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石头羊)

释迦和他家老古还是说实话的。少年推推眼镜，接上开头，说出了一个挺可怕的背后隐情：
（“不是一个，据说死了一个大班级吧，师哥师姐都有，教授也跟着一起去了。事故当年发生，差点让气象这门专业在国内所有一流大学内一起被搞黄了。总计是五十三个遇难者。”）
……靠，五十三个活人一次性全没了？你们天城大学才是魙宇宙的头铁第一名，传奇调查员们的百慕大三角地带呀，这比乌日瓦斯事件严重多了？竟然没上过新闻？
三人全是这么想的。
要知道，53可不是什么儿戏的数字，这背后可能是四五十个不再完整的家庭，还有几百个知情者，死者里有刚毕业没多久的辅导员，有即将成为父亲的优秀教授，有普通工人家庭唯一考上大学的独女……
到底是什么样内核恐怖的真相啊，能让他们一起在当年沉默了？
古山龙心里莫名想到了一个势力，古山龙确定只有那群人会这么干。从初衷到结果一一能对上。
果然，释迦习惯咬着手指，显得客观又不太客观地说：（“恐怖事件里的情况非常吓人是一部分，但还要加上一个人为原因，我们学校所有的考察经费全是红梅集团资助的。死了人，赔完钱，把不明不白的死因往天灾人祸上一转移，家长们只能放弃寻找。三年五年后，没人会关心了懂么。那些知情者们……比起一场真相，更需要后半生的养老金，赔偿款，他们很辛苦，家人全没了，不可能连最后这笔钱都不要。这就是我最初很讨厌调查，也不想参加任何一次校内考察的原因。”）
释迦还拿出了更多论据道：（“当年的53个人会死，传说就是碰上了‘布罗肯幽灵’事件。我为什么才提，也和瞿召星临死前从网上找了很多相关资料图片有关。”）
那么，问题跟着来了，他们说半天，这个肯德基幽灵是什么？
进铁丝网内快三个晚上，古山龙低头查看了一下小绿。翡翠扳指毫无反应。照理，这代表四周没有极强的魙力传来，但人头螟蛉算得上是他们碰上比较弱的魙物了……
古山龙想起瞿召星沿途不停发出过‘幽灵’来袭的预警。要是没出错，他们今晚在这里绝对有可能正面碰上这第二个调查中的未知死亡考验。
释迦当着三人的面站了起来。穿过露营的帐篷，释迦放下袖子，走到树体再也挡不住山对面的空地，他把两个手掌抬起，对准天边，拍了三下。
山那边，空无一物。
下雨下的他们心里发闷。
四人头顶这片林子诡异到几乎连鸟屎也没有机会掉下来。显然，在座的无法看到释迦朝着那边拍巴掌后，对面会对应什么具体的景象。
试了几次，发现没用，释迦只能借助这个原理解释说：
（“你们听过一首歌吧？‘如果感到幸福，你就对我拍拍手。’放在这里，应该叫‘如果感到害怕，你就对我招招手。’”）
（“布罗肯幽灵，就是这个概念，在气象学上，它又叫山对面招手的巨人，西方文明认为这现象是因为聚集在天空中的山精，我国对它也有一个传统叫法，叫佛光。很多寺庙里，常有香客在日出、雨后，目击到山顶有一个无面孔的十几米巨人跟着自己。你做什么，巨人也做什么，不少人认为它是神迹，其实这是正常天气现象，科学上认为，这个巨人就是你自己通过光学折射产生的影子。”）
（“但有时不是这样。我校内部多年来存在一个说法，在外出考察时，大家切忌世上存在了另一种‘幽灵’，当它在山顶中出现，学生们不许乱招手，否则，巨人会朝你走来。因为天城大学气象系的那53位始祖遇难者，正死于这种现象中。当初，人们从野外发现他们时，53具尸体全部直挺挺立在原地。大家的眼睛睁开，面露微笑，衣服完整齐全，唯独灵魂从身体里不见了，村民们一开始看到这一幕，还误以为这些尸体是秋收后的麦秸杆，结果仔细看，是一群死人对自己开心招手。”）
灵魂？53名死者遗体原地站立？
这恐怖片的画面感太让人不寒而栗了……
古山龙想到地底那边的青铜碑林也是这么一茬接着一茬立着，多元宇宙生物看来对草茬子建筑物有一定执念。难不成这和我国是农耕发明发祥地有关？外神的祖先也爱在中国大地上种地？
不过，结合多方证据，瞿召星在树上警告的那句话是不是暗示了南波也有这样的巨人现象出没？
四个人不确定，他们眼见为实前真的很难下结论。
这一天，直至夜晚，让大脑逐步迷失的雾霭还是不见散开，这就像仙女的衣裙打湿，有了女水鬼的挫态，他们可不敢瞎看。
四个人打死不睡。
释迦想模拟出‘巨人’长啥样，又开始熬夜做CAD，用图像还原魙的真容。
这时，老廉起夜了。
老头迷瞪状揉眼睛，走出来说要走个水。
在隔壁的两个人踢醒了对方。
他们坐起来保障夜间安全，又用三国杀转移白天听完鬼故事后的注意力。当白觉和古山龙说，你丫用小乔怎么打的过曹操呢。古山龙还以一句，您不知道曹贼弱敌妻么。白觉哑口无言，回答失敬失敬，您才是懂兵法的，要不也和我放放风。
古山龙撑头懒洋洋道，你有没有出息，一个肯德基幽灵就不行，还让女主角来保护你。白觉单指堵起耳朵，捞上古山龙的脖子一块走，全当没听见。
他们走过去了。
还隔着一段路，白觉发现早来一步的老廉正反常地立在树下。天这么凉，老头把裤子脱了，他的皮带卡着腿部不拉上去，背直挺不动。
白觉当队医兴致好，冲着雾看风景呢。白觉走上前拍了拍，问老廉你大晚上吸收天地精华呢。
老廉死死闭着嘴不吭声，他的腮帮子在恐怖打摆，脸色煞白扭头，还努力向对面的山体拱了拱嘴巴：
“白觉……山龙，嘘……嘘……别动……”
“你们自己看对面……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比白天多了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啊？”
作者有话说：
老廉的运气告诉我们，白衣天使的感应真的会比较高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如你们三个现在一起来一首，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不过，这四个人丢到柯南里也是很恐怖的，可以说是撞鬼几率百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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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你有办法么！◎
白天的故事成真了！白觉上嘴唇皮一抖, 夹着烟错愕往对面看，他本来精神状态也蔫了吧唧的表情一下被震撼到了……
将近1、2点，山里连月亮都照不下来, 三人却分明能看见对面山顶有一块白光正包住了一个巨人黑影。
没错, 调查员们这次又又又遇上不明不白的恐怖未知生命了……
白觉万不敢动，一张嘴，散布在空气中的全是一种臭虫子味的树林水汽。
白觉大口呸了一声, 下塌的嘴角哭丧起来。想想家里老娘等着自己回去修空调……他故作哀伤把脑袋往老廉肩膀上一放, 一老一怂开始一起装成山这边的木头人。
老廉也谨记着释博士说站着也会挂掉的警告。
老队医捂脸叹气, 嘴里道, 白觉，你要不行行好帮我把裤子拉上。
白觉没答应。他如果跟着蹲下, 万一巨人动了呢。白觉拿出小指头往后勾, 哀怨着小声喊：
“老古？侯爷？对面是什么，现在有几个‘人’了？”
“你自己长了那么多眼睛怎么不看？”古侯爷踢他小腿, 超干脆说。“就一个。”
“我不能乱用那个，懂么？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算命的老让我惜命了？万一中年没到，提前被魙力搞到过劳死呢。”白觉解释完长松口气。“一个？看来真不是影子……它动了没？”
古山龙继续分析：“没有。一动不动像个二傻子, 好像在观察我们想做什么。”
观察？人起夜有什么好观察的？再说这东西这么大，为什么他们前半夜一个也没感应呢……
所以魙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好邪门, 你没法估计它的出没契机, 行为规律，从那个世界里跑出来的东西完全是一团雾里的怪诞错乱产物……
白调查员脸皮抽抽，抹去脖子里留下的汗。“……草，挺有侦查能力啊这小子, 他大半夜站在那里吓什么人呢？我可不想惹他送死啊。”
“不知道, 也许他也正好想上厕所？”
古山龙说完抬起自己带了黑色指套的双手, 像一只捕猎中的大猞猁似的跳了过来。
怕真惊动对面的怪物，古山龙埋伏起来，放轻着走，步步脚下踩着优雅和神秘。等古山龙跟苦逼队友们并排站住，歪头蹲好，古某人又眯眼喵了两下，减缓各人心理上的负担。
可在古山龙的身边，老廉不敢拽起裤子，白觉不想面对死亡，三个人，一个没裤子，一个超怕死。
古山龙只能轻轻摘掉了压住头发的帽子，一个人睁开眼，设法从黑夜赐予的冷噤感里和‘巨人’隔山对视……
模糊间……古山龙一双翡翠瞳孔印出了画面。山体间……好强的一股压迫感，百米以上的诡异山中神迹，海市蜃楼一般的灵异自然现象，还真被树上的警告说中了……
但‘人’的造型，怎么说呢。首先‘他’一定很大，不确定是不是有实体，古山龙用自己的大小等比例推测一下，他认为这东西的高度很可能达到了260米以上。260米是什么概念，一辆A型地铁是21米左右，变形金刚里擎天柱才22米，260米是所有人类眼中的庞然大物，也不怪常人会误以为这巨型影子是佛光。因为‘他’的状态很像寺庙里的菩萨像，整体是一个人站着，外头又包在一圈圆光物体里，很像冰棺里封印的千年人体标本，说巨人有宝相，有鬼气似乎都行。
古山龙看到这里相信这诡异的生物涉及一些专业理论，他们还是要找最专业的人士出马，不然他也不可以乱动，万一真触发了什么呢。反正来都来了，三缺一，那再叫一个人一起半夜罚站吧。
古山龙抄起了对讲机，坏心拍了拍：“迦迦，别睡了，你出来，我给你看个惊喜。”
释迦还好没信这种鬼话。出来时，释迦把军用望远镜，加速投影相机和平板电脑习惯背出来了。等释迦看清三人并排的站姿，他果然不好走了。释博士心里一阵骂。其他三人还狂笑。
四个人开始有难同当。
期间，释迦，白觉和古山龙分别拿望远镜，想正常看对面的情况，都搞不出究竟。
这之后，白觉妥协了。
他又破例透支生命用了一次守天之眼，向大家描述起了一个体态和面貌很抽象的东西……
白觉：“白的，很大，站着会发光，凑近看表面又有点半透明，像带鱼。‘他’就一个人站在那座山的前面，背后挡住了一座楼，像是我们找的那个。”
带鱼？这什么色香味俱全的形容？古山龙默默挖空大脑想自己从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后来他想起来了。地宫，青铜地宫的灵魂们也长这样，这个巨人的真实面貌听上去真的很像人的灵魂，可世界上哪来死后能长到260米的人类？
发现巨人是有实体的，释迦看起来更关心另一件事。少年一提裤腿，蹲下来找白觉仔细比对自己手里的图片。
（“你看到了鬼楼在‘巨人’的身后？会不会是幻觉？”）
白觉看了看，迅速摇头。他脸上两个黑眼圈反映了这段日子使用魙力过度后的疲态，幸好古山龙用肩膀撑住了他。
说实话……白觉干了十年官方调查员，加起来都没像这一次这么拼命过。
白觉眼冒金星，嘴里相当无奈‘哎’一声，又将两根手指搁眼睛上一点，耐心补充起了八层鬼楼种种未知细节。
“我认为，嗯，这应该不是海市蜃楼带来的幻觉，那栋楼破旧，有点年头，整体嵌在了山的中间，它的四面空旷，只有这栋楼凹陷进了一个天坑的中央，周围也没有可以下去的途径。”
四人对视，心情上振奋了不止一点。
没错，鬼楼近在咫尺，这和瞿召星三年前抓拍的那张卫星地图一模一样！
古山龙开口说：“这么大的一只魙物……抓过来慢慢解刨一定很过瘾吧……”
一听说这个，老廉突然两眼发光来精神了，死老头的思路还跟着大胆了起来。
“是不是……只要我呆在原地不动？巨人也不动？因为巨人刚才第一个发现了我，‘他’就以我为标准物，你看你们来了，‘他’也没反应。”
还真有这个可能。
所以，只要老廉先不轻举妄动，也别做出有可能惊扰巨人的击掌类动作，他们三个完全可以想办法过去，仔细调查佛光中的不死幽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问题就是，两座大山之间隔得很远，中间全是看不穿的云层……铁掉下去妥妥成烂泥，除了鸟，什么人可以过去呢？
释迦看向了古山龙。
（“老古！你有办法么！我帮你用加速投影相机一路跟拍巨人！”）
古山龙看来也休息不了了，他低头压压手指，一个人站起来把黑色防滑手套往上一拉，说，有。
作者有话说：
我们大猞猁·人形跳楼机·小侯爷又要辛苦出马了哈哈哈
古子以后去了现代城市，不知道会不会想念这种想下楼直接跳的日子哈哈哈哈，要什么电梯啦！跳！感谢在2022-04-15 22:41:19~2022-04-16 05:4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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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三人在营地前见证了古山龙是如何把跳悬崖当回老家的。
首先，古山龙找出了两柄苗刀和一捆铁索。
铁索是上次的缆车绳。古山龙有个超像猫科动物的习惯，他老喜欢一路上捡装备叼回窝里, 塞在各种车厢、油箱和枕头底下。白觉打趣过说, 古山龙，你该改名叫古山猫，自己摸摸后头, 搞不好拖了一条大尾巴。果然, 这次他的库存又派上了用场。
不过, 独龙族相传是隐居大山里千年的神秘寨子。
自不明时代的战乱伊始, 他们的先祖便寻了一个桃花源全体藏匿起来，并发誓不参与人类社会的争斗。因为独龙族了解魙, 对魙语、收集器具和秘术均有涉猎, 他们相当于最早和古神对话过的代言人，那他会点隐士保命的特殊技能很正常, 再说他也是个侯爷呢。
魙卷里说过，侯爷是明代早出没过的人物。古山龙相信这应该是他的先祖，侯爷这个称谓极可能是代代相传下来的。
可外人弄不清楚现代独龙族躲在哪儿, 古山龙自小被黑八仙带走后也忘掉了这件事。
古山龙过去这么久，从没听说过族人在人间的其他事迹, 他们目前还有一个活着么, 会不会和四姐的家人们一样被处理光了，这些事谁也不清楚。
所以，古山龙这种情况要找到家乡，不亚于是大海捞针, 除非他能不断锁定更多跟他有相貌、血统共同点的人。
古山龙上回把身份秘密告知给三人组也是这个理由。
白觉身处官方内部, 释迦背后有天城大学这种深入各地神秘考察的自然降魔团, 老廉过去的工作背景和建平最大的出生人口地——第二医院息息相关……
古山龙现在除了见到第13号，复活四姐，他还有信心能通过三人的关系网回到自己的老家。早晚，古山龙要从这世上找出第二个自己。
这之后，一切整装待发，古侯爷手上握了一把弩/弓重新走了回来。
黑色弩/弓是他在路上自己做的，像弯刀的拉弦随便拨一下全是杀气，装在人的一条手臂上意外很帅。
半站立在山峰顶上，古山龙人趴下，用肩抵着掩护体，他拿固定好的铁索头装在了短刀上，拎起来转了转。
白觉从后头跟着观看他的计划，白觉发现古山龙明显要绕过巨人的身躯射出这一箭。他还想把对面的山体当靶子，转臂好几次想找远近相当的射击距离。
可这太疯狂了吧，有了铁索又如何？这相当于古山龙要直接从巨人的眼皮子旁边飞过去，万一怪物醒了怎么办？
白觉表示很替他捏把汗。出于求生欲，白觉还说正常人打死干不出这种事。
古山龙挥挥手回答，自己的直觉说能行。因为188的古山龙，体脂少到比181的白觉还轻20斤。他瘦到身上除了骨头和不死的血早没什么人味了，掉下去也只有习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