下杀意……
内心开始分析：“奎星和关脂山果然还有联系，但他完全不想和我动手，反而二话不说跳窗户，这绝对不正常。他或许在保留实力，或许在忌惮车上的情形，不过这两个人活着，江玉为什么不在？”这是个好问题，古山龙对江玉的故事最好奇，但他并不急着和黑八仙成员直接摩擦。
他和保险公司调查相关客户一样，决定了解一下关脂山的同伙之一，很快，真让他得到了一个奇怪的发现。
古山龙从军装里掏出一张车票。
“列车4416号？”
起初并不确定这张旧票的来路，下一秒，古山龙有一个惊喜的念头从心底涌了上来。
对啊，奎星了解人类进行时空穿越的办法……难不成，这就是那辆神秘火车的列车号？这是那辆能帮伏羲化龙的南波县火车！
[“没错。”]
古山龙立刻不敢说话。
“伏羲？”
很久没感觉到古神响应自己的意见了……
古山龙明白他主动选择这趟火车最主要的一个任务终于来了……
和九龙不同，一个生物缓缓出现了，祂是世上最未知、恐怖、引发人疯狂崇拜的具象表现，伴着四柱给予的压迫感在虚空中出现。密闭阴暗的车厢，刚刚只有古山龙的存在，现在凭空多了一个影子。这个巨大未知生物占据了‘Z89’的躯体，‘他’在现实里出没，‘他’拿脸冲墙壁对调查员说：
“这张车票不能被车上的其余蚂蚁发现，你也不能和你给予人类情感的蚂蚁们分享你的秘密。”
古山龙立刻回答古神：“我没打算泄露，这里也没有我给与人类情感的存在，他们不过是过客罢了。”
伏羲用石头的口气说：“你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我让张水牛教你学习八卦和河图洛书，又指引你到宝瓶山去找照片，容忍你现在救这些人类，都是因为你对这辆火车有世上最强烈的探索欲，但人类不是真神。”
“古山龙，我知道你想做神，但在你自愿抛弃掉人类，彻底化为多元宇宙内的的一份子前，你只会葬身‘时间’，恐惧‘时间’，永远不能再拥有‘时间’。”
伏羲知道古山龙能听明白自己的话，二者捆成一体，看破了彼此，换句话说，祂压根不信任何人类，这个调查员没必要装的有多怕祂。
既然如此。
古山龙不怕死回答了祂：“好，世上第一位古神，那就试试吧。”
作者有话说：
主线不能丢~
下面要换地图啦！凤九和鬼差快功成身退了嗯嗯，古子要开始单人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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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和地球上最古老的生命做了一次常人不能理解的交流。
他还知道, 这一路上的事，比如什么秦皇当年目击天体，帝星为何选择坠落……它们在伏羲看来, 这些只是人类们需要好奇的问题, 祂不会泄密，更不会共情。
他根本不可能靠伏羲来完成轻松的复仇。因为，伏羲和他是相互共生的, 也是彼此吞噬的, 古山龙一点不能心存侥幸, 他必须明白神和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
这时, 宇宙内存在的阴阳八卦告诉伏羲，这里的龙脉磁场快过去了。
借长城内的诡异元素交换, 第13号古神继续将影子缓缓没入另一边的世界, 祂体内那股黄河流域孕育的自然之力主宰了火车……
“呜——”汽笛声代表磁场会保证古神选择的调查员在终点站前一直安全。
放在以往，伏羲这个远古唯一的人类创世神, 不可能提独龙族跟自己的渊源。
这次，祂对古山龙的大脑留下了一番话。
[“你的苗刀并非人类世界的正常物质，制造它的金属和这座长城是一样的, 秦人为了巩固霸主地位，用‘渠去一, 显于金, 百邪辟，百瑞生’的预言收缴世上最好的金属武器，做成了十二个金人，后来, 你的家族和其他九个人类瓜分了十二个金人, 这种神秘金属被你的家族铸成了这两把刀, 它的物质如今被唤醒了。”]
[“靠着你的刀，你要帮的人类们可以镇压两颗帝星，但二十八星宿的诅咒要彻底破解，还需要找到袁世凯的今生才可以完成。”]
古山龙痛快答应了，他的眼睛里反射出近似陨石的翡翠色。他和伏羲把各自的目的挑明，也不再提其他废话了。一如苗刀的冰冷色泽，长发青年站直了，他冷漠的像最高傲的山，最凛冽的风一样越过车厢的中间。
前同伙的证物被烧毁丢出窗外。
两省交界，巍峨深山，古山龙感觉到观火台内有磁场在召唤人类的大脑，但他和他的刀没有表达好奇。
之后，年轻调查员主动藏匿了这张车票，他上来找人。
不过几个眨眼，鬼长城早从隧道里开出很远，再看不到踪迹了……位于2号的地方，有两人正在进行一场心脏复苏抢救，抢救对象是马胖同志。
“马胖怎么样了！”古山龙钻完车厢，双手一撑爬上了车顶。底下整节列车内的血腥味道没弥漫到火车顶上，古山龙刚刚具体又得到了什么新线索，也没人知道……
“他没事！猞猁，你拿到东西了吗？”
凤九费劲回答，松开摁心脏累到酸疼的手。刚才忙着脱困，他们没急着去找古山龙会合，但这一晚，着实战果喜人。凤九将二十七口棺材归拢到一节车厢里。玄天英料理完蚕神，脸也长回去了。
古山龙提起九龙辇和箱子，对他们比了个ok，三人全松了一口气。
古山龙：“星宿死了，玄家怎么样了？”
“和我们一开始想的出入不大，二十七口星宿棺材一封，那些被附身者基本没有生命危险了。”玄天英跟玄家那边确认过十七叔的安危：“底下那个是不是帝星？”
古山龙：“没错，又一颗，我过会儿把两颗拿给你，帝星险些被鬼长城唤醒，它对你们产生什么影响了么？”
关于这个问题，三人早有防备，不然不会一路上用了燃犀香。出发之前，他们调查过奶奶包隧道，凤九根据《拾遗记》里的内容初步判断这里有龙脉……
这位父母早亡的富家少爷当场表达了电视剧都没这么戏剧化的震撼。
凤九：“要是没亲眼看到，或者小侯爷你不揭穿这件事，我真的难以相信我爸以前瞒着我这么多秘密……这火车，还有那隧道，原来我家还有这桩渊源……”
古山龙摸摸苗刀：“我也第一次来。长城有什么，我不清楚，等日后有机会再来一探，但你是六相后人之一，这比之前咱们的推断更接近一个答案了，你掌握了龙脉的秘密，你觉得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抢走这个身份？”
玄天英和凤九异口同声：“黑八仙。”
古山龙：“没错。”
到这里，三人基本可以揭穿年嵘的身份了，但他们没立刻下结论，因为除了马胖，这里阴差阳错凑到了三个祖荫家的后人，他们挨个检查蚕神遗留的那具尸体。
玄天英提了更多证据，他说，按照玄家的蚕丛术分析，这个蚕的魙不会这么弱小，除非本体受伤，‘龄’在倒退，这也意味着关脂山本体目前的状况不稳定。
玄天英问凤九：“年嵘和你都是从一年前开始消失在公众面前的么？”
“是，我起初还以为他在故意掩饰，怕官方追查我的死亡，看来不是。”凤九掺和了一句，“我在傣楼的记忆告诉我，除了金彩，当时有一个人茧和她一起袭击了我，我可能遗漏了什么细节，但他绝对在那时候出了一些意外状况，‘年嵘’这一年的消失真的不是偶然，”
古山龙：“那就没错了，‘年嵘’也只是关脂山的一张人皮，他的中途消失和你的被迫失忆脱不了干系。他的最终目标也不是你，是借助你家的势力，找到帝星唯一的选择——林三鹿。”
这个结论，三人没意见，凤九对一年前的事情越想越后怕，他眉头难解道：“好多问题看来是快解决了，最大的犯人还没找到，我们要不要把这位青囊术高手也叫醒？能不能找到网戒所可就靠他了。”
古山龙和年小鸡盘算的事情肯定是一样的，他走过来细瞧这次唯一的伤员，马胖的大烧饼脸像关公。
被野长城吓到，胖子嘴里哼哼唧唧的全是对世界暴露出来的洞察新能力，古山龙一看就知道鸡舌王的青囊术绝对是侥幸救了马胖一命。
侦探没抛下三人，实属仗义，他得到了回报。
古山龙摸了摸胖子兄弟的大肚腩感叹：“哎，马胖……说实话，我这次很感动，你刚刚喊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以后别说二十块，两块我都不会给你。咱们之间不讲金钱，全是感情，实在不行，你就和我过吧。”
凤九笑坏了，他表示你真行啊，小侯爷，白得一个心肝大宝贝。
玄天英倒是比较关心接下来的安排：“其他事没问题了，那就只有林三鹿的下落了，这里还在四川，等开出奶奶包，这火车在哪儿停下？”
“会开去甘孜。”古山龙收起玩笑，看前方的夜色，说出了火车真正的终点，凤九一听头大了：“啊？那不就直接往西藏去了，车里还有厝先生和他的伙计呢，怎么把他送走？”
古山龙：“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和少官了。”
凤九：“我们俩？”
年小鸡和玄天英连忙表示我们怎么听不明白呢……
“喂……你别告诉我，你要跑？”凤九聪明地想起南波的事，谜题少爷本人简直不要太熟这招，忙开口说，“你得给我把话说明白，你想跳车跑路了？”
古山龙：“谁说我要跳车？”
玄天英：“那你是什么意思？调查还没完成，你别又想偷任何人的钱包。”
“谁稀罕什么钱包。”古山龙觉得这两人还是不了解道上的规矩，他决定制造个惊喜。“我不跑，相反，我要把你们一次性全丢下去。这车归我一个人了。哦，马胖可以留下，他会做我下一段路上的导航，用完了他，我也会把他丢掉的。”
什么玩意儿？蓝采和你是不是有大病？你看着兄弟们的眼睛说你缺不缺德？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么？
古山龙不回避自己很缺德这点。
知道自己不能空口说白话，古山龙把苗刀递了出去。
短的给凤九，长的交给玄天英。
古山龙：“接着，你们替我好好保管这两把刀。”
凤九费解了：“你这是干嘛？我连顿老乡鸡都没请你呢。”
“急什么，又不是不找你玩了。”
古山龙抖抖西装。
“刀不是送你们，它会代替我跟你们继续保护两颗帝星，避免它们落入贼手。你们尽快和厝先生下车吧，以后对自己和他人的生命都好好负责。至于我，身世不详，没家没根，一点不可靠，刀是我唯一的善恶凭证。马胖的殃榜只有一张，万一我拿上直接跑了呢？林三鹿一个小姑娘，如果我拿她做交换呢？我用刀承诺一切。其他理由不用多说。”
古山龙难得掰扯这么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大家都是痛快人。
一路上没出差错，估计算缘分吧。
这一刻，这位小侯爷在另外二人眼中像极了一个词，夜不收。的确，他以前是黑八仙的‘夜不收’。他做惯了被人无数次利用抛弃的前哨，他就是这样的人。
人类面对黑暗随便会恐惧的常态对他像一种遥远的事情。
如此活着。
学会生存。
古山还是会试着铭记每一次，对同行者说出肺腑之言：“衰人，领导，要说拜拜了，冒昧送一句话给你俩，‘行路难，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你们未来都会是夺声者之一，相信等我捞到女守天和林三鹿，你们准会有数。”那时候，三人就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古子是一个很在乎朋友的人！
马胖啊马胖，你终于荣登本单元女一号了，开不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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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猞猁是想干票大的。”◎
十五个小时后, 在某个凸起的2000米半坡上，观火台前的鬼长城彻底成了梦。
马胖醒过来直接傻眼了。
你问他傻眼啥，当然是傻眼自己在哪儿, 傻眼自己怎么晚醒一小会儿, 世界全变样了。
他幻想中的凤九、玄天英和厝先生他们全没了，车上的星宿也全清空了。
他如今唯一的同行者是古山龙，对方带着一口空棺和行李。马胖知道这事不对, 他忙爬起来追问。
古山龙说出一个任务。
当下, 马胖的心彻底拔凉, 因为古山龙竟然说带他查黑八仙的老窝, 另外两个人让他直接丢了。
古山龙：“他们只是我的马仔之一，现在帮我转移帝星去了, 我们俩一起去上路, 干完这票，所有收成我都分你一半。”
侦探第一反应是您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还是赶紧溜号了！再多钱我也不干！
可诡谲的是, 这火车根本没去真正的经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