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石头羊)

白觉：“廉副院长，您老手痒又想给人肚皮开刀了吧？”
老廉笑呵呵拿了几根试管送给他。结果，白某人直接卧槽着原地蹦了起来，连释迦发现管子里是什么都脸色大变躲到十几米外了。
见状，廉副院长满脸写着精神陶醉，把正常人类一个个提前送进棺材似乎是他行医治病的唯一乐趣所在。
死老头张开怀抱对他们三个人说：
“别怕……别怕，孩子们，一起来主这边告解吧……天父会宽恕你们的……”
白觉和释迦一脸想死。主你妈主。社会主义才不信主。你这个老庸医以后别想碰我们手里吃的东西。
老廉坐旁边哈哈。
古山龙倒是没被吓跑。
可古山龙取过一根，发现其他小标签上分别是剧毒/氰/化/物，还有对人类也是噩梦的单倍体鼠疫、冻干胺病毒，心道，您怕是打算毁灭世界啊。
古山龙摸摸下巴还想到一点。
老廉是否可以用他的血来做一些实验，既然自己三年前没死，被注射了什么的血液中必定有一些特殊存在。但……古山龙同时相信自己的秘密暴露后，晚上睡觉都会不安全。光是小孩和老头，绝对会把他给一起解刨了。这时，变态大夫对他们不开玩笑地讲解起来：
“来来……言归正传吧，别怕，这都是我一早针对怪物特制的‘敌敌魙’，对你们三个无效。从前有一些外国部落总抓人当口粮，人肉对同类是有致命危害的，最后他们的大脑全被胺病毒入侵。我钻研各种卷宗，多年来提取后专门对付魙的，跳女和隧道鬼它们吃过人，对这种病毒也会带有感染源，当然，能不能摧毁它们的大脑……还要亲身实验后另说。”
这是个办法。
反正他们打也打不过，不妨一试。魙毒对付跳女这种刀砍不倒的恐怖大块头再合适不过了。古山龙于是指了指旁边说，那今晚换个地方睡，用四只死掉的咔咔在睡袋里做诱饵，看看跳女会不会出现。他们找遍整片的上吊林，最终决定在某块17米左右的大岩后小心躲了起来。
要说……这不规则岩石是真的有点恶心。
黑中透白被螺旋状的细菌爬满不说，最当中一个水滴形成的洞有好多鸟类尸体，气味也散发出类似肉的腐烂感。
因为是天然形成的，它表面有好多疙疙瘩瘩的凸起，每个疙瘩上是一个针状小点，好像会呼吸。密集恐惧症患者多看一眼，你都会觉得这数百个恐怖的洞眼在故意盯着你。
可跳女半夜会来树林里抓人，没一个隐蔽点，他们四个才是真的送人头。
等到又一次的夜宿，古山龙这次还是做了饭。
黄昏将要褪去之前，他和白觉先去溪水上游处捞了一些蛤蜊和耗儿鱼回来。
当时，白觉第一次主动开了天眼。
他说这叫守天之眼。继而，白觉运用一种特殊办法展示了自己手掌、耳后和手臂肌肉上一颗颗蠕动的眼球。
他的身体畸形让其他三个人震惊，他说过官方调查员们的存在是秘密，但白觉可没说自己身上有这些变异。
白觉放下袖口后解释说，这就是魙。
普通人一旦接触神秘事件存活，就有可能变成自己这样，这种人后续只有加入特殊组织才可以控制，掌握和尝试解决。这些眼睛看似恐怖，也能为他的工作带来很多特殊能力，超越一般人类的界定，是很诱惑人的双刃剑。
白觉不忘和释迦说：
“其实呢，你拿到的魙书不是官方版。我猜它是民间组织非法制作的，对照上头的说法，分析你自己对魙和这种能力的看法，很容易被邪/教势力们误导，陷入对世界的憎恨和扭曲。”
“……”
“都记得红梅集团吧？我上级玄天英查他们几年了，你和这帮疯子们走一块，下场真的很难说，死掉的十二个人肯定有无辜被利用的，比如……古小杰他妹。但基本上全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为了能获得更多来自不可名状世界的力量才来这里赌一把的。”
“……”
这言下之意是小小年纪别走歪路了。释迦会不会听进去，没人知道，白觉已经言尽于此了。
因为维持光明和黑暗间的平衡从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它需要你拥有自我判断和抵御诱惑的能力……
但古山龙靠着条子的魙力，后来真从林子中找到了一个很大的蜂窝。
有蜂就有天然蜜。像爬树找蜂窝这种特殊技能，常人不行，古山龙完全在行。只见他甩开后脑勺的马尾，脚踩树干，把衣服一脱往蜇人的东西上一兜，东西到手。
加之，他从某个神秘民族祖传下来的好手艺太馋人。不管在哪儿，古山龙三两下能架起野树枝烤架，通过他的手，大自然炙烤赋予的一种香气随粗盐粒融化，古山龙在火堆边把蜂蜜涂抹的一块腊肉烤鱼分给了其他三人……可你说古某人不记仇吧，他对释迦一直最冷漠。但你说他记仇，他把蜂巢蜜也给小孩了……
“香么？”古山龙转头问另外两个。没别的，他就爱听别人认可自己独一无二的各种优秀。老廉和白觉吃的狼吞虎咽，比大拇指直夸：“你妹要是也在，还有你这个水平，她绝对是标准的直男女神，异域美女。”
行，夸他妹也一样，他妹不就是他。
但接下来的时间，释同学又一次打破了这顿饭的和谐。只见，天才少年独自思考完一件重大的真相。
他提出谈一谈。
（“你们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同意退出南波考察么。不是怕挨打，是我从我们大学卷宗看过了一起真实神秘事件。我猜来了，会有事发生。”）
“什么事？”白觉代替三张嘴一起问他。
释迦盯着那两个隧道口，满脸高深莫测。
（“几十年前，一对约定殉情的男女一起失踪了，主角之一是天城大学95级的宇宙学在读生，我师傅的同门廖超博士，另一个女孩就是南波村第四代移民，张贵的亲孙女，张香香。”）
（“当年，廖博士被称作天体界的神童，相貌俊美，温文尔雅。但他给外地家人打完一通离奇电话后，和女友走入洞穴深处，再未出现。”）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和香香去见她真正的家人们，我们将前往无尽深渊的黑暗地底世界。那里有我们所有人的终点。’”）
作者有话说：
嘶……有没有觉得背后一股凉气！
哈哈，两个人巨是情侣哦哈哈哈哈哈突然好甜！（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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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只想找到廖博士，人们不想知道怪物是谁。◎
（“所以，我现在十分怀疑，今天的跳女和隧道鬼就是廖超和张香香，他们当年被‘魙化’，留在了南波。”）
释迦的手用力增加了手语的特别重音。
（“廖超所谓的去往地底世界，就是十二人登山队本来的目的地。”）
“你这么断定？你见过当事人的照片？”
古山龙头也不抬地问。异族面孔的他从眼眸透出无情的冷，正思考着手头这块烤肉的熟成问题。
说来反常，从今晚转移到石块附近露营，那只奇异发烫的翡翠扳指总会一跳一跳地箍住他的手指。古山龙轻转蛇纹，扳指听话地安静了，他翻了几个流油张开的蛤蜊壳后说，
“或者他们有不一样的特征？比如烫伤、手术刀口、父母亲才知道的胎记？”
别说释迦真的了解到过这些隐私，就是现在让亲属来，他们绝对也看不出这对白天和晚上交替出现的怪物是谁……因为魙不仅可以腐蚀眷属的大脑，改变的，一样还有他们身为人类的过去……
释迦果然说他没有能辨认当事人的证据。
但小博士转眼向大家补了一个前情：（“当我得知瞿召星丧生后，再度开始怀疑南波有问题。我无法接触红梅集团，只能给廖超的家人发过很多邮件，我问他们，廖博士死后有没有发生一些事，你们当年甘心看他送死不去找么？他的尸体会不会清明节设法托梦，他们开始很狂躁，骂了我很久，诅咒我快点去火葬场拿号，这辈子不得好死。”）
白觉笑喷，他超无奈地摇头说。
“那当然了，人总会把一切悲伤淡忘，你还故意勾起人家不想提的往事。”
谁想释少年目光如炬，毫不退缩。他冷静且理智，一点不丧气。这个自小不能说话的少年还开始大声质问三人，或者说控诉外部这个不清醒盲目的世界。
（“追根问底不才是一名合格的调查员么，本来事件都不明不白的，大家全部假装忘记，难倒要让真相埋没？为什么人总会相信穿上那件皇帝的新装就可以让自己选择性遗忘？不，忘记解决不了问题，我一定会弄明白的，我不是为谁讨公道，我只是尊重真相本身。”）
古山龙这次没吭声。
可他没忍住舔舔唇，第一次透过火堆闭眼在想，是啊，一个人故意选择忘记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他身上的真相又在哪里呢……
紧接着，头最铁的少年博士把挨半年辱骂，从未泄露过的重大线索直接丢了出来。
当他带着孩子气的手抽出一本手写小册子和物证，老廉发现他竟带着150年以来南波张氏的族谱——释迦原来早系统调查了张贵的家族遗传史，连迁移到外地的旁系也在内。
老队医诧异着推推模糊的镜片，拿起了一页。
很快，老爷子的眼珠有点害怕地哆嗦，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匪夷所思的大怪物在未知中张牙舞爪，用种种疯狂和诡异的旧中国往事引诱着人类的好奇心……
……原来，那群多数搬离南波的二代张姓者还挺正常。
唯独那个小姑娘张香香，她出生就带有盲眼、无嘴、缺鼻、下巴高度萎缩等可怕的外貌记录。村民反映过，她偷人家的狗吃。和她爷爷一样，张香香就是七八十年代农村中最常见的傻子。大家总说，傻子的大脑能接受别人听不到的东西。这个女傻子于是神出鬼没。某天，张香香和人说自己快成仙了，大家也不信。没多久，廖超和她一起去山里殉情了。
而且，村里从没有她父母的任何信息。要说……在那种年代，廖超能认识一个孤女都挺奇怪，当年轻男孩突然深爱到主动跟着女孩殉情，这件事更充满了诡异阴森的疯癫味道。
某小孩老成地分析说：
（“我一度猜测南波的土质水源有问题，但我现在推翻了这种论点。”）
（“和地方无关，问题是和外神结过婚的张贵后代。廖超家人说，他当年疯狂痴迷张香香身上的‘神秘感’，他在宿舍里胡言乱语。还呵斥父母，说自己要成为‘仙人’的一员了，未来的孩子们全是不老不死的神仙。但张香香老警告他，这一次的后代们会由他这个人类的肚子孕育，也许没多久，他便不是男性了。”）
啊？还带男变女情节？这对殉情的小情侣当年玩这么刺激？所以跳女到底是这个廖超还是张香香啊？他俩的那堆孩子最后生没生啊？其他三人到此一起沉默了。
“为什么会有部旧手机？”突然，白觉指指某个证据。这部多年后竟能用的通讯产品引发了大家的侧目。
释迦说这就是这堆线索的高/潮了。因为他后来找了廖超亲属后得知，廖博士似乎没有外界说的那么信‘神’。也许是他大脑短暂清醒后有些后悔了，也许是他中间从山里看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几十年前的廖超曾在消失31个小时后，用移动电话联系到建平的几个同学，并向他们求救。
廖超在话语中一度语无伦次，他反复提到自己和女友一起卧轨后，对方现在开始疯狂追着他。他提到山里没黑夜，二人一直被困在一天，张香香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好大。他如今躲在一个隧道口附近，手里举着一部发光的电话，你们来，我会马上招手冲下来的。
他最后甚至哭了，他说我只想回家，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同门们肯定听不懂。
出于善意，大家连夜帮求救者联系了护林员、警察和当地人，他们一拨人带着猎/枪上山，想救出这位可怜的廖博士。
没多久，乌泱泱的人们从山下朝着电话中提到的铁路附近聚拢……由于缺乏夜间照明，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矿灯，好多人用星星点点的微光四处搜寻起廖超的下落……突然，人头攒动中，有个天城大学的男学生扭头大喊着，我好像看到有一个人影在轨道上过来了！
一定是廖超师兄！我认识他的体型！他正朝着我们加速跑来呢！
他手里还对所有人摇着那部电话！
但这个故事的尾声……至此终于走向了一个怪诞，恐怖又悲剧透顶的发展。
“……什么发展？”
古山龙轻抚扳指打破了林子里死一般的异常安静，对着讲了半宿鬼故事的释迦提问。
（“廖超的家人和我说，当几十年前的大家一起欣喜若狂围上去，那十多个手电筒一瞬间照亮的根本不是廖超的脸，是一个高达2米，披头散发的灰色大怪物，它的眼睛像红色探照灯，灰色的厚嘴唇能吃孩子，畸形的身子一跳一跳，但比踩高跷还快……”）
（“可人们只想找到廖博士，人们不想知道眼前这个多看一眼就想吐的怪物是谁。人们终究抱头惨叫，他们不顾怪物人生中最后一次向同类发出的求救，像对待恶心的腐烂物一样四散而去。见怪物还想追上来，带枪的猎户一枪发狠向着‘它’的头打了过去！”）
（“从此，廖超这个名字永远对世人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倒霉的廖博士就这样经历了邪神世界观中最时髦的男变女……（。）
下章预告：
我们小古又又又又要耍帅了！大家猜猜廖博士这个高智商怪物真的会轻易放过四人组吗？哈哈哈哈哈我好期待哦！

◎那位着赤色红衣的十九岁独龙族双刀少年，他叫古山龙。◎
这部最后和廖超对话过1分钟的破电话，成了释迦手中唯一与失踪者有关的调查证据。午夜梦回，那个腐烂滴脓、骨骼外露的跳女是否会捧着自己那部手机想起家乡和亲人，无人知晓，但突然一下子这么讲，好像他们也不能过多评价这段往事了。
以亵渎、反悔和远离神所遭受的‘惩罚’而言，廖超博士付出的是常人不敢想的代价……
他的真实姓名，终究变作了一行恐怖的文字：[2.跳女——廖超化女形成的4米生命体]
同是人类，廖博士身上所经历的这种被遗弃感，很值得人陷入深思……他那夜燃起又破灭的渺茫希望，像一只被绞死的枯叶蝶，或一根被风刮断的火柴，充满了哀伤的悲□□彩。
但他们今夜不是诗朗诵会，四个人下一秒更有可能死于现实中的巨型未知生命手上。他们同情谁，都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后半夜要如何躲开这次的生死危机……
“你们说，咔咔应该全是这哥们儿给老张孙女生下来的吧？”
聊这么久，能吃的早全下肚了。白条子第一个试图探讨一下过隧道的事宜。
山里走地的这么多，他们一路过关斩将也没破皮，还能拿外快，理论上真让人忘记四个人可能快死了。可出来这么久，他真的急切想回建平复命，多留在此处探险一天，他们也可能成为下一个廖超。
“他这么多年肯定没少坐月子，男的干这活儿一定也累，那么多的孩子奶都奶不过来，有没有可能落下什么病根？”
古山龙背对月亮立刻乐了。
他嘴懒懒勾着，散发而坐，没绑的长发尾握在手心里打圈，觉得白哥真是个开心果。等古山龙收回搜寻无果的翠眸，他从黑色石头上摇晃着腿，头对白觉探出来一点问：
“你想给孩子们当奶妈？快朝林子喊，叫人家教你怎么喜当妈。”
“别，万一咔小妹全改看上我了呢。”白觉一脸的自我感觉超良好。他笑着对这麻麻赖赖的怪石踹踹道，“要不你找跳姐试试，‘她’对你有意思的样子，你也入赘给咔咔家族？”
古山龙哼他一声：“‘她’哪里是对我，‘她’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全留给那窝小‘咔咔’，我的个子最够它们全家老小塞牙，‘她’那叫作案前的踩点，懂么？”
“不，这似乎……不符合张贵家内部的遗传学定律。”
老大夫总觉得事有疑点，赶忙摇手纠正他们这完全混淆错误的遗传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