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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无情无错)


雪娥自是不能明目张胆跟去的,立在门口目送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回收的目光扫过院中一片萧瑟的深秋景象,心境里是无尽的寒冬……
管家领着邱婉儿这一路不是去往大厅,亦不是前去灵堂,而是径直到了家主的书房。
邱婉儿暂且搁下与赵雪娥的纠葛,准备全心应对接下来的事。老将军周光业花甲之年丧子,与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虽说祸首田玉英已然自杀,毕竟整件事尚未有一了结,她暗暗预测,此去八成是老将军要问责,弄清事件始末,并商讨如何安置她与木儿。
的确不出婉儿所料,书房里只有老将军夫妇,进门行过礼,没有任何的客套与铺垫,两老便开始诘问,
“婉儿,你老实回答,玉英下毒,你是否事前知晓?”
头一个问题就如此尖锐,然早有预备的邱婉儿,演技精湛的邱婉儿,又如何会露出马脚,她抬起惊疑微怒的双眸对向提问的人,皱起眉不满回怼,
“公公此言何意?难不成您怀疑婉儿为了构陷下毒之人,枉顾亲生儿子的性命,明知饭菜有毒还让木儿去食用?”
对方的思维并不为她的反问打乱,而是顺着此话说道:“可木儿一口也未吃下那些食物不是么?”
“木儿今日险避此难,不已是万幸了么?难道公公认为要木儿也吃下毒药与他父亲一同死去,才愿相信我是无辜的么?公公婆婆莫不是忘了,那毒是下在我的饭菜里,若那人奸计得逞,我邱婉儿才是本案第一受害者。”
言之凿凿,悲愤不已,终于拉回二老一些醒悟与同情。
“没错,其实本该死的人是我。我不该如此糊涂,对那个人降低防备心,容木儿用膳,容木儿吵着要他爹陪同用膳,若我早有戒心,定不会铸此大祸,我糊涂!”
“你说甚么?是木儿?”
有别于老将军的震惊,老夫人猛地回过味儿来似的,喃喃道:“是了,难怪当时玉英指责起木儿,说都是木儿闹着喊饿,他爹才陪他用膳,那时场面太乱,我倒没把这话多想。”
“你——”
峰回路转,超出想象,老将军显然气得不轻,望望邱婉儿,再瞪了瞪自己夫人,随后朝门外吩咐,
“管家,去把木儿带过来。”
邱婉儿把戏做足,慌了脸色跪下求情:“木儿还是个孩子,他是无心的,请公公婆婆宽恕,不要怪罪于他,一切后果由我这个做母亲的承担!”
木儿年幼,并不明白今日府中的吵嚷繁杂是为何故,可从周围人的态度也能感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对他而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与娘亲分开,此行被管家带到他几乎从未涉足过的爷爷的书房,更令他深感不安。
于是,在这陌生的环境中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娘亲,木儿幼小无助的心灵得到莫大的抚慰,对于爷爷奶奶严肃的问话,也就不那么紧张,努力回忆着早晨的场景,牢记着此前娘亲的话,将能说的都说了。
“木儿饿了,想吃早点,娘让木儿自己先吃,爹爹就来陪木儿吃,然后爹爹就躺地上了。”
两老从幼童口中再此听到儿子罹难的经过,虽描述不尽详细,大致也与邱婉儿所说出入无几,再追问一句算是告终:“你爹先吃的早点,你可记得当时你娘和你大娘,在做甚么?她们可有阻止你们?”
“娘和大娘,在看着我们吃,没有说话。”
“……”
两老闻言对望一瞬,重重叹了口气。
似是而非的真相,老将军夫妇看似了然,实则都应了邱婉儿的计。
田玉英被点了穴无法阻止说得过去,而她作为母亲,倘若知晓那是有毒的食物,岂会眼瞧着亲生儿子去食用却无动于衷?
表面看来的真相是,邱婉儿的确不知饭菜有毒,一切事情并非她刻意引导,而是重重巧合之下,由木儿做了那不知情的帮凶……
木儿并不懂自己被拉来对质的意义,重归娘亲的怀抱,已令他十分满足,哪里能知晓,自己两句话,被祖父母视为害死了自己亲爹的帮凶,更不会知道,一系列孽因孽果的谋划者,竟是自己的亲娘。
这温暖熟悉的怀抱呵!是以怎样的代价换回的!
一番问话下来,基本确认了事发原因与种种经过,周氏二老对邱婉儿的怀疑算是彻底打消,转而对木儿生起了复杂的情绪。
此时,管家突然通传,大少爷派人回传追捕汪富贵的最新消息,婉儿揽着儿子,才落下去的心不自觉又提起来。
好在,是个好消息。于她邱婉儿,绝好的消息。
——自发现歹徒踪迹,周剑辉率人马一路追捕至京郊南岭,汪富贵及其部属共四人,激烈反抗,其三名部属被就地格杀,汪富贵被逼至断石崖无力抵抗,最终在乱石塌陷中坠崖……
至于被劫的丹药,不知所踪。
老将军听完汇报,拧紧的眉头始终未曾松开,挥退报信的人,与老夫人沉默了良久,最终长出一口气。
一旁的邱婉儿,也在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当然,她脸上的表情没有破绽,而两老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木儿身上。
虽然他还小,虽然他无心,可若不是他,想必不会有如今糟糕的境况,说不怪他不怨他,都是假……且整件事的因由落果中几个关键人物,田玉英自缢,汪富贵坠崖,仅剩的这个最无辜的帮凶,无疑成了他们唯一的宣泄口:
“我周家无法容下害死云儿的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儿子。正因为他是云儿的儿子,我们亦不忍追究。所以婉儿,你带着木儿,离开吧,永远不要回来。从此你们母子与我周家,再无关系。”

第94章 决裂
到了这副田地, 对于害死他们儿子的孙子,不忍追究也不想面对,唯一的方法, 就是让他离开。
邱婉儿对二老的决定表示理解,对自己儿子关键时刻从不拖后腿深感欣慰,更对自己布局至今对事态的精准拿捏感到无比得意。
因为木儿母子自被寻回至今,未曾向外界透露过消息, 知晓此事的, 除了将军府上下, 便是周剑云身边的亲信与少数寻人小队。故此,老将军的意思是, 就让他们二人悄然离开,当做他们从未回府。
“云儿和玉英的死讯,我已派人上报朝中, 也通知了永安侯府。未免横生事端, 你们母子需即刻离府, 云儿的葬礼,你们更不能出现了。”
此番安排再好不过,邱婉儿连连应是,只表现得惆怅也感激, 带着木儿退出书房,打算回去收拾一番,而后离开。
偏偏这时门房传来通报, 齐王驾临。还未走出书房一丈远的邱婉儿心一沉,拉着木儿快步走出这院子, 往北苑而去。
尽管已如愿得到放逐许可,因着齐王这不适时的出现, 邱婉儿才得意了没一会儿,此刻已警铃大作。
不管齐王与周剑云关系如何,他今日来的目的是何,周剑云身亡是事实,出自齐王府的玄元神丹被汪富贵带人劫走也是事实,而汪富贵此举乃受人嗦摆……更要命的是,劫药那伙人中有一人被生擒!
意味着知晓劫药一案始末的,除了她与赵雪娥,还有一个活口。
或许此人并未在意赵雪娥的突然出现与她那些话的由来,又或许他已醒悟过来,赵雪娥状似不经意带给他们那个消息,意图非善。
一旦那人将此事说出,此案疑云再生,有心者追究起来,最终如何走向还未可得知……
随着齐王的突然到访,邱婉儿意识到,事态发展至今,自己并非大获全胜,某些细节上留了隐患,终究禁不起追查。
为今之计,也只有速速逃离方可周全……
可惜事与愿违,在她终于赢得契机离开将军府之际,再次遇上麻烦:
——赵雪娥不见人影。
——齐王下令要亲自审问劫药犯人。
对于齐王的要求,老将军并不好拒绝。毕竟丢的是价值连城的灵丹,是齐王慷慨解囊给他儿子的救命药,结果人没救着,药还丢了……看着对方满脸的兴师问罪,若不给人一个交代,委实不合情理。
再说齐王,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他,内心极为震怒。自己手下一员猛将突遭横祸命悬一线,明明有机会救的,却被人半道拦截,最终落得个人药两失……而事后周老将军给的说辞并不令人信服,此事仍有疑点,若不彻查,不揪出始作俑者处以极刑,怎消他心头之恨?
那头,邱婉儿领着木儿回到斋阁,不见赵雪娥,心下虽疑惑,倒不耽误工夫,快速开始收拾行装,生怕再晚一刻就被齐王手下的刀刃拦下。
这时,随行过来的管家给门外守卫传来家主之令,即刻撤销禁卫,对今日发生的事必须守口如瓶。
同时,将军府后门停了一辆马车,管家依照吩咐,给婉儿母子备了些水和干粮,以及足够他们远走的盘缠。
老将军此举,就是要保她和木儿一命了。邱婉儿想着,不禁对那老头起了一丝敬佩,却在看到马车时,难得的犹豫起来,纠结着是否撇下赵雪娥,在此刻登上马车潇洒离去……
正当她左右拿不定注意时,赵雪娥毫无预兆的再次出现。
“你?”
眼前人褪去了将军府下人的衣束,身着自己的便衣,一头乌顺的秀发直把那张清冷的脸衬得秀丽非凡,远看近看皆是一副傲然的千金小姐模样。
木儿乍见忍不住想扑上去,被婉儿暗暗拉住,捏捏小手示意不可声张。
管家摆摆手,一句话解释过去:“这姑娘入府没几日,今儿是被吓着了,又见你要走,就辞工不干了,也想着回乡,我就做主让她随你们出城,路上当个车夫也好,以免你们孤儿寡母惹人注意。”
“……”
如此模样的车夫,怕是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无人得知某人的腹诽,随着管家的话落,要赶路出城的三人上车的上车,拉缰绳的拉缰绳,已然各就各位。
“如此,那便谢过管家了。我母子二人,就此别过。”
干脆利落,低调无声,引起将军府系列风波的主谋,就这般轻易的离开了……
而此时的将军府里,正待审问犯人的齐王殿下,突闻那名犯人在前一刻已畏罪自杀。
堂堂亲王,听闻这消息,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据老将军所说,眼下劫药一案涉事人等均已丧命,线索是断了个干净,即便追查,也不知从何下手了。
马车不疾不徐朝着某个方向行进,沿途穿过街市,驶入巷区,全然不像是要出城的样子。
邱婉儿放下车帘,疑问道:“雪儿,咱们这是去哪儿?不是出城么?”
驾车人气定神闲,好似不以为意:“到了便知。”
婉儿一时语塞,不再言其他。
待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几人下了车,邱婉儿疑问再出,
“雪儿为何带我们来此?既然得此良机,我们理应尽早离京才是。”
对方交了马车的缰绳给店小二,拍拍身上的尘土,抬眸回她:“钱镖师带着人,从将军府别院出来就住进这家客栈,眼下我们与大部队汇合,明日一早就启程出京。”
安排合理,挑不出毛病。邱婉儿想了想,还是提出异议:“虽说我们已顺利脱离将军府,可再与镖局大伙儿一起,未免太过招摇。”
赵雪娥不冷不热回了一句:“你已得偿所愿名正言顺离开周家,还怕甚么招摇?”
“是这话没错,但……”
邱婉儿话未说完,琴儿从大门迎出来,向两人见了礼,拉起木儿,领了几人入了客栈,带他们上楼去事前安顿好的客房。
如此前般,赵雪娥与邱婉儿同屋,木儿则是被琴儿带到自己房里。
回到房里的赵雪娥不急着做甚么,便直勾勾盯了邱婉儿,帮她述说未出口的话,
“但是汪富贵的一名手下被擒获,此案留了线索,万一将我牵出,再抽丝剥茧,你这元凶必定浮现……你不放心,才事事谨慎想要及早离京,对么?”
邱婉儿只觉被对方的眼神盯得心内发毛:“知我者莫若雪儿。”
“哼!想不到精于算计的你,也有束手束脚的一日。”赵雪娥嗤笑着,眼神不再温情,出口的话更是刺耳:“不过此事既关乎你我,怎会只劳你一人操心。我能带你招摇过市,自是再无后顾之忧。”
婉儿猛地反应过来:“雪儿的意思是?那人……你已处理了?”
这一问,没有回应。
答案却显而易见。
只是这消息并未让邱婉儿彻底放松下来,反而为赵雪娥的转变所震慑,为自己未卜的将来所迷茫。
当夜晚膳,木儿过来与娘亲及雪姨一同用饭,三人围桌而食,久违的场面,难得的温馨。
自然,这温馨来自于母子二人,及孩子与另一位大人。
小家伙鼓着腮帮子,吧嗒吧嗒嚼着肉沫,眼珠子转到正伸筷夹菜的赵雪娥身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稚嫩的童声开口就是甜,
“雪姨也和木儿一样爱吃秋木耳么?”
雪娥莞尔,顺手将菜送进小家伙的碗中:“爱吃便多吃些。”
木儿突然兴奋起来:“娘亲也爱吃秋木耳,咱们一家都爱吃!”
两个大人一瞬的怔愣,邱婉儿抬眼去瞄另一人,得到对方其意不明的一记眼光,忙又缩回目光,未做他举。
而赵雪娥在历经许多事之后,终于赢得木儿衷心的认可,将她视为一家人。可这结果,偏偏在这时候,显得如此讽刺……
小家伙,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否还奉着今日的赤诚,会否后悔此刻把我当成家人?
而你的亲娘,你永远无条件信任的亲娘,待你终于懂事的某一日,是否会原谅她所犯下的罪行?
饭后,木儿被琴儿带回房安置,赵雪娥嘱咐了钱镖师等人几句话,就窝在房里,自顾张罗起自己盥洗更衣。
当下的气氛已与来时不同,雪娥的表情态度,也较之前冷淡许多,邱婉儿心内打鼓,试探着询问,
“不知雪儿今后打算如何安置我与木儿?”
本没有多少情绪的赵雪娥听得这话,冷笑浮上脸来,盯了问话的人好半晌,才悠悠开口,
“我会如何安置你,取决于你自己。”
“我自己?”
卸下钗裙的赵雪娥一身清爽,与她神色里的淡漠相得益彰,望着对方困惑的双眸,笑得更冷:“邱婉儿,你对周家人,对我对木儿,甚至对你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有,却唯独没有愧疚,是么?”
邱婉儿不防她话题转得突兀,心间所想未加犹豫,直说:“对周家我何须愧疚?单未揭穿周剑云易子为质一事,保全了他的名声,已足见我对周家的仁义!至于木儿……”婉儿有些无力:“那是无奈之举。只有那样做,才能让周家选择放我们走……木儿将来知道了,会理解的。我相信,雪儿你也会理解我的。”
冷笑收了,赵雪娥面无表情,寥寥数语回她:“从前的我或许会,如今的我,不会。”
邱婉儿愣了良久,只觉得,赵雪娥的语气,比这深秋夜里的霜露更为寒凉。也是这一刻,她深刻顿悟——从今往后,赵雪娥再不会待她如初。

第95章 祸害
两人此次对话不欢而散, 洗漱过后各自躺下,带着心事胡乱歇了一夜。次日一早,雪娥下令清点人马, 一应物资准备就绪,振威镖局一行队伍,开拨回程。
相比进京时的披霜戴露马不停蹄,此次回程南下, 不需算着日程赶路, 更无人在旁督管监看, 众人心境大有不同。只是也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千里迢迢不辞辛劳送入京的邱婉儿母子,竟又同他们一道返回凉州!
于不明就里的人而言, 此程无异于一通瞎折腾。而于当事之人,这回程的路途,当真比来时更要煎熬。
随着赵雪娥的态度转变, 邱婉儿所受待遇也有所变化, 虽沿途依旧同吃同住, 但言语交流乃至眼神触碰都在日渐减少,令她幽幽生出一股即将被人丢弃的错觉。尤其南下的一路,已是一派入冬景象,婉儿只觉这渐冷的天气, 影射出她一日赛一日的冰凉心境。
即便如此,她也未曾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松口忏悔,仍然坚信自己总有被理解的一日。
可这副坚定的自信, 似乎已不在她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且不说近来赵雪娥对她的态度冷淡得过分,在此次回程之地, 一场未知的局面,正等待着她。
路途艰辛倒也顺畅, 回程历时两个月,历经暮秋至仲冬,赵千金率领的队伍,终于在一个细雪纷飞的傍晚,抵达凉州。
自北门入城,一路回到城东,大伙儿都归心似箭,尤其镖局弟兄们,满是风霜的脸上难掩兴奋,却也耐着疲惫和激动,随赵雪娥走完最后一道流程——回镖局交旗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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