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但原魔(帝倾月)

但是，不论如何，她是属于道成林，属于须弥，属于提瓦特的。
她应该跟着艾尔海森离开。
柯莱害怕艾尔海森，但她也清楚，作为前任大书记官的艾尔海森能够做到的事情绝对比她要多，对现状的了解也绝对比她更深刻，在同样要解决须弥异状的事情上，听从艾尔海森的命令是不会出错的。
而且，如果之后师父也来到这里，与师傅是好友的艾尔海森肯定也能最快与师父会和。
异世界的朋友固然重要，但柯莱不会忘记自己的家。
思忆此，柯莱小声道：“抱歉，五条老师，我、我得跟着艾尔海森大人……”
五条悟的嘴唇骤然抿紧。

第44章 一直相信
“容我提醒一下，我只是暂时带走柯莱。”感觉气氛逐渐变得生离死别（？）起来，艾尔海森慢悠悠地开口，“事实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看顾柯莱，最多一周，如果提纳里没有过来，我会把柯莱送回来。”
柯莱：……
五条悟也噎了一下，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也许是刚刚那一下对于他来说确实伤害太大了，但凡刚刚再慢一秒，恐怕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五条悟这个人了。
或许，让柯莱暂时离开反而更好？
他迟疑地想道。
毕竟刚刚得到的信息太多了，我需要回去跟杰交流一下，着方面也许不适合让柯莱察觉到。
从混乱的思绪里勉强扒拉出一点清醒，五条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样子，将露在外面的一只六眼重新遮掩在眼罩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吧，那小柯莱就暂时拜托给你啦，这位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君。”
“五条君还是去检查一下脑子比较好。”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回敬五条悟的那句“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君”，至少五条悟和三个学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柯莱不一样，她或许并不了解艾尔海森的具体性格，但是身为前任大书记官，就算艾尔海森本人并不喜欢太过出名，他的名声也不可避免地为人所知。
高傲、不近人情、冷漠、刻薄……等等可以用来形容天才的怪癖的词语都可以用在这个人身上。
这样的人真的会跟素不相识的人拌嘴吗？
……不会五条老师的脑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
柯莱有些忧心忡忡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引来五条悟疑惑的回视。
没关系的，如果五条老师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回去之后一定会被夏油老师拉去检查的。
这么想着，柯莱的担忧又散去了，在艾尔海森平淡的也许带着点催促的眼神中，缩了缩脖子，乖乖跟着离开了。
横滨，武装侦探社。
红发高马尾的青年坐在沙发上认真品读手中的书籍，天生童颜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上去有些……咳，可爱。
在他所坐的位置后面，戴着小红帽的女孩趴在椅背上，气鼓鼓地瞪着对面的沙色风衣青年，连细软的浅金色发都好像被气得炸起来。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自从跟迪卢克一起去默尔索基地把太宰治救出来之后，可莉就一直在气鼓鼓地瞪着太宰治。
原因很简单，太宰治拒绝给可莉赢得游戏的奖励。
或者说，并不是拒绝，而是狡猾的大人用巧妙的话术糊弄了小女孩。
时间回到他们最初约定游戏的时候，那个时候，太宰治只说了将“给可莉和嘟嘟可解禁”这一点作为可莉听话了一个月的奖励，却根本没有说过可莉如果救出了“王子”，取得了游戏胜利之后会获得什么奖励。
于是，在将太宰治带回侦探社之后，可莉向太宰治索要游戏奖励时，就被狡猾的大人理直气壮地拒绝了，美名其曰：欸？奖励？太宰哥哥陪可莉玩了游戏难到不是最好的奖励吗？
在这种情况下，可莉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实际上，武装侦探社的大家都知道可莉这孩子很好哄，哪怕太宰治买一根棒棒糖告诉她那就是游戏奖励，可莉都会高兴很久。
好笑的是，太宰治却非常幼稚地跟可莉杠上了，非要天天跟她互相僵持，就是不愿意哄哄小孩。
就在国木田独步看不下去，准备强迫太宰治做人不要太屑的时候，太宰治却率先妥协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手里还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的京都的明信片，满脸无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的错啦，我带你去玩还不行吗。”
他随手把手里的明信片插回口袋里，打了个响指：“走吧，我明天带你去京都玩怎么样？”
“京都！”小孩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作为一个繁华的贸易港口城市，横滨很大，非常大，一个月的时间并不够小孩把整个横滨玩遍，所以迄今为止，除了去救太宰治的那一次，可莉就要没有离开过横滨。
乍一听要去京都，可莉当然会兴奋。
原本在看书的迪卢克抬眼看向对面的太宰治。
暗红与深鸢色相撞，前者暗含警告，后者覆盖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短暂的两秒钟，迪卢克垂眸，继续去看手中的书了。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摸不清楚迪卢克的态度了，但他也只是习惯性地随手试探一下，见对方没什么反应，面上若无其事地继续问：“怎么样，想去吗？”
“好耶！可莉要去！”可莉高兴地从椅背上跳下来，兴奋地蹦了两下，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看书的迪卢克，“迪卢克哥哥要去吗？”
小孩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期待。
迪卢克偏头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帮她把歪掉的帽子扶正，耐心道：“抱歉，可莉，这次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哦——”可莉有些失望地低头，脚尖在地上打圈，“我知道了，迪卢克哥哥也有事情要忙对吧……”
这一刻，女孩失落的神情与西风骑士团团长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后的琴的冷淡神情重合了。
“我们太忙了。”
其实还是个少女的琴在堆满了文书的办公桌后轻声说着，眼底与其说是平淡，不如说是疲惫与麻木。
他们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哪怕其实很关系可莉，也很愿意和她一起玩耍，时间也并不允许。
最终，迪卢克也只是抿了抿唇，认真地说：“我很抱歉，可莉，但是，你还愿意相信我们吗？”
这个“我们”指的是谁太显而易见了。
永远挂着“实验中，勿扰”的牌子的实验室、永远繁忙仓促的西风骑士团、永远在带队的骑兵团长、永远站在教堂最高处祷告的修女……
这一刻，可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可莉其实没有怪他们的。
一直都很聪明懂事的小女孩在心底悄悄地说道。
大家都很忙，都在为了蒙德而努力，只是可莉太笨了，根本帮不上忙，还会添乱，才会被安排在一边呆着的。
要是可莉足够聪明的话，就可以帮阿贝多哥哥研究课题；要是可莉足够强大的话，就可以帮助琴姐姐打倒坏蛋；要是可莉足够有文采的话，就可以帮芭芭拉姐姐写祷告词……
可莉真的不怪他们的。
所以，可莉一直相信大家。
女孩重重地点头。
“好，谢谢可莉。”迪卢克难得地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等我们把这些烂摊子都处理好了，就带可莉去环游提瓦特，怎么样？就像可莉的妈妈那样。”
“好。”可莉灿烂地笑着，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或许因为实在是过于疲惫，一个瞬移把学生都送回高专之后，五条悟倒头就在自己曾经高专时期的宿舍睡着了，一直到下午两点才醒过来，直接将上午的第二节原本应该由他上的实战课旷过去了。
好笑的是，因为这家伙经常玩失踪，所有人都对他没来上课见怪不怪。
而五条悟本人……好吧，他确实不太在意这旷掉的一节课。
并不是说他不负责任，事实上，虽然看上去不着调、没有师德，但实际上，五条悟在教育学生这方面一直很用心，他是非常认真地想要通过教育这条路子从根本去改变咒术界的。
一定要说的话，只能说或许相比于学生，他的境界实在有些超规格，其实除了体术方面，更多的只能带他们去找危险的咒灵历练，保护他们的安全。
而在体术方面，以一年级目前的水平，让二年级的去教就绰绰有余了。
总而言之，嗯，旷掉一节课完全没问题嘛！
睡了一觉之后神清气爽的五条悟理直气壮地给自己翘班找好了理由，并且带着满脑壳的信息去找夏油杰去了。
与专心做高专老师的五条悟不同，夏油杰的工作重心其实更多的放在咒术师联盟上。
他曾经短暂地离开过咒术界一段时间，去世界各地周游，据说是想要找到自己真心认可的道路，而在回来之后，就好像比以往那个一味地保护弱者的男孩成熟了许多。
他接受了五条悟的邀请，在高专毕业之后留任了高专的老师，在带过一届一年级和二年级之后就固定担任三年级的老师，相较于一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更多的是在外执行任务，需要夏油杰这个老师的地方其实不多，相应的，夏油杰的空闲时间就多了不少。
借助各种人脉，他成立了咒术师联盟，顺带给五条悟挂了个联盟顾问的名头，美名其曰是联盟的门面，实际上就是赞助商。
咒术师联盟实质上就是工会制的一个组织，相较于咒术界的内部委托，其内的任务类型更加丰富，能够接触到很多上流社会人士，得到的机遇和酬劳也更加丰富，近几年来，大有与咒术界总监会分厅抗争的意思。
用夏油杰的话来说，大多数人都是受利益驱使的，谁给的多，咒术师就为谁卖命，等到所有咒术师都愿意加入咒术师联盟，总监会自然就名存实亡了。
五条悟懒得管这些麻烦事，但他相信自己挚友的实力，干脆给夏油杰开了自己的副卡，让他随便用去了，自己就当一个合格的吉祥物。

第45章 情绪异常
得到了很多信息的五条悟有些不自觉的兴奋，在翻遍了整个学校没见到夏油杰后，一个瞬移就冲去了咒术师联盟的总部办公室，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在看近期财务报告的夏油杰。
“杰！”他双手往桌子上一撑，大声喊道。
早在五条悟瞬移进来时就发现了对方的出现，即便如此，在对方突然拍桌喊他时，夏油杰还是有些被吓到了，他迟疑地从手里的报告上抬起头，小心翼翼：“悟？”
像是怕吵醒了梦游的人。
“杰！我看到了！”他俯下身来，被掀起的眼罩下是璀璨夺目的苍蓝眼眸，此刻正闪烁着过于兴奋的光芒，“我看到了！”他又强调。
“不，等等……”夏油杰皱起眉头，试图安抚一下有些不对劲的挚友。
或许别人察觉不出来——毕竟五条悟平时就是一个极度无厘头不着调的人，做出怎么样的举动都不意外——但是夏油杰太熟悉五条悟了，哪怕眼前的挚友从面上看仅仅只是有些过于兴奋，夏油杰还是近乎直觉地察觉到了挚友的异常。
不论是表情还是眼神，又或者是行动，今天的五条悟都有些过于的夸张，那是与平常的开玩笑似的行动不同的，纯粹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而造成的异常。
但实际上，五条悟并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人称得上是一个冷漠的人。
出现异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自身似乎都对自己的情况毫无察觉。
“悟，你冷静一点，慢慢跟我说，从我们昨天分开之后，你都做了什么？”夏油杰轻声道，深紫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挚友的神情，“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没有啊。”五条悟摆手，嘴角的弧度增大，笑得有些疯狂，“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事实上，我现在觉得很畅快！”
就像一个被囚禁在了黑暗小房间里的人第一次看到清澈广阔的天空，第一次看到色彩斑斓的世界，第一次呼吸到夹杂着青草芬芳的空气，五条悟此刻直觉地畅快极了。
他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还是在十八岁那年于生死相交之际感悟到反转术式。
而这一次的感觉比上一次更甚。
就像整个人的灵魂层次都得到了升华！
“杰！你知道吗，我突然发现我们以前都太蠢了！”五条悟深吸一口气，瞳孔震颤着，“我们为什么要纠结于一个小小的咒术界！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小小的总监会！你懂吗，杰，这根本就太蠢了！”
“我们大可以直接把总监会整个摧毁！然后暴力统治整个咒术界，对，这样是会有人不满，有人不服，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修剪这个盆栽！”五条悟的语调急促，白皙的皮肤也开始微微泛红。
夏油杰没有反驳明显不正常的他，不着痕迹地伸手，意料之中地触碰到了他撑在桌子上的手。
他在发热。
“你说得对，悟，但是这样是治标不治本的，等我们死后，咒术界还是不会有改变，正确依旧不会被保护。”夏油杰觉得自己应该先让五条悟冷静下来，“对了，你说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戳到了什么开关，五条悟骤然安静下来，他面色沉沉地盯着夏油杰，半晌没有说话。
如果我有错，应该让咒术界的烂橘子来烦我，而不是面对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五条悟。
夏油杰沉痛地想道。
“悟？”他又喊了五条悟一声。
“别着急，杰，我只是在思考我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五条悟开口，面露回忆状，“那一瞬间涌入我的大脑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我无法理解的字符，就像……”
“就像某种电脑程序的源代码？”这么说着，他自己都有些迟疑，“总之，在那个叫作艾尔海森的人从裂缝里面踏出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条裂缝，裂缝的那一边应该就是小柯莱所生活的世界。”
“但是，真的很奇怪，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任何东西，我只看到了无法理解的字符。”
五条悟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杰！你说，柯莱他们不会是虚拟角色吧！”
夏油杰：……
“你是认真的吗？”他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好吧，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如果五条悟的六眼可以看出柯莱他们所在的原本世界是虚拟世界，那么没道理会看不出来柯莱他们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类。
但事实就是，就算是本身并不是人类的魈，在五条悟的眼中也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也许你看到的不是他们的世界，而是连接我们世界和他们世界的通道。”夏油杰提出另一种思路，“所以你看到的字符，可能……是某种法则？”
“好了，这个暂且不谈，所以呢？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兴奋？没有吧？”五条悟毫无自觉，“我只是突然觉得，还有那么大的星辰大海等着我们去征服，我们为什么要拘泥于小小的咒术界？干脆掀翻烂橘子之后，我们去占领异世界吧！”
一边说着，五条悟竟然就直接转身，一副真的要开始行动的样子。
“等……”
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五条悟的身形突然凝滞了。
他有些茫然又新奇地转身，空茫无光的蓝眸“看”向自己的挚友，一直高涨的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
“杰，两个好消息。”他的语调轻快自然，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悠。
夏油杰有不好的预感。
“第一个好消息，我恢复正常了，刚刚不知道为什么，不，准确地说，从今天凌晨的战斗结束之后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的情绪好像有些失控。”
“第二个好消息，虽然我的情绪正常了，但是我现在瞎了。”
“你说什么？”夏油杰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五条悟耸耸肩，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此刻的兴致不错：“我说，我瞎了，很普通的字面意义上的瞎了，我现在眼前一片漆黑，虽然咒术好像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但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哇哦。”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感叹，“那对你来说还真是一次有趣的体验啊。”
猎犬的队长暗地里原来是恐怖组织天人五衰的首领，这不管是对于猎犬还是对于一直将福地樱痴奉为远东英雄的高层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丑闻，因此，在被申鹤冰封起来之后没多久，便有高层的人前来将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