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回了家,还没等把半湿的衣服换下来,武雯打了个群聊电话。
聂铮看于戮已经钻进去换衣服了,自己按了接听键。
“啊啊人齐了人齐了。”发声的是武雯。
“于戮呢?他没接。”江久的声音接着传来。
“还用问吗这俩早在一起了吧。”武雯用些许叹息的语气接上。
邰明明和小凯也挂着电话,不过由于一边还在忙着别的事,就乖乖地只听这几个人聊天了。
聂铮有些累了,捏了捏眉心:“人救过来了吗?”他依稀听得见武雯身后有报“XX号请来XX诊室”的广播。
“嗯,”武雯回应得还算快的,“不过就……伤得很重,还没醒,医生说运气好的话明天应该能恢复意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聂铮那儿身后传来于戮的声音:“聂队你看见我衣服没昂?还是都拿去洗了?不至于一件都找不到啊……要不就不穿了吧?”
众人:……
聂铮看了一眼屏幕,不知是不是故意没开话筒静音:“等一下,我拿件我的衬衫你先换上。”
于戮好似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看见聂铮手机屏幕上几个眼熟得不行的头像和那里面传出来的几乎暴躁的声音。
于戮:……
“好……好的呢。”
他突然发现聂铮可能就真无时无刻在宣示主权。
“咳咳,”武雯摸了摸发光的脑袋,“说正事儿,刚现场的人通知过来,发现了个挺重要的东西。”
第72章 案发现场发现的白大褂
“什么?”聂铮迅速恢复成正经的样子,眼睛望向一溜烟儿跑进卧室的于戮那里。
“言简意赅地说……”武雯不知是否有意地买了个关子,“去过现场的几位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印象,那尸体附近有个挺大的垃圾桶,诶对就邰明明一头撞上去那个。”
邰明明安静了片刻,默默开麦:“雯姐,我觉得你在欺负我来不及边顾着眼前的边和你们唠。”
“是的呢,”武雯有些调皮地说着,很快又调整了一下状态切换回正常模式,“现场正好有个人去瞄了一眼,找到件白大褂。”
所有人因为惊讶安静了五六秒,于是就听见聂铮那边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怎么了?”聂铮转过头,看见穿着一件完全不合身的白衬衫的于戮从卧室里晃了出来,听见武雯那句话后走路一个没站稳,往前差点头朝地摔下去,所幸最后被重创的只有没拿稳的手机。
“没什么没什么,”于戮有点尴尬地弯腰捡起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调侃一下这能当连衣裙穿的超长衬衫,往他的膝盖上面看去是肉色的,一件睡裤被扔在了聂铮床上,“听到白大褂有点被吓到了而已。”
聂铮盯着他许久,估计是真忘了其他几个人还在听这件事,遮着半张脸,声音放轻了些:“裤子穿上。”
于戮把衬衫衣角往下拉了拉:“别嘛,就透透气。”
手机另几头不听也得听的众人:……
“实不相瞒,我刚脑补出了一部大片。”
“巧了,我也一样。”
“你们两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虐狗别虐这么频繁啊喂喂喂虐死了没得虐了麻烦少虐点少虐点!!”
“咳,”惹出这事儿的于戮最先调整好状态,找了个位置几乎是躺在了聂铮怀里,“来来说正事儿,所以那白大褂是乔治医生的?”
“……不确定,”武雯缓了很久后继续说道,“上面沾着血,挺新鲜的那种,大褂上全是雨水,尤其下半截估计是整个浸水塘里的,湿得要命。至于血是谁的……虽然还在查,但各位心里都有底的吧。”
几个人犹犹豫豫后都表示了肯定。
“所以现在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就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行凶后,把白大褂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至少按我的智商是这样的。”武雯叹了口气,转头又问了聂铮那边两个人的观点,基本上没差。
“所以那个,”小凯罕见地说话了,“行凶的,是乔医生吗?”
几人安静了许久,安静到连手机通话本应随时随地都有的噪声也没了踪影,偶尔能听见的只有多半是于戮发出的深呼吸的声音。
“倒也未必,”武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相对中肯,不过回忆着当初那个把自己过去经历一一告诉他们的乔小治,她心里总有种不舒服的滋味,“不管是捅聂队的匕首被丢在现场恰巧不被雨淋到的地上,还是现在把行凶的衣服直接扔在现场,都感觉这人简直是个弱智。”
“换种说法,”武雯长呼了口气,“就是感觉太刻意了。”
“刻意确实无法反驳,”江久摘下眼镜,拿了旁边黑色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一口,“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想陷害他?”
“我倒希望是陷害的呢。”于戮撇着嘴轻声说了句,估计其他人都听不见,只有耳朵贴近他嘴很近的聂铮听得清楚。
“等等那啥我们先撸一遍关系,”江久把眼睛重新架上,敲了几下键盘,“林烩和已死亡的沈余是发小,而林烩和乔医生的关系暂时截止到医患为止。”
“然后那个三年前案子第一名死者,就……欺负林烩然后沈余去打他被反杀那位,车祸住院期间好巧不巧和沈余分到了一起,然后大概率就是被沈余搞得窒息身亡了,然后栽赃给了乔医生。如果乔医生知道栽赃自己的是沈余的话就再加一条两人是仇人关系。”
于戮托着下巴,正经地样子看上去很纠结,碎碎念似的补充道:“那个杀死沈余姐姐的陆宾,和林烩认识,时间线上算的话两人结识的时间应该是在沈余生前,不排除三人互相认识的可能。”
“md,好复杂。”武雯忍不住吐槽。
“所以现在看来,如果在这几个人里挑的话,林烩是唯一有可能冤枉乔医生的人?”江久显得有些懵逼,“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无冤无仇吧。”
“倒未必,真正的凶手利用他人的能力很强,但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也需要解决一下,”聂铮觉得这问题暂时结束不了,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咖啡,“如果之前关于暗网的猜测没错,凶手是为了商业机密转手卖钱,那么其他那么多人到底是为什么死的……真是混淆视听的话那比重也大过头了。”
“关于这个问题……聂队,我有那么一点点想法。”于戮手捧在鼻子上片刻,又举起来挥了挥。
“你说。”聂铮把咖啡打开递给了他,一边又在开自己的那瓶。
“你们知道,各取所需吗?”他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不过也确实是有些内容的。
不过之后这一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原因是于戮又仔细想了想,觉得现在就说的话太带着主观想法,说要明天自己去确认一下。
再后来的分析已经没有什么太过重要的内容了,主要就是围绕案件当事人们复杂的身份变化,有被认定是杀人犯被平反后又被认为大有可能杀人的沈余,还有于戮这个彻底成功洗白的,乱七八糟,总之一大堆。
这件事情之后几人挂了电话,武雯那儿被医生通知说病人明天应该就能醒,因此几人也做好了到时候一股脑儿冲进医院做调查询问的想法。
整个案子里除了于戮以外唯一的幸存者,这样的人确实是弥足珍贵,他所说的与案件相关的事也当然是很重要,几人都祈祷着他看见并且能依稀记住凶手的正脸,这样他们也好确认,林烩究竟是受害者还是杀人者。
事情完全讨论结束,于戮有些困就先行去聂铮房间躺下了,之后才发现居然完全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就闪烁着拿着写着求救的纸条和乔小治安然自得的表情。
过后一两个小时,聂铮关了所有的灯,摸着黑也进来睡了,躺在于戮身边的时候,于戮轻轻嗯嗯啊啊了几声。
“还没睡着?”聂铮试图看着他,不过黑暗里也只能看出个轮廓。
“嗯,”于戮蜷缩进了聂铮怀里,“乔治医生……我真的难以想象他杀人。”他紧紧攥住聂铮的衣服,肩膀微微有些颤抖,或许是在畏惧着什么吧。
仔细想想,乔小治就是那个撮合了于戮和聂铮的人,要不是他,估计没准这俩谈恋爱也只能在地底下谈了。
三年前那场火灾时于戮对自己无知的样子历历在目,漫无目的地在深夜寻求救助,心里甚至都快要写出一份一千字遗嘱的时候,是乔小治救了他。
其实有一点于戮觉得一定会是最开始的疑点,那就是乔小治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还精神那么好地帮于戮疗伤,虽然声音被听见吵醒对方这点也能解释得通,但是诊室那门隔音效果一直不错,更何况乔小治摆床的地方还在挺深处的。
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乔小治那时候一定醒着,甚至可能就竖着耳朵等着人来。
——于戮有很多次刻意回避思考这个问题,但果然一个人安安静静呆着的时候,就很容易浮想联翩。
“没事儿的,”聂铮轻搂着他,仿佛怀里是什么易碎品,“别多想了,该制裁的人一定会被制裁,清白的人也一定会被还以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