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晖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垂手道:“儿子领受了!”
见他果真听进去了,徒璟越发满意,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徒晖的手,然后又去供桌前上了一炷香,这才带着徒晖离开房间。
方丈大师守在门前,见他们出来,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道:“老爷子早就等不及派了马车过来要接小公子回家呢,正好老爷也到了回家的时候,不如父子二人一块回去吧。”
闻言徒晖一脸期盼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见他父亲点头,他便高兴起来,对于父亲让他先出去等着,将他当小孩一般看待的话也不恼了,而是老老实实的听了他父亲的话。
待他走后,徒璟笑着对方丈大师道:“叫他祖父给他宠坏了,这些年脾气越发骄纵起来,正该让他出去锻炼锻炼,让他知道外头的人捧着他是为了他的身份,没有他身上的那层皇子的皮子,又有谁会真正的把一个小孩子放在眼里?”
“天之骄子嘛,总是有些脾气的,待他年长一些懂事一些就好了。”
“方丈大师惯会拿这些话来哄人,若是父母不肯教,长再大也还是这个脾气。”
“他这不是有两个尽心尽力的长辈在教他吗?”
徒璟闻言笑了笑,道:“倒也是,不过长辈教只是其一,还需要有好老师好同窗,国子监的那些大师我是放心的,至于同窗嘛…大师对于京中人家的事情知道的颇多,可有推荐?我好留一两个跟在他身边。”
“说到这个却是缘分了,刚刚那位王家小公子据说今年也能够进入国子监,到时候与小公子做同窗,不是正好吗?”
“哦?他年纪还这般小,难不成是家里的名额?不对,若是家中真的能有这个名额,怎么会放他出来卖画?看来是个难得的小天才了,那的确是缘分了,他打小就眼光高,能够让他看在眼中的可不多,与其让他在外面找人做好友,还需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为他担心,这个王玥倒是个好人选。”
“只是我看这个王家小公子名利之心倒很淡,我看他若不是家境所逼,应该会沉迷于丹青之术,未来只怕并不能襄助小公子。”
“那就更好了,若说未来能够辅助他的多的是,我跟他爷爷肯定要为他留两个,这科举考试隔几年也能够选上了不少人才,还有朝中的勋贵人家的子弟,多的是人能帮他处理政务,反倒是能够交托心事的朋友对他来说才是难得的。更何况以他的身份,能够做他朋友的不仅要学会体贴他,还有人品好,懂得分寸,要不然变成佞幸要怎么办?”
“老爷考虑的是,这种人的确难得。”
徒璟叹了口气,道:“何止是难得,简直是千万里挑一才是,当年祖父立下这个规矩,一是让我们不要长于女子之手,开阔眼界,也要好多见见民间的疾苦,免得说出何不食肉糜的混账话。二来他也是希望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好友,毕竟皇家人总是高高在上,但是,人在高处难免不胜寒意!这也算是他一个做长辈对我们晚辈的期许吧。不过从我父亲那一辈到他这一辈,三代人能够进国子监读书的不说成百了也有几十个吧,只可惜我祖父后面的一个期望一直没能够成真,就不知道他运气如何了!”
“我看那位王小公子人品不错,又是打小的交情,或许可以成真呢?”
徒璟摇了摇头道:“他还小,虽说有句话叫三岁看到老,但长大了总跟小时候不一样,更何况面对滔天的权势,又有几个能守住本心呢?若他真的能找到一个好友,我这个做父亲的反倒不为他庆幸,而是嫉妒他了。”
“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的确!”徒璟笑着摇了摇头,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 下个月的法事就劳烦方丈大师了,今年正好赶上整日子,原该是为她大办的,不过恰好赶上父亲的六十大寿,只好委屈她了,不过有方丈大师在,我便能放心了。”
方丈大师便道:“老衲不过是在旁边起个辅助作用,法事做得如何还要看老爷和小公子的诚心,不过幸亏老爷子允许老爷和小公子每日能有半天时间出来为夫人诵经祈福,这场法事虽还未办,却已经成功大半了。”
“是啊,多亏父亲今天我父子两人,替我担了不少政务,今年的大寿一定要好好备一份厚礼才是啊!”
方丈大师便又奉承了一番他的孝心,之后又寒暄了两句,便送走了他们父子,然后转头回到佛堂念经了。
这次的法事恰好赶上了一些缘由,这才只有他一个人主持,这是他的机会,若是他能抓得住这次的机会,香山寺便能压过相国寺了,他需要更加尽心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简直要疯,晋江又抽了,好好的变成了存稿箱,一直提示日期格式不对,怎么改都不成,看网页上显示的是已经发出去了,到底有没有发成功啊!?
第49章 院试提前
将画送出去之后,王玥就说了一大口气,这是他在穿越之后赚的第一笔钱,既然是要提心吊胆。
好在雇主十分好说话,不但没有对他的作品挑三拣四,而且出钱也大方。定金就已经给了两百多两银子,东西交到他们手上之后,又给了五百两银子。
这让王玥暗暗咋舌,他现在可不是刚穿越过来的小白了,以为几百两银子来的十分容易,就跟前世的几百块钱一样,穿越过来几年,他已经知道了这边的物价,一个包子才一文钱,到酒楼里吃一顿大餐也就顶天了几两银子而已,要是像纨绔子弟一般不但要好酒好菜的招待,还要请歌姬过来陪酒,一顿饭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而已。
而一个贫苦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稍微好一点的十几两银子,中等人家一年能收个一二百两银子便已经是大丰收了,便是在京城稍微有钱一点的商贾一年能赚个一两千两银子,便是利润丰厚了,由此可见这白银在古代绝对是个硬通货,含金量颇高。
看到送过来的银票王玥不由得在心中做着美梦,要是像这般一年画个十几副画,他岂不是要坐收万两白银?
但是,这也就是在梦里做做而已,王玥是知道画家这个行情的,真正顶级的画家,他的画价格捧得越高,出现在市场上的数量也就越少,顶级的画家一年,哪怕他自己手中的手稿成千上百,但是能够从他手中流通到市场上的,绝对不会超过个位数,再一多就要贬值。
这就是讲究的一个物稀为贵。
而且画家如果希望自己的画日后能够升值的快的话最好不要在前期将自己的画放出去太多,不管是送人也好,买卖也罢,最好都有个限制。
王玥可是看过不少画家成名之后被自己以前赠送给亲友或者关系一般的朋友的画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一朝成名天下知,作品被人哄抢,价格抬的像火箭一般,升的飞快,却偏偏在功成名就之际市面上一下子涌出来一堆某某画家曾经赠送给我的画,以至于市场一下子被挤爆了,价格陡然跌了下来。
说句实在话,画画这个行情一向是以古画价值最高,现代画家很少有能够把价格捧上去的,真正能够把价格弄上去的除了自己的画技高超,还需要后面有人出钱帮着炒热市场。
王玥就曾见过他一个师兄,在国外获了个奖,正好老师也帮着牵线,给他联系了个经纪人,之国内就突然涌出了一大堆关于他获奖的报道,大家把这个奖项吹的好像是世界最顶级的奖杯一般,又一下子涌出一堆挥舞着钞票争着买他这个师兄的画的人,市场一瞬间被炒得火热,果然就有人认为他这个师兄不可多得的人才,画很有收藏的价值,价格立刻噌噌的上去了。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骗外行的把戏,内行人都知道这个奖项只是一般,而那些最开始出现的买家不过是托,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背后的经纪公司,为了炒名气,为了赚钱做出来的把戏。
本来他那个师兄应该志得意满的,可偏偏人倒霉,刚把价格炒上去,市场上就出现了一堆他之前曾经送人的画,又或是为了养家糊口卖出去的画,火热的市场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气得他背后的经纪公司差点直接跟他解约,让他赔钱,要不是他们老师脸面大,那经纪公司不敢得罪老师,否则的话他这个师兄就要赔惨了。
不过即便是没有解约,师兄背后的经纪公司还是将师兄冷落了许久。
要知道把价格从零点炒到高处花费的精力金钱固然十分繁多,但是对于经纪公司来说不过都是套路,做起来熟能生巧,倒也不算多困难。
但是,将原本已经升上去却突然降下来价格再次炒上去却十分困难了。
这不仅意味着经纪公司之前花费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而且他们要花费更多的努力再次去完成原先的目标,而且还不一定会有回报,谁知道这市场上会不会再出来一批所谓的名画。
师兄原本是功成名就,却一朝重回原点,这给他们这些后来的师兄弟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们这些后来师兄弟们除非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才会选择把画卖出去,否则的话绝对是宁肯烂在手上也不愿意出手,至于送画,那就更苛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