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低头和斑咬耳朵道:“我的意思是一会儿谁赢了,我出五十两的彩头。”
原来这是要进行一场……比赛?斑藏好所有的疑惑,静静的等待这场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比赛开始。或许是柱间给出的彩头起了效果没多久一个身量不高却也精壮的男人脱了鞋走进了场中打量了姑娘一圈,脱掉了上衣搭在侧放的小桌上开始活动身体,也是借机向对方展示自己晒的黝黑的皮肤和象征力量的肌肉。不过姑娘却并不在他的展示下退缩,而是扬起下巴回给了对方一个挑衅。
从没见过什么比赛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这样进行,斑简直有些一头雾水,但为了不至于显得过于格格不入,斑还是忍了,等着直接看结果。
这是一种流行与底层特殊娱乐业的开展于男女之间的比试,叫做蜗抵。在比赛开始后女方还有拥有一个‘坐骑’将由一个她事先找好的搭档担任,女方仰靠在跪伏在地的搭档背上,而男选手则是需要用自己的力量支撑自己。双方各出一只脚相抵,推抵对方,将对手掀翻在地或者让对手后退至碰到小桌算赢。
柱间终于还是悄悄的解答了斑的疑问。而斑看着死死抓住自己的‘坐骑’,一只脚保持悬空,另一只脚用力蹬着对方的姑娘,又看看用两只手和一条腿支撑着自己同样抬起一只脚试图将对手蹬翻在地的男人,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问道:“这有什么意义?”
柱间轻轻的说道:“为了展示力量。腿,腰、背、手臂的……力量。”用那种只可意会的语调。
但显然斑并不能意会到什么,他皱着眉想了想更加隐秘的问道:“这很难吗?”
“……”柱间低头往斑身上瞟了一圈,心中默念不要想歪!但最终没忍住勾起一个奇妙的微笑:“对你来说……这个确实不难……”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信了内容提要了吗?
☆、误解和尴尬
如果遇到一个人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骂人,被骂者能识别出来吗?在正常是可以的,在人的交流中语言本身所占的比重并不如想想中那样高。所以从柱间那飘忽而隐晦的话语中斑还是识别出了柱间想要表达的意识。而一通百通之下,斑同样隐晦的给来站在自己侧后方的柱间一个看起来轻飘飘的肘击。
实实在在挨了一下的柱间好容易把一口气和痛乎憋在胸腔里,最后还是没忍住的倒吸一口气。装作理衣襟的柱间揉揉被顶了一肘子的胸口,心里默念是怪自己嘴贱。但他刚刚下定闭嘴的决心,斑又给了他一手肘。
柱间觉得他今晚估计流年不利,这时候斑扭头,瞪着眼睛紧张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声和他说道:“那个小姑娘的衣服要散啦!”一种恶狠狠的语气,仿佛这其中有柱间的错一样。
姑娘穿的是一身和服,和服想当然的不适合她在做的这项‘竞技’运动。没等柱间开口,一切就如斑所想的那样那个姑娘的衣服真的散了。不过这个求胜心切的女人完全忽视掉了周围因此怪叫和打起口哨的人们,专注于自己的比赛。
斑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将视线从‘比赛场’移向柱间:“她……下面为什么什么都没穿?”
为什么要用这种出乎意料的语气?柱间更是心累:“她为什么要穿呢?”
“……”是啊,她本来就不必穿的。斑突然间觉得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一般。
随着比赛进入最后争夺时刻,柱间低头凑到斑耳边说话声音都要几乎淹没在这种喧嚣里。他问:“有意思吗?女人的身体?”
说实话这个姑娘并不算漂亮,皮肤也并不白皙细腻,看身体的骨架肌肉也是做过力气活的样子,和窈窕并不沾边。但她年纪还不大才十六七的样子,整个人都充满着活力,生机勃勃的。而且这种坦荡的堕落也给了她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就在柱间问出问题后,姑娘最终不敌被黝黑的汉子蹬倒在地,她从身下的‘坐骑’上仰面翻倒下去,散开的和服下摆都盖在了脸上。面对这个场景昏暗的小酒馆里响起巨大的各种尖叫。
斑不自觉的在此往后靠了靠,仿佛这样能够避开声浪一般。隐晦的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斑撇头对凑在他耳边的柱间压低声音道:“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听到这样的回答,柱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就在他心中涌起难以言明的委屈和不爽时酒馆的酒倌就来向他要那五十两的彩头了。斑取出来的银两都是大票,在这种地方给付超出承诺是大忌,于是柱间只得回头和斑说了一声去将钱找开。
‘既然是想的不一样,那斑是想过的,再有他想的是什么样的呢?’柱间抑制不了自己这么去想,于是又回头又看了一眼留在场边等他的斑。斑这时候正用一种认真而莫名纠结的眼神看着场内的那个姑娘,那姑娘正愤愤不平解开自己的和服腰带,将两襟重新交叠后再次系上。
她做的太坦然了,让斑都觉得如若自己表现出尴尬似乎都是对她的‘职业’的不尊重。斑就没想过世界上还能有这种女人!而之后一个男人过去和姑娘商量价钱时更是让斑瞠目,他们最终以一个附条件的低价成交。如果那个男人今晚能达到满心不爽的姑娘的‘要求’,那么他只需要出一点点钱,如果不能那就价钱翻倍。而即便是那个翻倍后的价钱事实上也不够斑去买一盒他中意的寿司。
在这一刻斑意识到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且找不到一点能切入的地方。不自觉的寻找柱间的身影,看见他和一个有着夸张的驼背的老人在低声说这些什么。看柱间脸上的表情斑知道他必然做成了什么事。自己也勾起一个笑,斑承认在交际上他确实永远也比不上柱间。
而最终看着柱间完成给付一路上避开各种投怀送抱走回来,斑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对对方的占有,一种不需要任何道理的毫无例外的排除其他一切人的权利,完全不需要解释的独占。不得不说这感觉不错。
虽然和想象中的不同,但斑这回子也算是心满意足了。说起来他并不喜欢这个地方,于是打算和回来的柱间说如果他想赌钱的话他们换个整齐点的地方去玩好了。不过斑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柱间过来以后直接凑在他耳朵边道:“这里确实不可能和你想的一样。既然……我带你去芦塬去吧,说起来上次说带你去看十六螺差点忘了。”
“……”这和斑想的也不一样!或许柱间就是这么一个重诺的人?斑安慰了自己,便点头道:“哦,好啊。”
柱间怎么想的呢?无非两害相较取其轻。既然斑一定要‘了解’一下,还是芦塬那种比较‘文明规范’点的地方比较好。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斑并没有一定要了解下的想法。
虽然已经带着斑逛过一回这种特殊场所了,但不得不说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真是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最近京都最有意思的新闻就得数静流在城外帷营,这种带着整齐仪仗的高位公主真是完全像是传说中的走出来的一样。加上静流漂亮,身居高位有实权,还各种的壕,真是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这件事中妓馆中的女人注意到东西更多的是静流的衣食住行,她穿什么、吃什么、住的地方怎么布置的、出门摆的什么排场。静流受到追捧最根本的原因是她的身份和实力,但芦塬的女人们更愿意模仿的是她的衣着和妆容。贵族的位阶制度虽然咽气多年,但十二单的衣裳制式也是不敢乱来的。但妆容上就没有太多的忌讳了,于是过气多年的‘霜面’又流行起来了。
所谓霜面是一种配合垂发式的妆容,底妆上的极白,眉毛画的又细又淡,嘴唇用正红点金色,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且不食烟火的感觉。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服务于让人变美的的妆容,而是为了让人显得高贵。静流画在脸上好看是她本来就漂亮,皮肤白上这种底妆不会突兀,眼睛大又灵动有神不会显得死板,最后本身架子也能够端起来所以上正红点金的口脂也压得住。而如果是一个比较黑,或者眼睛小,再或者气质不够大方的人,这种妆容绝对会是一个灾难。
但即便不够漂亮,但芦塬的女人们还是决定让自己显得足够‘时尚’。就在这种背景下,走过芦塬的繁华的街道,斑自觉受到了惊吓,很有些目瞪口呆的意思,显然这……依旧和他想象的不同。不过京都如果是这种风格的话……
斑轻轻的偏头对柱间道:“我大约明白你为什么更喜欢草露城了。”
“……”完全没有解释的兴趣。柱间也有点搞不懂芦塬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画风。
到达目的地后妈妈桑很周到了招呼了他们,并在一开始就询问了:“请问两位大人是忍者吗?”看斑脸上露出些微的惊讶,便又笑着解释道:“最近京都来了很多忍者呢。”
柱间笑笑接过话道:“那倒是。”今天他并没有寒暄的兴趣于是直接进入主题道:“据说老板娘的筑屋是京都仅有的几家能够表演十六螺的地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