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里猜得到!斑只能在无言以对,只能叹气。
柱间好一会儿才重新摸回小桌旁边,扑在桌子上,偏头盯着斑道:“斑……我其实对未来也有些……迷茫。”
看斑转过头来对他挑了下眉,柱间笑了一下,伸手在桌面上画着小圈,一边道:“这些话我也就只能跟你说了。”
“建立村子将忍者整合起来抱成团,得到国家的支持,最终形成一国一村的体制。将尾兽分给各个国家的村子,整体上平衡忍界的势力,换来和平。”柱间说道这里顿了顿:“这大约就是佐助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忍者的生存方式了吧?似乎还是我想出来的。要是没有佐助搅合一通的话,我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结果估计也就是这样了。”
斑垂下眼睛:“你也会为了这个结果舍弃一切吗?”包括舍弃我,就像那个你。
柱间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不过他坚定的看着斑给出答案:“我会。”包括你,就像那个我一样。
斑长久的审视柱间的执着和隐忍的痛苦,最终轻笑了下:“有答案就好。”
听到这个答案柱间愣了好一会,最终只能给出一声叹息:“斑……”
花了些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柱间换成双手托腮的姿势,做出一个夸张的忧郁表情:“其实对于佐助我是有很多埋怨的。我知道他是无意的,因为他其实并不关心这个世界最终的走向。但由他开了个奇怪的头,我已经必须顺着这条路往下走了。顺便一提,我更喜欢这条路。”
柱间盯着斑,很认真的确认道:“你能看得出来吧,那个方法是用间歇性的争斗换取和平。战乱总会发生,但它一定也会过去。而我们现在……似乎是在用一部分的争斗去换取另一部分的和平。木叶才建立一个月不到,我们就已经在发动战争了。我必须让木叶站在最高处,才能保证战争不会丢弃最后的克制。也必须这样……才能把混乱推到离木叶最远的位置……”
明白了柱间的意思,斑同样给出承诺:“恰好,我讨厌仰望。”
柱间的意思很明确为了实现目标,他会不惜一切。而斑也给出了他的答案,他依旧会站在柱间身边。
接下去的谈话因为有了这个前提变得简单也愉快的多。关于那个所谓的‘将来’柱间也放开心结更多的和斑谈讨论和求证,但谈下来柱间就察觉到斑其实也不见得比他知道的更多。佐助在想要保守某些秘密的时候嘴是相当严的,虽然知道他隐瞒的部分肯定很重要,甚至很关键,但他不想透露的时候,也没谁有办法把那个信息套出来。
得到斑的承诺对于柱间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就他所知道的那个只一两句就描述完结了的分道扬镳后生死一搏的未来,苍白的让他心惊却又沉重的压的他时时喘不过气来。
宇智波斑这个人放在宇智波一族中可以说已经是罕见的有手段、有远虑、有理性、能忍耐的人了,而此时在斑身上看到多少坚持,柱间就能想到要让斑做出毁掉一切的决定时他该会有多少绝望。而相对的他也能够知道那个柱间在完成一切后终于将自己活成了一个神,无比的完美,又无比的成功。完美的让他恐惧,成功的让他心灰。
所以即便踏着一条陌生又未知的道路,但柱间不得不说他对现在的一切都心存感激。
这一天的谈话对于斑来说是很愉快的,柱间对他的坦诚本身就很能取悦他,而柱间所描绘的一切也同样对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一个不算太好的却总有希望的未来。比起将一切抹平后让黑暗在无可奈何之处腐生,一个带着可以试着治愈的疮口的世界显然更符合斑的心意。
这次谈话之后斑也想开了,就算柱间对他有些妄念又如何呢?他并没有妨碍到谁,他甚至没有打扰到自己。最终斑给出了对于这件事最后的处理方案:就当做没有这件事好了。斑在心里第一次认同一句叫做‘难得糊涂’的话。
柱间对于斑的生活方式的干涉是非常全面的,他接着又否定了斑想睡就睡,想起就起的生活方式,虽然这个地方压根没有黑夜,但这并不是过的不分昼夜的理由。这种作息方式对人的身体的和精神都没有任何好处。
莫名觉得吃了亏却还对柱间觉得有所亏欠的斑很好说话的接受了柱间的安排,昏昏欲睡的撑着的结果就是他看到了柱间做那个该死的鱼汤的全过程。
瞬间清醒了的斑咬牙道:“你能不能把鱼汤从菜谱上划掉!”
柱间盖上锅盖,笑眯眯的转身:“不能。”答的难以言喻的理直气壮:“新鲜的食材就只有雨虎了,你不想吃那个吧?而且那小东西也太小了,煮了还会缩水。”
斑咬牙:“我觉得我也不必吃这个。”
柱间顺从的点头,不过开口却是:“如果明天早上起来你头发一根都没掉的话,我就不做了。”
斑翻了个白眼,他又不会木遁,他头发本来就每天都会掉好不好!像柱间那样其实才是特例中的特例。
看着斑的脸色柱间笑眯眯的叹气:“别嫌弃了,就算是这种鱼其实也没有多少呢,完了你就只能吃我了。”
柱间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句话让斑脸色瞬间一白。
这确实是一个让斑害怕的场面,而就他对柱间的了解他很可能真的会这么做,而且斑很担心柱间已经这么做过了。
不过这时候柱间很自然的耸耸肩道:“算了吧,我不会这么做的。这对你太残忍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及时的打消了斑的疑虑,也大大的宽慰了他。很快斑察觉到了柱间话语中一个奇特的地方:“对你太残忍了?”这种事不该是对于柱间自己来说更加残忍吗?
而接下去让斑有些目瞪口呆的是柱间竟然很自然的把话接过去了:“是啊。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我的,对吧?”说的就好像刚才只是个口误,柱间就真的是在说他自己一样。
柱间看着斑头疼似的捂着头趴到桌子上,笑了笑,他很怀疑只要有条件斑是不是再也不想碰鱼了。
而斑自己清楚根本不关鱼的事,让他头疼的是柱间。他宇智波斑就因为面前这个人一天之中第三次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简直不能好了。他根本没法子装作不知道的享受柱间对他付出。他没法子对柱间的心意视若不见,因为他没法子宽慰自己,这也会让他觉得自己丑恶而卑劣。
☆、需要和允许
对于斑来说即便下定决心面对柱间的感情问题,但事实上怎么处理他也并没有头绪,而且他发觉在所有后续的开头他就被难住了:该怎么向柱间表示他知道了这件事呢?
在斑看来柱间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已经非常的好了,在这种并不应该出现的‘错误’出现后柱间依旧坚持了他自己,并单方面的承受了一切,在斑看来已经不能再提出更高的要求了。
想着想着斑不自觉的开始想到另一个问题了,他再次反省自己在‘错误’开始的时候到底有没有问题。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真是……出乎斑意料的困难。而在回忆了他和柱间所有的相处情节之后,斑不得不面对一个让他备受打击的事实,他和柱间的相处模式从一开始似乎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作为一个忍者,很小的时候斑就书面的知道男人在感情上最核心的三个需要:被尊敬,被温柔以待,以及被理解、认同、支持。但这些仅限于知道而已,斑还从没遇到过用忍术解决不了而需要寻求这些‘偏门知识’的情况。而回过头来看有那么一瞬间斑都要觉得柱间行差踏错会不会是他的错了!
不过下一瞬间斑自己也觉得有些囧。做为一个宇智波,整个族群来看他们本来就不会和自己看不上眼的人相处,作为忍者来说对强者保持应有的尊重也根本就是常识。他支持柱间的最初原由是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而思来想去斑终归没能说服自己他对柱间足够‘温柔’,斑觉得他全部的温和似乎已经在泉奈身上耗干了,而剩余的所有柔顺忍耐都处于被佐助透支的状态,以至于柱间经常性的无辜的充当出气筒的角色。
“唉……”忍不住叹气,引来正在抄录今天的忍术的笔记的柱间疑惑的一瞥。斑迟疑了一瞬间,问道:“柱间,你觉得……我是个温柔的人吗?”
“……”柱间似乎很意外的斑的问题,他思考了一下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干笑,试探性的回答道:“斑的话……偶……不,大多时候都蛮温柔的吧?”
吧?这是在问我吗?斑嘴角抽了抽,刚才柱间想说的绝对是‘偶尔’吧?
任由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糊成一团,等斑有再想起来他眼下急需解决的事是向柱间表明他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到了柱间安排的就寝时间了。愣了一下斑发觉这也许是个好的机会,黑暗也能让人觉得安全。不过他在关卧室的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留了细细的一线,这一线光照进来根本不足以驱散这间没有窗户的小屋里的黑暗,但有这一点点的光线融入,足够斑借助写轮眼将室内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并且他确定柱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