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铮这次没有直接同意,扒了两口吃的,思考了一会儿,他记得乔小治跟他说过这个伤后续会影响很久,必须定期复查。正规医院由于接手时已经是伤口处理好了的状态,交给更加了解伤情的乔小治他也能放心。
说实话这几天伤口是有些隐隐作痛,他还是强撑了挺多天,他是不会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类的话的,对他来说应该是“死在工作台上”比较合适。
看着聂铮纠结于是抓紧时间破案还是抽空去一趟诊所,于戮一言不发拿出手机,聂铮瞬间收到了好多条消息。
于戮:[链接]腹部开放性损伤后续治疗实录。
于戮:[链接]外伤不定期检查可能造成的伤害!你知道吗?
于戮:[链接]必读!伤口恢复期间饮食注意事项!
聂铮:……
这小朋友今天怎么又进化成老年人了。
他不禁好奇于戮都关注了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他回忆起自己似乎从来没跟于戮详细提起过是什么伤,但又转念想多半是乔小治被死缠烂打之后老实交代了,就没多想。
于戮估计真的比聂铮他还要珍重自己的身体,宛如一个爱操心的老妈子。
聂铮忍住不让自己被于戮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蠢萌表现弄得笑出声,矜持住回答道:“吃完东西再去一趟陆宾家,没人在就去诊所。”
聂铮轻咳了两下,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还有……以后傻缺的推送不要这么当真。”
于戮心想这招果然有用,憋笑憋得肚子疼,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行嘞。”
……
两人再去的时候陆宾还是不在家,武雯被临时拜托过来替聂铮蹲人,武雯扛着向江久借的笔记本过来,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观察人员动向,完成了跟聂铮的交接班。
“谢了。”聂铮跟她道谢,主要也是被身后的于戮逼得有点急。
“没事儿没事儿,聂队你就赶紧跟你的导航仪去吧,这儿交给我。”武雯尴尬地拍拍胸脯保证,眼睛直勾勾看着几乎是紧贴在聂铮身上的于戮。
等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以后,武雯干脆直接拉了一个新的群聊,只有她、江久和邰明明三个人。
武雯:二位,我觉得聂队脱单了。
江久:导航仪?
武雯:诶对咯……这俩特么整天腻在一起把我们这些单身狗置于何地啊啊啊啊。
江久:雯姐你冷静,往好处想,他们至少没有整天在我们面前晃悠。
武雯:不,他只是去不了咱的办公室所以不在你面前秀。
邰明明:臣,复议复议复议复议复议……
江久:……
江久:算了,就当激将法,咱都赶紧找对象吧,发际线再后移可能就找不到了。
邰明明:老讲究……要不咱凑合凑合?
江久:给老子滚,给里给气的人一个就够了你离我远点。
武雯:……
她心里暗想:我觉得单身狗可能只有我一只。
于是这个三人群被取名为“单身狗收容所”,群公告十分简单粗暴:单身路上手牵手,谁先脱单谁先走。
……
聂铮和于戮摸着昏暗的灯光扶墙下楼,好不容易看见诊所的灯光了,他们走得快了些,听到一些动静,统一往诊室门口看去——
“啊?你们来啦?来于戮帮我把这家伙丢出去。”乔小治脚边,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揪着头发的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乔小治却显得极为冷静。
于戮:……
聂铮:……
第24章 诊所欢乐多
“猪医生,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吗?”于戮下意识撑住门框,把作为警察的聂铮堵在门外。
诊所光线有点昏暗,应该是没来得及开灯,乔小治踢了一脚那个嘴里还在骂祖宗的家伙:“来闹事儿的,算个黑街特色?这帮家伙找欠债的人找到我这儿来了。”他指了指身后已经乱七八糟摔在地上的药瓶。
人畜无害的猪医生有那么亿点点瘆人。
“嘶——”于戮满身鸡皮疙瘩,“之前怎么没听说你有这种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个头,”乔小治抓住闹事家伙的衣服领子让他站起来,“来聂队过来坐,于戮帮我丢一下垃圾。”
于戮:……
身后的聂铮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乔小治了,虽然知道他这也算是正当防卫,但也太特么心狠手辣了……
于戮看了一眼乔小治十分平静地深呼吸的样子:“猪医生,你觉不觉得你把人家伤成这样治疗的时候要打个折?”虽然他知道乔小治不会给这个倒霉蛋治,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个麻烦的外人丢到上面去。
“可以啊,”乔小治看了一下手上的器材,“打骨折。”
于戮:……你特么是白衣天使还是魔鬼?
他端详了一下那个脸部特征不明显的作死的人:“聂队,这货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个人抬头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于戮,又低下了头不说话。
聂铮挤进诊室里一看:“……陆宾?”
那个人猛地抬起头。
于戮:缘,妙不可言。
他记得刚才聂铮说的这个陆宾是靠放高利贷过日子的,和平催款倒是没什么,可闹到乔小治这儿就有点哭笑不得了。
“猪医生,原来你这么能打的吗?”于戮又看了一眼那个人惨烈的脸,大致配对了一下身高和脸上几个明显的特征,心想应该是没错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还好,”乔小治见这两个人好像找陆宾有事,挑挑眉毛,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就拽着头发往桌子上撞了几下。”他看向桌子上一个凹下去的洞。
于戮又一次无语了,少说也是认识这货三年了,都没想到他居然下手这么重:“猪医生,您这手劲真的是医生吗……”
乔小治思考了一下:“额……防医闹?我刚在这儿开诊所的时候挺多人来搅和的,当时我好像是一个一个打回去的。”
于戮满脸写着无语。
乔小治耸耸肩,把放在椅背上的白大褂重新披好,又拿出自己平时用的手电筒:“所以……你们是要先审这货还是聂队你先过来查伤口。”
突然需要回答问题的聂铮陷入沉思,不过总算是阴差阳错找到陆宾了,他拿出手机告诉武雯不用蹲了可以撤了。
“先审吧,过会儿聂队检查伤口不能给外人看。”于戮跳上桌子坐下,晃着够不到地的双腿,心想着聂铮撩开衣服展示自己腹部的样子,满满都是期待。
乔小治觉得也有道理,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治一下这货?”他看着陆宾满脸的伤,不确定他说不说得出话来。
聂铮轻咳两下:“不用,我们把他当案件关系人问问就行。”
乔小治摆了个“ok”的手势,也不妨碍这两个人的问询工作,虽然看着心安理得站在聂铮身边的于戮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多问,上楼回避顺便去吃个晚饭。
于戮把陆宾扶到座位上,摸索着墙上灯的开关把它开到最亮,对聂铮摆了个请的姿势。
聂铮颔首致意,拉来个小椅子跟陆宾面对面:“想问您几个问题。”他先按例出示了一下证件,然后拿出了笔记本和手机。
陆宾点了点头,没说话,貌似是有点害怕,呼吸还是很急促。也是,刚因为闹事被人打了一顿,不紧张才怪。
于戮闻着诊室里轻微的消毒水的味道,拿出手机,上面是乔小治的信息:好了叫我。
于戮犹豫了一下:好der。
乔小治:……你实话告诉我,这案子跟沈余还有三年前什么的有没有关系。
多半是那个餐馆老板透露了一点内容给跟于戮关系不错的乔小治。
于戮:我还真不清楚,你帮我上去问问沈余?
乔小治用语音发了一个铿锵有力的“滚”。
于戮笑笑不逗他了:我希望只是巧合。
乔小治:但你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巧合。
于戮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也是,不过凶手和其动机查清楚前我还是保持中立吧。
乔小治发了个“嗯”,于戮不再回复,他看向正在认认真真做着问询调查的聂铮,五味杂陈,甚至都想等聂铮哪个没注意的空隙,去拽着那个陆宾的衣领暴力地问他是不是凶手有什么目的。
他确实没聂铮那么好的耐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是怎么忍住不跟聂铮摊牌扯过去的。他又想起删聂铮那份有他名字的文件了,这颗定时炸|弹随时会把他炸得体无完肤。
他听着聂铮问话,问陆宾,沈余“自杀”的那一天他在哪里,生怕他编一些逻辑错误的谎让大家都尴尬,顺便把监控里他进入秦逸家门的事不经意地提了一下。
陆宾什么话都没有说,不知道是因为脸被砸得太疼了说不出话还是不知道能解释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他正在思考怎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进了秦逸家后又无缘无故消失”这一点。
最后给出一个十分扯淡的解释,基本的意思就是因为秦逸出门时不小心把门反锁了导致他出不去所以就爬窗离开了。解释的时候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