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要破嘴唇,无能为力地跪在瑶光面前,她受伤又倔强地仰着头,墨渊居然敢打断她双腿。
她强忍着骨碎的痛,眼睛有水雾又强撑不肯落下,粉色的唇瓣被她咬破流下了艳红的血。
墨渊不忍看她这副表情,侧身对瑶光平淡道:“她既已跪下,此时便作罢。”
没有商量,只是通知瑶光上神罢了。瑶光得意又轻蔑地瞧着桃蓁,心中畅快,她当然愿意买墨渊的帐。
“听你便是,那我先离去带我这苦命的婢女医治。”
瑶光一离开,大师兄便解开在苦苦挣扎的白浅的身上法术,白浅心疼地蹲在桃蓁身旁,桃蓁自尊心这么强,这般屈辱简直是折磨。
白浅想要扶起她,被她伸手挥开,桃蓁抹了抹唇瓣的血迹,声音沙哑地逼问眼前的墨渊。
“为什么你不能护我一次?”
墨渊无言以答,心中顿痛。
桃蓁为她自己的自以为是感到可笑,还以为他是来救她的,真可笑。
“我知你不喜我,但我没想到你竟这般厌恶我。”
墨渊还是没有做声,眸光不再平静,而是波涛汹涌,他僵在原地看着叠风与白浅将桃蓁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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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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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蓁至此至终都没有落下一滴泪,她为了不想白浅他们担忧,还挂着浅淡笑容安抚他们。
躺在床上难以动弹的她,写了张药方递给白浅,吩咐着:“小浅,帮我去找这几味药,然后磨成粉。”
白浅红着眼,乖乖地拿过纸条风火地跑出去给桃蓁找药,昆仑墟的各位师兄都帮白浅一同找药去,房内终于剩下她一人,她拉过被子盖住脸,手背捂着双眼。
温热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桃蓁真的觉得委屈,被断双腿,跪在那个女人面前,任由人践踏自尊真的是屈辱。
更让她寒心的是,是墨渊断她双腿的冷漠绝情。
越想越气的桃蓁,抹去泪水,她绝不能软弱,日后便是一个人咬牙过着也要比他们过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桃蓁终有一日向瑶光讨回来的。
她才歇息半天,白浅就已经磨好药去找她。桃蓁捧着碗,伸手捏些药粉到鼻翼间嗅了嗅,惊喜道:“小浅,你这药材比我写给你的好上几倍,还有这药粉磨得很细腻。”
白浅尴尬,吞吐道:“你也知道师兄们,有的家世庞大,得到些好药倒不是难事。”
桃蓁很是认同,便没有深究。她小心翼翼地挽起裤腿,指腹一碰到腿,撕裂的疼便袭来。白浅一见,双眼水雾冒起,帮着桃蓁将裤子挽起。
将裤腿挽起来后,桃蓁便将药涂抹在膝盖处,触碰这里更是疼到心坎里去,她咬牙忍着。
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将药涂好。
“小浅,哭什么。你这药磨得这么好,我很快就会痊愈。”
白浅抹去泪,开口:“其实这药是师父……”
“嘭!”
桃蓁一听这词,便盛怒地将碗拂落地面,她冷声吼着:“日后莫要再提他!”
白浅认识桃蓁多年,第一次见她这般生气,她几欲杀人的眼神让白浅闭上了嘴,无法说出药是师父找的,药是师父磨的。
“小浅你先出去,我想歇息。这么丢脸的事情,你就不要告知你四哥与折颜。”
白浅应了一声,她也不敢告诉他们知道。桃蓁在十里桃林时,何曾受过这般罪。
白浅走出房内,便看见她的师父站在远处,神色担忧地凝望着桃蓁屋内的窗。
师父应该是愧疚吧,这两人的关系这次怕是真的已经是决裂了。她摇头叹气离开。
桃蓁这脚伤,躺了两个月,墨渊便在屋外守了两个月的夜。没有人敢上前劝阻,因为没有人劝得动。
桃蓁的脚伤因为良药而恢复得很快,躺了三个月,她只能拐着拐杖走动。
这日天气甚好,桃蓁杵着拐杖一个人走出房门,每日这个时候,昆仑墟的弟子都在修炼中,所以桃蓁无任何阻碍地离开昆仑墟到了山下。
直到午日,端药给桃蓁的白浅才发现桃蓁不见了,所有弟子找遍昆仑墟都找不到人。墨渊一知桃蓁不见了,便首次在弟子们面前失态,慌乱地飞下山寻她。
在山下寻了几个时辰都未果的墨渊,双眉紧蹙,整个人都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放松下来。山林间,墨渊在一棵树下发现一块沾了血的布,他心惊地捡起这块布。
紧接着,丛林走出一只庞大的老虎,向墨渊靠近,墨渊瞧到老虎的爪子有血迹,双目立马冒起悚然的杀意,他捏紧手中的血布,手向老虎狠狠一劈。
这只老虎元神尽毁,便在天地间烟消云散。深怕桃蓁出事的墨渊,再也无法掩藏眼底的忧心。
焦灼的墨渊最终在河边发现了桃蓁,他慌乱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望着那个纤弱女子坐在河边,捣着一些药草包扎她双腿上的伤口,孤单寂寥,看得墨渊很不是滋味。
桃蓁下山,只是不想再麻烦大家为她找药磨药,她不想当个废人。只好一个人来磨药,恰巧遇到一只老虎,便用些小伎俩取它的血与一些药草混在一起,外敷内服。
服下的这味药会让人感到困意,渐渐累得睁不开眼的桃蓁打着哈欠,打算在河边歇一小会再回昆仑墟,她趴在草地上一小会就已经熟睡。
在她睡去后,墨渊才敢上前靠近她,握住她的手腕把脉,看出她脉象平稳才放下心,墨渊难得温柔地将她从地面抱起,回昆仑墟。
弟子们看到师父抱着桃蓁从他们身旁走过,都愣在原地了,都一致认为师父是愧疚,所以想要对桃蓁好些。
墨渊抱着她回他自己的寝室,将她轻放在榻上,替她盖好被子才走出寝室去给她熬药。昆仑墟藏着的稀罕药材,都被墨渊给磨成粉熬成药了,为的只是让她清瘦下来的身子赶快胖起来。
熬好药的墨渊回自己的寝室,发现门前站着白浅,心知十七是在担心桃蓁,“十七,桃蓁并无大碍。”
“师父,这次桃蓁独自下山,您就别与她计较了。”
墨渊点头,“嗯,为师明白,你先回去。”
白浅想要进去看看,但师父明显的拒绝态度,她只好默默地回去。墨渊捧着药走到榻前,将药放一边,轻柔地将熟睡中的她扶起靠在他的胸前。
凝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他踌躇一会才敢伸手轻触她的脸容,指腹百般眷恋描摹她精致的脸容,来来回回好几遍。
“十七问我,为何总与你事事计较。”
“你当真以为我在记恨那一剑?”
墨渊苦笑,若他们的弟子知道这仅是他的小心眼作祟,会有何感想。
计较她的任性而责罚她,何尝不是为她。
罚她抄的经书都是他亲自细心挑选适合她修炼与炼药的书籍,绑她雪山为了利用断情花来提升她的修为,她被绑的四十九天他每夜都在一处护着她,陪着她。
哪怕芝麻绿豆的小事,他都与她计较得清清楚楚,但都仅仅是他一人单方面的计较。
“四百多年,我事事与你计较,你又何时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过,我在等,等你认认真真与我计较一回。”
墨渊眼底泛着苦涩,指腹揉着她的青丝,继续诉衷着:“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认真地计较我为何不护着你,自己却……心疼了。”
瑶光上神拿天君压他,他压根就没当一回事,他只是为了护住桃蓁在四海八荒的声誉,打伤她双腿是他的魔怔。
他当时并非在气她伤了瑶光上神的婢女,桃蓁虽嘴毒,但他还是看出那婢女并无生命之忧,大概疼上三四天便会痊愈。
他只是觉得她对婢女的报复,与五百年前她刺他一剑又不杀他时的报复有何区别,原来她待任何与她有过节的人都一样。
他本以为她当年不刺在心脏处的一剑,是她对他留有特别,不忍杀他。
原来并非如此,一意识到他在她心里与平常人无异,便怒生火,与她置气。她转身走那一刹,他心知她会狠心离开昆仑墟,心头涌上的胆怯让他慌了神没了冷静,竟下重手伤了她来挽留。
他悔恨、心疼得心里一阵闷慌,说不出话来。
墨渊每当回想起她欲泣又强忍着的神情,就心如刀割。
是他用错了法子待她,今日的苦果他该尝。
“既然你与我计较了,那我日后便不再与你计较,护你一次怎够,护你生世又何妨。”
墨渊温柔地将吻轻落在她的额间。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也就的更新,这算是墨渊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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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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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蓁的伤势比原本预计的时间还要早痊愈,桃蓁一味去认定是昆仑墟的龙气使然。
恢复伤势后的桃蓁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约白浅、子阑一起去厮混戏耍,竟极其安静地修炼抄经,有时候还是会对他们笑笑说说话,但一看见墨渊就面无表情,目光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是无视墨渊当他空气般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