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已黑了,华山的夜间果然很冷。本来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夜间寒冷应该难不倒他们,但是,沐离几天前才刚刚大失血啊!虽然唐鹰下手狠准,他死得很快,没有流过多的血,但是,好歹还是流了一地大约1000CC啊!在大冷天的夜晚走了两个时辰,沐离连嘴唇都有点发白了。唐鹰顾虑他此时体虚,而沐离也不想和唐鹰分开,因此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决定在密林别院先住一宿。
密林别院里生活物品齐全,沐离一到,就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肉臊酱和一包冻面条,显然是早有准备。
沐离终于如愿以偿地让唐鹰吃上了一顿热乎乎的面条。晚饭后,沐离坐在他面前,开始审问:“好了,现在你给我好好说,你那心魔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想一辈子和你只能见不能碰。”
唐鹰也不说话,只是垂着头不作声。这一路上沐离没话找话地问了他一路,可是他都只当自己是一个锯了嘴的葫芦。过了一会儿,他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一般,有点瑟缩地抬起手,抚上了沐离的脸。
当第一个带着一些犹豫的吻落在沐离的唇上时,沐离不给他一丝反悔的机会,反手回抱住他。这个亲吻从短暂而迟疑变各绵长而热烈。两人都还年轻,在如此一个静谧的夜晚,在同一张床上面对着心上人,产生欲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感情这种东西,在极度熟稔时,有时候什么语言都不用,只用行动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屋内小小一盏油灯,豆大的一点细光,安安静静的回荡着悉悉簌簌的衣物脱落之声,两人互相爱/抚亲吻的声音,以及沐离微不可闻的叹息和申吟。他们彼此之间都已经十分熟悉对方的身体,都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取悦对方。脱衣的过程十分的缓慢,或者说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将衣服脱掉,而是利用一切的机会轻轻抚慰着对方。唐鹰感觉到沐离陷入颤抖和迷乱,沐离感觉到唐鹰正在动摇。
最终裸裎相见时,唐鹰无俦的俊美和完美无缺的身姿,总是让沐离挪不开眼。由于前几天失血,沐离的身子微凉,唐鹰便将他紧紧搂在怀中。贪恋着恋人的体温,沐离眯起眼享受着温暖和令人心安的心跳。唐鹰的身子居高临下地覆着他,披散垂下的发丝在他的胸膛上拂动,一丝丝的痒,一直要痒到心里去。唐鹰俯下头来,在他的耳边喃喃低语,声音醇如美酒,听得人都要醉了。
“阿离,一直以来都是让你做那辛苦的一方,这未免不公,你——难道就不想试试我?”
……想!!!!
沐离将头偏向一边。妈呀!不行了!这性感得惨绝人寰,再多看一眼都要狂喷鼻血而死了!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地身体换了结构,多出了一个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说实在,没有想过试试当攻的滋味,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对唐鹰,不行。
就算他自愿,也不行。
当初他在南诏遭遇七天非人的虐待,谷道之处早已损坏殆尽,虽然有沐离这个半路出家的肛肠科大夫为他治疗,但是,一则损伤过于严重,二则当时也没有黑玉续断膏这样的逆天神药,因此沐离极尽所能,也只是能保他正常生活。他的谷道早已毫无弹性,更不能分泌肠液,若行再行那龙阳之事,只怕会终身失禁。
沐离今生只认定了唐鹰做为伴侣,当然不会放任他受伤,因此在床笫之间,只好自己辛苦一点。
唐鹰见沐离先是脸红着动摇了一会儿,可是瞬间又很坚定地拒绝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便也躺下来,将沐离的身子抱在怀中为他取暖。
在一阵尴尬后,两人的情/欲都退了不少,唐鹰将脸埋在沐离的发间,摩挲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老老实实地解释:“我的心魔,恐怕就是当初在南诏皇宫的那次失败的任务。”
那时唐鹰遭受了七日七夜无眠无休的凌虐,换作常人,光是七天不睡觉就已经到达死亡界线了,可是唐鹰还要经受远比没有睡眠更加残酷的身心折磨。以他的倔强性子,在面临这些痛苦时只会奋力反抗,但是这个过程中的心理伤害却在暗中在他的潜意识中落下了根,而且要比他自己想像的还要深。
如果是一般人,经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只怕一辈子都无法再行性/事,可是,他遇到了沐离,一个他愿意不顾一切爱上的人。而与相爱之人行情/爱之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一方面,唐鹰不自觉地排斥位于人下,于是就在上面了,而沐离由于上辈子的性别问题,躺在了下面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攻受问题在两个人的潜意识作祟下,就这么解决了……
唐鹰的前几次顿悟,都是关于自身武学的,因此,这个心理的暗伤并没有发作;可是,在吕洞宾的剑气指引下,他所领悟的东西直指大道,是对自己整个灵魂的审视,虽说悟得越深刻,收获便越大,可是,相应的风险也会大大增加。在他悟道所产生的幻境中,南诏的那次惨痛经历不断重演,令他暴怒发狂而不自知,最后却是失手误杀了前来探望的沐离。
本来,像他这样走火入魔是极其凶险的,武功尽废都算是较轻的后果,可是,情人血,尤其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情人心头血,是破除心魔的最佳良药。沐离被唐鹰一招洞穿心脏,鲜血淋了他一脸。唐鹰很快回过神来,见到的却是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尽管沐离阴差阳错地又复活了,可是,每当想到那令他恐惧到极点的场景,唐鹰就害怕不已。与失去沐离相比,他那点小小的磨难简直不值一提。
误杀沐离这件事给他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心理阴影,甚至他一度想过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沐离面前,生怕万一的万一,那个狂暴的自己再度出现,再次伤害沐离。可是,看到沐离有轻生之举,唐鹰虽然心里明知这么个悬崖难不倒沐离,但是身体还是本能地现出身形跳下去救人。
现在他已经想通了,与其一世逃避,不如勇敢面对问题,想方设法解决,这才是沐离所希望看到的。他想起了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耻辱经历,这使他比谁都知道雌伏于人下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因此他感到极为羞愧,他竟然让沐离一直承受这种痛苦。虽然做承受的一方是他极度排斥的一件事,可是,如果对方是沐离的话,对他而言却是可以接受的,说不定能破除他对此事的阴影。
但是沐离对做受这件事并没有太大排斥。唐鹰在与他缠绵时总是极尽温柔,甚至有些太过谨慎以至于刺激不足。所以,除了那意外的第一次,其余的都没什么不适,甚至有些意犹未尽,只是脸皮薄不太好意思说罢了。而且从唐鹰的主治医生角度出发,他是坚决反对让唐鹰那已经半残的谷道再去受那过度的刺激的。
“可是我那心魔……从此武艺再无寸进事小,我只怕留下后患,将来有一天对你们不利。”
沐离扶额:“让我上一下,你的心魔难道就没了?我看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反正你的那个地方的情况我最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碰的。”
“阿离,依你之见?”
“不如我们去除掉凤伽异?”
唐鹰仔细想想,此事因凤伽异当年对他的侵/犯而起,如今去把凤伽异杀了,还真不失为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可是,凤伽异是谁?南诏的皇世子,除南诏王阁罗凤之外西南之域最有权力的人,被无数人像神一般崇拜的皇子,但是在沐离口中,却是死了就死了,就像土鸡瓦狗一般,唐鹰真有点怀疑他们两人谁才是真正的杀手。
“阿离你可真是……你们的总是这么独特,好像所有人都敬畏的皇权在你们眼中不值一哂。”可是再一想,他眉头紧皱,摇头道,“不妥,南诏目前兵精将强,刺杀凤伽异太过危险,这件事我来就行,你还是不要牵涉进来为妙。”
沐离笑:“你以为我是一时突发奇想吗?这件事我早就想了很久了。我们这次去岭南,与南诏乃是毗邻,你以为我们和他们能和平共处?将南诏主战派的首领凤伽异除去,是我们一开始就制定好的战略。”
他揽上唐鹰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而且,就像你不能容忍别人伤害我一样,我也绝对不会放过曾经伤害你的人。”
第101章
两人最后还是没能做到最后一步。一方面,沐离执意不肯去伤害唐鹰本就脆弱的谷道 ,另一方面,唐鹰对自己尚未勘破心魔还有顾忌,能和沐离同处一室已经是极限,再对沐离做那种容易失去理智的事,那是万万不敢的了。
沐离甚至还察觉到唐鹰身上血气流动似乎有点异样,故意装出求欢的样子在唐鹰身上上下其手,结果发现唐鹰这家伙竟然在自己的心脏周围插满了一圈牛毛细针,只要他的心脏稍有异动,立刻就会被扎成筛子。
沐离被硬生生地吓出一身冷汗。他刚才还在勾引唐鹰来着,要是唐鹰真要被他勾出欲/火,心跳加速,说不定就中招了。
他生气了。
“你不就是不想碰我吗?我这有一瓶药,吃下后你马上就会动弹不得,你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