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 楚莲看到眼前所见,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给狠狠地劈到了。
这是楚年那个小怨种干出来的?
他怎么敢!?
楚莲猝不及防受了这样的冲击,眼睛都红了, 太阳穴鼓得突突直跳。
嫉妒像荆棘一样生长出来, 包裹住了楚莲的整颗心,心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对楚年的憎恶和仇恨。
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替代品罢了!居然...居然这样不要脸!
“哥哥,你怎么还不走?没听见我娘让你赶紧走吗?”
听到声音,楚莲深呼吸一口气,转过了身。
身后的小女孩一手提着食盒, 一手牵着弟弟, 两个人双双仰起头,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哥哥, 你站在这挡到我们了。”阿妞脆生生的说。
看着说话的小女孩,楚莲心想她这是在怪自己碍事?
大人欺负自己就算了, 就连小孩子也欺负?
楚莲皮笑肉不笑地说:“妹妹说话可真伶俐,不像我,出门遇到比自己大的人哪敢这么说话啊, 生怕说的一个不好, 惹得别人不高兴, 丢的可是爹娘的脸。”
听了这话,阿妞有点奇怪, 问:“为什么出门不敢说话?为什么说话就会丢脸?难道你是结巴吗?所以怕别人笑话你?可我听你现在说话也挺伶俐的呀?”
楚莲:“......”
罗红梅已经把江自流扶进了房间, 她听到外面动静,唤道:“阿妞, 带弟弟进来。”
“来了。”阿妞应声答下。
不过阿妞脚步没动, 视线仍然停留在楚莲脸上。
怎么说呢...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眼前这个哥哥长得就挺好看的。不过有阿流哥哥在, 她现在不想跟他玩,只想跟阿流哥哥玩。
于是阿妞想了想,友善地对楚莲说:“哥哥,就算你真的是结巴我也不会笑话你的,你不要怕丢脸,还有,你要是有什么大病,也不要怕,我爹爹是郎中,大家都说他看病可厉害了,无论你有什么病都能来找我爹爹给你看。”
楚莲:“.........”
楚莲差点气笑了。
死小孩怎么说话的!内涵自己有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心里骂了一声,楚莲伸手往阿妞脸上探去,掐住了她的脸。
孩子的脸嫩的像剥开的鸡蛋,楚莲的两根手指拧在阿妞脸上,用上了点力气,一扭一扯间,阿妞嘴里嘶了一声,原本友善的眼神里浮现惊恐,连忙挣扎着往后退。
见小女孩吃痛挣扎,楚莲便把手松开了。
他没有捏得太狠,只是让小女孩吃到痛,却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阿妞被这么一捏,不再跟楚莲说话了,小小的身体绷起来,脸上充满警觉。
楚莲欣赏着小女孩的害怕,觉得解气了那么一丢丢,撞开他们两个,出门扬长而去。
肩膀被撞的一痛,阿妞急忙拉住弟弟。确认弟弟不会摔倒后,阿妞恼火地往外看,看见楚莲已经火急火燎的走远了。
阿妞:“...奇奇怪怪的!”
... ...
罗红梅把江自流扶进房间里,让他回到床上休息。江自流靠坐到床头,掩唇咳了两声。
“喝点水缓缓吧。”罗红梅给江自流倒了杯水。
江自流喝过水,缓了缓,把喉咙里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他问罗红梅:“红梅婶子这时过来,是有事要跟我说的吧?”
罗红梅一笑:“好些天没见着你们俩口子了,我过来看看,顺便...给你们送点吃的用的。”
罗红梅说话间顿了一下,江自流更确定是有什么事了。
刚才在外面跟楚莲说话的时候,罗红梅就说出了楚年不在家。她是知道楚年不在家还过来的,那就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单独跟自己说。
想到外面的那床棉被,江自流头脑里闪过些什么,眼神飘忽了一下。
“红梅婶有话直说就好。”江自流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跟你说......”罗红梅确实是要跟江自流交待些什么的没错,但她还没做好开口的准备就被江自流给抢先问了,节奏被打乱,好像目的被看穿,反而叫她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说还是要说的,一来是马志成交待的,二来事关江自流的身体,罗红梅不好意思也得说。
罗红梅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一句马志成,作为郎中他自己不跟楚年说,偏要她来当这个恶人。
心里抱怨归心里抱怨,罗红梅脸上还是挂着和蔼的微笑,斟酌着对江自流开口:“婶子这趟过来呢,确实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江自流端正坐直,说:“红梅婶请讲。”
江自流这正襟端坐又温尔有礼的模样,让罗红梅看得更加不好启齿了。
要是吊儿郎当不让人省心的小辈也就算了,这么乖巧的好孩子,都怕跟他说重了话。
“其实这话吧,本来轮不到我来说,但你们两口子,年儿爹娘都不在了,你爹娘虽然在...哎,跟不在也没什么两样......总之,我姑且托个大,来跟你说这个话吧。”
不等江自流开口,罗红梅一股气快刀斩乱麻,直说道:
“你们小两口感情好,打得火热,这是好事,可当下身体是最重要的,有些事情,来日方长嘛,不急于一时,所以呢,我给你们抱了一床新被子过来,方便你跟年儿可以暂时分床睡。”
江自流端坐着,因为已经猜到了,所以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只不过平静之下,耳根子上还是爬起了绯红。
“...听红梅婶的安排。”江自流轻声说。
罗红梅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还好江自流是个有谱的好孩子,不然她真要觉得自己是铁石心肠拆散人家小夫夫的恶人了。
“那你歇着,婶子去把对面小屋里的床铺一下,等年儿回来,就让他在小房睡。”罗红梅就要去对面的小屋。
“婶子,我睡小屋。”江自流说。
罗红梅停住脚步,看他:“你睡小房?”
这土房子整体就小,卧房小,卧房对面的小房间更小。因为太小,连窗户都没有。江自流一个汉子,两口子分开家过日子,他就是家主,哪有家主睡小屋的。
江自流解释:“那屋里没窗,阿年不喜欢。”
罗红梅一愣,随即说:“是没窗,但也不是一直分房睡,等你身体好些不就搬回来了么。”
“我一天也不想再委屈了阿年。”江自流低咳了一嗓子,轻声说道:“要是分房的话,就让阿年睡这间,我搬对面吧。”
江自流这话一出,罗红梅的心里就跟被什么挠了一下似的。
这孩子,虽说人在病中,但是是真疼自己的夫郎啊,惦记着要把好的都给夫郎呢。
这样倒让罗红梅更想偏袒江自流了。
其实说来本来也是楚年没把持得住,不然哪用弄到马志成非想要他们分房?
楚年该罚!
“听婶子的,你别挪,让年儿睡那屋!”罗红梅说完怕江自流太心疼楚年,又说:“你身体不好,多晒晒太阳也好,再说了你马叔说了,你这病就快好了,要不了多久年儿就搬回来了。”
江自流:“......”
罗红梅不给江自流争辩的机会,转身出房,去给对面的小屋铺床去了。
而在深山里的楚年,哪里会知道就在自己哼哧哼哧挖药的时候,居然被安排发落进小黑屋了!
所以楚年欢欢喜喜的回到家后,看到房里床上少了个枕头,不由地懵了。
这?还没来得及负责任呢!就要被病美人赶下床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流年,倚楼听雨,沈秋寒,布丁,嘟嘟哈哈刺激你的浇水!
第75章 体温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阿流, 我们要分开睡吗?”楚年问,边去寻找自己的小枕头。
幸好是没有在地上找到,而是在对面的小屋子里看到了铺好的床, 床上分明是一床多出来的厚棉被。
有人过来送被子了?
这事不难想, 楚年一下子就猜到应该是红梅婶子。
正好江自流也开口了,把罗红梅下午过来的事告诉了楚年。
破案了,原来不是美人终于忍无可忍把自己踢下床啊,楚年舒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楚年就在心里抠出了一整座皇家大庄园。
妈耶,红梅婶子来给自己分房可还行,丢人丢到红梅婶子那里去了...这也太社死了叭, 下次还怎么一起愉快地包饺子!
“红梅婶来之前, 你弟弟也来了。”江自流又说了楚莲过来的事。
不过只是这么提了一嘴,没说具体的。
楚年眉梢一扬:“我弟弟?谁?楚莲吗?”
江自流点了头, 暗暗留意楚年的神情变化。
屋内一盏豆灯,灯影稀落, 摇曳在楚年脸上,映照出他清澈透亮的眼眸,琥珀一样, 里面盛着兴味的光。
楚年笑道:“楚莲来咱们家干嘛?”
江自流没在楚年的神情中捕捉到什么兄弟间的感情, 也没察觉他的心情变坏变低落, 心里有了些数。
“我说你不在家,让他回去改日再来...咳咳...”江自流有了数, 也就不打算再提这个人。
楚年沉吟了一下:“就这?你让他回去他就回去了?”
楚年是有点不信的, 以那朵小绿莲的品性,既然来了, 会不搞点事情?
“咳...因为后脚红梅婶就来了。”江自流说。
江自流话说的缓慢, 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楚年没舍得追着他细问。
不过不用问也知道楚莲没存什么好心眼,估计是红梅婶子来的及时,没有给他发挥的空间。毕竟小绿莲嘛,在人前还是要注意点形象的。
楚年默默把楚莲往心里记了记,但并没有太过在意。遥想当年在圈子里,各色莲花满地开,也不是没遇上过一个两个打了打交道,就楚莲这区区一朵小绿莲,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大动作出来不成?稍微留个心眼就好了。
时候不早了,这一整天进出深山挖白鹤灵芝,累得够呛,连大黄都觉得累,回来后喝了水就窝在堂屋桌子底下睡下了,楚年也想洗漱休息了。
“睡觉吧,早点睡,可不敢再熬夜了。”楚年扶江自流起身,搀他回房休息。
“你手怎么了?”江自流抓住了楚年的手腕。没有用劲,隔着靛青的粗糙布料,轻轻握住。
楚年一愣,低头瞥向被拿住的手:“什么怎么了?”一看,才发现虎口外有一道细长的刮痕。
说是刮痕,其实连皮都没破,就是累了一天,可能抵抗力下降了点,有点水肿,导致痕迹看得明显,估计明天后天就看不出来了。
这都能被江自流给看到?什么眼神呐?
楚年莞尔:“中午在山上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划了一下吧,你要是不说我自个儿都没注意到。”
江自流拿起楚年的手腕看过,确定不是划伤,才默默放下。但他放下了手,眼神却来到了楚年的额头。
细碎的发下,小哥儿皮肤光洁白嫩,莹莹如脂。当初撞出来的伤口早已不见了,连半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只是看得话,很难想象出曾经的惨状。
伤疤能够消除,吃过的苦头却不会被消除。撞成那个触目惊心的样子,当时该有多疼。
“阿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江自流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低低的说了这样一句。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他不想再提及了,免得惹起阿年伤心的回忆,只是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阿年被任何事情伤害到。
楚年很是有点莫名。
他挠了挠头,心说不就是被鱼刺划拉了一下,不至于上升到这种层面吧?!
再说要说到保护好身体...
楚年略微有些不自在地抬眼瞄了眼江自流的脖子,心说咱俩谁保护好身体还不一定呢......
这么一想,就觉得分床睡也挺好。
楚年算是发现了,好像每次在他特别累的情况下睡着后,醒来都会发现江自流身上有了不同程度的那啥。
第一次是在江家的时候,醒来江自流的嘴角破了皮;第二次就是这次,那犯罪现场楚年都不忍目睹。
他身上就跟有个无知无觉的开关似的,瘫倒之后出来了另一个人格,对着可怜弱小但漂亮的江自流为所欲为。
今晚楚年也特别累,他都不敢去想,万一再在一张床上睡下,第二天醒来会看到什么情景......
而对于楚年毫无波澜地就接受了分房睡这件事,江自流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失落之余,还是提出让楚年不用变动,他搬去小屋里。
“不好不好,小屋不光屋子小,床也小,你睡肯定不舒服,还是我睡吧。”楚年想也不想就反驳了江自流。
江自流可是病人呢,怎么能亏待病人。
“好啦,我困死了,就这么决定吧,我们都好早点睡觉!”楚年才不给江自流选择的机会,把他推到了床上,让他躺下,还给他盖好了被子。
盖好被子后,楚年又用手在被面上轻轻拍了拍,把鼓起来的地方拍下去拍平,然后才满意地弯起唇角,显露出小小的梨涡,跟江自流道了声晚安。
小小的屋子里,两个人的影子挨在一起,在墙壁上融合成了一个半的紧密形态,随着楚年道完晚安起身离开,才渐渐被分开。楚年走得慢,临到门口还侧身又看了一眼江自流,墙上的影子跟着轻轻晃动,仿佛藕断丝连地要跟另一个影子接上,直到楚年完全走出房间,才意犹未尽彻底分开。
... ...
楚年虽然很累,但挖了一天的土,身上有汗,还总觉得掺杂进了一股土腥子味。明天一大清早还要带着白鹤灵芝拿给罗老爷子,所以想了想,楚年还是忍着困意,提了灯烛去厨房烧水,准备洗个澡。
正好分了房,把木桶拿进小屋子里,也不用担心害臊不害臊,可以大胆直接地泡个澡。
烧水用了一会儿功夫,楚年人泡进木桶时,人已经困得不行了,险些直接靠在桶里就这么睡着过去了。
还是大黄凑过来弄出了点动静,把他给弄了醒,不然万一真睡过去,毫不怀疑,明天不说发烧,那也绝对得来个重感冒。
因为小屋子里地方实在太小了,洗澡水不推出去倒掉,放在屋子里都不方便他上床,所以忍着困意,楚年把洗澡水收拾了,木桶在外面放好,才赶紧上了床,舒舒服服地躺进了被窝里。
厚厚的棉被显然是被晒过大太阳的,嗅起来有一股清爽的味道,舒服洗过一个澡的楚年窝在里面,三秒不到,头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 ...
江自流没有睡得着。
夜早已经深了,烛火早被吹熄,窗外的月不知什么时候睡进了云层里,乌压压的静谧黑暗中,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还是醒着的。
江自流白天其实也没怎么睡,下午罗红梅走后,他说是睡,却睡得并不踏实,总是梦到一些跟楚年相关的乱七八糟的碎片式的梦,后面便索性不再睡了。
晚上也是要睡,可忽然地分房,身边一下子空出一块,少了一半的体温,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只能说习惯这种东西实在可怕。前十几年,江自流都是一个人睡的,他睡过木板,睡过地上,甚至还睡过板车,柴房,幕天席地也不是没有过...总之什么地方都睡过,再冷再孤单的漫漫长夜都捱过。
现在,却头一回尝到了孤枕难眠的滋味。
明明,也没有跟楚年同床共枕太久。
同床共枕也是极尽守礼,谨记书中教导的君子之道,未敢有任何杂念和非分之想,哪怕后面心跳如鼓,欢喜在心尖生根发芽。
...如今没有了身侧的体温,竟然会睡不着了。
浓韫夜色里,江自流轻轻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还是没睡着的江自流听到外面响起了一点动静。
起初,江自流以为是大黄醒了,在堂屋里胡乱走动。但等房间的门被嘎吱推开,他才意识到不是。
是阿年。
江自流的心脏狠狠震动了一下,手掌撑在身侧,随时就要坐起。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白银似的光从朦胧窗户纸里倾泻进来,洒在门沿,勾绘出门口的单薄人影。
江自流看到楚年推门进来后,连门也没关,直直往床边过来。
楚年走得很快,江自流的心跳也跳得不慢,几乎要跟楚年走来的速度吻合。
“阿年,你怎么...”
话还没问出口,楚年已经爬上了床,掀起被褥滚了进去,埋头就是呼呼大睡。
江自流:“......”
江自流有点怔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
江自流正在诧异究竟怎么一回事,阿年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还是夜游症,楚年突然间翻了个身,不太老实地把手搭到了他的胸口上,头也靠过来,埋进了他的颈窝,就和之前如出一辙。
熟悉的清润的气息扑来,江自流略有愣神,又听到耳边含糊不清地喃着:“别给我吃了...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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