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楚年踏进了房里。
摇了摇头,楚年说:“是狗。我回了一趟门,把狗给带回来了。”
江自流:“回门?”
楚年点头,走到江自流身边坐了下来。
江自流见楚年脸上难得没有带着笑意,觉出不对劲来,担心地问他:“你回去受了委屈吗?”
楚年闻言诧异地看着江自流:“我连狗都带回来了,你怎么会觉得我受了委屈?”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都认识这么久了,江自流还担心自己去哪会受到委屈吃亏呢?
江自流:“......”
“除了狗,我还把他们卖我的钱给要过来了。”楚年把二两碎银拿出来给江自流看,笑了一笑,说:“放心吧,我才不会在谁那受委屈呢。”
江自流没有看钱,看着楚年的脸。
他看到楚年笑了,但却没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有多好。
想来,回去这趟,就算没有受到委屈,也是不愉悦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回去?是...想家了吗?
江自流想。
楚年看到江自流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点忧郁,心里噔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回门也好,带狗也好,都没有跟江自流知会过!
江自流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呀!
楚年:“......”
这......
哎呀,主要是以前都是一个人,想做什么事情就直接去做了,并没有跟别人商量的习惯。
可现在,江自流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君,还住在一块儿,有些事情确实应该注意点才对......
不说忽视不忽视,就拿狗子的事来说,只想到了有狗后会有多好,却没考虑到江自流会不会不喜欢狗?
“对不起啊阿流,我又事先没跟你商量就擅作主张了......”
思及此,楚年有点懊恼,不禁抬手对着自己的脑门上来了一下。
江自流正在想要怎么安慰一下楚年,就被他突然起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又听到他这样说,稍一怔愣,很快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
江自流说:“不用对不起。”
楚年懊恼着呢,听到这话,抬眼看向江自流。
江自流指尖微动,想要伸手把楚年还摁在额头上的手给拿下来,可...指尖几动,到底是没有主动去触碰楚年。
“阿年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江自流注视着楚年,说:“无论阿年想做什么,直接去做就好了,不需要事先跟我商量。”
声线清朗,温温如玉。
楚年慢慢睁圆了眼睛。
这这这......
世间竟有脾气如此之好的人么?!
不得不说,楚年有点感动。
但感动完了,楚年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告诫江自流:“不行呀,你不能总是这么好说话,不然很容易被别人欺负的!”
江自流看着楚年都坐直了,很认真地在跟自己说这话,薄唇向上,慢慢扬起了一抹弧度。
他说:“可阿年不是别人。”
“.........”楚年。
楚年感觉自己好像被会心一击了。
怎、怎么说这样的话?
还是笑着说的?
难道不知道这样杀伤力会叠加成双倍么!
楚年最喜欢看江自流的笑容了,江自流每每笑起来,就连花月都得让他三分颜色。
可这时对着这双含笑的漆黑得近乎诱人下坠的漂亮眸子,楚年居然有点想逃。
上一次他萌生出这种想要逃的冲动时,还是年少第一次被万众瞩目走红毯的时候......
“...老爷子还总说我说话好听呢,我看是因为他没听到过你说话。”定了定心神,楚年说。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不得不说,楚年回来跟江自流几句话一说,心里被蒋氏母子恶心到的情绪彻底挥散了,为原身的伤感也被治愈了许多。
看到楚年脸上终于露出了以往的那种笑容,江自流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一点也不希望阿年不开心,他希望阿年永远欢笑,永远像小喜鹊一样,去到哪里都可以欢声笑语。
大黄狗在屋子外面坐了半天了,偶尔起身挪动两步,换个地方,活动活动,又很快继续坐下去或者趴下去。
其他家的人看到大黄狗,都有点纳闷,从哪儿跑来了这么一只狗?
张彩花和张黑牛姐弟从田里干完活回来,也看到了这只狗。姐弟俩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好俊的大狗啊!”
听到声响,大黄狗竖起一边的耳朵,看了他们一眼,扭过头,继续趴在地上。
“姐,我想摸摸它。”张黑牛说。
张彩花看着大黄狗毛绒绒的脑袋,也有点想摸,便没有出言阻止。
于是张黑牛向大黄狗走去。
可才走了几步,感觉到张黑牛要靠近过来,大黄狗抖了抖毛,从地上站了起来。它龇开牙,夹着尾巴低低弓起身子,做出攻击的状态,好像随时会扑向张黑牛。
张黑牛吓了一跳:“好凶的狗啊!”
张彩花也是一惊,赶紧拉住张黑牛,不让他继续往前过去了:“别摸了!这狗好大,要是被它咬上一口,估计能掉下一块肉来。”
张黑牛点了点头,没再靠近。
虽然他仗着自己高大强壮,不怕这条狗,可看到狗露出凶相,也就不敢莽撞地上前了。
见张黑牛没有过来的意思后,大黄狗收了獠牙,踢踢踏踏地重新在地上坐好。
本来都要走了的姐弟俩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又停了下来。
张黑牛说:“这狗是谁家里养的吧?不招人也不怕人,只有想到他跟前的时候才龇牙咧嘴吓唬人。”
“咱这儿也没有谁家养狗啊。”张彩花说。
姐弟俩看着狗,眼睛亮晶晶的,都是既想凑近又不敢凑近。
张黑牛遗憾道:“它要是小点的话,我就敢直接过去按住它让你摸着玩了。”
张彩花听了哈哈一笑,拍了拍张黑牛的胳膊,说:“算了算了,不摸了,回家吧。”
姐弟俩走了,大黄狗完全放下戒备,趴回了地上。
趴了会儿后,它扫了扫尾巴,又起来换了个方向,改为了对着楚年的土屋的门的方向趴着。
楚年打算去厨房做饭的时候,特意到前门看了眼大黄狗还在不在。
不仅在,而且还对着门的方向趴在地上。
楚年看完了,慢慢把头缩回去。
他靠近门的时候就是轻手轻脚的,没想着惊动它。
但大黄狗还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楚年,前爪往前拍了一下,两只耳朵竖了起来。
楚年见状,试着唤了它一声:“大黄?”
大黄狗没动。
耳朵倒仍是竖着。
楚年挠了挠头。
心想这半生不熟的状态估计是要维持好一阵子了。
中午做的是面,楚年昨天在山上摘了野菜和蘑菇,擀点面条煮着吃,既方便,味道也鲜。
而且楚年发现江自流确实是爱吃面食的,吃面条的时候,江自流的胃口会好一点。
把面擀好后,楚年到厨房门后面的水缸里舀水烧。舀水的时候,他想到狗子在外面待着,渴了也得有水喝才是。于是把墙上挂着的半个用不上的葫芦瓢取下来,装了一瓢水拿出去,准备给他当水碗用。
没想到刚出厨房的门就看到了大黄狗。
这家伙不知道啥时候从前门那边换到了后门,也是找了块地趴着,头对着厨房门的方向。
楚年:“......”
楚年默默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可能这半生不熟的状态,也未必会持续太久?
楚年笑了笑,对大黄狗说:“你要是想看我在干嘛,用不着离这么远,凑近点呗,就算是进屋来找我都没事哦。”
说完,他拿着葫芦瓢走向大黄狗。
大黄狗见楚年要过来,本来都站起来想跑了,但看到了楚年手里拿着的东西,走出两步后,又停了下来,不走了。
楚年把水瓢放到地上:“喏,这个以后就是你喝水的碗,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再给你整一个吃饭的盆。”
大黄狗看着楚年,尾巴拖在地上扫啊扫的,最终低下头,凑到葫芦瓢里喝了两口水。
喝完,它抬起头,砸了咂嘴,毛绒绒的下巴被水糊得湿漉漉一片。
楚年弯起了眼睛:嘿嘿,可爱呢。
“这是你养的狗?”张彩花的声音响起。
楚年应声回头。
张彩花站在自家窗户那儿,正好奇地探出头来看着自己跟大黄狗。
“是的呀。”楚年朝张彩花招了招手,跟她打招呼:“彩花姐好啊,中午吃了吗?”
“...吃过了。”张彩花面无表情看着楚年,纠结了一下,还是跟楚年搭起了话。
楚年察觉到张彩花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几次,缓和了不少。
张彩花问楚年:“它有名儿不?”
“有,叫大黄。”楚年说。
张彩花对着大黄狗喊:“大黄!”
大黄狗没动。
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张彩花:“......”
楚年笑了。
原来如此,这姑娘对大黄感兴趣。
大黄可爱归可爱,但凶相还是有的,它体型还大,一般人见了都是害怕居多才是,没想到张彩花不仅不怕它,还表现得饶有兴趣,真是个大胆的姑娘。
可惜楚年现在跟大黄关系还没完全弄好,不然他还能让张彩花出来跟大黄玩玩,顺带着拉进一波邻里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疯兔子的浇水~
第59章 遇到对手了 “阿流,你知道我有多能 干 吗?”
张彩花叫不动大黄狗, 问楚年:“大黄是只听你的话吗?”
楚年:“...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啥叫算是啊。”张彩花两只手托起腮帮子, 撑在窗柩上看外面的楚年和大黄狗。
大黄狗可真俊, 楚年这小身板站在它边上,更显得它威风凛凛的。
张彩花真想过去摸一把。
张彩花说:“我听别人说,城里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养的狗很听人话,让它们坐下就坐下,让它们站起来就站起来,可厉害了, 你家大黄会吗?”
“那必须会, 这些算什么,我们家大黄还会跟人握手呢, 还会抓野兔野鸡呢,也很厉害的。”楚年听到张彩花说别的狗狗厉害, 顺杆子把大黄咔咔一顿夸。
大黄不声不响地翘起尾巴,摇了摇。
张彩花见状把脑袋从窗口伸出来,指着大黄说:“哎?它好像听得懂你在夸它哎?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楚年瞧见它摇尾巴, 有被萌到。
谁能拒绝得了一只可爱的大狗摇尾巴呢。
张彩花:“楚年, 你能让它乖乖坐下吗?我想看看。”
不叫小妖精了, 改叫名字啦?
楚年眉梢微扬,默默给大黄狗比了个赞:好狗狗, 交友利器!
再说大黄都摇尾巴了, 楚年也想看看能不能跟它互动起来,便试着对它说:“大黄, 坐下不?”
张彩花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是让它坐下还是求它坐下啊?怎么是问它的意思呢?”
更好笑的是, 她发现楚年问了也是白问, 大黄根本就没坐下,连带着尾巴都不摇了,四肢稳稳地站着,甚至打了个哈欠。
这模样,分明像是没把楚年放眼里。
“什么嘛,这不是不会么,让你说大话,露馅儿了吧。”张彩花看楚年的笑话。
楚年:“......”
嗨呀,不愿意给面子呢。
看到张彩花揶揄地笑话自己,楚年说:“这次不算,下次我再试试。”
下次一定!
张彩花好笑:“你都嫁人了,怎么还跟人家小孩子一样爱耍赖,不会就不会嘛,又不丢人。”
张彩花也就是好奇,倒没真指望能看到大黄乖乖听懂人话坐下,她听说那些富贵人家里养的狗,都是断奶后专门由会驯狗的人驯养长大的,驯狗人就靠这门手艺吃饭,当然能把狗驯服的服服帖帖,哪可能是一般的狗比得了的。
怕楚年为了争口气自己瞎驯,张彩花又说:“你可别为难大黄,它长得这么俊,已经很讨喜了。”
没想到这姑娘除了胆大,人也挺善良的,还担心自己为难狗子。
楚年笑了:“放心吧,我对它好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为难它。”
说着,楚年伸手想要摸一把狗头。
可大黄把脑袋往旁边一挪,没让楚年摸着。
楚年:“......”
没有得逞,楚年空了的手抬起,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他怕张彩花看出自己跟大黄的关系不似一般的主仆那样和谐,找话跟她说:“彩花姐心地真善良。”
“心地善良?我?”张彩花听到了,手指一屈,略带迟疑地指向自己。
“是啊。”楚年微笑。
张彩花:“......”
白云印日,天朗气清,楚年站在暖阳底下,笑容明艳爽朗,看起来就像一轮小太阳。
张彩花的视线从楚年身上移开,手指在暗黄色窗柩上胡乱戳起来。
其他人说到她,要么是“刁蛮”,再要么是“凶悍”,总之,一般姑娘家有的好词,她是一个也没沾上过边。这突然间的,被砸了个“善良”到头上,还真有些不习惯。
“哪、哪儿善良了,前几天我还凶了你呢......”
楚年眨了眨眼:“前几天?你说的不会是我刚搬来的那天吧?那也能叫凶呀?再说你是因为关心弟弟才那样,我根本没往心里去,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
“......”张彩花听了,手指更加用力地戳着窗柩了。
“我们家还没吃中饭呢,我得去煮面条了。”楚年还有事要干,便跟张彩花告辞。
张彩花见楚年转身要走,忙抬起头喊住了他:“对了,我听说你家厨房的门是坏的,要不...我叫阿牛帮你修一下?”
“哦,厨房的门呀,我已经自己修好啦,谢谢彩花姐挂记。”楚年回过头,冲张彩花一笑。
张彩花:“......”
倒也不是挂记着...真要是有心挂记着,早就喊阿牛帮你去修了。
“那要是以后再有什么东西坏了,你就跟我说,我让阿牛给你帮修,他学过点木匠活,修东西拿手哩。”张彩花对楚年说。
说完没等楚年回答,她立刻觉出不妥来。哪有人会这样说话?搞得跟诅咒人家家里东西会坏一样。
她赶紧就想解释两句。
却听见楚年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啊,那要是以后有什么麻烦了,我就来找你们帮忙!”
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张彩花舒了一口气,跟着笑了:“好!”
楚年还挺喜欢张彩花这种直率的性格,现在气氛正好,他顺势邀请道:“要是你跟黑牛哥不嫌弃的话,以后有空随时可以来我家坐坐,我夫君也在,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大,想来能说到一块儿去。”
主要是可以陪江自流说说话。
“好!”张彩花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围大家伙住的虽然近,可差不多大的姑娘跟哥儿不多,还几乎都嫁走了,剩下些年纪大的嘴碎妇人,张彩花跟她们说不到一块儿去。
楚年倒是挺合她胃口。
想到这个张彩花就来气。
也不知道那些人胡说什么,居然说楚年是小妖精,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搞得她差点就信了。
哼,以后要是再让她听到别人胡说八道,一定冲上去把他们狠狠骂一顿!
“那我先进去煮面条啦,彩花姐回见。”楚年对张彩花挥了挥手。
“去吧。”张彩花点了头。
然后她看到楚年要进厨房了,想到什么,又喊住他:“对了楚年,明天清早咱俩一块儿去塘边洗衣服吗?咱们可以早点去,占个上游的好位置洗。”
楚年没想到张彩花熟络起来这么热情,但他很愿意,勾唇笑着答应下来:“好呀,那明天一起去。”
“嗯,那明天我叫你。”张彩花扒着窗柩,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楚年告别:“好了好了,你进去吧,这次真的没事了!”
楚年笑了笑,进去厨房煮面了。
水烧好,面放进锅里后,楚年找了个比较大的碗给大黄当饭盆。
这狗子的魅力真大,直接把张彩花迷得神魂颠倒,好感度是嗖嗖嗖地往上涨。按理说汪汪队立大功,楚年应该给它加个餐表扬褒奖一下才对。可惜,家贫,条件不允许。
“哎,大黄呀,委屈你了,跟着我们吃面条。”楚年把盛了面条的大碗放到厨房外面的门口地上,招呼大黄过来。
大黄知道是吃的,从地上站起身,撑起四肢,身体拉得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慢腾腾地凑过来,闻了闻,吃了起来。
楚年又把装着水的葫芦瓢给端到这,跟饭盆放到一起。
看着大黄吃着面条,楚年笑了笑。
他知道这狗子不挑食,以前原身给它喂干饼它也吃。
不用捕猎的话是能凑合,以后捕猎的话,还是得给它吃点好的,不然哪有力气去跑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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