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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瓦特,但原魔(帝倾月)


“我第一次来,不太了解这里的酒单,你有什么推荐吗?”达达利亚笑道,眉眼间的躁郁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消散了些许。
调酒师略微思考了一下,伸手拨弄吧台上的调酒用具,在没有过问达达利亚的情况下就直接开始调酒。
他的手法很是娴熟,时不时地炫技似的把调酒壶丢上半空,在摇了二十秒之后将酒液倒进杯子里,随后又往里加了些其他的什么。
最后推到达达利亚手边的是一杯非常漂亮的酒,整体呈红色到金色的渐变,一层薄薄的红石榴糖浆浮在最上面,散发出浓郁的果香。
达达利亚拿过酒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
很好喝,刚入口是有些微苦的金酒的味道,但随后涌上来的就是酸酸甜甜的果香,待那一点点酸味溜走,剩下的就是恰到好处的甜味。
至冬国常年被霜雪笼罩,当地的酒就大多是直饮的烈酒,喝上去很是辣口,达达利亚并不讨厌那种酒,但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对于喝酒这种事属于可有可无的感觉。
但今天这杯酒倒是给了他一种偶尔喝一点也挺不错的感觉。
虽然这种酒还是有些幼稚就是了。
“酒不错。”达达利亚朝调酒师举了举杯,“多少钱?”
“这杯酒叫作after,意为一切苦难都会过去,在风雨之后,一定会有晴天。”调酒师答非所问,“唔……是我自创的,可惜经常有客人表示喝起来太软了,像是饮料,但是也有一部分客人在喝过之后表示很好喝。”
“后来我发现了,一般觉得着杯酒好喝的客人都是在来喝酒之前心情不太好的客人。”调酒师粲然一笑,“您现在感觉心情好转了吗?”
达达利亚哑然,许久,伸出手,失笑道:“多谢,你好,认识一下,我是达达利亚。”
“您好,达达利亚先生。”调酒师摘下手套,与达达利亚轻握了一下,“我是这里的调酒师,浅上景川。”
浅上景川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他不会去过问达达利亚为什么连一些基础常识都不知道,也不会去在意达达利亚随口说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就算达达利亚抱怨自己的同事们明明一个个都很强却不愿意陪他打架,他也只是无奈地笑着说:“对方不愿意的话就没办法了,强人所难地话也没办法尽兴吧。”
跟他聊天无疑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擒着自然笑容的调酒师瞥了眼墙上的猫头鹰挂钟,用略带歉意的语调说:“抱歉了,达达利亚,今天就到这里了。”
达达利亚也看了看时间,挑眉:“你这么早就下班?”
零点,这当然不是一个很早的时间,但放在酒吧这种应该在零点之后才迎来高峰期的地方,却会让人觉得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不想赚钱了。
“没办法,成年人总会有些小麻烦,对吧?”调酒师露出一点暧昧的表情,“明天见,达达利亚。”
“好吧。”达达利亚耸肩,拿出刚开不久的银行卡放在吧台上示意调酒师结账,“明天见。”
将用发胶固定的发型抓乱、耳垂上的耳钉摘下来一只、修身的马甲脱下、领口的扣子解开两个,等身镜里优雅温和的调酒师立刻就变成了不太正经的斯文败类。
浅上景川最后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自己显得危险神秘起来,走进了这间地下会所。
这里本身就是给各种或黑色或灰色的家伙谈生意的地方,因为太过不干净,反而不用去担心诸如条子跟踪或者有人监听之类的问题。
与很多人想象的阴暗寂静不同,说到底不管在这里的人是谁,本质上都是人,是人就会有各自的需求,不是谁都喜欢坐在阴暗的仓库里谈生意的。
浅上景川走进这里的时候,基安蒂和科恩正在打电动,两个人明显得上头了,摁着手柄的架势像是要把手柄捏碎;波本和伏特加正在打台球,波本注意到他进来,随意地朝他招了招手;基尔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安静地看书;就连琴酒也懒洋洋地独占了沙发,有一下没一下地调换电视频道。
——要不是肉眼可见地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大学同学聚会呢。
“哟!卡尔里拉,你来得可真慢啊。”看着屏幕上显示的“game over”的图标,基安蒂怒而放下手柄,转身跟浅上景川打招呼。
“没办法,恰好遇到了一位可爱的客人。”浅上景川甜蜜地笑了笑。
基安蒂翻了个白眼:“别这样,我要吐了。”
没办法,卡尔里拉,这位从美国跟贝尔摩德一起回来的情报组人员在组织里的名声可好不到哪里去,一手出神入化的冷读术好像真的能够读心似的,惯会通过说出别人想听的话来打动人心,以此达到套话乃至……□□的目的。
“别这么说嘛,基安蒂,是因为来的路上没买到喜欢的饮料所以在迁怒我吗?”浅上景川无辜地摊手,“还是更早一点,去电玩城打发时间被小孩子……”
“啊啊啊!你给我闭嘴啊!”基安蒂恼羞成怒,识相地不去招惹他了。
其他人看够了戏,满意地纷纷出声向浅上景川打招呼,自觉地在琴酒附近找位置坐下。
甫一坐下,琴酒的视线就落在了波本的身上。
严格来说,波本是朗姆的亲信,并不完全算是琴酒的下属,但日本范围的行动组全都归琴酒管,波本的活动范围基本就在日本,受朗姆的指示跟着琴酒做事,所以琴酒也有资格向他下达命令。
不过有朗姆这层关系在,波本经常消失不见,跑去做不知道什么事情,因为这个琴酒一直看他不太顺眼,恐怕但凡有什么迹象表明波本有问题,他都会很乐意去亲自处决波本。
“别这么看我,我最近可是有在好好完成BOSS下达的任务,那些诅咒师可是一个比一个难搞,说是叛出咒术界了,实际上比那些咒术师还老古板,能跟我这个小小的普通人交流已经很难得了。”
不等琴酒开口,波本就摊着手说,“说起来,我这里还搞到了一份两个一级诅咒师的对决视频,要看吗?”
那必然是……要看的。
组织在最近才开始对咒术界有接触,所掌握的资料少得可怜,关于那些咒术界顶尖强者的资料当然是越多越好,见波本真的拿出了成果来,琴酒的表情好看了不少,颔首示意他用会所的电视播放。
视频一打开,在看到视频的两个主角之一的时候,浅上景川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这场决斗是完完全全地碾压局,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并非通灵师太弱,只要给他时间召唤,对方那一个个从日本的传说中诞生的怪物绝对不会比所谓的一级咒灵差,说到底那场绝对会在短短十分钟内结束——着还是包含了【公子】等待通灵师召唤的时间——的原因只有一个。
——【公子】太强了。
视频结束,除了琴酒、波本和浅上景川三个大佬外的人都脸色难看。
“我说,我们以后不会要去抓这种怪物吧?”基安地心直口快道,“我觉得那是在找死欸,组织没有异能者什么地去负责这些吗?”
琴酒吸了口烟,冷冷地看过去,低哑的嗓音自带一种刀锋般的冷意:“放心,我会提前送你上路的,基安地。”
基安地缩了缩脖子,讪讪道:“咳,我开个玩笑。”
琴酒也习惯了对方的说话不过脑,看向浅上景川:“你认识那个【公子】?”他可没错过浅上景川刚刚微变的神情。
“算是?”浅上景川迟疑道,“事实上,在来之前,我就在跟那个【公子】聊天。”
一边的波本神情古怪起来:“可爱的客人?”
“是啊,达达利亚,啊对,就是公子的名字,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客人啊。”浅上景川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形容刚刚视频里的怪物有什么不对,“长得很帅气,笑起来也很阳光,讲的故事也很有趣,还很好哄。”
被正面用杀气胡过脸的波本:……
刚刚才看完对方轻描淡写地杀死一个诅咒师的其他人:……
琴酒沉默两秒,若无其事的继续问:“那你觉得……”
不等琴酒问完,浅上景川直接道:“不可能的,琴酒,那个人可不会效忠与任何人,他不在意所谓的名利,他只追逐极致又高危的战斗,你觉得组织里有比诅咒师更能引起他兴趣的人吗?”
琴酒并不在意被打断的话,只是略显玩味地笑笑:“当然有。”
浅上景川意外地挑眉:“你不会是……”
“这不就是你最擅长的吗,卡尔里拉?”
浅上景川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认真地表情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半晌,才不轻不重地提醒一句:“琴酒,我可不是你的下属,你没资格命令我。”
“不过这也是BOSS所期望的,我会去试试的,至于成不成功,就不好说了。”
聚会在大致了解了每个人的近况和安排了一下近期的任务之后就结束了,浅上景川没有留下来多玩一下的意思,聚会结束的时候就直接离开了,与他一样的还有神出鬼没的波本,因为同时离开,两个人不可避免地要一起走一段路。
“不愧是卡尔里拉啊,只是卖个笑就能获得一级诅咒师的青睐,我去与他交流的时候,可是差点就被杀死了啊。”波本赞叹道,内容却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可能是因为我笑得不够好看,比不上更专业的你吧。”
这话就是在讽刺浅上景川只会靠着那点讨好别人的能力做事了。
即使被这样说,浅上景川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反而很是好声好气地说:“没办法,我没有波本你那么强的实力,还能兼顾行动组的任务,只能磨炼这方面的技能,好好地做情报组的工作了。”
这样的语气任谁听了都得夸浅上景川一句好脾气,但挺早波本耳朵里就像是在说他不够努力似的。
波本脸黑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浅上景川在会所的前台停下,将荷包里的号码牌递给了前台服务员。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从寄存处里取出了一个乐器包,看形状像是贝斯。
波本到了喉间的话噎住了,好在他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没有露出一点异样,摆出了一副厌烦的表情,像是不想再跟浅上景川多聊一样地离开了。
背好贝斯包的浅上景川面色如常地离开了会所,直到无人的小道上才极其细微地叹了口气。
安室透绝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或者说,没有人会比他更坚强了。
就算同期的挚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去,就连幼驯染也死在了组织的阴影中,他也丝毫没有动摇过。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忍不住打开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去看一看曾经在警校中留下的青春。
他也自认为不是什么会吃代餐的人,更不觉得自己会把幼驯染跟组织里的别的罪犯弄混,哪怕卡尔里拉那个家伙的眼睛确实像极了诸伏景光,哪怕偶尔的时候,对方身上的那种气质与诸伏景光如出一辙。
他是亲眼看到了诸伏景光的尸体的,甚至是为了证明与苏格兰关系不错的波本不是卧底而亲手将苏格兰的尸体送进了焚烧炉。
诸伏景光不可能还活着。
但看到那些与幼驯染相关的东西,安室透还是难免会有些睹物思人。
好在在这方面,安室透一向有经验,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处理完今天剩余的一些工作之后,躺到了床上,清空脑袋里的思绪,迅速入睡了。
眼前骤然变得明亮开阔起来的时候,安室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耳边有鸟儿的鸣叫声响起,安室透才意识到
——阿贾克斯成功逃离了那个地狱,在他的父母都埋葬在那个连阳光都不存在的地方之后。
尽管从未来的阿贾克斯来看,少年肯定不会就此死在那个地方,但看到他真的逃出来时,安室透还是感到了惊讶。
是因为上一次梦境最后的那个少女吗?
这不是什么贬低的话,但是不管怎么说,哪怕阿贾克斯的成长速度确实惊人,安室透也不觉得他可以这么快得从那里逃出来,那是残酷的现实。
从裂缝世界回来的阿贾克斯显然状态并不算好,他看上去有些脱水,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把短刀,虚弱却坚定地朝着森林外走去。
万幸地是,这里就是阿贾克斯家附近的森林,从森林里走到大路上后,熟悉地指向海屑镇的路标让阿贾克斯松了一口气,沿着这条马车道走,他很快就见到了熟悉的屋顶尖。
越靠近家,阿贾克斯的表情就越发僵硬。
他没办法不去思考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将会怎样看待他,他害死了他们的父母,连他们的尸骨都没能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带回来。
哥哥和姐姐或许会憎恶地打骂他,愤怒地将他赶出家门;妹妹和弟弟或许会将他视作仇敌,哭泣着让他滚开。
但是没关系,那些本就是阿贾克斯应该承受的责罚,就算再过分一点也没错。
可是不管阿贾克斯怎么想象此后会遭到的对待,也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阿贾克斯家的宅邸处于海屑镇的边缘位置,旁边紧邻着的就是一片森林,再往远一点就是一个常年结冰的湖泊。
这样的位置有好处,每当下雪之后,森林就会被霜雪覆盖,从洁白中透出的墨绿分外好看,孩子们还可以直接在雪林的边缘打雪仗、堆雪人。
但是森林并不完全安全,狼群、巨熊,经常有野兽在这个林子里出没,大多数时候,只要不深入林子就不会有事,阿贾克斯的父亲带阿贾克斯去冰钓的那个湖泊其实也属于林子外围。
但是凡是总有万一。
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冷到狼群和巨熊都不得不来到森林外围来觅食,如果是平常,有会使用□□且枪术精湛的父亲在,家里是不会出事的。
但是这一次,阿贾克斯的父亲和母亲都出去寻找阿贾克斯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会预知到自己会掉入裂缝,并且埋葬在那里,自然不可能提前将为了防止孩子们顽皮而锁起来的□□拿给大哥。
屋门大开着,寒风毫不留情地冲进屋子里,将屋子里的热量带走。
沙发被利爪抓烂了,墙壁上,不知道是哪个孩子的鲜血飞溅到上面,正好溅到了那张阿贾克斯家的大合照上,凝固的鲜红遮住了那张合照上除了阿贾克斯以外的所有人的脸。
阿贾克斯觉得自己的血液也凝固了。
他茫然地走进家里,脚上破旧的皮靴踢到了细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低下头,看到了一截骨头。
那不知道是属于谁的,其上还有着野兽啃食过的痕迹,看牙印不出意外是属于森林里的巨熊的。
阿贾克斯似乎冷静下来了。
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亲人的死去了,他理应冷静下来。
他甚至收集了整个屋子里残留的骨头,在拼接之后得出结论——它们属于自己的哥哥姐姐,没有弟弟妹妹的。
是了,如果有野兽袭击,哥哥姐姐一定会选择拖住野兽,让托克和冬妮娅一起逃走,去找镇上的猎人来帮忙的。
所以托克和冬妮娅一定还活着。
意识到这一点,阿贾克斯立刻跑了出去,他的身上还有不轻的伤势,跑起来却好像没事人似的,只有脚步间不时的踉跄让人窥见一点他的脆弱。
然而没有,他问遍了整个海屑镇,没有一个人见到过托克和冬妮娅!
他在那个地狱待了三个月,可是现实世界却只过了三天,短短三天而已,为什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哪怕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生存冒险,阿贾克斯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命运对他如此的残酷。
接下来的一周里,阿贾克斯发了疯地寻找着托克和冬妮娅,连哥哥姐姐的尸骨都顾不上去处理。
他跑进了森林里,拎着两把短刀屠尽了森林里的狼群和巨熊,好像这样就能勉强慰藉兄姊的灵魂。
直到在那个森林的另一头,靠近某个大贵族的居住地附近,他找到了弟弟妹妹早就冻僵的尸体。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幸运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这一边。
【Bad

第25章 木漏茶室
能在诅咒师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都是人精,渡边武人这种,算是人精中的人精,通灵师死在了他的地盘,还是在非死斗的情况下死去的,这固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某种意义上却也能震慑其他竞争对手。
而震慑其他竞争对手的资本,自然就是达达利亚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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