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象征性的警告了一下那些媒体们,然后将白晨被辞退的原因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 告诉吃瓜的网友们,他是因为擅自动了老板的私人物品才被辞退的,而具体是什么物品,程氏发出的公告里并没有明说。
程归远本来是想给白晨留点脸面的,不想将这件事给说出来,可白晨自己不想要脸,现在他动老板东西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想要找到一个好一点的工作恐怕不太容易。
他敢为了安锦然动程归远的私人物品,以后为了安锦然他是不是也会出卖自己, 这是想要雇佣白晨的那些老板们首先会考虑的问题。
在雇佣职员的时候,能力固然是一大参考,但是人品比起能力来更加的重要,尤其还是秘书这种职位,想要做点什么真的是防不胜防。
即便他们将白晨招进自己的公司里面,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除非那个老板也是安锦然的脑残粉。
可脑残粉如果都能当上老板的话,那公司估计也撑不了多久的。
想着白晨接下来的求职之路不会好过,程归远果然是舒服多了,就是新换了秘书确实还有一点不习惯,不过等磨合一段时间后应该就能彼此适应了,这只是个小问题,不需要操心。
解决完白晨的事,程归远忍不住又想起了程郁,他这都走了几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在罗家沟能有什么朋友?
程归远伸手按着自己的额角,五年的时间真的太长了,他怎么就舍得五年没有与程郁见一次面?如果不是程郁突然从平海回来了,他们父子两个恐怕现在还被白晨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真是瞎了眼才会让白晨自己自己的身边干了这么多年。
而远在罗家沟程郁与盛柏年坐上了去镇上的客车,期间盛柏年接过几个电话,但是听起来好像都是在云京的项目等着他回去签字。
程郁心中升起一个念头,盛柏年来罗家沟或许真的是为了找自己。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是程归远告诉他的?那他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程郁低着头看着怀里的箱子,不知道现在盛柏年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盛柏年没有成家,也没有孩子,除了突然失去了与自己有关的全部记忆,其他的倒与从前程郁想的差不了多少,就是他对安锦然的态度让程郁不得不警惕一些。
虽然说安锦然已经跳楼死了,可是以后呢?
他一直隐隐有一种预感,安锦然还会再回来的,毕竟安锦然那样的人,实在不像能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他一定还有什么后手。
从前程郁即使奇怪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可是现在就什么都敢想了,自己都能死而复生,安锦然为什么不会呢?
他若是真的回来了,盛柏年和安锦然以后真的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告诉自己不该这样悲观,但是涉及到程嘉言的事,他不得不谨慎。
然而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程归远他信不过,盛柏年他也信不过,还能怎么办。
程郁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盛柏年,嘴唇微动,问他:“盛老师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在国外的这几年具体发生了什么盛柏年根本记不清,每天就是起床工作,然后回到家睡觉,每天都在重复,每天都好像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回想起那些日子,盛柏年也奇怪自己怎么会将这样的日子忍受了五年之多?
他对程郁说:“没什么能说的,挺无聊的。”
程郁:“当初为什么会出国?”
盛柏年离开之前没有向他透露过半点风声,就那么突然地从云京消失消失,直到五年后才回来。
在看到盛柏年回来时的新闻,程郁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他没有死在外面其实已经很好了,可他一回来就忘了自己,还与安锦然扯上了关系,这就让程郁很不高兴了。
而盛柏年在听到程郁的这个问题后便沉默了下来,他回答不上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出国,他之前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良久后,他对程郁说:“我也忘了。”
程郁笑了笑,既然盛柏年连为什么出的国都能给忘记,忘记自己也不是很奇怪。
他又问:“盛老师这些年在国外没找个人谈个恋爱?”
盛柏年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没有,在国外五年,他连遇见过的人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还怎么可能谈恋爱。
程郁拖着长音哦了一声,点着头,戏谑地问盛柏年:“是因为忘不了安锦然?”
盛柏年总觉得程郁现在同自己说话时的语气阴阳怪气的,他艰涩地开口:“你……”刚说了一个字,又停下,等了会儿,对上程郁疑惑的目光,接着说下去,“能不能别说他?”
程郁歪了歪头,挑眉问:“怎么了?我说他你觉得不高兴?”
盛柏年轻叹了一口气,与程郁解释说:“我与安锦然没有关系,回国去墓园看他,是因为身边总有人说我与他的关系不错。”
程郁紧跟着冷嘲道:“就没人跟盛老师说一说,从前我与盛老师的关系也不错?”
盛柏年动了动唇,还真没有人说过他与程郁有关系,甚至在程郁回到云京之前,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就算后来程郁回到了云京,他们在他的面前说起他来,也总是与安锦然脱不开关系。
盛柏年顺口接了一句:“那你跟老师说说,我们从前的关系是怎么不错?”
程郁:“盛老师都忘了,我一个人说也没意思。”
盛柏年:“或许你多说一些我就想起来了。”
程郁大概是受了从上个小姑娘那里拿到的亡者书的影响,各种校园情节在脑中闪过,他张嘴就来:“当年在办公室里、图书馆里,还有阶梯教室里,老师跟我怎么亲密的都忘了吗?”
程郁的话半真半假,只是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坐在前排的女孩突然摘下自己的耳机,回过头来,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个。
程郁:“……”
盛柏年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而后侧过头看向窗外,一副刚才与程郁说话的人不是自己的模样。
程郁:“……”
女孩也有点不好意思,对着程郁摆摆手说:“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她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把耳机给戴了上去。
程郁盯着女孩耳朵上挂着的耳机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向身边若无其事的盛柏年,抽了抽嘴角,没再说话。
盛柏年再转过头的时候,程郁闭着眼睛,脑袋靠在车窗上,阳光洒落进来,浮在他柔软的头发上,盛柏年目光在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变得温柔而缱绻。
心中有一块地方再一次缓缓地塌陷下来,刚才助理给他打电话说与王家的合作被赵家抢了去,盛柏年依旧不后悔,只觉得庆幸。
若是他不来,程郁是不是就从那里跳下去了。
这五年来过得浑浑噩噩,或许在大学的时候,他在某一个瞬间,对这个青年有过一瞬间的动心,只不过后来忘记了。
盛柏年恍然间也意识到自己过去五年的精神状况似乎不是很好,他回到云京后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去医院看一看。
云京。
白晨在被程归远爆出动用他的私人物品后,也没有一点消停,大概是知道自己以后进了其他公司后也很难再受到重用,他干脆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组织了一场采访。
他知道程归远现在一定特别的恼怒自己所做的一切,迫切地想要抓住自己的把柄,好为程郁出气,所以他并不敢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直接说安锦然是被程郁谋杀的,只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把凶手的身份指向程郁。
不过为了增加自己话中的真实性,白晨并没有一味地为了安锦然抹黑程归远,毕竟不可否认的是,程归远当年是很欣赏安锦然,并且在得知安锦然父母双亡后,还想过要把安锦然收为养子,只是考虑到程郁的感受,最后并没有实施。
然而即便如此,安锦然在程归远心目中的地位怎么能比得上自己亲生的儿子,虽然在事发后他立刻就把程郁给赶出了程家,可这些年他可没少给程郁打钱,而且他将程郁赶出云京未尝不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说的什么屁话!
看到这篇采访稿的时候程归远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是每个月都会给程郁打一笔钱,可是这钱根本从来就没有到过程郁的手上,白晨还说这件自杀案里民众不知道的隐情,这不就是在内涵他们程氏一手遮天。
于管家在一旁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消消气。
而白晨接下来就开始卖惨洗白了,说他是单亲家庭,从小母亲就对他严厉,他在母亲的高压教育下非常痛苦,所以离家出走,就是这一次离家出走他认识了安锦然。
他在安锦然没有出道时就已经认识他,与他相依为命相依相偎了很长一段时间,其他粉丝或许只是把安锦然当做一个普通的偶像来看待,但是安锦然于他是朋友,是亲人,是长夜里唯一的一盏灯光。
白晨的这篇采访一出来,网友们也觉得他有点可怜,其中就他对白母的描述,网友们还展开了一场关于为人父母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