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这一见面,对方一眼看出自己身上的问题,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什么心情,这么看的话,或许问题也不是那么大?
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将[被爱妄想症]的事情说一下,然而还没开口,殷辰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将目光落在了他的喉咙处。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
“欸?”
邬佟一愣,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做了什么??
殷辰:“张嘴。”
他的语气平淡却莫名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邬佟下意识就张大了嘴巴,随后脑袋一懵。
这、这就开始了?不是说没看出来什么吗?他身上有什么他自己不知道的问题??
各种疑问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只不过邬佟张着嘴没有询问的机会,而殷辰也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殷辰将邬佟的下巴托起,让他的头往后仰好看清楚自己想要看清的东西,不知不觉靠得越来越近。
他十分仔细的看着,却忽然听到手下的人“呜”了一声,那声音让他突然回过神来,注意到手上一片湿濡,邬佟的手虚虚的握着他,却又不敢用力,眼睛因为涌上生理性的泪水而带着湿意,脸颊上满是红晕。
“抱歉。”
殷辰像是被烫到一样松了手,后退几步跟邬佟拉开距离,手指上明明应该感受到凉意才对,可却仿佛火烧火燎的,一路烧到了他的心里。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在发烫,恐怕也是红透了。
殷辰忽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这个氛围太不对劲了,而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注意力竟又被邬佟的舌头所吸引,喉结不自觉得上下滚动了一下。
“……抱歉,”他再次道歉,“是我太过了,没注意到。”
“没事没事,弄脏你的手了。”
邬佟略微有些尴尬的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他该庆幸自己来之前没有吃韭菜盒子什么的,万一有什么气味那岂不是原地爆炸。
……哦,要是有菜叶粘牙上了也是当场去世,没差。
邬佟只想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察觉到其他的异样。
在他心里殷辰是为数不多没有患上[被爱妄想症]的同性朋友,再加上对方的身份是自带神秘色彩的道长,不可能会有别的什么的。
“所以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十分认真的问。
殷辰收回目光,让自己莫名躁动的心平静些许,随后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不对?”
“声音,对!”邬佟道,“才昨天就发生了很邪门的事情!”
“怎么邪门法?”
邬佟噎了一下,他自然不可能将闫子安突然“发疯”然后差点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讲出来。
他琢磨片刻,道:“平时说话就跟往常一样,可唱歌的话,听到的人貌似会变得不太对劲。”
殷辰看着他,示意让他继续往下说。
“就,感觉会突然变成我迷弟迷妹?”
邬佟还真不大会形容。
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自恋。
殷辰:“你的这个地方,看起来的确是与常人不同。”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别误会,不是指传统医学上的不同,具体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邬佟脸色一变,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用,瞬间觉得自己的喉咙哪哪不舒服。
“难不成是……被不好的东西附身之类的?”
他展开了极为丰富的想象,然后先把自己吓得够呛。
“我不清楚,”殷辰道,“我以前没有见过。”
连他都找不出原因。
他顿了顿,又道:“你可以先试着唱两句让我听听吗?”
邬佟迟疑了一下,主要是想起了昨天闫子安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顾虑,跟之前说的一样,殷辰是不一样的,没必要想这么多。
他甚至做作的清了清嗓子。
没有唱词,只是哼着那歌的调子,同时观察着殷辰,看他是什么反应。
然而他只是哼了两三个音,就直接被殷辰叫停了。
殷辰直接捂住了邬佟的嘴。
“够了!”
他的声音比之前低,仿佛在隐忍着些什么。
邬佟吓了一跳,一时间不敢动。
殷辰维持着这个姿势一会儿,然后放开了邬佟,把有些发麻的手收了回来。
“……我想错了。”
他道。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他从没起过这么大的反应,掌心感受到的温热吐息也变成了电流,仿佛浑身都在战栗。
这事太奇怪了,是因为……邬佟刚才哼的歌吗?因为对方的这种能力?
邬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个什么样的表情。
殷辰说自己想错了,他也觉得这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没有〔被爱妄想症〕的症状不会被影响什么事都没有呢??
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然后看着殷辰除了刚才的动作再没有其他举动,便试探着唤了一声:“殷、殷辰?”
殷辰深吸一口气,回道:“没事。”
他用手遮着自己眼睛,貌似是缓了一会儿,然后便恢复了平静,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起码外表上是这样的。
“你的嗓子的确是有问题的,而且只有在唱歌时才能体现出来。”
原因不明。
邬佟点头。
反正经历过这么一遭,他之后是不敢轻易再唱了,哼也不行。
“可能有些冒犯的问一句,你父母是人类吧?”
殷辰道。
“当然是人类啊!”
邬佟斩钉截铁的道。
他都在科学社会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对这些东西的接触前一阵子才刚开始,现在居然开始被质疑是“非人类”了?
他也能理解殷辰的想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那些影视剧里多是这种设定的角色,因为异于常人的身份而拥有特殊能力什么的。
“我父母就平凡小市民,这这些东西沾不上边的。”
总不可能是他俩一直瞒着他,万一真有些什么关系他妈之前也不至于躺医院里受罪。
“嗯。”殷辰略微皱眉思索着什么,然后看向邬佟,“这样的话,我原本的设想就是错误的。”
感觉就没有什么是正确的,跟面对疑难杂症一样,这对殷辰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只是他其实一点也不想体验,因为他不想让邬佟觉得自己没用。
“你唱歌时的声音,恐怕会对人产生直接的……不太好的影响。”
殷辰道。
当然这个不太好不是指影响身体健康……噢,某些情况下可能也真会产生些影响。
邬佟:“我知道。”
这都被证明两次了。
可是他看殷辰,觉得好像是找出不出原因的样子。
他挠了挠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唱就行了。”
这种近似于蛊惑的能力,他都不想要,整得跟狐狸精一样,本来情况就无比复杂了,这是要出大问题的。
殷辰抿了抿唇,表情不太好。
“我会帮你解决,”他道,“之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会去找原因。
“行啊,”邬佟道,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他想着的是以后万一又遇到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并且还带着一点点私心,他是真的想跟殷辰交朋友。
不说别的,单就对方的身份还有那张脸就令他疯狂心动。
当然是纯欣赏的那种,他招惹不起了。
殷辰一愣。
“……当然可以。”
他道:“之后有进展了,我会找你。”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发消息给我。”
这再好不过。
邬佟觉得对方应该也挺忙的,想着不要太耽误人家,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跟殷辰告别了。
结果回到了家,看见对门亮起的灯光时一愣,才想起来自己把最重要的重点给忘了。
他到头来根本就没跟殷辰提〔被爱妄想症〕这事。
邬佟站在自己门前看着对门,他知道闫子安在里头,于是又感觉心情挺复杂的。
……毕竟这么多年了,不说别的感情多少也是有的,就是这个感情的种类是什么的问题而已。
半响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屋了。
至于〔被爱妄想症〕的事情,他想着自己都已经有了殷辰的联系方式,找个方便的时间再说也不迟。
接下来的几天非常的平静,早上起来上班到点下班回家,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碰到什么人。
本来邬佟是一直想要这样的生活没错,可这会儿过了几天这种日子,又觉得有些不同寻常,莫名的变得有些忐忑。
怎么说,就感觉这有点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的想法被谭万知道了,谭万无语的看了他半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害,”谭万道,“今晚带你去蹦迪好吧,反正明天店里休业,一直嗨到后半夜你也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要说玩的话,邬佟绝对比不上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