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也不知道,草民一碰到国师大人就这样了。”
“既然如此,那朕就杀了你!”
远星看着姬封疯狂的样子,突然一下明白过来,难怪之前姬封会在国师大人房里待那般久,竟然是对大人存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皇上可以杀了草民,只要草民的死能让国师大人远离皇上,草民死的心甘情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上看不出来吗?国师大人并不喜欢你,皇上何必纠缠不放?”
“闭嘴,朕和国师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若不是你趁虚而入,朕何需与你多费口舌。”
“乘虚而入的是皇上你吧……明明知道大人身体有恙,却还三番两次不怀好意的接近他,卑鄙!”
姬封的脸色沉下来。
“看来你真的想找死……”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把大人交给你的。”
“好,好,好。”姬封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是气急了,但是正如远星所言,他现在不能杀了他,一来会加深洛行知对他的疏离,二来他也想知道远星身上有什么秘密。
为了解决洛行知身上的寒气,这段时间姬封没少研究这个,他自己的内力已经是天下少有,他不信远星这么年轻能比他功力还高,如果不是因为功力,那是因为什么?
姬封在房间里瞪着眼坐了一夜,远星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夜,两人都熬出了黑眼圈,终于等到洛行知醒来。
“额……”
一睁开眼就对上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神,洛行知表示有点懵。
“大人你醒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远星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洛行知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和远星竟然隔的这般近,洛行知赶紧收回自己万恶的爪子,尴尬的往床内侧挪了挪。
“远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里?”
“大人昨夜睡着后一直在发抖,弟子进来察看之时,就被……就被大人留下来了。”
“……”这用词真够委婉的,不过洛行知大概还是知道了事情真相,这具身体受寒气折磨,会自动寻找热源,人体也是热源之一。
不过昨晚洛行知明明感觉寒气又加重了,今天身体却没有以往那种虚弱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远星?
发觉洛行知不说话了,远星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了,赶紧补充到。
“弟子没有不满的意思,不管国师大人要弟子做什么,弟子都是愿意的。”
“哦?暖床也愿意?”
明明知道洛行知说的暖床就是字面上的暖床,远星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弟子愿意。”
“朕不愿意!”
从开始到现在,洛行知竟然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还当着他的面跟一个男人说说笑笑,姬封能忍?那必须不能啊,这一开口,总算将洛行知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洛行知收敛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姬封。
“皇上恕罪,臣久睡刚醒,没注意到皇上在此,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姬封冷笑一声。
“国师眼里容不下朕,却能容下一个奴才,既然如此,来人!”
门外立刻闯进两名侍卫。
“把这奴才给朕带下去,押入天牢。”
两名侍卫立刻抓住了远星就要往外走。
“慢着,不知臣的弟子何处做错了,竟然被皇上如此对待。”
“对主子不敬便是大错,既然国师不会管教弟子,朕帮你管教!”
姬封摆了摆手,让人把远星带走。
要是让远星落在姬封手里,那里还有活路,洛行知再次开了口。
“远星有什么错也是臣疏于管教之错,臣愿意代远星受罚,请皇上放过远星。”
姬封不可置信的看着洛行知。
“你给一个奴才求情?”
“远星他不是奴才,是祭司宫的弟子。”
姬封都被气笑了。
“洛行知,你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臣不敢有此想法,只是希望皇上念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远星一条活路。”
远星此时听见洛行知要代他受罚,如何肯答应,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姬封面前。
“是草民做错了,皇上责罚便是,与国师无关。”
姬封看着洛行知和远星这副主仆情深的样子,气的肝都疼了。
“什么时候朕杀谁放谁也轮到你们做主了?”
“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既然国师舍不得弟子,那就先去祠堂跪着吧,没准什么时候朕就改变想法了。”
“……”
“怎么?不愿意?”
“臣……遵旨。”
洛行知立起身往祠堂走,刚走了两步,突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国师大人!”
远星立刻推开两边的侍卫奔向洛行知。
“大人?大人你怎么样了?”
姬封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洛行知身边,将人抱了起来。
“宣太医!”
“宣太医,快宣太医……”
祭司宫里手慢脚乱了好一阵,太医总算到了。
姬封脸沉似水的站在床前看着年过半百的太医给洛行知号脉,太医刚收回手,姬封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如何?”
“国师这是中毒了。”
“中毒!那国师他怎么样了?”
“皇上放心,臣已经给国师服用过解毒丸了,国师性命无碍,只是醒来需要些时日。”
“退下吧。”
“是”
太医一离开,姬封锐利的目光就扫向远星。
“国师的起居一直是你在打理,怎么会中毒?”
“草民该死,国师用的饭菜一直都是御膳房送来的,除了草民只有御膳房的人能接触到。”
“来人,给朕查!朕要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给国师下毒。”
“是。”
侍卫退出去了,姬封走到床边,伸手握住洛行知的手,到这会,他气也消了,只是不想放过远星。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草民没有照顾好国师,草民难辞其咎,只是皇上就没有错了吗?”
“你敢指责朕?”
远星抬起头来直视姬封,那眼底的怒意竟然不输姬封。
“若不是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国师,让宫里的人看了笑话,又怎么会有人轻视国师大人,甚至敢给大人下毒。”
“什么意思?”
“祭司殿那盆翠雪,是大人心头好,却被太后宫里强行要去了,还有上次我去内侍宫取香料,这香料是祭司宫特供,内侍宫却说被取走了,要给我别的香料……若是放在以前,何人敢截祭司宫的东西,现在却连一个宫女都敢对大人不敬,这些不都是拜皇上所赐吗?”
“朕……并不知晓这些事。”
“皇上高高在上惯了,自然不知您随意一句话会对这宫中内外造成多大影响,现在还是下毒,以后指不定会对大人做出什么,自上次大人受伤后身体就虚弱了不少,草民真担心大人会遇到不测……”
闻言,姬封腾的站起身往外走。
“你好好照看国师,去慈宁宫。”
“摆驾慈宁宫——”
姬封坐着辇车走了,远星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了唇。
……
太后这么多年来在后宫享清福,保养的相当好,虽说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面容看起来却和三十来岁的妇人差不多。
今天,太后正在宫里做蔻丹,突然听到皇上来了,立刻让人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换上姬封最爱的龙井茶。
“皇上今天怎么有空当哀家这里来?”
“那盆翠雪呢?”
“什么翠雪?”
“母后从国师那里取来的莲花。”
“皇上说的是那个呀,前些日子哀家身体有些不适,太医说要着翠雪入药,这才去跟国师讨了来。”
“讨?你那是抢吧!”
太后立起身,不知道姬封今天抽了什么疯。
“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一盆莲花,也值得皇上大动干戈?”
“若是普通莲花母后又怎么看的上?母后这身体既然隔三差五就要不适上一回,不如就搬去帝陵吃斋念佛,调养身体?”
姬封这是要遣送她?太后一下惊慌起来,她享受了几十年荣华富贵,又怎么愿意去抱着青灯古佛受苦,何况她还年轻,不想去那鸟不拉屎的山上。
“皇上勿怪,哀家这是老糊涂了,哀家确实不该将那莲花从祭司宫里拿来,随后,哀家就让宫女去跟国师大人赔罪。”
“不用了。”
太后笑的勉强。
“既然国师喜欢花草,哀家那里有一盆紫玉兰,虽然比不得翠雪珍贵,也算难得一见的奇珍,就送与国师赏玩吧。”
太后对着大宫女吩咐了一声,宫女立刻将那盆紫玉捧了出来。
见状,姬封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此事朕不再追究,以后朕要是听到谁再擅闯祭司宫,杀无赦!”
宫女门抖了一下,答了一声是。
姬封这才走了,回了宫之后,姬封赏赐了好几箱东西和太后那盆紫玉兰一起送给国师,同时让人去搜寻奇珍,不过三日,祭司宫里就多了十几盆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