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竟能持续半年,昆仑墟也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弟子们都感觉如履薄冰,师父脸色冰霜,一看见桃蓁便露出神伤的情绪,弟子们都觉得最近的日子太特么可怕了。
桃蓁现在就喜呆在藏书阁里翻看书籍,她不是不恼怒不怨恨墨渊,而是她打不过他斗不过他,那就干脆与他从此不再有牵连,就当她吃亏一回算了。
她宁可现在花多点心思在药上,炼一瓶世间罕见的药送给白真,还有两年半就能看见白真了,她既心酸又欣喜,那人竟这么久都不来看她。
罢了,谁让她这般深深喜欢着他。
“看来得离开昆仑虚一阵子去寻找这味药材。”这书中记载的火炎草,要取之难度甚高。
桃蓁先把火炎草所会生长之地都一一记在脑中,她还是先去探探地势再做打算。心中做好盘算的她,与白浅、大师兄叠风打声招呼后就暂时离开昆仑虚,启程往炽烈山奔去。
*
用了数日,桃蓁才到达一处莽荒之地,这里四周荒芜,土地干涸,天气炎热。地面干涸得撕裂一道道裂痕,已经热得汗流浃背的桃蓁再也飞不动,只能在滚烫的地面渐渐前行。
前方便是炽烈山,巍峨耸立在一方,微微仰头只见峰顶处与火球般的日头结为一体,再多望几眼都感觉自己的眼睛会被毒瞎。
走了足足两日才走到山下,她浑身就快要燃烧起来,毕竟她是一棵树呀,哪有树不怕干涸,她身上带的水袋早早就喝完了,现在只是用修为苦苦撑着。
“桃蓁桃蓁啊,定能再熬三日登上山顶处的。”桃蓁无比庆幸这座山有条崎岖小路走上去,无须攀爬山。
登山的小路如置身于烤炉中,肉被炙烤着就差没熟了,热得头晕眼花的桃蓁也顾不得这么多,干脆把身上的衣裳脱下,脱剩一件月牙白內襟紧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汗水早已沾湿她的白衣裳,若有似无地透出她艳红色的肚兜,引出一片无限诱惑遐想。
她才刚脱下,享受了片刻的舒爽,身子立马被一件褐色长袍给裹得严严实实,肩膀被人紧紧地按紧。
“你一个女儿家脱衣裳成何体统!”
桃蓁眸底惊讶,一会又恢复冷淡,她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将外袍脱下甩向突然出现的墨渊身上。
墨渊抿唇,再次将外袍裹紧她诱惑的身子,双臂紧紧将她纳入自己怀中,让她的挣扎成了徒劳。
“哼,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战神,竟是轻薄女流之辈的无耻之徒。”桃蓁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只好愤愤地瞪着他清冷的眉眼。
“你想如何便如何想。”墨渊倒是没生气,反而唇角露出浅淡的笑意,这是她醒来的数月第一次与他说话。
他宁可被恨被怨被厌,总比无视好。被她视而不见的苦滋味,他尝得心痛,过得煎熬。
桃蓁一口气噎着,这墨渊被人讽刺还要笑?但被他这样亲密地拥着很是不舒服,她眯着眼冷笑:
“不知墨渊上神这是想勒断我的腰肢,还是想把我的双臂也给打断呢?小女子这次又是所犯何罪?”
墨渊一听,心揪着疼,拥住她的双臂有瞬间僵硬就被桃蓁趁机挣脱开他的禁锢。桃蓁对他嗤笑,转身就继续往前攀登,墨渊则跟在她身后默默尾随着。
桃蓁没有解开身上的外袍,免得又惹身后的大神生气她这不知检点的行为。这一走一跟,夜幕已悄然降临,这炽烈山哪怕到了晚上,仍是灼热得可怕。筋疲力尽的桃蓁随意坐在一边靠着石头歇息,她冷眼瞟向不远处英姿挺拔的墨渊。
战神就是战神,这般炎热的地方他都跟没事人一样。
墨渊亦神情百般温柔地直勾勾瞧着她看,可惜桃蓁直接闭眼不再看他。他便静悄悄地往她的方向挪过去,更靠近地凝望她的睡颜。
怕她睡得不舒服,悄悄地施了个仙法让她不再感受这灼热的气温,果然睡梦中的桃蓁舒适地露出淡淡笑意。
桃蓁在翌日醒来后继续往上走,身上的薄薄保护结界她当然知身后的男子所施,但又如何,她就是大大方方享着这保护,同时继续对他冷眼无视。有了身上这层结界,她走的步伐顺畅轻快些,最后花了两日便登上这峰顶。
到了峰顶时,天地的湛蓝在翻腾着火焰的岩浆里失了色,反被映出迤逦风光。站在边缘的桃蓁,被这滚烫的温度给灼伤了皮肤,要不是有墨渊的结界怕是已经烤熟了她。
“停在此,再上前就危险了。”墨渊上前紧拉住欲往前走的桃蓁的手腕。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她抽回自己的手,掌间变出一瓶药与一朵小莲花,她取药丸时侧头上下打量着一身白衣袍的墨渊,白袍连边都没有脏,她哼声收回眼神倒了一颗药丸塞在唇中,护住心脉。
墨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打碎他给她所施的结界,他心一紧,紧接着她掌间的莲花骤然变大,舒缓万物的清净之气将她笼罩,并且这莲花竟是雪山上的千年冰莲,冷冽的气息替她抵御炎热之火。
她居然能引出万物之灵潜藏的力量,他诧异又惊喜。
她脚踏冰莲,眸底流转着狡黠的夺目光芒,唇角扬着自信得意的璀璨笑容,神采飞扬的神态比她艳丽的脸容更让人沉沦,墨渊的心狠狠一跳,柔情的悸动渐生。
桃蓁施法欲往岩浆洞口,墨渊突而跃上仅能一人站着的冰莲上,桃蓁只觉突而眼前一黑,脚下冰莲不稳地摇摇欲坠,不一会她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他双手搂紧她的腰肢止住这摇晃。
“定心凝神。”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桃蓁耳旁响起。
桃蓁瞪着他带着浅淡笑容的脸,磨牙:“这冰莲仅能站一人,您修为高深莫测,何须靠它来护身。”
“既然有它防身,为何浪费不用?”墨渊一脸无辜不解的神情瞧着她,桃蓁只想撕他厚颜无耻的脸,可惜现在不能动手,因为仅桃蓁的修为是难以支撑二人,现在也是靠墨渊在引导着冰莲往岩浆洞口平稳飞去。
他们二人置于洞口正上方,桃蓁不再理会墨渊,全神贯注地垂头察看山洞里的情况,岩浆翻涌奔腾,生出一阵阵火焰,要是不慎掉下去定是死无全尸。桃蓁不禁抓紧墨渊的衣袖,找点安全感,墨渊反手攥紧她的手好让她定下心来。
桃蓁任由他握住手,她心想有个战神在临危时救救也是一种运气,虽说墨渊不一定会救她,她就赌一把。
他们二人保持这亲密的姿势足足三个时辰,墨渊唇角笑意温柔地拥着她,眼神全在她身上,很是惬意满足。桃蓁就没他这么悠哉,她满头大汗,强撑着眼细细观察山洞下的情况。
用了三个时辰她算是得到些许有用的线索,这洞里的岩浆翻滚半个时辰,便会有一刻岩浆尽退,能清楚看见火炎草生在岩石的夹缝中。只能用这一刻来摘火炎草,用她现在的修为去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炽烈山的岩浆就仅仅比红莲业火差一些罢了,她还是先回昆仑墟细细做准备。
“你想要那株草?”墨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岩浆洞里。
简单一句话,便足以让桃蓁眸一眯,想起他曾经说她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他逼她跪下的一幕涌出眼前,她挺直腰背看他,眼底带着讽刺,说:
“这株火炎草是野生野养,我要取它就取它,应该不算不问自取是为盗也吧?墨渊上神大人何必……喂,墨渊!”
桃蓁话未说完,只见眼前的男子对她浅笑,便毫不畏惧地纵身跳下岩浆洞里,她慌张地去抓住他的衣襟,丝滑的绸缎在她掌间滑下去,她什么都无法捉住。
“墨渊,墨渊,你给我上来!”她慌张失措地往下怒吼着。
洞里的岩浆褪去,墨渊只有一刻是平安的,见他修长的身影在火红的岩石上跳跃,快要能摘取火炎草时,熔浆里冒出了一只长相凶狠的妖兽与他搏斗。
桃蓁整颗心都提起来,忧心地呐喊,带着丝丝恳求。
“墨渊,上来啊,上来啊,墨渊,快没时间了!”
也不知他是否听见,还是恍若未闻,继续与妖兽拼死搏斗,一刻的时间很快就结束,岩浆从洞底喷涌而上,桃蓁只看见滚烫翻腾着火焰的岩浆将墨渊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她视线除了赤红的岩浆便什么都看不到。
桃蓁害怕得手抖,她虽然讨厌墨渊,但从未想要他死啊。在桃蓁陷入内疚状态时,岩浆里蓦然跃出一个眉目俊逸的男子,发髻凌乱,白衣被烧毁的七零八落,一身狼狈地站在桃蓁面前。
墨渊将护在怀中的火炎草拿出,紧攥着的火炎草递给她,目光还是那般深邃,只是此时多了一缕缕火光流转,深深地凝望着桃蓁,小心翼翼地哄道:
“莫要再气了,可好?”
桃蓁心神一震,她知他指的是打断她双腿跪下的事情,桃蓁怔怔地看着身体到处被灼伤的墨渊,她双手紧捏,沉声:
“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一更,师父开始为他的错而百般哄着了,追妻宠妻之路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