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顾生岁脖子上的抑制项圈，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在进行公审的时候，为了防止alpha或者omega用信息素添麻烦，一般来说，都会为他们佩戴上抑制项圈。
陆江泽:“系统？”
陆江泽微微偏头，看向了肖砚。
肖砚的目光还落在顾生岁身上，表情带着几分严肃。
陆江泽:“什么是……系统？”
陆江泽对此着实不太了解。
肖砚:“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比较知名的电影作品《89527》，那部电影就是一部有关系统的电影作品。”
肖砚耐心对着陆江泽解释道：
肖砚:“所谓系统，一般来说，就是可以通过宿主完成任务，从而给宿主一定的回报的东西。就跟打游戏闯关一样。”
肖砚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
陆江泽:“我没看过。”
陆江泽摇了摇头，对着肖砚说道。
肖砚:“那不如等审判结束了之后，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电影如何？这部电影的内容还是不错的。”
肖砚听到陆江泽这么说，忙说了一句。
陆江泽:“当然可以。”
陆江泽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电影文化还是很感兴趣的。
哪怕投资了傅永春的电影，但这也只是他自己对于傅永春拍摄的题材很感兴趣的缘故。
顾生岁一出来，还是不由得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陆江泽和肖砚的身上。
看到陆江泽和肖砚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样子，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明明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站在肖砚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和肖砚能这样低声耳语的人应该也是他。
明明他有系统，他有比陆江泽更大的优势。可是为什么肖砚宁愿选择陆江泽，也不愿意选择他？
明明如果不是因为陆江泽的话，肖砚没必要和陆江泽结婚的，不是吗？
他的眼里带着几分恨意，看向了陆江泽。
陆江泽察觉到了顾生岁的目光，低头看向了顾生岁。
看到顾生岁阴狠的神情，陆江泽愣怔了一下，对着肖砚说道：
陆江泽:“肖总，不对。”
肖砚将自己的目光也放在了顾生岁的身上。
紧接着，他就觉得烈火似乎席卷了整个法院。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灼灼燃烧，无数的alpha因为omega信息素过重而陷入情欲的狂潮之中。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向了顾生岁。
与此同时，顾生岁也抬头看向了肖砚，眼睛里带着几分得意。
抑制项圈对于顾生岁来说根本没用，他的系统可以帮他消除抑制项圈带来的影响。
既然他不能得到肖砚，那还不如就此毁了肖砚。
顾生岁的眼里看着陆江泽，眼里倾泻出几分得意。
alpha信息素的暴动会引起omega信息素的暴动，在两种信息素的混合下，法院很快会陷入一片混乱中。
哪怕肖砚的确是一个顶级alpha，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顾生岁的目光落在了肖砚的身上，近乎痴迷地看着肖砚。
这种情况下，无论肖砚和哪个omega发生了关系，都只会永久标记那个omega。
陆江泽体内的信息素被芯片抑制着，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功效。
看着顾生岁的表情，陆江泽的眼神暗了暗。
他似乎也能看到烈火在法院里面蔓延，铺面而来的是一种难闻的气味。
肖砚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已经有不少alpha和omega开始躁动了。
他试探地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却还是无法影响眼前的一切。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股淡淡的墨香传了过来。
陆江泽的眼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却并没有慌乱。他将自己的目光落在顾生岁的身上，孤注一掷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摘除了腺体，他却能感受到信息素的存在。
墨色似乎在眼前铺陈开来，在墨色深处，肖砚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像是梅花，又像是竹叶，在肖砚的眼前绘制出一副江山画卷。
在感受到陆江泽信息素的一刹那，顾生岁眼里的神情已经从得意变成了惊恐。
这……怎么可能！
他在自己心里大声互换系统：
顾生岁:“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陆江泽已经植入了芯片，有和摘除腺体等同的功效么？为什么他现在还能释放信息素？”
只是他怎么呼唤系统，系统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像是彻彻底底从顾生岁的身体里剥离出去了一样。
反而是墨色在眼前继续铺陈开来。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前好像展开了江山画卷一般。
这是属于一个omega的信息素，是属于一个特殊omega的信息素。
所有人都在想。
可是在这个omega信息素的深处，他们却感受到了属于alpha信息素专有的压制。
在确定所有人都平静了下来以后，陆江泽才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
他冷眼看着顾生岁，没说话。
法官已经愣住了。
他身为一个beta，自然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存在的。但是他同样也能够看出来，刚才发生的一切，无异于一场战役。
顾生岁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惊恐，对着陆江泽说道：
顾生岁:“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能够释放信息素？而且，你不是个omega吗？为什么你能使用属于alpha的压制？！”
他看着陆江泽，原本一张姣好的脸也显得狰狞如恶鬼。
陆江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轻轻地将一条腿架在了另外一条腿上。
他的姿态很是闲适，便是旁观席这样的地方，也被陆江泽坐得宛如王座一样。
他微微勾了勾唇，好看的猫儿眼里面满是冰冷的笑意，对着顾生岁说道：
陆江泽:“谁是omega？”
陆江泽:“我，顶A，谢谢。”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顶级alpha，不是换了个身体，换了个性别，就能彻底将自己转换成一个omega的。
安抚，是为了安抚omega，压制，是为了压制alpha。
两种信息素的应用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他自然可以释放本不属于omega的压制。
他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眼睛里似乎有星辰闪过。等到顾生岁被人带到被告席，陆江泽才转头看向了肖砚。
陆江泽:“不过，肖总，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带着几分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并非那么悦耳动听。
陆江泽:“我想知道的是，我明明让您的特助帮我预约的，是腺体摘除手术。怎么到了最后，却成了芯片植入手术了？”
他当然也听说过芯片植入手术。
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面，芯片植入手术还是一种尖端科技。在他穿过来之前，芯片植入手术还在试验阶段。
因此在发现自己无法感受到信息素，并且脖子后面多了一个伤口的时候，陆江泽便下意识地以为卢方给自己做的是腺体摘除手术。
肖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江泽脸上的神情。
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小omega有多么不悦。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陆江泽说道：
肖砚:“这件事，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
肖砚:“你在做手术的时候，我在国外出了事情，自然无法知晓你要做这个腺体摘除手术。更不可能让陆航帮你临时更改手术项目。”
陆江泽听肖砚这么说，却是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薄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是直接戳刺在了肖砚的心口上。
陆江泽:“所以，肖总的意思是，您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咯？”
听到陆江泽的话，肖砚着实是无奈了。
他也知道，这件事陆航做得的确有问题。
哪怕陆航的初衷是为了陆江泽好，可在未告知陆江泽的情况下，就临时更改了陆江泽的手术，并且在之后也一直隐瞒陆江泽，这个行为，也着实不对。
因此，即便陆江泽生气，肖砚也无话可说。
肖砚:“这件事，我也是回国之后才知道的。不过我怕你生气，就一直没告诉你。”
陆江泽:“是啊，怕我生气。”
陆江泽笑着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心中不由得带了几分火气。
他知道不该迁怒肖砚。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陆航违背了他的意愿，将他的手术从腺体摘除手术换成了芯片植入手术而已，和肖砚并无多少关系。
肖砚隐瞒这件事，顶多只能算是个帮凶而已。
可陆江泽还是生出了几分愤懑。
他侧过脸，不再去看肖砚，而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被告席上。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和顾生岁以及陆丰都有关的关系，顾生岁和陆丰两个人都在被告席。
肖砚偷偷看着陆江泽的侧脸，心中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他好不容易让陆江泽和自己的关系缓和了一些，却又刚好遇到了这件事。
这一次闹得这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陆江泽哄回来。
这么想着，肖砚看着顾生岁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森冷。
阿酒:“啊！写到我最喜欢的一部分了！”
只是，顾生岁却已经无法顾及那么多了。
在陆江泽释放出信息素的那一个瞬间，顾生岁就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
而且，之前只要他在心里呼唤，就能够冒头的系统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了。无论他在心里怎么呼唤，系统都不再回应。
这让顾生岁的眼睛里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灰败的神色。
因此，他对自己的罪/行更是供/认/不/讳。
连系统都已经抛弃他了，他还有什么必要去辩解呢？
等到公审结束，陆江泽几乎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往法庭外走去。
肖砚亦步亦趋地跟在陆江泽身后，刚想说什么，就见陆江泽骤然转头看他。
他的眼神很淡，带着几分疏离。
看到肖砚跟在自己身后，他的眼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陆江泽:“肖总，我想跟你请个假。”
他的声音格外浅淡，透着几分低沉来：
陆江泽:“我认为，如今我们的关系，不太适合在一起工作。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无法不保证自己迁怒于你，所以，我们还是彼此冷静一下。”
说完，陆江泽伸出了手，拦住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肖砚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自己则是坐在了车后座上，给陆航打了一个电话。
这会儿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肖砚却陪着陆江泽去旁听公审了。陆航忙得脚不沾地，一只手将电话接了起来，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陆航:“喂？”
肖砚:“他知道了。”
肖砚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他整个人靠在了车座上，姿态是之前未曾有过的那种闲适。
陆航:“知道什么了？”
陆航忙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对方是谁都没听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显示屏，发现是肖砚以后，顿时坐直了身子。
想到肖砚今天是和谁一起出门的，陆航背后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陆航:“小陆总知道手术的事情了？”
肖砚:“嗯。”
肖砚拉开了自己的领带，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车后座上。
肖砚:“这次的事情，主要还是因为顾生岁。你去打点一下，让顾生岁多吃点苦。”
肖砚的眼底翻涌着一层阴云，好似下一刻便有冰雪降落一样。
他从不认为alpha就要让着omega。
是，从体力上来说，alpha确实比omega具有优势，但是在omega行事已经这样过分的情况下，肖砚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轻易放过顾生岁了。
如果今天不是陆江泽在场，可以安抚omega的话，即便有他的压制力存在，也无法保证omega们都能如肖砚所愿的那样收回信息素。
陆航:“好，我知道了。”
陆航应了一声，将自己的文件放下，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顾生岁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不给顾生岁下点绊子，怎么行呢？
毕竟，他只是一个beta，即便欺负了顾生岁，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是不是？
与此同时，公审的视频也被放到了网络上。
公诉案件的视频会在审判结束以后直接被放到网络上。
而中间的那个小波折，也被如实地保留了下来。
对于这件事，关注的人很多。
一部分是陆江泽的粉丝，他们在事情发生之初就很关注这件事。
另外一部分则是真的关心案件本身的人。因为无论是顾生岁的盗窃拥有特殊信息素的alpha和omega的基因库，还是伪造亲子鉴定，又或者是陆丰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从陆江泽那里得到钱。
这样的行为，都是极为过分的。
因此，顾生岁在法庭上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意图进行捣乱，和陆江泽用自己的信息素压制并且安抚其他的omega以及压制其他的alpha的行为，都被远远本本地放了出来。
最后陆江泽的那句：“我，顶A，谢谢。”更是被他们截取了下来，反复品位。
@殿点是个小可爱：卧槽卧槽卧槽，你们听到小陆总那句话了吗？卧槽我直接就地怀孕！卧槽，他不是个omega吗，怎么能这么A啊我嗷嗷嗷嗷我已经疯了。我深深觉得我身为一个alpha，不如小陆总。
@大耳朵图图：楼上的！麻烦你先到鸡笼里冷静了一下。不过我跟你们讲个恐怖的事情，就是当时公审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当时顾生岁释放信息素的时候，我也没控制住寄几！你们也知道omega的信息素对一个alpha的影响有多大，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特殊omega！就在我以为我要就地易感期的时候，我闻到了小陆总的信息素！
@大耳朵图图：而且，谁能告诉我，小陆总的信息素竟然还有压制的效果？不是说omega的信息素只有安抚和引诱效果么？身为一个小弱A，我当时被小陆总的信息素压制的腿都软了。要不是当时我还有理智在，我简直想跪在小陆总的脚底下唱征服！
他一条消息不够发，又发了一条。
这下，其他人都有些怀疑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了。
毕竟omega的信息素的作用是什么，这是他们已经根深蒂固，印刻在自己的印象里面的东西。
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有人说陆江泽的信息素竟然能起到压制的作用？这……开玩笑的吧？
@包饺子不包馄饨回复大耳朵图图：你在开玩笑的吧？会不会是当时肖总和小陆总一起释放了信息素，所以你感受到的其实是来自于肖总的信息素的压制？
@汤圆好吃回复大耳朵图图：就是啊，而且不是说……小陆总的腺体被摘除了么？怎么小陆总还能释放信息素的？
@大耳朵图图回复汤圆好吃：我没骗人，是真的，我闻到了小陆总的信息素的味道。或者说，我看到了小陆总的信息素。而且我能够很确定的告诉你，那信息素就是小陆总的，根本不会是肖总的。你能想象肖总的信息素还会开花的么？
@汤圆好吃回复大耳朵图图：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小陆总的信息素会开花这件事……也有点违和么？
他们的讨论并未对陆江泽造成任何的影响。
陆江泽/靠在沙发上，只觉得有些头疼。
陆江泽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面那块腺体的位置。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初的手术不是腺体摘除手术，没想到陆航给他预约的并不是腺体摘除手术。
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陆江泽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入了沙发里，开始想这件事。
他倒也不至于真的对肖砚发多大火，但是不迁怒肖砚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江泽低头继续摆弄手机。
微博上，这件事还在不断发酵。
一方面，是大部分人在辩论陆江泽究竟做了腺体摘除手术没有。当时他们在现场感受到的信息素，究竟是来自于陆江泽，还是来自于他们不知道没觉察出来的其他人。
另外一方面，是他们怀疑陆江泽究竟能不能释放出专属于alpha信息素的压制。如果真的是陆江泽释放出的信息素，那这份来自于alpha信息素独有的压制，又是从哪里来的？
对于这方面的讨论甚嚣尘上，连秦时都很好奇。
秦时:“你们家那小omega真的能释放出压制来？”
肖砚还在低头处理积压下来的事情，听到秦时这么说，他将手里的文件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
肖砚:“嗯。”
他沉吟了一下，才又说道：
肖砚:“我记得你在国外的时候攻读的不是信息素研究加工工程么？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