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是不是瞎?”
文心指着他听写本上巨大的叉,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那个被写得歪七扭八,还改了无数遍的单词扣下来:“这个单词,你仔仔细细给我照着书再给我拼一遍!”
“不用。”魏淮洲特别自信的合上书!“这单词我会,s-u-c-c-e-e-s!”
“C你妈!”
文心快要气死了,忍不住上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整张脸往本子上怼。
“你跟它好好聊聊天,再问问它爸妈,它们儿子到底是不是这样拼的!”
“小炮仗冷静,冷静,”魏淮洲一看真炸毛了,赶紧哄道:“我会了,这次是真会了,你先放开再说!”
两个人动静太大,引得前桌一个男生忍不住频频往回看热闹。
“你俩又搁这儿玩儿相爱相杀呢??”
“放什么屁,我们讨论学习呢。”
魏淮洲从文心魔爪下逃离出来就准备去翻书,文心手更快地啪一声把书喝上,半眯着眼看他:“不是说会?还看什么书。”
“这叫肌肉记忆,我又没真想翻书。”
魏淮洲无所谓地耸耸肩,死鸭子嘴硬。
“行,我最后给你机会再拼一次,要是还错,午休男厕所见。”
小炮仗揍起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魏淮洲下意识捂住腮帮子,想了想,试探道:“s-u-c-e-s-s-e?”
“……”
魏淮洲一看文心脸色不对,连忙改口:“我刚刚开玩笑的!其实是s-e-u-u-c-c-e!”
这一通乱拼把前面儿看热闹的老哥都搞蒙了:“洲哥,你这说的啥玩意儿?你自创的单词?”
他一开口,魏淮洲就知道自己没戏了,识相得闭上嘴巴放弃挣扎。
文心把外套脱下塞进抽屉站起来,一手抓住魏淮洲的衣领:“走吧,也别等午休了,现在就去厕所打一架吧。”
最后两个人也没去成厕所,及时宣布要收作业的章菏救了魏淮洲一条狗命。
“文心,你作业呢?”
文心一摸空荡荡的抽屉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写完作业之后扔在桌上好像忘了收起来。
“忘带了。”
“忘带?”
章菏眉头一皱,声音变得有些严厉:“别的作业都没忘,怎么就偏偏忘了英语,没写就是没写,找什么借口,最烦你们这种仗着自己成绩好就得意忘形的人,一点学习的态度都没有!”
章菏虽然平时说话就有些得罪人,但是也不是至于像今天这么直白,咄咄逼人的样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换个别人或许还要解释一下,可文心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场就沉下脸色:“你有病?发什么疯。”
“我看你才有病,别以为仗着成绩好老师就会偏心你,忘了马上把昨天的试卷再做一遍,午休之前必须交上来!”
章菏因为性格太过强硬本来就不讨人喜欢,这话一出那些一向看不惯她的忍不住就要开口帮文心说话。
“卷子就那么多张,你让人去哪儿再找一张空白的来做?”
“就是,还午休前交给你,当个课代表真以为自己是谁了啊,你的话能当老蔡的?”
“别了吧,老蔡这么喜欢文心,忘带了肯定是让文心明天记得带呗,哪儿像某人,就会狐假虎威。”
他们说得再大声章菏也全当没听见,脸色也不带变一下,死活揪着文心不肯放:“忘带就是没做,别人忘带都要重做,怎么你就是特例?整天缠着别人不放就算了,自己品行道德都不好,还好意思去教别人英语,我看你教别人怎么家暴还差不多!”
“小菏!”
费小月低低叫了章菏一声,却被魏淮洲一声“课代表”轻而易举盖过去。
“我可以作证,文心没撒谎。昨天我抄他试卷来着,后来忘记还给他了,现在应该还在我宿舍桌上,你要不信,自己去找宿管拿钥匙上去看看?”
魏淮洲说得轻巧,一时间让人分不出来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文心面无表情侧目看了他一眼,这人又开始鬼扯了。
“魏淮洲,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包庇他!”
刚才一群人帮文心说话章菏都装得耳聋眼瞎,现在见魏淮洲也帮文心说话,脸色很快变得极难看。
“怎么跟我没关系?”
魏淮洲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嘴角含着笑,眼神却跟被抢了地盘的孤狼一样,冷冰冰的有些吓人。
“小炮仗脾气不好,一点就炸,生起气来敌我不分,你把他惹毛了,回头得花大力气哄他的还不是我?”
“当然,哄小朋友我最在行,这也不算什么。重点是,我以为小炮仗是我罩着的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没想到我们班还有消息这么不灵通的漏网之鱼。”
“课代表,你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第29章 痛不痛
“哇!洲哥牛逼!!!”
“敲!官方发糖最为致命!”
“课代表,人家洲哥都发话了,你还站在那儿干嘛,真要守着人把作业交给你?”
说着,又是一阵哄笑。
费小月使劲拍了拍桌子:“行了都别闹了,听不见上课铃声吗?回去坐下准备上课了。”
闹哄哄的声音渐渐散去,费小月赶紧跑过来把章菏拉开,她们前脚刚走,老师后脚就夹着教案进来了。
费小月喊了声起立,前头那哥们儿站起来后趁机扭头过来,对着魏淮洲竖起大拇指,低声拍马屁:“原来这就叫冲冠一怒为蓝颜,长见识了,谢谢洲哥!”
不用他说,魏淮洲自己都觉得自己刚刚挺牛逼的,一坐下就喜滋滋凑过去求夸奖。
“怎么样小炮仗,我帅不帅?!”
文心翻开要讲到的那一课,侧头看他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想了想,说:“你罩的我?”
魏淮洲点头:“那是,我们可是两肋插刀的交情,我不罩你谁罩你?”
“喔。”
文心平静地点点头:“你不是说你很擅长哄人吗?现在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滚。”
“???”
联系上下文是一件很费脑的事情,魏淮洲花了整整五分钟才确定文心是生气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旁敲侧击了一个上午,文心依旧没有一点儿要理他的迹象。
魏淮洲泄气地趴在桌上看他写数学题解题步骤,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毛手毛脚的去招惹他。
正写到关键部分时,手里的笔一下子被抽走,本来清晰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文心偏过头凶巴巴地瞪他:“有毛病啊?!”
笔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转得快要开出一朵花,魏淮洲见他终于愿意理他一眼,得逞地一挑眉:“对啊,一种你不理我就会死的毛病,刚得的,行行好帮忙治治?”
“那你可以死了。”
文心冷着脸从抽屉又拿出一支笔接着刚才被打断的地方继续写,魏淮洲在旁边跟个多动症儿童似的,坐不住地在旁边动来动去。
在他又准备故技重施时,文心眼疾手快调转笔头啪地抽在他手背上:“再来一次试试?”
“嘶——”
魏淮洲疼得飞快缩回手,等缓过来之后又拖长了声音故意在文心耳朵边唉声叹气:“啧,小炮仗真的难搞啊……”
文心无情地推开他的脑袋。
但是并不奏效。他才刚收回手,魏淮洲又厚着脸皮凑上来:“我刚刚说错了,文哥什么人,哪里需要我这个小菜鸡来罩,应该是文哥罩着我才对呀。”
“滚蛋。”
“……”软硬不吃,更难搞了。
魏淮洲恹恹听了会儿课文,小炮仗不理人他就没劲了,后半节课趴在桌上暗戳戳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简直比背英语单词的时候还要认真投入。
快要下课时,文心收到了两张纸,一张“罪己诏”,一张“保证书”。
“罪己诏”上满满当当写了一篇五百字小作文,文心在看到上面第一行那句“奉天承运,小魏诏曰”时就忍无可忍地把整张纸揉成一团扔了回去,而保证书却被留了下来。
魏淮洲字一点也不如其人,丑绝。
文心看得费劲,多看一会儿都觉得脑仁涨得慌,幸好保证书也就两三行,没小作文那么折磨人。
“……保证从今天开始做我同桌的小跟班,永远唯小炮仗是从,唯文心马首是瞻,如有违背,小魏就一辈子英语不及格。”
结尾的地方还像模像样地用红色圆珠笔印了个手印。
文心两指捻起抖了抖纸,眼角微动:“这玩意儿认真的?”
“特别真!”
“不反悔?”
“反悔跟你姓。”
“行。”文心把那张鬼画符一样的保证书收起来,小心翼翼夹进书里。
“老规矩,先交个利息。”
“啊?都这么久了我的信誉还是零?怎么……”
“不愿意?”文心头一歪:“那算了,滚,别跟我说话。”
“怎么不愿意!”魏淮洲精神一振:“老大你说,什么利息?”
——
下午英语课前,章菏抱着上午交上去的英语试卷进来,费小月主动上前想接过一些帮她发,被章菏侧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