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亡灵没错,但亡灵是那个样子么?
看着那些个满身猥琐气息的亡灵,他上前一步,那些替身却突然转头惊恐的看着他,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上前,那些亡灵便往后退,也不明白是什么缘由,归音蹲在那躺着的小孩儿身边,那些亡灵便躲在一边不敢上前了。
将他翻过来,只见那自称银酱的小孩儿脸上糊满了血液,抑住自己想要丢下这个小孩儿的冲动,避过那满是血液的口鼻,轻拍着他的额头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冷。
“喂……你醒醒……”
见那孩子不理自己,想着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归音皱了皱眉头,拍打的动作快了几分:“喂……你醒醒……”
“……银酱比较喜欢草莓牛奶。”
白发的不明生物转了个头发出轻微的鼾声,拍开了那个打扰自己睡眠的手,嘴里还念叨着草莓牛奶和红豆饭等字样。
“你!醒!醒!”
身边从未有过就着满脸血睡觉还这样欠揍的人,归音手一扬,对着那脑门狠狠拍了下去,伴随着自己清脆的响声以及愤怒的喊叫,他甩了甩自己发疼的右手,看着那少年白的额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撇了撇嘴以示不屑。
“你是什么人啊!干嘛拍……替……替身?!”
还满脸杀气恶狠狠看着自己的小孩儿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生物,一个转身,四肢并用的向别处爬去,一下摸到了自己丢掉的太刀,找到勇气的白发小孩儿又凶了起来:“银酱不怕你!替身!银酱我替天行道!”
当然,如果能不看那小孩儿还打着颤的双腿以及紧闭的双眼,这一副模样的确还挺有威慑力。
“……你好,我是归音,这是哪儿?”
想要反驳自己并不是对方口中所说的替身,但又想着自己的确已经死掉了,归音愣了愣,避开那小孩儿对着自己的利刃,但那小孩儿也只是紧握着太刀,显然是对那替身怕到了极致。
“好了,我不是什么替身。”
这一句话就显示一道镇定剂,银时张开眼睛,看着自己跟前一脸无奈的黑发小孩儿,又想着他的身体似乎并不像那些替身一样的透明,他收起了自己的太刀抱在怀里,抓着自己一头卷发打着哈哈。
“早说嘛,我就说怎么会有什么替身。”
“不过我也不是怕那些东西。”
上前,挽住了归音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伸出手食指和中指掐在一起蹭了蹭,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消息嘛,你懂的,银酱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周围已经隐匿于黑暗的亡灵,归音哼哼的笑了起来,拍开那只手,也不顾银时的挽留,转身向前走去。
“啊啊啊啊!!!”
后方一阵惨叫,归音向后一看,只见那卷毛惊恐的看着周围围上来的亡灵,身体一颤似乎又要倒下去。欣赏着银时痛苦的表情,归音又走上去,惊恐逃走的又变成了那些亡灵。
得救的银时看着自己眼前脸上带着微笑的归音,明明是一个长相清秀好看的孩子,但此时笑
得却像个成熟的抖s一般。
魔……魔鬼?!
“对不起!银酱有眼不识泰山,请问大人有什么要问的,银酱一定如同老妈子一样说个三天三夜!”
看着那伏在地上的卷毛归音只觉得一阵手痒,细细的形容一下,大概就是想要扯一点什么东西的那种痒。
奇怪,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暴躁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蹲下,看着那行着大礼的白发小孩儿。
“这是哪里?”
“江户。”
“为什么神社会变成这样,这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这个时候还有相信神明的笨……对!对不起!是因为战争!因为天人……”
“……天人……又是什么……”
“就是那个啊……”
从未听到过的词汇,从未见到过的亡灵形态,还有一旁的尸体中那就显示动物与人类结合的怪物。
不,不对……这个人在骗我……
“什么天人,我听都没听过!”
他生气的看着那卷发的孩子,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再也不肯管他,任他被亡灵围绕着。
“夜斗!混蛋神明!!!你到底在玩些什么?!”
推开那神社中供奉着神明房屋的大门,里面供奉着的是天神的神像,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跪在地下,无措的喊着那天神以及自己认识的神器的名字,却并没有出现那些熟悉的身影。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24章 (二十四)
胸口心脏所在的地方逐渐开始蔓延起了令人不适的灼痛,归音紧抓着自己的胸口的衣物弓起了腰,手心处感受到的心脏鼓动着,疼痛也随着节奏而越发强烈。
他扯开自己的衣服,胸口处来自于神明赐名的红色印记为中心,蔓延开来紫色的安无,“怎么回事……”
还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安无的痕迹,当时还以为是夜斗将他身上的安无除尽了,而现在的发展却又好像不是这样。
身上的灼痛感越发严重,之前与夜斗在驿站前的争执,还有生前的一些事情,以及被杀死的怨恨与愤怒,这样的记忆一遍遍的在脑海里回放,负面情绪随着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增加,大脑一边因为疼痛而清醒着,一边又纠缠与负面的情感。
“喂……你这家伙难道是那种疯狂的教徒么?怎……怎样都好,银酱我也是不会嫌弃你的……”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身后是慵懒欠打的声音,但仔细一听那声音里面却还带着强忍恐惧颤音,想也不想是那个白发的小孩儿,似乎是看见那个替身们退避三舍的家伙倒在地上,银时赶紧跑过去,站在归音身旁,犹豫的抓了抓自己的卷毛,伸出手又缩回去。
银酱并不是担心他,毕竟这个人刚刚敢那样对银酱我这个小孩子!
坂田银时又摆出了自己的死鱼眼,他拿着自己的太刀轻轻碰了碰那疼在蜷成一团的归音:“喂,你没事吧?难道说是因为你刚刚那样对银酱的报应么?”
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却并没有理会自己,他又碰了碰归音,却见对方的后颈处似乎是长出了什么东西一样,白皙的皮肤逐渐被紫色覆盖,他害怕的往后退一步,看过那些妖魔一般的天人,也看过战场上满地的尸体,这似乎是沾染上什么病症一样开始变异的孩子,依旧带给他很大的冲击力。
毕竟这人身上似乎还长出了眼睛啊!!!!
天人?!难道是天人么?!
眼睛!眼睛!!!看我了看我了!银酱不会是被诅咒了吧?!
生活在战场孩子最怕的便是天人,那些天人屠杀起人类简直就像是料理食材一样,虽然说人类砍起天人也是一样的感觉。
坂田银时抽出怀里的太刀,面无表情的对准那从衣服中露出来的眼球,一双红色的眼睛紧盯着那不属于人类的眼球,那转动着的眼球又怎么可能会是长在人类的身上呢?
差点以为这是个人类了,什么时候天人中有这种拟人的种族了?
“给我去搜查那边!!!”
“把那个白发的人类给我抓过来!”
握着刀柄的双手一顿,刚刚那传过来的声音似乎是天人的声音,刚开始外面的那几个天人便是他杀的,想不到剩下的人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顾不得别的,将太刀插进刀鞘中,拿好自己保命的工具,他环顾着周围是否有什么躲藏的地方,以便躲过哪些天人的追击。
不过幸好是这样昏暗的傍晚,自己躲着也不会被发现,必要的时候……赌一把就好了。
但是……这家伙该怎么办?
如果是天人的同伙就算是丢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要是不是呢……?
嘛……不过跟银酱没什么关系。他挖着自己的鼻子,没有这个似乎已经不行的,而且不明身份的累赘在,他一个人完全能躲过那些天人的追击。
最后一丝夕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没有灯光的房屋想看清里面的东西,只能靠着窗户还有门口处落进来的光芒。
穿着铠甲的天人走进来,似乎也是恼火与房子中视线被限制,他低低的骂了一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刀具,被擦得发亮的太刀斩断了横在他身前倒塌的木架子,走到那供奉的神像前,站了一会儿,踢开了那些蒲团,站在那桌子前查看着那些供奉的用具,大概是被找到什么好东西,长着鳄鱼头部的天人将那桌子一踹,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幸好没被发现。”
房屋中安静了一会儿,那旁边架子后面只听见一声放心下来后的喟叹,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一直蹲守在旁边的小孩儿瘫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他旁边的便是已经没了声响的神器。
“喂,你没事吧?”
摸着黑轻轻拍着那似乎已经失去知觉的小孩儿,“银酱把你给救回来了,以后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银酱以前似乎听说过一句话,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做牛做马?”
似乎对方依旧没反应,他拍脸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银酱的牛,银酱的马,快醒醒啊!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