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一个头两个大，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臣子向君王手书“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是想表达些什么，圣上万岁万万岁么？
眼看着心上人被自己惹恼了，赵匡胤也顾不得自己无辜委屈，连忙不要脸似的蹭到了李从嘉身边，轻轻扯了扯他胳膊，道：“好了好了，是我没品位，是我庸俗，我流氓，我无耻。好从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计较了。”
“你！”
李从嘉被他堵得没话说，他感觉他想骂的都在刚才被赵匡胤自己骂完了。
不过他到底是少年心性，总觉得气不过，扭了头不去看赵匡胤，眉眼间却渐渐柔和了，不似刚才那般气恼。
赵匡胤忙趁势搂了他，见人没什么拒绝的反应，遂放下心来，调笑道：“来，跟哥哥说，三愿什么？”
一愿二愿什么的，恕他浅薄无知，实在接受无能。
李从嘉却犹自赌气道：“才不跟你说！”
赵匡胤轻笑了一声，“真不说？”
“不说……唔！”
话还没说完，双唇就又被一阵热气覆盖，这吻比刚才粗暴凶狠得多，又因为他刚才正说着话，那舌头甚至毫无阻隔地就冲了进来，一路上攻城略池地扫过每一处，逼得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眼角都被人欺负红了。
眼看着情人被亲的整个人都软在了自己怀里，赵匡胤也不忍心弄的太过，微微松开了些，却在下一瞬借着唇舌相连处流出的津液把自己的食指送了进去，在人口中微微搅弄着。
“宝贝儿，说不说，嗯？”赵匡胤粗喘着呼吸道。
李从嘉满脸通红，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又因口中含着根手指说不清话，只得囫囵道：“你先……把手拿出去。”
“拿出去？拿出去我放哪儿？不放这儿，可就得放别的地方了。”他喑哑着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吹气道。
李从嘉哪儿听得懂这人开的黄腔，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心里不断地怒骂，直想说你爱放哪儿放哪儿，总之给我拿出去！
好在赵匡胤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简单地过了把瘾之后也就真放开了人家，反正回去之后这人也得连本带利的补给自己。
赵匡胤帮人擦干净了他嘴上犹存的水渍，又替人整了整衣襟，这才正经道：“不闹你了，我是真想听，三愿什么？”
李从嘉绯红着脸，偏过头说道：“三愿……”
赵匡胤这时却也跟着开口，“三愿——”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年少带着绯红与梦幻的誓言，在这间小小的马车里沉淀发酵，飘飘忽忽，泡软了一对有情人的心。
第11章 第十一章
钟山行宫内，红色的床帐层层叠叠地放下，掩住了一室的春色。
虽是冬天，可行宫内的火墙壁炉不要钱似的烧，此刻屋内温暖如春。李从嘉只穿了身薄薄的亵衣，倒也不觉得冷。
赵匡胤此刻正把人压在身下，一双手灵活地上下窜动，细致温柔地挑动着人的欲望。
挑没挑得动身下人他不清楚，他自己倒是被少年通红隐忍的面庞给勾的火起。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不断地告诫自己他的从嘉年岁小，又不谙□□，自己可千万不能由着性子随意欺负。
想是这样想，可真正实践起来却是格外困难。赵匡胤吻着心上人，心里头那簇邪火直烧脑门，烧的他只想把人剥光了再翻过来覆过去。
这般左右为难的煎熬着，赵匡胤的手不自觉地就摸到了李从嘉的腰带处。
“从嘉，让我看看。”
赵匡胤打定了主意，他的从嘉要是不愿意，那他就二话不说的停手，像之前那样隔着亵衣帮人侍弄出来就完事。他的从嘉要是愿意，那……
怎么着也得看够本儿，摸够本儿才行。
正这样想着，就眼见着少年郎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赵匡胤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直接化身豺狼扑上去。
李从嘉皱眉，看人磨磨唧唧的老半天了一件亵衣都脱不下来，终于看不下去，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元朗，你到现在了一件衣服都还没脱，是在等着我帮你吗？”
李从嘉舔了舔唇，慢条斯理道。
他也不多话，直接上手开始扒人的外衫。
赵匡胤一惊，连忙护住了自己的腰带，挣扎道:“别……”
李从嘉:“……”
啧，这人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李从嘉试图跟他讲道理，:“你都快把我扒光了，我就扒你这一件，不算过分吧？”
赵匡胤嗫喏:“不算……”
“那咱们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脱一件，我脱一件，可以了吧？”
赵匡胤犹犹豫豫。
李从嘉只当人还在害羞，心说之前俩人连亲带摸的也没见他要脸到哪儿去，这会儿怎么连脱件衣服都不愿意了。
莫非真是一件衣服难倒半条好汉？
李从嘉还没琢磨出个门道来，就听见赵匡胤无奈地在自己耳边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这样弄我，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真上了你，赵匡胤在心里默默道。
隔着件衣服，自己好歹还能勉强克制一下，要是两人都脱光了□□相见，赵匡胤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禽兽事来。
李从嘉可体会不到他这番苦心，他滚了滚喉结，回道:“忍不住就不要忍。”
说完，李从嘉将手覆在了他的下身上，温声哄道:“元朗，乖，我……”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赵匡胤一个翻身抱了起来。
自家心上人都说不用忍了，那他还跟自个儿较个什么劲？
一番云雨后，赵匡胤搂着人，开始犯愁。
如今两人不过数月，就发展到如此程度，要是再过段儿时间，那他还真不敢保证能有如今这自制力。
温香软玉在怀，铁汉也得化作绕指柔。
可从嘉这年纪，也太小了些，此刻就要了人，难免弄伤了他。
如今两人整日里腻在一起，要他时时克制日日隐忍，却也不现实。
思索来思索去，赵匡胤决定循循善诱。
“从嘉，我想要你。”赵匡胤附在人耳边低声道。
李从嘉正回味着刚才的舒爽，他刚泄了两次，此刻身子正是惫懒，倒是真不想动了。因此闻言反而警铃大作道，“还来？”
“不来了不来了。”赵匡胤哭笑不得，“我是说下次，下次的时候，我想要你一次。”
李从嘉疑惑地望着他，“刚才不就要了？”
“不是刚才那样。”赵匡胤耐心解释道。
“那是哪样？”李从嘉不明所以。
赵匡胤一噎，决定换个方向进攻，于是道:“艳情话本，你总看过吧？”
李从嘉点了点头。
“那里面的男人女人，都是怎么做的？”
赵匡胤心想着他家从嘉聪颖绝顶，一定可以自己明白。
李从嘉听了，却无奈又宠溺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女人。”
赵匡胤:“……”
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是……”赵匡胤绞尽脑汁，试图尽量委婉地解释清楚。
然而以他的学识，还真没办法把粗鄙之事说的高雅如阳春白雪。
李从嘉叹了口气，温柔地看着他，道:“元朗，你到底想怎样要我？”
我想把我的东西放进你的身体里，赵匡胤面无表情的想。然而他刚张了张口，就看见人眨着清澈无邪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说不出口！
那双眸子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得如秋水剪影，任何一点淫邪的念头都像是在亵渎。
那样的眸子，是独属于未经人事、未遇坎坷的少年人的。
懵懵懂懂，欲语还休。
赵匡胤不忍心破坏它。
其实他也明白，李从嘉对□□并非一窍不通，若是自己稍加点拨，两人试过一次，李从嘉未必不喜欢。
可他偏偏，舍不得。
他不正经惯了，靠着花言巧语把人哄骗到手肆意温存，可有些事，底线在那里，做不得就是做不得。
赵匡胤长叹一声，一手把人捞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啃咬他的耳垂。
李从嘉在他怀里闷声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下次，下次再说。”赵匡胤揉了揉人的头发，苦笑道。
这憋屈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从嘉玲珑心思，哪里能猜不到赵匡胤有些话没说出口。
只是他也实在是想不通，两个男人上了床，除了相互帮着弄出来，还能怎样？
总不能真如男女一般吧，他们也没那东西啊。
李从嘉为这事儿苦恼了半天。
秉持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理，李从嘉决定从书上去寻找答案。
正抽了一天得空，李从嘉特意避开了赵匡胤，去了趟行宫藏书阁。
南唐的话本子一向不少，且不说南唐皇宫，就是在行宫里，也有不下百十本。
就是这些不堪入目的册子，也还要穷讲究个艳而不淫的雅趣，就算是画得花样百出玩出天际，也能显出些美妙意趣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