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石头羊)

直至，老天不开眼。
被古山龙捡漏了谢信的遗物。
后来，少年靠狗刨一路出了水底的逃生出口。
在脱离困境后，古山龙依稀清楚记得自己被人救了。
对方应该和21岁的古山龙是差不多的年纪和身高，他是个二十来岁的男性。
此人话很少。
把救上来的陌生孩子送到旅店，看病、买饭、看了半个月……
竟然只和他说过几次话。
[“你没名字么？父母去哪儿了？”]
[“你很想妈妈？妈妈死了？你很害怕？没人能保护你？”]
[“看，这是你自己的手，它有五根手指，前面四根都是你的家人，你是它们的小五，当手指握紧，你会有家的。”]
从此，他的外号叫龙五了。
这个手指故事，令古山龙印象很深刻。
心想着，快十年没回来的古山龙翻身上岸，用力粗喘……他要回忆去附近村子那边的路线，接着，古山龙拔出小红，一刀划开自己的下腹部皮肉。
“呃！”
是不死之身。
他也会疼。
古山龙咬牙忍着，带着血一点点扯出了藏匿在肚子里的手机、止血药物等装在袋子的跑路装备……
挣扎了两下，他用血淋淋的手，解开锁屏看看时间……从傣楼到这里，刚好过去了10分钟。
出水时，古山龙真的……快死了。
变未知鲛人。
是脑波里的幻觉。
现实里，他的肺部早被积压出血。
就这，他为了不去外头给追杀的年嵘送人头，用出了这种狠招，全程还死死抓住背上的累赘……
说的就是你们。
……年累赘和玄累赘。
老子何苦跑来云南！呼，这次逃生后……必须来顿老乡鸡压压惊了……
另一边，玄天英成功冲破了百岁席，
一出来，他没看清方位。
玄鬼差堪堪站稳。
古山龙没搭理。
他的力气早耗光了……
如果一个日行鬼差再没办法靠自己出来，这也太没能耐了，古山龙找回目标后游的很累，他像尸体一样，人体要害还在流血。
有人直接当他是挂了。
玄天英：“古默！”
古山龙重重表演死人喘气：“看，我有气，鬼差现在不能杀我，年凤九这菜鸡晕了，先带他去附近找村子。”
玄天英明显是不信他的屁话，但是……村子，这到底是哪儿？下一秒，玄天英抬头看到这个眼熟的洞穴：
“这里是淮阴侯的埋骨地。除了我和当时那个孩……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对啦，手指的故事是老玄说给古子听的！
小朋友普通话不好，所以没问老玄的名字。
古子同学，他不是烦人的领导，是有恩的大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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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改了一下时间bug。
（）和正文没啥关系，因为修文时才会仔细看细节，大家顺着看就行了嗯嗯。

“咯啦, 碰！”
将军洞的后方塌方盖住了玄天英的声音。大石头下雨似的掉，古山龙一路上偏袒的画发出‘哎哟妈呀’，和进锅的炒面片一样弹了起来。
魂魄被磁场改变, 物质也就不存在了。
古山龙眼看头顶一黑, 迅速用苗刀横档住——在他的庇护下，凤九的画像安然无恙。
另一边，玄天英翻身站起发现这张易容的脸, 这一次, 古山龙有耳洞, 用民族风苗刀, 身手好到疑似出身犯罪组织的特征全对上了……
玄天英：“九年前，你来过？”秘密村从来不是秘密, 官方神探和前歹徒的心里完全清楚……
古山龙不搭理。
手摸进兜, 他吃丹药，扯过无袖套住了胳膊, 他知道小绿绝不能被这人看到。
“喂，年凤九，年凤九……别给老子死了。”
古山龙专心摇摇那谁, 脸被划破了一道。
血滋出来，精神幻觉解除, 翡翠瞳无所遁形……
玄天英这下确定了, 原来不是巧合。这个人是他救过的那个小男孩，他是当年抚仙湖的仙童，不，小时候的古某人也不叫仙童, 是道上曾经如此称呼了他。
他们早见过。
该说点什么。
反正不可能坐下扯啥交情了, 首先立场不对, 时间太久，有人当时根本不会说普通话，他们没聊过几句，恩情早淡忘了……
恰好，画通灵了。碧玉搭扣，漫天飞舞，一把珐琅扇子敲打的金玉之声插入进来……
年凤九知恩图报说：“多谢你们救我一命，让我又逃过一劫……小侯爷，玄鬼差，我们三个这次太有缘分了，看，这场逃难就像在演猫和老鼠，一个汤姆，一个杰瑞，一个斯派克，简直是逃跑界的三巨头，这应该开一瓶红酒……”
……谁和你喝酒呢。
古山龙踹了这个叫谜题的家伙。
“谁说成功了？不说清楚电话里的事，再赔半个秘密仓库给我，我让你婶再来杀你。”
“我没带支票本出门，你记着。”年凤九对哥们儿真不小气，只要古山龙喜欢，想要他那辆兰博基尼幻影都行。
“我不要你的二手车，一件事归一件事，有空请我吃顿KFC，我今年考上天城了。”古山龙比一年前更直接说，“你面前的人是大学生了，我和你当朋友不会丢你的份，四姐说过让我相信你。”
一听这个，年凤九突然没词了，他骗人的心眼，狡诈的计谋，对古山龙全部不算数了。
因为人人图他什么，他从小知道，只有古山龙从来不要。
这人说是来单纯救他的。
小侯爷格外在乎他的四姐，所以对他这么好呢，是他老拖累人……
“哎，谢谢兄弟，我和你发誓，我真的没干……我家以前的事。”说完，凤九避免古山龙说那句话是生气了，他不忘补充道，“猞猁，我不是完全的知情者，我发誓，这件事有鬼，玄警官和我俩一起配合好，大家才能救出无辜的人。”
年少爷推了推地上的那部手机：“我想逼你出手，一年前干嘛放跑你，惹来这场杀人之祸？我和二位是站在一边的，年嵘不是我的亲人。”
别说，这家伙不故意装神秘了，顺眼不少。
古山龙凑近画像，“你的‘谜题’呢，能联络么，拿点装备。”他记得某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富家少爷，他婶那招在南波明明也出现过。
“没信号，出去再说。”凤九看看倒霉的遗体礼包，开始思考找手下杀回去的计划了。“我死一年了，还没全尸，我叔和金彩根本拿不走我的东西，但应该弄走了一波人。上了地面，能用GPS联络谜题的地方全由我说的算，等着吧，玩爆炸谁不行呢。”
古山龙满意了：“期待你的发挥。我会把身子给你接回去的。”大猞猁跳过去，他捡起夹脚拖鞋，低头穿好。
头发湿淋淋的民族青年拧动了一下胳膊。
“逃跑还不简单，随便蹲一个国道，抢辆黑摩的，不挑有收费站的就行。或者我装诱饵，勾引两个色狼。”
靠这种招数逃跑，听上去真刺激，凤九从来没干过，玄长官的眉头一皱。
二人这种对话，他充分认为自己必要当做犯罪证据收集下。
这两人一个目无法纪，一个靠钱买通，不抓进官方内部去审一审真的不符合公序良俗了。
凤九马上和鬼差求情：“神探，事已至此，您还想抓我呢。”
玄天英实事求是抬抬下巴：“有这个人在，我暂时抓捕不了你，但你隐瞒了一起重大案情，‘天行者计划’，你把官方这么多年的努力全破坏了……”
好么，凤九在画像里敲额头叹气，一提这茬他就开始头痛……
凤九看着古山龙，决心做出行动上的补偿：“小侯爷，那本《拾遗记》你带出来了么？”
“拿了，你那么千叮咛我，我早塞肚子了，天行者计划是什么？”古山龙问凤九。
“哎呀，幸好有你，这本东西可丢不得。”
凤九放心了。
凤九的心里还相信自家哥们绝对靠谱，画卷上的那根剔透玲珑的碧玉搭扣飘了起来，他过来轻快揽住小侯爷的肩膀。
一下，又一下。
古山龙没拒绝小鸡找他贴贴。
年凤九安心开口说：“这个事呢，和天城大学在上世纪的一个科学研究有关，它主要针对的是我国这一百年来的未知坠神事件，换个通俗点的说法，也叫宇宙向地球每一次降落流星雨的真相。”
古山龙追问：“流星雨和坠神有什么关系？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陨石么？”
“咱们是调查员啊，怎么可能信这个，那是7点在新闻联播放出来的内容，陨石往往不是石头。”凤九当着三人的面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话，“西方有十二个星座，东方有黄道十二宫，我们总把星象以动物命名，你认为这仅仅是一种巧合么？”
古山龙反应过来：“流星是活体？”
坠神，这是不是和太阴下凡的方式是一样的？
凤九：“是活的，它们被科学家称作天行者。这些星宿动物统统来自某个神的指派，这个神会定期坠落生物，这些庞大的生物身体也具有28种特殊物质……”
“够了，年凤九，你想被抓起来洗掉记忆。”
玄天英听不下去了。
这位官方守密者用琥珀眼看向古山龙，他不想让第三个人一起跟着下水：“不关你的事，你连古默都不是，你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些事么。”
古山龙会怕玄天英动不动冷脸瞪眼的样子才怪了，这种人，以前八成吃火锅都没人给拿调料。
古山龙示意凤九不用怕这个鬼差，躲他后头问：“那你消失的爱人和这事有关么。”
“我从来没有爱人，你说什么？”玄天英这辈子真没有任何私生活上可隐瞒的东西。
没有？江玉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古山龙继续无聊瞎打听：“你有兄弟么？肯定平时连关系不错的兄弟都没有吧，也不会和他说自己是个鬼差。”
古山龙老是找鬼差不痛快，双方火/药味太重，玄天英陷入了一种这人是不是故意来要债的思索……
玄天英：“我有，只有一个。他是我个人宇宙里最不可替代的一颗星辰，我们有过十年的友谊，但我有保密协议，不和其他涉案人提私事。同时，我希望你们不要被我当场取证，官方有一条秘密联络途径，我们可以走合法的路线，找到年嵘的破绽。”
年凤九：“好的好的，我和古默都是普通学生，您觉得我们能干出什么事呢，改天一起吃火锅……”
旁边的两个人异口同声：“不需要。”
凤九其实很庆幸拉到这两个人上这条贼船……
换做其他人，少爷不可能这么好运。
就是吧……这个磁场真的蛮冲撞。
在这之前，原本通往澄江下游的路完全断了……
玄天英站了起来。
不想和二人说废话，他向秘密村口的方向看。
借助特殊感应，鬼差的琥珀眼感觉到了光——这是玄天英最不可告人的忌讳。除此之外，他知道，天际此起彼伏的山，壮阔的瀑布，蜿蜒的河流，如星空般绚烂的溶洞伴随着发光的异世界生物在召唤人类。
一个惨死的团伙事故地在上头……这些人走进来的正是另一个入口。
玄天英答应了临时提议。
“你们跟着我。”玄天英比两人年长十几岁，他对这次的遇险负起责任说，“我本来是来找我的同事的，我有一辆备用车。”
三人成功搭上伙。
古山龙的打扮像掉水沟子的钓鱼佬。
玄长官得到了某人超级幼稚的报恩。
古山龙丢来了一双夹脚拖鞋和上衣裤衩。
古山龙：“我不是需要成年人救我的人了。”
玄天英：“恭喜从幼儿园大班成功毕业。”
两人背起了少爷的尸骨和画像。
路上，古山龙想起有个事还没解答：“对了，小鸡，你藏起那本《拾遗记》到底有什么用？”
凤九：“你知道被称作‘神话’的《山海经》是一本古代地理考察书籍么？它的内容百分百是根据现实写的，作者是一个调查员。”
古山龙肯定知道。
画像点点头：“《拾遗记》也是一本调查员工作手册，作者很像古代的记者，跑新闻的，他曾经见过亲历坠神事件的当事人，一个叫秦始皇的被采访人说，他目击了星宿里走出的神。”
作者有话说：
哈哈，人生总是需要一些小矛盾才能制造沿途的欢乐嘛。
加油啦，有时候觉得本文真的好好笑，一边玄学一边科学，完全无缝衔接呢！

玄长官的表情在说, 年凤九，你的脱口秀不好笑，小心被抓回去坐牢。
年凤九幽默了一把, 没把人逗乐, 低头遗憾说：“……好吧，讲认真的。后来大家都知道历史了，伟大的秦始皇见到‘来客’们, 突然有一天开始研究长生不老了。《拾遗记》记录了他大脑被长生吸引的过程, 这是人类文明里的君王阶级, 他后半生为何执着人体寿命的延长, 归根结底，是人类无法摆脱生死。他也会恐惧。一个知识面越超前时代的人, 越会希望自己永远不死亡。在古代, 皇权永远信奉星宿，《拾遗记》证明了外神对人类的选择。”
说到这里, 谋杀案子背后的秘密已经拨云见雾了，年凤九绕了一个大圈子，他的内心也在自我折磨着。
……小侯爷说的没错。他父母是那群人中的从犯, 他也是活该的既得利益者，茨威格写下断头皇后时, 说玛丽不知疾苦, 踩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享受欢乐，才会遭受惩罚。
再看看。
他的双手……果然是乌黑一片。
不行，不能丧，回建平, 还有血雨腥风等着他呢。
年家少爷挺挺腰杆, 用一句话总结了个人世界的阴暗和现实：“就是从秦始皇开始, 不可解释的天外物质变得价值连城，我国境内存留的上古遗迹早已闻名世界，这吸引了现代某些人类，更助长着大型跨国团伙介入，我家拿到那些天上的东西，再和国外组织友好结交，只会一本万利。我爸活着时，他还记得自己是个人，到了年嵘这里，他什么也不在乎。”
两个人能听懂少爷的隐喻。年嵘比自己大哥更没底线，这人绝对亲手触碰了某些真正来自邪/教的办法，年家靠此在这几年彻底一发不可收拾，有个说法，他们和缅甸将军，越南总统，日本稻川会，全有来往，无数的海内外权贵豪绅为其家族保驾护航，大门方便之门。因为，年家有可能有人懂长生，就算不是永世不死，也异常接近那种程度了。
古山龙：“你被杀和你家的秘密有关吗？”
年凤九：“有，我以前不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但我能从吊顶、天窗和地底听到一种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一次我问我妈，她告诉我说，那是家里的蝙蝠，蝙蝠是古人眼中的福，失去了它们，我家会一落千丈，没多久，我爸离奇死在‘密室蝙蝠’带来的一场怪病里。在一年前的傣楼，我被碎尸前又听到‘蝙蝠’在墙里。”
会这么说，墙里的未知生命肯定不是蝙蝠。
年凤九的灵魂为什么会变成动物，也是谜。
年凤九知道这次只有先救人回建平，一切真相才能大白：“小侯爷，你是否记得自己在路上碰到过外国人？”
是。还是在山沟子碰到的。古山龙当时非常诧异。其中有一个日本人吧，一嘴的巴嘎，连中文都不会说，身上还带了一本戏谱《四郎探母》。
玄天英睁眼，揭穿了此人的身份。
“这人叫山本四郎，来自日本稻川会。”戏谱是代号，那些跨国集团就爱玩这套，表达出和中国朋友的虚伪友好。
是这样？
山沟子看来没白扔。
但古山龙没弄懂这个日本杨家将和本来的古默有什么关系，他只能看出这本《拾遗记》绝对是年家保持财富的秘密……
姓年的兔崽子告诉他，“这些人全都认识你，想扒了你的皮，尤其是这个山本。”
古山龙一顿，说你把这破身份砸给我，得交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吧？
凤九连连叹气，说出了一年前的某个间接害死他自己的起因。
“我一直在调查古默，当初和你联络也是感觉到年嵘背着我要弄出大事，古默是年嵘收养的边境走私者之一，我找别人假扮根本不管用，没想到，我得出结论前，古默干了一件事，引发了所有的蝴蝶效应。”
“他有一个帮年嵘收养的双头连体人妹妹，没错，小侯爷，就是给你写信的林三鹿。我发现古默竟然把她杀了丢在墙里，我一早清楚世上有鬼差，怕小女孩救不回来，所以用裁开一半的画像救下了灵魂挂在尸体外的墙上。可很快，我自己也成为了被害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