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在她不知的时候,对方也放了手。
谁让人生总有遗憾,会有无奈的失约,而余生还很长,离人也就别再去苦苦思量,过去的也该让它过去了。如果再遇,那都是新的开始。
“年轻真好。趁着年轻,你想就去追吧。”
云善渊看着朱七七笑了,不管她如何转生,或是有一日能得成大道,可总是少了年少轻狂。
朱七七不明所以,她也没有往深想,而是话题一转问到,“那个王怜花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不会被他欺负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王怜花适才也与她们一起吃了饭,这会没继续呆在朱府而去了客栈。
云善渊不能说王怜花是好人,这话太假了,而让王怜花不坑人也有些难,就当是生活的乐趣了,有这朵亦敌亦友的小花存在,她的生活也能活得出乎意料,那总比古井无波要好。
“谢谢了,不过我觉得时不时逗一逗小花也是挺有趣的。”
朱七七抿了抿嘴,鉴于她喜欢上被很多人不看好的沈浪,也就不对云善渊的奇异趣味多加评论。
云善渊并未在朱家多停留,她答应了朱七七,如果有沈浪的消息会传信与朱七七知晓。至于接下来她要往哪里去,既然没有了曲洋这条线索,她决定还是去黑木崖周围了解情况。
“你接下来要往东边走,那我们就得在此分开了。”
王怜花看着云善渊,这三个月对他来说就像是偷来的日子,他从未如此简单地活着,仿佛真的是王小花一般。
可是他尚有未报之仇,那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仇恨,更是母亲的余生之恨,所以他不能是一朵简单的王小花,不能随着云云浪迹天涯。
王怜花猜测云善渊是要往黑木崖去,尽管她不承认,但她确实想要去找东方不败。“就不说说为什么一定要找东方不败吗?”
云善渊就是笑了笑,“那你能说说为什么要易容成东方不败引我去西渡吗?”
尽管王怜花不承认,可从发生的一切来看,他就是为了引她去西渡,目的可能就是不让她有机会插手刘正风一事。
王怜花摇了摇头,有些事他不会说。
云善渊也摇了摇头,有些事她也不会说。
两人都明白,在某一刻,他们能是朋友,或者云云与小花之间会比朋友更多一些什么,但下一刻,他们无法对彼此坦诚,只能做回云善渊与王怜花。
也许,两人都希望能在前一刻多停留片刻,可是现实让他们必须要清醒地接受后一刻的到来。直到某一天,彼此之间可以坦诚以对。
王怜花笑了起来,他伸手探向云善渊的侧脸方向,却被云善渊挡住了。
王怜花并不意外,然后他反手握住了云善渊的手,在她要将手抽离之前,将一条五色丝套到她的手腕上。
“在夜市上买的,五月初五,五色续命丝,俗说以益人命。不值钱,戴着吧。”王怜花说完就松开了云善渊的手。
云善渊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这一条五色丝绳,在端午节系上五彩长命缕可保平安避病灾,她知晓这种风俗,却是少有留心这些事。诚如王怜花所言,这条五色丝绳不值钱,也就几个铜板而已,怕是王怜花送出最便宜的礼物。
若是其他贵重或是特别之物,云善渊确实不会收下,可是一条寓意驱病避祸的五色丝,她还真不会拒之不受。
“谢谢。”云善渊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到了分别之时,他们都有该做的事。
王怜花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那就有缘再见了。”
他们必然还会再见,两人都清楚这一点。只是再见之时,是敌是友,谁也说不清楚。
王怜花坐着马车离开了汾阳,他不会告诉云善渊,即便他家财万贯,但他从来不送别人礼物,只怕也没人敢要王怜花的礼物。然而,王小花可能只买得起几个铜板的五色丝,却是他最想要送出的礼物,希望一人能平安就好。可是,对王怜花来说,这却是无稽之谈。
王怜花不会爱人,也不会被人爱,他相信的只有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
一位属下来汇报最新进展时,看到的是王怜花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边,“公子,福建被劫的那批货物,有眉目了。”
“都过了快三个多月,才是有眉目而已,看来是需要加大惩戒的力度才行。”
王怜花并非随便说说,这从这位属下隐隐有些发白的脸色中就能看出来。“是谁那么大的本事,东西去了哪里?”
“是幽灵群鬼做的,货物的去向尚未能确定,最后查到的踪迹是在雍梁之地。”
王怜花听闻是幽灵群鬼,他微微蹙起眉头,“幽灵群鬼一向在关外活动,她们竟是入关了,你们之前居然未得到半点消息,那么想来对于谁是幽灵宫主也是没有头绪。”
这位属下低下了头,“属下定会竭尽全力查明一切。”
王怜花冷哼了一声,他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事都能竟在掌握中,可即便如此,难道就不去查探消息了吗。
“查不到那些幽灵群鬼,那关于任我行的踪迹,总不会也一点线索也没有吧?”
“已经有线索了,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出现了。刘正风一事过后,华山派又发生了气宗与剑宗之争,被令狐冲化解了。如今江湖传闻,黑道人士齐聚,目的是为了令狐冲治病,让能这些人齐聚一地正与圣姑任盈盈有关。”
王怜花笑了笑,他记得那个一面之缘的华山弟子,只怕刘正风之死对于令狐冲的冲击不小,而五岳剑派哪能容得下像令狐冲这样的徒弟,就是没想到令狐冲还能牵出任盈盈 。
“盯紧任盈盈,随时准备下手,有她在,不怕找不出任我行。还有,查一查幽灵群鬼,这些人不会无故入关,也许江湖上有我们不知道的潜伏势力有了异动。”
那一头,正要前往黑木崖的云善渊遇到了田伯光。这并非偶遇,而是田伯光特意往汾阳一带走,专程来寻云善渊。
云善渊听了田伯光的来意,他竟是来求医的,是为了他的朋友令狐冲。“我又不是大夫,你确定没有找错人?”
“云姑娘,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令狐兄弟的病不是病,这么说也不对,那是必须由武功高深之人才能治疗,一般的大夫不管用。”
田伯光把桃谷六仙将六道真气注入令狐冲体内一事说了,“我正是去找令狐兄弟,见他已是昏迷之态,而桃谷六仙行事古怪,我是九死一生才把他劫了出来,不然谁知还会发生什么。”
云善渊听了大致始末,知晓了最近华山上的两宗之争,不过令狐冲伤重,这个重伤濒死之际,恐怕他还是想回华山吧?
“你带着他来找我,怎知我一定能救人?只怕令狐冲还是想回华山,你怎么不完成他的遗愿。”
田伯光当即摇头,“要是回了华山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我看得明白,五岳剑派里没几个好人,你是不知道,令狐兄弟帮着去解决气宗与剑宗之斗,他昏迷失踪之后,岳不群却是不太担心的。”
“这你也知道?你该不会是密探华山派了吧?”云善渊对田伯光的轻功有所了解,只是他的胆子也够大的。
田伯光点了点头,他被云善渊制住了一段时间,离开之后,便是觉得要趁着是自由身之际,做该做的事情。
他知道令狐冲在华山上面壁思过,也知道令狐冲被高人传授了剑法,他们还比试过一番。他压根就没离开华山派,在剑宗气宗相斗之后,他本欲去找令狐冲,可却发现他被桃谷六仙劫走了,而岳不群却对这个失踪的徒弟并无太多的关心。
“我不能断定云姑娘能救活令狐兄弟,可是我总得试试运气,谁让我亲身试过姑娘的本领。”
田伯光总不能放弃一丝希望,而他曾受制于云善渊,最清楚她的诡异手段。
云善渊还是答应了去见一见令狐冲,他的情况着实不好,他体内的六道真气对冲,已经彻底搅乱了他的奇经八脉。
这种病症恰好云善渊也曾亲身经历过,当时九阴真经、龙象般若功、玄冥神掌三道真气在她的体内无法相融,让她上辈子因此而死。
当令狐冲在睁开眼睛时,他觉得身体是全然无力的状态,也感觉不到半丝内力,又看到身上几大穴位被扎着金针。为他扎针之人,显然就是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你醒了,没想到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会是如此境况。”
令狐冲听云善渊一开口,就想起了她是谁,可不正是刘正风出事那夜,以一剑斩断费彬右臂之人,那夜她想必是易容了。
“姑娘,我的病是不是没治了?如果没有希望了,我想要最后回华山一趟。”
云善渊不可置否地说,“你觉得以你的情况还能走回华山?若你有未了之愿,可以说出来,我看看能否帮你完成。”
愿望?令狐冲想了想,师妹岳灵珊喜欢的是师弟林平之,他还真没其他的愿望了。说起林平之,他确实还有一言相托,“我没有什么心愿,只有一句话要带给我的师弟林平之,是他父亲死前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