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季华清带着余远之退开。
余远之站在一旁,望着换了身衣服的男女取了签,也未挂红丝带便进了庙。
一直等到看不见人影了,余远之才疑惑着开口,“夫人,我们刚刚过去周夫人态度好冷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她好像还会武功。”
“看她衣着,应当身份不低。
不过应当确实会武,刚刚你我过去时也没什么脚步声,再加上我们混在人群中,然而我们刚一靠近,那女子便转过头,且不偏不倚地向着我们看过来,怕是学武很多年了。
反看那先生,倒像是不会武的。”
季华清停顿了下,开口,“不过熹先生当日向我们推荐了这个地方,为何自己不取红丝带?”
余远之挠头,“许是来的次数多了,觉得无所谓。
他们不是从小生长在这里?”
在他夫人夸了一口两人般配后,那对夫妻的态度便缓和了许多。
可见两人感情很深。
这般一来,余远之就更想不通了。
“从小生活在此地,对于信奉姻缘神一事难道不是会更加虔诚?那些信佛的香客们也经常去寺庙,每回去皆是礼数周全,一个步骤也不肯有所缺漏。”
季华清笑笑,“夫君好生聪慧,这般便想明白了。”
能进寺庙里求神拜佛的,对于这类事情本就有所相信。
即便是一般不怎么信仰这些的人,若是感情极其深厚,为求个吉利,也都一步也不肯少,生怕少了哪一步便不吉利了。
会有所省略的人,本就是不怎么信这些的。
这些人很少到寺庙,去了也多半是被拽过去的,如此一来,礼数有所不足便很是正常。
“先生姓什么来着?”余远之歪着头想了会儿,没想起来,“是我记性太差忘了吗?”
“熹先生原本也没说。”
季华清解释道。
这实在是一对不大寻常的伴侣,细究起来处处皆是神秘。
队伍向前挪去,今日的香客比之前少一些。
余远之站在人群之中,听见后面的人说每回结缘会后庙中的香客便会少一些。
看来结缘会也确实帮了不少人解决婚姻问题。
“夫人,到我们了。”
接过递过来的红丝带,余远之同上次那般写上名字,唯一不大相同的是,这一次要求写对方的名字。
长长的丝带中央有一条金线,将两个名字遥遥相连。
不似上次余远之拿到的那般,可自己写也可同人一起写,红丝带中央什么也没有。
庙中尼姑向他们双手合十,弯腰道:“心存良人,千里姻缘,一线相牵。”
余远之拿起丝带,上次他将丝带挂在了一般高度的地方,这次他准备找个高一点的。
他站在树下仰头,物色地方,风将树上的牌子吹得飘起。
“夫人,那个牌子好像背后也有字啊。”
“嗯?”季华清走上前,牌背后的字着实不大,应当是刻上去的,季华清看了许久终于辨认出来。
四个字:天赐人定。
第41章 夫人问我要共浴吗
“这么一来可就有趣了。”
林咏扇听完季华清的遭遇眼中闪过兴味,“号称神赐姻缘的庙宇竟也不全然信奉神明。”
“我更好奇,这神赐姻缘的说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如何开始的?”正如没有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季华清可不相信如果不是有什么人推动,仙侣城中的百姓便会平白无故地推崇依靠结缘会促成的姻缘,以至于到了婚龄,人人前往,成为全国闻名的习俗。
“说起来,这结缘会应当是从七年前才开始大肆推崇的吧,我隐约记得当时闹得很轰动,有不少书生学者批评这为地区陋习。”
余远之皱着眉回忆道。
“哦?说说看。”
林咏扇好友四处闲逛倒是跟他提过一两句仙侣城的事,但到底是来游玩的,所能了解的信息有限。
他也没想到,反而是余远之对此有所了解。
“我记得我七年前和我爹去拜访过一位先生,那先生席间同我爹谈过此事。
他说有情侣遇见父母阻挠,于是恰巧天降大石落在行路前方。
亦或者有女自尽,横生枝丫将其拦住,而喜鹊送喜到家门,告知男子爱侣所在之处。
此事推行必定有人推动,也不知背后有无什么商贾或者其他有心之士借此获利。
“借天赐的姻缘定人生,着实草率了些,殊不知姻缘本身天赐人定。
再者,若这天赐并非真心天赐,而是背后有心人的谋划,那这姻缘相结岂不成了一城之人的荒唐。”
之前余远之一直没想起来这一段往事,直到见到树上“天赐人定”几个字才倏地想起来他曾听过这一段评价。
“哦?天降大石,喜鹊报喜?”林咏扇扇子一和,敲击桌面,笑道:“有趣,有趣。”
旁边江星剑插话道:“有趣个屁,你快给劳资想想怎么消除印记。”
林咏扇不慌不忙,悠闲道:“急什么?左右这印记对身体也没有什么伤害,说不定只是人为的把戏,过些时间便可自行消去,你且再等等。”
四人用完餐食上楼,季华清进屋关上了门。
林咏扇走之前已经让店小二打扫屋内了,该赔偿的银两也赔偿了,现在进去屋内也恢复了干净。
门一关,季华清笑吟吟地牵着余远之坐到床边,“夫君——”
季华清贴近余远之,声音放轻,眼神脉脉,直看得余远之如坠云中,心飘乎乎的。
他红着脸动了下身体,挠挠耳朵,“夫人,怎、怎么了?”
腰间一紧,余远之低头望见他夫人扯着他的腰带,一双白皙的手落在他的腰与下身之间,稍微一动,便能碰见敏感位置。
脸上烧红,身上涌现一股暖流,身体不由自主地生了些动静,余远之迅速按住正在一点点拉开他的手,磕磕绊绊地说道:“夫人,别、别这样。
还是白日,而且,而且你我还未成亲。”
他红着脸向后挪,却被扣住了腰,抬眼望见他夫人眼神委屈,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有些忧愁。
“夫君日后会不娶我吗?”
余远之望见他夫人脖颈垂下,白皙的后颈深处隐约见着一点红,一直深入衣领之中。
想到这是什么,余远之便面红耳赤,浑身上下烧起一团火来。
他也不是真的不想同他夫人做那些事情,只是觉得太委屈他夫人了。
若是成亲,他们便是明媒正娶,天经地义,若是未成亲,便是无媒苟合,被他人知晓,是要唾骂的。
他怎么舍得他夫人受唾骂,故而他才夫人先保密,容他先去提亲。
可没想到他夫人竟是误会他了。
余远之心中生出愧疚,连忙解释:“不是,夫人,我定然会娶你的,只是我们成亲之前这样,我怕被他人知晓耽误了你的名声。”
他伸出手将夫人拥进怀中,望见自家夫人光滑细腻的脸颊,红着脸在上面印下一吻,动作极轻,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季华清眼神失落,“可我好像有些不对劲,若是不同夫君亲近一番,总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大舒坦。”
说着目光含泪,“夫君定然会嫌弃这样的华清。”
“没没没,”一见到自家夫人的眼泪,余远之便慌了,连忙道:“定然是毒药的原因,不是夫人的过错,难怪夫人总是觉得不满足,是我太不体贴夫人了。
夫人中毒,应当很是难受才对,我却没察觉到。”
越想余远之心中越是愧疚,他手贴着夫人的后背,只觉得手下的布料也有些滚烫。
余远之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心想,这不是夫人的问题,都怪那下药人。
着实可恶!
身前的人低下头,“非也,是华清的问题,不能为夫君做些什么,反而总是做些不知廉耻之事,逼得夫君同我做些越界之事。
我……”
“没有!”余远之伸出手捂住季华清的嘴,眼神慌乱。
这都怪他,瞎说什么,让他夫人这般伤心。
夫人那般冰清玉洁的人,这般要求他无非是药力所迫,他样样不如夫人,夫人还能贪求他什么呢?可他竟然因为无足轻重之事拒绝他夫人的求助,着实不知好歹了些。
余远之焦急道:“没有不愿意,我……我也喜欢同夫人做、做那些事。”
余远之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直接低下头,将滚烫的面部埋进季华清的颈侧,紧接着便闻到一股冷香,想得他浑身上下所有不堪的欲念蠢蠢欲动。
“真的吗?夫君莫要安慰我。”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必定是夫君安慰我,夫君这般守礼之人,同我总是不一样的。”
“不不不,夫人很好,夫人也是守礼之人,是我余远之孟浪了,我……我也没夫人说得那般好,我……”余远之眼中闪过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说出自己的心思,他那神仙一样的夫人会不会嫌弃他。
“夫君莫要安慰我了,华清都明白的。”
余远之禁不住了,闭上眼睛脱口而出,“我也喜欢同夫人做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