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罕。”
“那你给你荔枝的?”
“不要了。”
“干嘛,你嫌弃他不好喝啊?”
文心猛地顿住脚步,回身凶着一张脸指着他的鼻尖:“你他吗有没有脑子,搞清楚,老子嫌弃的是你,你喝过的水老子才不稀罕!”
“你嫌弃我,嘤嘤嘤。”
“嘤你妈,闭嘴!” ……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骂一个逗吵吵闹闹到了琴房,魏淮洲是有嘴就闲不下来的性子,加上两个人练了这么多天,默契满分,早就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练到最后四手联弹干脆变成了魏淮洲的独奏,还极为聒噪地开始边弹边唱,文心想走走不了,被迫留下来当观众听了半天,到最后受不了了,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
“能不能别唱了?不练就走。”
魏淮洲啧了一声,颇为遗憾地合上琴盖,一副还没骚够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火大。
文心翻了个白眼,语气嘲讽:“下周就是艺术节,留着力气到时候上台再慢慢骚行不行?”
“我一开始还真是这样想的。”魏淮洲一字一句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就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还能抽空去破个相呢。”
说着就觉得脸上的伤口有点痒,刚想伸手去挠,手背就被狠狠抽了一下。
“结疤的伤口你也挠,你是傻逼吗?!”
魏淮洲委屈巴巴地缩回手:“主要是有点痒。”
“痒也给老子憋着!你要是真破相了,就等着绝交吧,老子不跟丑比当兄弟。”
魏淮洲安分了,心里却忍不住对“兄弟”这个词升起一股子怨念,明明是他自己说出的话,现在看来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没办法,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爬进去躺好。
文心率先站起来,魏淮洲还坐着认真收拾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谱子。
他靠着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喂了一声。
魏淮洲下意识仰起脸去看他,一双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漆黑的双眸,满满当当装着的全是他的倒影,那道在别人看起来有些骇人的伤疤配着这张脸落在他眼里一眼也不觉得有哪里吓人,或者不好看,反正都是这个人,怎么样都没区别。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嘴上说说,留疤就揍人,绝交什么的,都是说说而已。
见他叫了自己又半天不说话,魏淮洲忍不住歪了歪头,眼里带着一丝询问。
大概他这个样子真的太像一只等着主人发号施令的大金毛,文心因为碰见“耗子”被恶心了一下午的心情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
在魏淮洲开口询问之前,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挠了两下,紧接着转手到他头顶轻轻拍了拍。
魏淮洲正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搞的心跳加速找不着北,就听着文心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汪一声来听听?”
“……”
兄弟变宠物,扎心了宝贝儿。
魏淮洲嘴角迅速拉下来,将不高兴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不尊重,只此一次,下……”
“下什么?”文心自高往下睨他,对他放狠话的态度不屑一顾。
魏淮洲抿了抿嘴,抓过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头顶上,一本正经道:“下次继续。”
“汪!”
作者有话要说: 炒鸡感谢大家的喜欢,你们都是最可爱的!mua~
第40章 安抚
吃了饭,两个人回到宿舍,魏淮洲像个大型跟宠一样跟在文心后面,见他开了门,灵活地也跟着挤了进去。
“你走错门了。”文心推了他肩膀一下,指了指隔壁:“自己回去。”
魏淮洲说:“我已经一连着失眠了好几天了,看我的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吓人吧?你收留我一下,让我在你这儿睡一会儿,晚上我就回去。”
文心把钥匙扔在桌上,转头奇怪地看着他:“你睡不着跟我睡有什么关系?我的床又不是摇篮床,治不了你的失眠。”
魏淮洲默默想着:怎么跟你没关系,关系大了,都是你害的,你个小害人精。
只是想归想,有些话还是不适合这个时候说出口。
“跟床没关系,我闻着你的信息素就能睡着,回去我一个人又得失眠。”魏淮洲可怜巴巴的皱着鼻子,又说:“下周就考试了,我要是一直睡不好,在考场上打瞌睡了怎么办,毕竟努力学习了这么久,成果还是要看看的吧,我……”
“行了闭嘴,自己滚上去睡。”
魏淮洲眉眼一弯,立刻脱掉外套爬上床钻进去,无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就知道小炮仗嘴硬心软,善良又好骗,一卖惨他就顶不住了。
贴身的东西总是会有意无意沾上主人的信息素,尤其是文心被子里,轻轻一嗅,全是淡淡的白山茶香味。持续了好些天焦躁的心绪终于得到安抚,困意很快排山倒海地袭来,魏淮洲往里又缩了些,将自己裹得跟个蚕蛹一样,听着耳边传来的笔尖划在纸上发出的细微的轻响,慢慢陷入沉睡。
再醒过来的时候宿舍,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阳台上的窗帘被拉了起来,看不见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魏淮洲迷迷糊糊的伸手想去找手机,刚一动,就觉得有什么压在他的手臂上,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
对方似乎被他吵到了,带着浅浅的鼻音嗯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背对他继续睡。
要是还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那他就真是个脑残了。
本以为到点了就会被赶回去,却没想到文心根本没打算叫醒他。
魏淮洲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感动的简直快要哭出来。
日思夜想的人就睡在身边,他却半点没有起不该有的念头,只是在确定对方处于熟睡状态之后,才轻手轻脚地挪过去探过腰身,从后面把人搂进怀里,埋首在他的腺体处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将下巴抵在文心的发顶上,一颗心瞬间柔软得快要化掉一般。
这人怎么这么好啊。
听着平稳的呼吸从怀里传来,魏淮洲舒舒服服地重新闭上眼睛。
一直压在心里让他总也睡不好的那件事好像忽然就变得不起眼了。
他心想着,我想那么多是干什么呢,确定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人不就行了?这么好的小炮仗都被我遇上了,还想着他刚好也喜欢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要是不喜欢我,那我就追他,小炮仗这么心软,我得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千万不能让他被别人抢走了。
反正我超级喜欢他。
别的谁都比不上的那种。
——
艺术节前一天彩排,所有人都跑来跑去忙得脚不沾地,魏淮洲闲得慌没事干四处溜达一圈,没找到小炮仗在哪里,找了个角落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魏淮洲:[小炮仗,什么时候来啊?我一个人好无聊。]
文心:[等着。]
魏淮洲:[擦眼泪/jpg]
文心:[你是没断奶的小孩子吗?!我在这边帮老蔡准备一下演讲比赛要用的东西,马上就过来,别他妈烦我。]
魏淮洲:[哦,乖巧等待,快点来哦~~]
“淮洲。”
听到有人叫他,魏淮洲又给文心发了个表情包,随手收起手机看过去,岑晏西依旧没套校服,穿着一条湖蓝色裙子和低跟小皮鞋,温温柔柔地走过来在魏淮洲面前站定。
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岑晏西看得一愣,试探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没什么,我跟一小朋友聊天呢。”魏淮洲收了笑,表情变得有些疏离:“学姐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边,怕你无聊,就像过来找你说说话……”
岑晏西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抿着嘴角故意装作不知,往他身边四下看了一圈,语气略略有些惊讶:“彩排马上就要开始了,文心还没有到吗?负责彩排的老师脾气有些不好,等下轮到你们的时候要是他还没到,保不齐一会儿就要挨骂了。”
“他有事耽搁一下,马上到。”
魏淮洲不想跟他多说,为了显示自己一点都不无聊,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个小小的单词本自顾自看起来。
好不容易才遇见一次魏淮洲一个人的时候,岑晏西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还想再说些什么,后面一个整理布景的女生忽然高声喊了声“学姐”,正好将她未出口的话打断,魏淮洲眨眨眼,特别好心地帮她指了指后面:“学姐,那边好像有人找你。”
没办法,这下再不舍得也得走了。
他赶人的语气一点不遮掩,岑晏西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牵强地扯出一个微笑,咬着下唇转身离开。
等待的时间过得太慢了,文心一直没有来,魏淮洲收起单词本,曲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墙,时不时就要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
就在他忍不住准备给文心打个电话时,隔壁班一个男生忽然跑过来,指着外面对他道:“洲哥,你们班有个女生让你去器材室一趟,好像是要帮忙搬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