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的长相冷冷清清,像悬挂在高处枝头上的白色山茶花,纯洁,高贵,拒人千里之外。
可在霍成远的眼里,他格外偏爱朝殊的长相,还有那双狭长的眼眸,让他生出想晕染他眼角,打碎他的冷漠,露出内里鲜活的一面。
可朝殊不相信一见钟情,等到电梯停靠,他就大步走出去,霍成远也跟了上去,不依不饶的态度,让朝殊格外不喜欢。
朝殊停在了公寓门口,他伸出手,犹豫着要不要推开这扇门。
可谁知道,在他触到铁门的一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仿佛埋伏已久,一把扣住了手腕,不容拒绝的将他拉了进去
“砰——”
事情发生的太迅速,让朝殊很意外,而霍成远也很意外,据他所知,他那个室友现在在酒吧喝酒。
那么现在拉朝殊进去的人是谁?
可当霍成远靠近公寓大门时,殊不知,朝殊被人困在门板上,后背抵着冷冰冰的大门,而他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
“阿殊。”一声轻叹,让朝殊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柘野?你怎么在这里,松手。”朝殊挣扎几下,却嗅到血腥味更重。
朝殊停住动作,狐疑地问他,“你受伤了。”
“嗯。”陈柘野将头抵在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清洌的香味,才能感觉血液里沸腾的戾气消散。
“我刚回来,阿殊你想我吗?”他的语气含笑,与往常无异样,可是修长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却用力攥紧他的手腕,试图用最温和的语气询问他。
【陈柘野日记;
他不爱我。
也不信任我。
好想咀嚼,咬碎他。】
空气的血腥味很浓重,屋外的霍成远在按门铃,“朝殊?”
“你跟他最近走得很近。”陈柘野轻笑,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朝殊了解他,向他解释,“我跟他没什么?”
“我知道,阿殊你别紧张,”
“我没有紧张,倒是你,能不能松手。”
朝殊掀起眼皮子冷冷注视他,可陈柘野无辜地说,“我很累。”
“你很累,那你能不能松开。”朝殊觉得这个家伙太过分,想要甩开他,结果陈柘野力气太大让他无法挣脱,朝殊在挣扎期间,额头又冒出冷汗,陈柘野注意到这一幕,主动松开手,这让朝殊找到了机会,后退几步。
门外的门铃还在响个不停,朝殊想要去开门,可是陈柘野拦住他,朝殊抬眸凝视他,“我去开个门,让他别吵。”
陈柘野看到朝殊对门外的霍成远的不耐烦,手一松开,让他去开门,于是朝殊打开了公寓大门,在霍成远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期间,他果断地说,“我没事,你没事别按门铃。”
“哐当。”一声。
大门被关上,霍成远从关门的一瞬间,窥探到那一双带着恶意的目光,脸色阴沉下来。
朝殊将大门关上,打开了公寓的灯,这才发现陈柘野穿浅蓝色西服外套,下半身是修身的西装裤,不过最让朝殊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西服上胸膛部位有血迹渗出。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朝殊看他一副受伤的姿态,蹙眉就要带他去医院。
陈柘野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摆摆手就要拒绝他去医院。
“没事,你不用担心,等下家庭医生会过来。”
陈柘野被他扶在沙发上坐着,见他关心自己的伤口,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霾消退了很多。
“行吧,那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陈柘野没什么想喝的胃口,朝殊也没有坚持,只是坐在他对面问他“你怎么会受伤?”
“出了点小意外,你不用担心。”
“好。”
朝殊也没有过问下去,不过看到他胸前红了一片的布料,心想这是伤口裂开了吗?
陈柘野见他盯着自己的胸口,轻声解释:“是刚刚不小心裂开,阿殊,我还以为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会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朝殊:“我这不是怕不能问。”
“阿殊,你还会担心有哪些不能问的?”陈柘野看穿他的小心思,浅笑地说。
朝殊装傻充愣,“是吗?”
刚好家庭医生过来,家庭医生是一个人过来,朝殊将场地留给他们,一个人回到卧室,等听到外面动静安静下来,他这才走出去,刚好看到陈柘野裸着上半身缠着绷带的画面。
朝殊下意识往后一躲,被陈柘野喊住,“阿殊,我能不能借你一件衣服穿。”
“我可以帮你去隔壁公寓拿衣服。”
“可是这样他们就会知道我回来了,我不想那么早被他们知道我回国了。”
“可是我的尺码跟你不太符合。”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什么,可是朝殊觉得让他穿自己的衣服很奇怪。
不过这大晚上商店都关门,临时去给他买也不行。
陈柘野则是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朝殊看着他□□的上半身,再联想这都十月底,犹豫一下跟他说,“我去找找。”
很快,朝殊找到一件之前买大的长袖T恤和一条休闲裤,当时忘记要退款,一直被塞在衣柜,一次也没穿过,刚好这次可以给陈柘野穿。
只不过当他将衣服给陈柘野的时候,他的脸上很明显有一丝失望的意味。
不过一闪而过,他还是含笑接过,直接套了上去,朝殊见状询问他,“你现在方不方便回去。”
在看到陈柘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身上穿着白T恤,与往日成熟男人的气质相比,陈柘野这次更像是大学生,给他一种天然无害的一种幼蛇即视感。
“行吧,我知道了。”
朝殊轻车熟路,找了毛毯扔给他,让他去睡沙发,至于其他的,朝殊没有多管,就回卧室睡觉了。
陈柘野看着手心里的白色毛毯,好像跟上次是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在乎,一个大男人要蜷缩躺在沙发上,还要小心伤口的裂开,这个夜晚不是常人能捱。
可陈柘野忍了一晚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脸色更加苍白,等到朝殊从房间出来,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的脸色很差劲。”朝殊看他坐在沙发上,虚弱地阖眼,担心他出事,就问了一下,陈柘野挤出笑容,“我没事。”他说完,就要站起身,可被朝殊拦下来。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心发烫。
“你发烧了,你去不了医院的话,我这里有退烧药,你等着。”朝殊说完,就去柜子里面翻找药箱,陈柘野那双桃花眼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和动作。
“找到了。”朝殊将药拿出来,拆了几颗药,去接了一杯温水给他。
陈柘野接过,喝完后朝殊让他再睡会,不过陈柘野眼神落在这狭小的沙发,然后缓缓地蜷缩身体。
朝殊看不下去,又怕他伤口裂开,沉声说,“你别乱动,你睡我房间算了。”
“会不会不太好。”陈柘野无辜地抬头。
“你想睡沙发还是床上。”朝殊冷漠地问他。
“床上。”在朝殊面无表情的目光下,陈柘野难得乖乖地跟着他进房间,像一只巨型驯服的毒蛇,跟在主人的身后,躺在柔软的床上,不过床上充斥着清冽的香味,像三月盛开的山茶花,让陈柘野的眉眼柔和起来。
朝殊给他盖好被子,将窗户关好,开了空调。
房间内瞬间温暖下来,陈柘野看着朝殊的一举一动,眼神有一丝不自觉的期待,“阿殊,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很好。”
“因为你是病人。”他从来都不跟病人置气,况且要是他在这里出事,找他负责怎么办?
陈柘野倒是听到他这句话笑了一下,“仅仅是病人吗?我还以为你对我心软。”
朝殊面无表情地将空调的温度调好,确认屋内的温度一直保持这个水平,这才将遥控器放回抽屉里转过身对他说。
“你其实自己心里有数,没必要试探我。”
陈柘野轻笑:“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做梦。”
“梦到了什么?”朝殊下意识地询问,就看见没有任何血色的陈柘野脸上浮现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我梦到,你很伤心,我接触不到你,所以我想用死亡接触你。”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朝殊神色一怔。
陈柘野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垂下头,失落地自顾自地说,“我其实很明白,你不爱我,阿殊,我梦到这个梦境就在想,是不是在暗示着我什么。”
“不是,那只是一个梦。”朝殊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眼神认真地对他说:“那只是一个梦。”
“是吗?其实我猜不透阿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明明对我不信任,对我有防备心,可是你今天却因为我生病,会照顾我。按照道理,你应该不会管我的死活,反正我只是一个让你厌恶的存在,无论我是死是活,阿殊,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陈柘野说这些话时,眼神一直落在朝殊的脸上,像是要分辨他的情绪,语气里也蕴含着恶意,再次提醒朝殊,“所以阿殊,你没必要照顾我。”
你应该抛弃他,应该任由他生病,任由他被嫉妒缠上,生不如死。
可朝殊淡定地说;“你说得没错。”
陈柘野眼底的阴鸷开始浮现。
朝殊注意到,但他面不改色,“我不喜欢你,也不信任你。”
一个以爱之名囚禁他的家伙,用死亡让他产生愧疚的家伙,朝殊怎么可能会再度对他心软,会对他建立二次信任。
“可是这不代表,你生病了,我就会将你扔在外面。”
“况且,你也别用那些话试探我,我对你的态度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朝殊说完这句话,认真地看向他,可陈柘野透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看到他眼里的疏离,还有淡漠,这才明白,朝殊只是自始至终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尽到责任就可以的那种。
陈柘野突然笑出声,眼里的情绪被尽数收回,他到底在奢望什么?原以为朝殊对他不一样,可是朝殊对他的态度从未变过。
真是不甘心。
陈柘野阖眼,看起来很疲倦,可是内心的理智已经朝悬崖偏过去。
“阿殊。”
朝殊看他想要睡觉的样子,也不打搅他,想要出去,却被他叫住,朝殊回头看向躺在他的床上,病弱的陈柘野。
“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不信任我,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可我在想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不会。”
朝殊果断地开口,“我跟你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的未来是想要一个简单的家庭,这一点,我们就不一样。”
他们拥有的三观,拥有的起点,还有未来的目标都不一样。
朝殊对待未来的目标是拥有一个简单的家庭,可陈柘野的存在会跟他的未来观念冲突。
陈柘野追求激烈,偏执的是与他完全不一样。
他们从理念和三观就是不同一种的人,怎么能相爱呢?
陈柘野听到他这句话,毫不意外,只是眼眸睁开,手指收拢,面上含笑地看他,“我知道了。”
朝殊看他这个表情,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原本想要走出房门,犹豫一下还是转身,对陈柘野说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那个梦是假的。”
陈柘野轻笑;“我知道。”
“是吗?我感觉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劲。”
“也许是我生病的原因。”
陈柘野收紧下颌线,没想到朝殊对他的情绪如此敏锐,不过……
“那你好好休息,还有,我不希望你像他。”
朝殊扭动门把手,察觉到什么,半张侧脸暴露在陈柘野的视线里,毫无血色的薄唇一开一合,像是警告,又像是复述一遍。
那双狭长的眼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糜烂一片,像是在纯白的纸张上,滴下红晕,很快洇然血红,如同红宝石,红的像死亡的颜色。
陈柘野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情,在窥见他这一幕,血液蛰伏下去,归于平静。
陈柘野最近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流圈子。
张承知道这件事还询问过他,得到朝殊一句,“我不知道。”之后,他也就无所谓,整日跟着狐朋狗友进入会所酒吧场地,偶尔再去学校上课,被朋友调侃,“你这个家伙不是不上课的吗?你怎么突然想当好学生。”
“去去去去。”
张承推开他们,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角,“爷只是想拿到毕业证。”
朋友一听,笑得滚在沙发上,“这个毕业证有什么用,不是花钱就可以拿到的,再说咱们这么有钱,为什么需要一个毕业证。”
“你们忘了。我的学校是名校不能花钱,至于有钱为什么要毕业证,我也不知道。”
张承摸了摸脑袋,朋友看他认真的架势,也只是感叹,“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是,背着兄弟们偷偷学习,真不厚道。”
几个朋友纷纷打趣,张承斜撇了他们一眼,“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学习拿毕业证。”
几个人一听连连摆手,“我们才不需要毕业证,我爸他们都给我安排好了,到时候去德国留学。”
“我家里也是。”他们几个人跟张承家里一样有钱,不过大家都是私生子,管得不严,但钱给得很充足,所以他们也就混吃等死,反正有家里兜着。
张承也知道他们的性格,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中途他尿急,去了一趟卫生间,结果有人拦住他。
拦住他的是个年轻保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张承看他来者不善的模样,心里挺紧张,不过他还是笑着说,“兄弟你们是?”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出一道声音。
“你叫张承?”
张承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不过这个男人眼神倨傲,高高在上地打量他一圈,随即像是施舍般地说。
“我们聊聊。”
张承被他们带进一间VIP贵宾包间,他还没有说话,男人就向他表明来意。
“听说你是朝殊的室友,他平常跟你走得很近,你知道他跟陈柘野的关系吗?”
张承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人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倨傲地介绍自己,“我叫陈柘云,是陈柘野的弟弟。”
“哦,你是那个私生子。”张承刚说完这句话,陈柘云狠狠瞪着他。
张承意识到说错话,闭嘴,而陈柘云见他老实了,这才冷笑一声,“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朝殊也就是你的室友,他跟陈柘野最近有没有联系。”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怎么会有联系。”
“陈柘野这么恶心的家伙,怎么可能有朋友。”陈柘云讥讽地说,想到第一次见到陈柘野,对方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还满面笑意地看着他。
在只有他和父亲的办公室里,突然发难。尖锐的玻璃碎片洒满在地板上,陈柘野一脸温温柔柔地对着进来的保安说,“我弟弟不小心受伤了,你们送他去医院。”
然后对着明显被吓傻的他和陈堂说。
“下次,别随随便便闯入我的办公室,说出这种愚蠢的话。”陈柘野温柔一笑,眼神示意让人将他们带出去,拿起手帕擦拭了一遍,再扔进垃圾桶。
陈柘云想到这里,下意识摸了摸手腕,那狰狞的触感让他对陈柘野更加厌恶,但同时心里也被藏下一颗害怕的种子。
这不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设计陈柘野出事,不在国内,这可别提让他多开心,不过那些监视陈柘野的人却失去了他的踪迹。
陈柘云心里担忧陈柘野是不是已经回国,开始调查陈柘野身边的关系网,听他父亲说陈柘野最近养了一只“小鸟”,这让他心思浮动,开始找人调查对方。
结果对方被陈柘野留下的人藏得严严实实,而且在调查期间,他也遭受了霍家的阻力,听说是霍成远看上了朝殊。
陈柘云没想到,这个叫朝殊的人,魅力这么大,于是他就从朝殊身边的人下手,顺势调查到张承的身上,在得知对方是私生子,不受家里人待见,所有陈柘云心里很快就有了新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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