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那个视角才知道从利器自己头顶刺下来那刻的有多惊悚,男人吓得脸都白了,小更更是捂住了嘴。
“呐!实际上草莓汁还不够粘稠鲜红,果然红色汁水从脑袋上留下来的场景,还是得靠鲜血才有完成度。怎么样?反正还有大把时间,试试?”
“不——不!”那男人声音不稳。
“那就奇怪了,明明是自己先一言不合动的手,轮到别人要对你做什么的时候就不愿意了,没有这个道理吧?”
西门庆低头,黑色的发丝从耳后掉了一缕下来“难不成你打人的时候没想过下一秒可能会有人把玻璃瓶砸在你脑袋上?”
“喂喂!有点常识啊,暴力本来就是有来有往才正常吧?那不成——”西门庆声音拉长,听在别人耳朵里就透着飘忽的恐怖“你是看人家小更柔弱,保证自己零风险的情况下才动手的?”
“哈哈哈!真的是个不得了的窝囊废呢!”
“你要干什么?”那男人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摊平了放在餐桌上,颤着声问到。
“干什么?那只手犯贱就废掉哪只,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西门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了一把叉子。
男人瞳孔剧缩,切牛排的圆头钝刀都能被这家伙生生插进实木餐桌,他丝毫不怀疑那看起来圆润无害的叉子可以捅穿自己的手掌。
他怕了,是真怕了,没有保镖的庇护,剥去财富的光环,回归最原始的个体博弈的话,他必死无疑。
“住,住手!”男人的声音都变形了“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有个傻逼说过,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干嘛?”西门庆脸色转黑,标准的恐吓颜“傻逼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
日向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她因为无聊的自卑兜头撞进去的恋情,如此的滑稽不堪。
她抱住西门庆的手,摇摇头“算了,阿庆!”
西门庆本来也没打算真拿他怎么样,被小更阻止了也就从善如流的松开手。
那人估计是真被吓坏了,也敢在犯贱放狠话,灰溜溜的一个人走了。
这么一来气氛反而变得尴尬起来。
西门庆看小更低着头肩膀都垮下来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要换成她,被小时候的朋友撞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也难受。
更何况这孩子敏感纤细和花泽类有得一拼,虽然好说话,对人温柔,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自尊。
“算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经历一两个人渣。”西门庆也不擅长细致的剖析开解,只得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你已经经历过了,我们的人渣还不知道在哪里躲着冷不丁跳出来呢。”
“这么一说我有点心慌啊!”西门庆细思恐极到。
小更抬头,看着她悚然的表情,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心情一松,释然起来。
是了唯独在阿庆面前,根本不用在意自己狼狈的面貌。她说过遭遇尴尬时,只要自己挺起胸膛不当一回事,别人也就不会当一回事。现在阿庆并没有把事情放在眼里,她有什么好作茧自缚的?
日向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跟着大胆坦然的阿庆,自己也跟着稍微无畏了。
“啊!对了,总二郎也在。”西门庆突然想到,然后看向他们的作为,只见上面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家伙跑哪儿去了?”西门庆疑惑的念叨,没有看见小更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信心狼狈溃散的样子。
她脸上红白交迭,在听到西门庆说“可能上洗手间去了,咱等等他。”的时候,突然开口——
“那个,阿庆,我想起来自己还有点急事,稍微——总之我先走了。”
西门庆拦都拦不住她,只得看着她匆匆离去。
大概十分钟后西门才再度出现,西门庆顿时就不满了“你跑哪儿去了?小更这都走了。”
西门无奈的笑笑“别问了,你就当这是脑子慢半拍的哥哥反应过来的体贴吧?”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但下次见面的时候至少可以掩耳盗铃。
“不过话又说回来。”西门庆想着刚才这丫头熟练的动作和信手拈来的恐吓手法,越想越觉得不得劲“你那些都是怎么学来的?嗯?庆!”
西门庆心里一咯噔,自己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
第11章
西门庆也不是傻的,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事后一想也能看出不对劲。
但是男女之间的友谊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别扭很正常,尤其是小更那样羞涩敏感的家伙,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脸皮厚自来熟的。
她直接问西门“我说,你是不是跟小更闹矛盾了?你躲她,她也躲你,怎么?吵架了?绝交了?”
这会儿他们已经回到家,因为离睡觉时间还早,索性西门庆抓着他亲自帮家里的狗狗洗澡。
他们家里养了一条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阿拉斯加,已经有四五岁了,是总二郎到乡下看她的时候见她养了狗看菜地,自己也心痒痒回来开始养的。
不过东京的宅邸哪有狗狗的用武之地?总之这狗就跟家里的三少爷似的,被养的很娇贵。
前两年总二郎还老喜欢牵着它回老家跟她显摆,但每次都被她那只凶悍的,比它还小一圈的土狗欺负得可怜巴巴没处站。
他一来觉得没面子,二来狗狗死活不肯跟他去乡下了,只要见到老宅那边熟悉的环境,就趴在地上哭,他没办法,从此去乡下看妹妹就再也不带狗了。
这次回来西门庆特意没带她的阿黄,就是怕两只狗在一起不安生。当时阿黄还在后面追了很久的车,最后被管家哄着牵了回去。
西门正挽着袖子给狗狗抹香波,把一条大狗搓成了巨型棉花糖,冷不丁听到她的话,手上动作一顿——
“那家伙怎么可能吵架。”
西门庆一想也对,完全想象不出小更吵架的样子。但总二郎又明显对这个话题很避讳,她也就不胡搅蛮缠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一套围绕着自己为中心的交际系统,这主观私人的东西并不是别人能置喙的,哪怕亲如兄妹。
所以她也就叨叨了两句‘一定是你成天花天酒地被人嫌弃了,哪个女孩子希望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变成不得了的人渣?’作罢。
西门无故又被数落一番,他觉得自己的恋爱观并没有毛病,男女之间的吸引力本来就是美好而短暂的东西,维持着一期一会有什么不好?
他每次可是跟上一任都断得很干净的,不像玲一样搞已婚少妇,害得人家家庭破裂的也不是没有,能活到现在多亏那家伙本来就是道上的大少爷,没人动得了他而已。你让换一个人这么搞试试?
不过恕他怂,不敢在相互冲突的价值观上和他妹妹怼。口头上能不能赢是一回事,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后他被迫低头的结局是肯定的。
既然已经知道结局,那就省略中间鸡飞狗跳的过程,直接认怂吧?他又不是阿司,为了挣一口意气被收拾得灰溜溜的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直保持优雅。
西门庆才回东京两天,发生的事已然不少,她深觉这个地方是个多事之地,哪有乡下宁静悠哉?哪怕不忙的时候逗逗阿黄或者夏目家那只肥猫,也比这些狗皮倒灶的事强。
过两天父母就要回来了,西门庆不用猜都知道又会有没玩没了的宴会,顿时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没有嚼头。
不过还好迹部超高的效率缓解了几分这样的焦躁,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就得到通知今天下午就回有人过来跟她交接玫瑰园的事了。
当然说交接还有点早,毕竟前期她主要是打杂学习,种庄稼她是一把好手,伺候一些生命顽强的花花草草也不在话下,但这些金贵的品种,西门庆还是缺乏相对应的理论。
虽然按她的意思,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一通百通的事,但她聪明的没跟别人拧,先把地搞到手才是正经的。
同桌君昨天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放学后和社长一起瑟瑟发抖的等那个可能降临的噩耗,结果什么事也没有,方觉是虚惊一场,今天总算精神好多了。
课间的时候忍足主动转过来找她搭话“西门桑,你真的要出打理玫瑰园?”
他这会已经好奇到直接问出口的地步,因为网球部部活的关系,同在一个班的忍足对于迹部的事知道不少。
像他经常等迹部一起去网球场,很多正在处理的事也能听一耳朵。对此一般网球部那些不好向迹部开口的问题,一般也能在他这里找到答案。
当然昨天放学后关于迹部通知他私人的园丁团队的事忍足也一清二楚。
他当时是震惊的,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一个财阀大小姐乐意和泥土打交道?不要告诉他是对花朵的喜爱,他们学校有花道社。
迹部的玫瑰园虽然看起来风光霁月,华丽又芬芳,但这些和打理它的人无关。这么大一片地需要多繁复琐碎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