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问,李晓清笑着轻哼了一声,“还不是我给他机会。”
“当初我参加你小慧阿姨的婚礼,我是伴娘,你爸恰好是伴郎。你也知道你爸那性格,平时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就是个锯嘴的葫芦,但他当时见到我,居然主动找我聊天,还给我讲冷笑话。”
“他冷笑话到底有多不好笑你也清楚,我本来笑点就高,还要配合他假装大笑,笑到后来我脸都累了,只能亲了他一口让他闭嘴。”
事实证明效果奇佳,性格内敛的男人一下就脸红了,不仅不再说笑话,整场婚礼下来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楚渝被母亲的主动惊得咋舌,啧啧感叹了一阵,又问道:“我爸说了什么冷笑话能这么不好笑?”
似乎不太想回忆那些令人沉默的笑话,李晓清被再三催促后,才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讲起来。
“太阳花、茉莉花、玫瑰花里,哪一朵花的力气最小?”
楚渝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哪一朵?”
“茉莉花。”
“因为好一朵没力的茉莉花。”
沉默片刻,楚渝噗嗤一下笑弯了腰。
李晓清:……
第二天早上,楚景言做好早饭,刚准备叫楚渝和李晓清吃饭,却见她们母女二人恰好从外面回来,身上都穿着运动衣,俨然一副刚晨跑完的模样。
“你们去跑步了?”他问。
楚渝点头,“今早还挺凉快的,所以就和我妈在江边跑了一会儿。”
见她们关系又和好如初,楚景言笑起来,“那快去换衣服吧,正好可以吃早饭了。”
“好,冲个澡就来。”
楚渝洗完澡换过衣服后,一家三口坐在餐桌边吃起了早餐。
李晓清边吃饭边和两人讨论一家人假期去哪儿旅游,听他们打算把旅游时间定在这个月末,楚渝连忙道:“我这个月20号要去德国参加比赛,可能要在那边待一周多,所以月末应该不行。”
“这么久?”楚景言惊讶,“有学校的老师或者同学一起去吗?”
“有个一起参加比赛的师姐,还有就是和我关系好的一个学姐也会陪我一起去。”
“哦,那还行。那旅游的事就等你比赛完回来再说吧。”
简单地吃完了饭,李晓清给楚渝递了个眼神,随即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楚渝咳了一声,叫住了准备进厨房洗碗的父亲,“爸,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看着女儿严肃的模样,楚景言意识到她要说的事应该不简单,于是坐回了桌旁。
“嗯,你说。”
略微换了口气,楚渝将昨晚和妈妈说过的话又大概再说了一遍。
楚景言听完,没有太大的表示,只是问道:“你说的这名学姐就是要陪你去参加比赛的那位吗?”
楚渝点了点头,“她叫黎以白。”
闻言,楚景言恍然,看向倚在厨房门口听他们聊天的妻子,“哦,黎以白就是之前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孩子吧?”
楚渝眨了眨眼:妈妈提过?
楚景言回过头,笑道:“你妈妈很喜欢她送的檀香,之前香点完了,我还想给你妈再买一些,但是在这边找不到那么好的老山檀了。”
听爸爸的语气,楚渝心跳微微变快,禁不住睁大了眼。
“所以爸爸的意思是?”
楚景言笑着,“既然你妈妈都没意见,当然是你开心就好了。她现在一个人在溪市的话,家里没人做饭,就来我们家吃吧,反正也不过是多添一双筷子的事。”
唇角翘起,楚渝一下扑过去抱住了父亲。
“谢谢爸爸妈妈!”
安静的酒店里。
黎以白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漫无目的地放了空。
今天不过是从燕城回到溪市的第三天,她却仿佛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的小兔子。
为了不让自己的打扰影响到楚渝的决定,她尽量减少了不必要的消息来往。
而看着许久没有变动的对话框,心里的想念就显得更加空荡绵长。
每个晚上的相拥而眠都已经让她养成了习惯,如今没有了那个冰冰凉凉的柔软身影,才让她发现原来连睡个好觉也是一种奢侈。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原来早已经没有当初那样有耐心。黎以白不免失笑。
小鱼现在在做什么呢……
牵挂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房间的门铃却响了起来。
黎以白走到房间门口,往猫眼里看了一眼,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她拉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情况,却有一个温软的身躯已经扑进了她的怀中。
“黎以白女士,你有一份新的进餐邀请,请注意查收。”
轻快的话语声落下,埋在怀前的人抬起了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的女朋友向你发出邀请,问你愿不愿意抽空去她家吃一顿晚饭?”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熟悉面容,黎以白弯起了眉眼,覆来的吻落在了她唇角。
“愿意。”
光线昏朦的卧室, 缠绵了一晚的人还躺在床上不愿意起床。
莹润的肩半露在被子外,肩头映了零星日光,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自散在身后的发丝间显露, 慵懒的身姿微动,便无意间流泻出一片旖旎风光。
柔软的指尖顺着肩线轻轻抚摸至后颈的一处红痕上,撩拨间带起的痒意令怀里的身躯轻颤了一下。
“嗯……”
曲流笙略睁开水色潋滟的眸,身躯猫儿般软进眼前人怀里, 话语声是全然没睡醒的低懒。
“不要了, 好累。”
眼尾微微勾出一点弧度, 顾意拥过她的肩,低首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你再睡一会儿, 我去做早饭。”
环在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
“陪我睡。”
顾意任她抱着自己,语气似低哄般放了轻。
“今天不是想吃火腿通粉吗?再不做的话该变成中饭了。”
怀里的人懒着声音撒娇,“那就不吃早饭了。”
这样的提议毫无疑问获得了否定。
“不行, 早饭必须要吃, 否则你胃会疼。乖, 吃完了我再陪你睡会儿。”
对身前人过分自律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在这件事上拗不过她,曲流笙只能松开手,报复般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随即心满意足地补充:“还要虾多士和冻柠茶。”
白皙的肌肤上霎时多了一圈牙印,顾意无奈地看她一眼,替她将滑落的被子拉上。
“知道了, 大小姐。”
起身穿好衣服,她带上门出了房间。
再补了一会儿觉, 躺在床上的人就被门缝里透进的食物香气给唤醒。
楼下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声,阳台的八哥似被香味所吸引, 聒噪地发出叽喳的啼鸣。
半睁开眼缓了一阵,她从床上坐起,随手抓了一旁换下的一件薄外套披在身上,走出房间下了楼。
透亮的阳光迎面洒来,丝丝缕缕的水汽将光线晕上了细雨般的轮廓,仿佛初晨的一场薄雾。
长身玉立的人站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操持着那些繁琐又细碎的锅碗,衣袖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皓白的腕,其上沾了点点晶莹水滴。
曲流笙一直觉得顾意穿衬衣的时候很正,纤秀的腰身被衣摆束起,衣领严谨地扣着,搭配上那张清心寡欲的脸,有种禁欲又勾人的味道,总能轻易叫她心动。
倚在楼梯扶手上瞧了许久,她噙着笑慢悠悠走近,在身前人关上火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放松了身子慵懒地靠在她身后。
“做好了吗?”
“嗯,已经可以吃了。”顾意握着她的手转过身,见到眼前光景,眸光凝了片刻,轻声问:“怎么没穿衣服?”
薄软的素色棉麻长衫松松散散地罩在光裸的躯体上,身子微动,内里风情就半遮半掩地显露,再往下则是一览无余的春光。
柔若无骨的双手揽过她颈后,曲流笙在她下颌轻咬一口,勾了唇笑。
“热,不想穿。”
“胡闹。”顾意嗔了一句,从旁抽出厨房纸擦过手,随即将身前人抱入怀中,身姿极稳地带着她往楼上走去。
曲流笙倚在她怀里,指尖玩弄般抚摸着凸起的锁骨,似笑非笑地问:“抱人这么稳,以前没少抱别的小姑娘吧?”
“只抱过你一个。”
“是吗?”曲流笙微挑了眉,“那体力这么好?”
回到房间,顾意将她放在床上,走到衣柜边为她拿衣服,回答的话语声端稳。
“我们家有运动的习惯,以前还没出国的时候我和钟念常去登山骑马,体力自然要比曲小姐好一些。”
“骑马?”桃花眼里流转过一抹粲然光彩,曲流笙半撑起身子瞧她,“你还会马术?”
见她颇感兴趣的模样,顾意微微笑起来,“曲小姐不是什么都会么?”
她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真丝睡衣,回到床边坐下,“先穿睡衣吧,一会儿要出去了再换别的。”
刚把睡衣放下,一只手就勾着她的衣襟把她拉倒在了床上。
“什么时候带我去骑马?”
本就宽松的外衣随牵扯的姿势向下滑落些许,已是摇摇欲坠,露出大半软玉似的肩。
看着眼前乍泄的春光,顾意眸色愈深,牵过被子为她盖上。
“想去骑马?”
红润的唇微微翘起,曲流笙贴近她耳旁,慢条斯理的话语似呵气般轻吐出。
“想和你在马上做。”
片刻安静。
摇摇欲坠的外衣落了下来,原本揽在腰间的手贴上了内里肌肤,手心顺着腰线往上抚去,略微用力,就将躺在身前的人捞进了怀中。
“不是累了?”
曲流笙眯着眸受她爱抚,轻柔的吻自肩头不断向下,直到身子渐软,才曲起脚轻轻踩在她身前,笑意盈盈地睁开了眼。
“累了,所以不是今天。”
缠绵缱绻的情/事就此中断。
她不紧不慢地坐起来,拿过一旁的睡衣穿上,随即心情很好地下床去了浴室开始洗漱。
水声淅沥传来,顾意慢慢直起身,将弄乱的衣襟一点点理好,抬眸看向浴室方向,片晌,无可奈何地笑嗔了一句。
“妖精。”
洗漱过后,曲流笙下到餐厅,就见到方才还和她在床上亲密的人已经坐在了桌边,仍是那副端然沉静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张当日的晨报。
“快来吃饭吧,通粉都要凉了。”
她走到顾意身前坐下,就着她叉起的一块虾多士咬了一口,慢悠悠地问:“有什么新闻吗?”
顾意任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环过了她的腰。
“港铁加价,楼价上涨,两行定期存款利率上调。曲小姐对哪个感兴趣?”
听出了她言语中的调侃意味,曲流笙轻哼一声,把她手里的虾多士全吃了,随即坐回到了自己的餐盘边。
“下午陪我去一趟杉锦坊。”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餐盘,顾意笑着放下了餐具,“定制了新衣服?”
“月末要回学校参加毕业晚会,让杉锦坊那边做了一条新裙子。”
似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小女朋友还在读书,顾意顿了一下,叹息着按了按眉心。
“罪过。”
曲流笙眉梢微扬,伸手挑起她的下颌,“现在知道罪过了?今早顾小姐看起来可是毫无悔意。”
看她一会儿,顾意抬手捉住了她的腕,略低下头吻上挑过下颌的手指,清缓的话音敛了轻浅笑意。
“今后也不知悔改。”
正经之人鲜见的情话,叫曲流笙弯了眉眼,凑近前去吻了她一下。
过了晌午,阳光愈发热烈。
到了准备出门的时候,曲大小姐还在对着镜子换装。
顾意坐在身后,看她拿了一件又一件衣裙放在身前比量,直到最后总算合了眼,才拎过包挽着她的手出了门。
开车去杉锦坊的路上,曲流笙看着窗外风景,百无聊赖地问:“顾意,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燕城?”
“等曲小姐什么时候有兴致和我回去再说。”
这话说得太过坦然,曲流笙不由看她一眼。
“我一直不和你回去呢,你的餐厅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吧,你不是想开工作室么?既然要毕业了,就当是我送你的毕业礼物。”
言下之意,要把餐厅出售了换作她的工作室启动资金。
曲流笙挑眉,“这么大手笔?”
顾意瞧她,“曲小姐不喜欢?”
“喜欢,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也可以是。”
唇角弯起,曲流笙倚过身靠在了她肩上,“顾小姐是在向我求婚吗?”
顾意神色端然,“不算,只是事实。”
“这还差不多,不然未免太没诚意。”曲流笙笑盈盈地在她脸边亲了一口,随即又说,“不准卖,我还没到要女朋友给我出钱开工作室的地步。”
顾意笑起来,“是,曲小姐家财万贯。”
再开了一阵,车停在了一条红墙林立的老街上,眼前的店门外挂了一块刻着杉锦二字的木招牌。
杉锦坊是港市一间传承了百年的定制衣坊,门店藏在老城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左边挨着几间老派复古的古玩店,再往前走下了楼梯便是文武庙,附近街道来往人少,还保留着几分港市的旧时风貌,与这间百年老店颇为相称。
曲流笙进了店内,柜前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她来,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软尺,招呼道:“曲小姐是来试衣服的吧?”
曲流笙笑,“收到您的消息,听说礼服的成品出来了,所以我来看看。”
老板点了点头,“曲小姐稍等,我让阿良给您拿衣服来。”
不多时,店里的学徒将定做的衣裙捧了出来,曲流笙看了一眼,就将手里的包递给了身旁人。
“我去试试。”
顾意拿着包坐在待客的沙发上,身姿微倚,眼前摆了学徒奉上的一杯清茶并一碟糕点。
杉锦坊门面虽小,来定制衣服的却都非富即贵,因此备的茶也不平庸,是雨前采摘的太平猴魁。
苍绿匀润的茶尖立在杯里,随着升腾的水汽氤氲出浅淡兰香,入口醇厚,末尾有阵阵回甘,沁人心脾。
茶香未散,试衣间的帘布已被拉开,风姿绰约的身影自内走出,在全身镜前站定,略一端量后,回眸向她一笑。
“好看么?”
缎面收腰的月魄色长裙,腰后似骑士马甲般束起,裙摆开叉,露出雪玉般的肩背与一截腰线,身前刺绣花纹仍是那朵熟悉的黑玫瑰,衬上那张尽态极妍的面容,一举一动皆是明艳。
顾意眼尾微弯,温声夸赞:“绝艳。”
曲流笙勾起唇,转身向老板颔首,“就这样吧,不用再改了。”
提着礼服出了杉锦坊,天色仍亮,远处的闹市依旧熙来攘往。
曲流笙看了看时间,方要让身旁人再陪她去商场逛逛,而一道喊声却自身后响起,令她下意识停了脚步。
转头一看,一名不算熟悉的表亲在不远处向她招手。
待来人走近,她有些惊讶地开了口。
“表姑?”
“章姨。”
不约而同响起的话音一顿,两人对视了一眼。
年纪稍大的中年妇人站在两人跟前, 温蔼地笑着与两人打招呼。
“没想到小意也在,我就说看流笙身边的人有些眼熟。”
曲流笙还沉浸在顾意刚才的那句“章姨”里,几乎没听清眼前人说了些什么, 只是下意识地出声应着,直到妇人走了,才意味深长地抬眸看向身旁人。
“章姨?”
顾意攒了眉心,好似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是我表姨奶奶的女儿, 与我算表亲关系。”
再结合刚才曲流笙叫出的那声表姑, 也就是说……
“表姐。”曲流笙笑盈盈地叫了一声。
顾意叹气。
这回真的罪过了。
见她满脸难办模样,曲流笙眉梢微扬, “怎么?有我这样的表妹不值得开心吗?”
顾意端正了神色,“严格来说,族谱上你我两家之间其实毫无交集, 所以曲小姐可以不必这样称呼。”
本就性格促狭的人自然不依。
“我偏爱叫。”曲流笙挑了眸瞧她, “当初可是你说我算你晚辈的, 现在真有关系了,顾小姐又不想认了?”
顾意支起手按着眉心,“那时只是说来哄你。”
哪想竟然一语成谶。
“亲上加亲不好么?”曲流笙勾着唇贴近了她身前,“还是表姐心有顾虑, 担心以后在床上放不开手脚?”
身前人动作一顿,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迟疑。
曲流笙一下笑伏在了她肩上,直到笑够了, 才拭去眼角笑出来的一点泪,咬着她的耳朵轻言慢语道:“这样不是更好?表姐难道不喜欢?”
莹润的耳际肉眼可见地漫开一抹淡粉, 顾意略侧了眸,嗔怪地看她一眼。
“不许胡闹。”
曲流笙顿时又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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