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佟,邬佟?”
“你之前吃什么了?你一个人来的吗?”
封然轻轻拍了拍邬佟的脸想要让他清醒一点,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邬佟已经是一副意识模糊的样子了。
有人站在一旁观察着这边,跟同伴笑着说了几句什么之后,走向了封然。
那是个小男生,着装打扮看着像个青春大学生,可他脸上的笑容跟周身的给人的感觉却跟他的那身打扮格格不入。
或者说有人就好这一口,他为的就是这种反差。
“先生,”男生凑过来,“我在一边看您好久了,我很喜欢您。”
他上身穿着的衣服宽松,这么微微弯腰着说话的话,站在他对面的人只要一低头就能一眼望进衣服里。
封然还没答话,男生又看向了他怀里的邬佟。
“这样的,应该提不起什么兴致吧,就算不用手段,我也什么都会做的。”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被误会了个彻底,封然却没有解释的打算。
这种人很多,不是没有遇到过。
他也没有无视男生,而是道:“抱歉。”
“我只喜欢被他踩。”
短短七个字暴露了太多的东西,砸在人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泛起巨大的浪花,让人联想到许许多多的画面。
那男生根本没想到封然会给这样的答复,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咬牙跑了。
封然没把这当回事,而是又尝试着叫醒邬佟,却再一次失败。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因为不知道邬佟到底是吃了什么,担心他是被喂什么会导致上瘾的不该碰的东西。
这个样子的话,还是先带去医院好一些。
封然看着心疼,可同时又难受。
他不知道邬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单纯的过来喝酒的吗?如果是为了别的目的,那这人是宁愿来这种地方都不愿意联系自己?
“你明知道我可以……”
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话语的末尾听不真切。
接着封然又深吸一口气,刚要抱起邬佟打算直接去医院,怀里的人却又再次开始挣扎。
“妈的……好热、水……”
封然怕他受伤,只能是先尽量的安抚他的情绪。
“别怕,我在这里,我在。”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吧台,又看了看邬佟的样子,有些迟疑,
“要水是吧,我去给你拿,你等我一下。”
他想着能喝点水的话情况也许会好一些,还是走向了吧台。
每走几步他就往邬佟的方向看一眼,然后到吧台跟那里头的调酒师说明情况。
封然回去的时候有些困难,旁边舞台上的乐队开始演奏,附近的人一下子就多了不少,不仅挡住了他的路,还遮挡住了他望向邬佟的视线。
他担心邬佟,路上硬是挤过去的,然后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
邬佟原本坐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只剩下位子上的一个手机,手机亮着光,屏幕上是来电显示,写着“谭万”。
……
邬佟只觉得脑袋昏沉,身体又莫名的热,想要宣泄什么又找不到出口,难受得甚至觉得有些委屈。
他认出了封然,却丧失了一部分思考的能力,眼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事实,想要去追又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光线跟音乐都加剧了他的难受程度,然后他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在自己身侧响起。
“邬佟?”
邬佟有些迟钝的抬头,看见那张脸的时候一下子哭了出来。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直接在他身前蹲了下来,用手抹掉他的眼泪。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等等,你的体温怎么这么高?邬佟?”
纪永年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这才试探着喊了一声,现在近距离的一看就更加确认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可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是巧合,上次在国外也是,这次也是,每次都是一抬眼就看见了对方。邬佟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倒是不关心,他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导致了对方的异样。
“老板!庆功酒会那边都在等你,你怎么……哎?不会吧,这么快就捞到一个?”有人过来要喊他,说到一半却看见了邬佟,于是语气顿时就变得调侃起来。
“不是,”纪永年道,“我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被人灌了。”
“……”
“……啊?”
那人直接傻在了原地。
“你过去,跟那边说我要处理一些事情,不用等我了。”
纪永年说着就将邬佟抱了起来。
“哦、哦!”
那人傻愣愣的回了一句,然后飞一样跑回了包厢。
“怎么就你一个啊,老板呢?”
“对啊,不是说回国干成了第一笔大单子要来喝酒的吗,你叫没叫?”
“是这样的,”他道,“老板跟他对象跑了。”
其他人懵了一瞬。
“啊?那这……”
他们对视一样。
“那黄小姐那边……?”
“我早就说老板有对象,是她不死心。”
“害,你管她怎么办,敢聊老板的八卦,你不想干了你。”
而跟自己对象跑了的老板纪永年此时刚将手从邬佟额头上放下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显然跟封然一样也想到了什么。
起初还以为邬佟是发烧了,结果一想觉得不对,烧成这个样子的话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邬佟呜呜咽咽的喊他的名字,说着听不清的话。
这一点也很不对劲。
虽然邬佟能主动跟自己亲近他很高兴,但不是在这种一看就不正常的情况下,何况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摆在那里,邬佟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毫不在意的往他怀里扑的。
纪永年没有丝毫犹豫,什么也没有问就直接将邬佟抱了起来。
他单手抱着人往外走,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联系熟识的私人诊所,打算将人带过去做检查,然后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起码不会让邬佟像现在难受。
就这么一路到了车上,可是邬佟一点也不安分。
“热死了……什么东西,难受……”
他脸上满是潮红。
这种反应,纪永年不会看不出邬佟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药。
或者说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暴戾,恨不得将给邬佟下药的人给活撕了。
“邬佟,忍一忍,我知道你不好受,忍一忍。”
纪永年一边低声安抚他一边往诊所的方向开。
邬佟还是不依。
他现在哪里知道要忍耐,只觉得整个人快爆炸了。
纪永年低低的“啧”了一声,将车停在了无人的街边。
邬佟被他放在副驾驶绑了安全带,却一直都在挣扎,这会儿冷不丁被纪永年解开了还有些茫然,然后又要开始哭。
说实话,纪永年知道邬佟状态不对劲,的确是想要让邬佟去诊所或者医院检查医治没有错,可另一方面他并不清楚被灌了这样成分不明的药,要是去了医院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医治法,又或许为了让邬佟冷静下来会给他打镇静剂什么的。
当然这是理智的判断,情感方面,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处于这种状态下的邬佟。
“别急,冬冬,别急,我给你摸摸,我给你摸摸好不好?出来就好受一点了。”
他的语气近乎是在诱哄,活像是个变态。
可实际上他又是货真价值的在帮忙。
除了邬佟,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对谁再用这种语气了。
邬佟没有回答他,或者说他做不出回答。
纪永年解他衣服的动作干净利落,明明是在做这种已经妄想了不计次数的事情,手却没有抖。
他同样没有任何经验,只能根据邬佟的声音跟反应来进行判断,不过他头脑好,很快就掌握了重要信息。
纪永年觉得渴了。
那种干渴的感觉其实从将邬佟抱上车时就一直存在。
因为车里的空间狭小,他的心上人,还是这种状态下的邬佟就在旁边,仿佛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吐息的温热。
只不过现在,似乎愈演愈烈。
波澜不惊心如止水是不可能的,纪永年只是不想乘人之危,之后让邬佟更加讨厌自己而已。
奇异的热度一直传到了心间,有细微的颤动,让他的呼吸声也不自觉地加重了。
只是为了缓解邬佟的情况,让他不那么难受而已。
是这么一个合理的借口。
真相到底如何心知肚明。
他将头低了下去,半响之后抬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用手背一抹唇角,问邬佟:“现在还好吗?”
邬佟大口的喘着气,眼神依旧涣散,嘴唇开合似乎在说话。
“什么?”
纪永年没有听清。
邬佟带着泣音又说了些什么,像是在请求,于是他本来平复了些许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不稳起来了。
纪永年顿了一下,将邬佟摁回了副驾驶,接着一踩油门直接将车飚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