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明白这一点,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为了这些琐事而烦恼的时候。好在云澄是固执,不是不讲道理,还有苏蓉蓉从中说了好话,京城的见面才没有太过尴尬。
“香香,你怎么上山了?”云善渊正在做着准备将要下山,没想到楚留香竟是先一步来了玄机门。这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她以为他会等在太湖。
楚留香望着山间的白雪皑皑,玄机门内众人虽然都住在唐古拉山上,可也分在几个山头,他自是先来找了云善渊。
“我怎么就不能上山?我不仅是上山来接你,更准确地说是上门来拜访你的师父。虽说我不拘小节,但这点礼数也该尽到,总不能一声不吭地就把你娶走了。”
云善渊挑了挑眉,戳了戳楚留香的侧脸,“你脸皮是够厚的,我答应要嫁给你吗?你也太心急了,何况婚嫁之事太麻烦了,弄那么复杂做什么。”
楚留香一把握住了云善渊的手向着屋内走去,他就知道云善渊会这么说,所以他才要更积极主动一些,否则可能等待苏蓉蓉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云善渊还没想过给他一个名分。
他知道两人就算成亲,但不会一直都呆在一起,可是成亲了才算真的有了家。“蓉蓉会在大半年后出嫁,就是嫁给云重,很快云重就会给你来信了。我看不如就双喜临门,你觉得不好吗?”
“好?听闻苏姑娘的婚事,我自是为她开心的。”
云善渊看见了楚留香眼中的期待,她只是觉得太快了,或者是太麻烦了。“不过,你我之间非要一场婚礼吗?我觉得……”
楚留香没让云善渊说下去,直接就吻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唇,没让她把话说完。在云善渊诧异的眼神中,抱着了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片刻之后,楚留香才笑着说,“我知道你觉得婚事麻烦,就算一切从简,却也不可能不请伯父与伯母,高堂之位按理来说该是双亲落座,你却只认可你的师父。
我已经去过京城见过伯父,他愿意祝福我们,也渐渐放下了那些年的仇恨。小愈,婚事只有一次。仅仅是那一天,你做他的女儿,多得一份祝福不好吗?”
云善渊沉默了片刻,她与云家人没有相处超过一天,十几年以来,更是完全不知原身是何人,而借用了云蕾的身体,她也尽了自己可尽的一切去赡养云澄夫妇。有的话不用明说,她与楚留香都明白其中的因果。
云善渊还是松口了,如果只是一两天,让她扮作云蕾以女儿的身份与云澄相处,她也不是做不到。“好。我没那么固执,多一份祝福没什么不好的。”
楚留香笑意更甚,“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倒是很会顺杆爬。”云善渊无奈地看着楚留香,“你这个样子,真的不像我认识的香帅。”
“那你是该好好认识一下你的香香,而不是那个江湖里的香帅。”楚留香玩笑过后也认真了起来,“小愈,风也希望有一个家,何况我不是风而是人,非常希望与你有一个家。虽然我过去不曾为谁停留,但我做出了承诺就不会后悔,更不会违背承诺。我会遵从诺言,直到我不存在的那一天。”
云善渊缓缓点头,她牵起了楚留香的手,“走吧,你是来拜会师父的,她住在另一个山头,现在过去正好一起吃晚饭。至于婚事,你看着办就好。我得先去一次南边的万福万寿园,我答应过霍天,会将师祖与上官天野的比试结果传信与他。之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想去哪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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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无比庆幸他早一步到了唐古拉山,与云善渊一起下山前往了金府,因为在金府附近他们遇上了史天王集结倭寇意图犯边一事。
如果他没有一起来,事态紧急到了根本无法让云善渊寻找帮手,那么他等到的只会是云善渊的死讯。他会肯定是那种假定的结局,是因为他们两人一起深入虎穴还都身受重伤,如果一人只身前往,可想而知是什么结果。
如此一想,楚留香想要抱紧云善渊却又不敢用力,怕扯到她的伤口。
“小愈,别让我再等了。我们就在蓉蓉与云重之后进行婚礼,我过几天就给师父去信请他来太湖,好不好?”
云善渊看着床侧的楚留香,他头上的伤口处还缠着布条,布条被她打成了兔子耳朵一般的结。“好。你要不介意顶着一对兔子耳朵,我明天就陪着你一起去投信。”
“明天不行,我不介意顶着兔子耳朵,但必须等你的伤痊愈才行。你别耐不住,又想出去玩。”
楚留香这样说着却是笑了出来,他很想知道师父见到信会是什么表情。师父许是会喝一口酒,深感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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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这是您要的黄糕。”店小二将碗放到了饭桌上,他见这位客人还是睡着就轻轻推了推他,“客官,醒醒,您要的黄糕来了。”
楚留香恍惚地睁开了眼睛,他有些充楞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黄糕,又看向了四周,确认他是在一家北方的小饭馆里。而他低头看到自己已经有些泛白的头发,狠狠握紧了双拳,闭起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很久,楚留香终是松开了双拳,笑着夹起了一筷子黄糕,黄糕一入口,他满心都是苦的。
黄粱一梦,梦境太美,他又何必梦醒。醒了之后,他要怎么孤身一人面对现实呢?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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