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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观棋不语 (三品不良)




张海客叹了口气,“真无聊,你居然同情他。”


“如果你非得这么想,那就当是吧,毕竟他比你正常多了……”张海杏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看到你的样子。你变成他的影子,你连你自己都不是了。”


我听这话感觉特别怪异,细细一琢磨,难道张海杏说的“他”指的是我?


若不是亲耳听到,我绝不相信从她嘴里会说出同情我的话。要知道在藏地的青铜门前,她对“我”可不是一般的凶残。难道她觉得吴邪比齐羽更可恨?还是说在这几年间曾发生过什么,改变了她的性格?


正想着,张海杏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跟着就是两下枪声,这回却不是朝我开的。我心说完了,难不成他们兄妹吵架竟升级成了械斗?念头才起,那尖叫的人竟带着劲风掉了下来,砸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砰的一声巨响,震起的泥浪推得我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救,救我……”惨烈的呼救声传来,我朝她爬了过去。在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听力找到她的位置。她侧卧在泥里,急促的呼吸告诉我,她还活着。


“……海杏?”我只觉得血气倒涌,一股怒火冲上了脑门,但她再没发出像样的回应。


怎么会这样?从上面跳下来并不算太高,而且有淤泥缓冲,按说人是不会受重伤的。我想帮她翻个身,但奇怪的是她只有胳膊还在动,腰以下软绵绵的。


不好!我摸了摸她的腰,果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拐角,她的脊椎摔断了。


凌乱的脚步声在迅速靠近,我冲着那脚步声大喊,“张海客!有种你下来!”


连续喊了好几声,嗓子都已经破了,然而那脚步声始终都在上方徘徊。最终,一道强光射了下来,刺得我的眼睛不断流泪。逆着光线,我看到了张海客惨白的脸,以及他所在的位置——他已经身处塔的最下一层,在高于两层楼的地方俯瞰着我们。


墨绿色的陨玉已经埋到了我的胸口,为了让张海杏不被淹没,我尽力抬起她的头。她的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幸好身上并没有枪伤,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在强光的照耀下,我第一次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张家人的尸体几乎都沉入了陨玉之中,只剩许多鼓起的小丘,仿佛累累坟茔。而上方一张张冷漠的面孔,更显得我仿佛聚光灯下的小丑。


“她还活着,你不救吗?”我对张海客大吼,“你恨我我认了,但她是你亲妹妹,你脑子真的不正常了?现在拉她上去,还来得及!”


张海客怔怔地看着我们,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我心里万分急切,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他是误伤了妹妹,现在为什么要犹豫?还是说,他真的动了杀心?


不知过了多久,张海客森冷的声音终于响起,“怎么总是所有的人都死了,剩下你活到最后……明明你才是罪魁祸首。”


他抬起了手,因为逆光,我看不清他手里的到底是什么。然而我怀里的张海杏,却忽然动了一下,活像被什么拽住一样迅速下坠。她猛然抓住我的手臂,把脸转向了我,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哥……跑……”


张海客喊了声什么,我抬起头,却来不及看清他在做什么,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脚下一松,似乎踩进了一个空洞里,一下子就整个人沉入了淤泥中。

六 棋语 62


陷入泥潭是一种很难形容的体验,大概有过类似经历且幸存于世的人并不太多。我本能地伸开手脚,粘稠的淤泥极大地阻碍了我的动作,却唯独没有阻碍我下落。这感觉似曾相识,迟了几秒我才想起那是在泗州城地下的蛊池里,可那次我有两个同伴,这次还有谁能拉我一把呢。


不过下落的速度很快就减缓了。泥层从四周挤压过来,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攥住,揉搓,旋转,拉扯,最终被扔了出去。


我瘫了很久,就像一只掉在苍蝇纸上的苍蝇,手脚都抬不起来。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了异常:这里有空气,我还可以呼吸!


等力气恢复了一些,我便推开身上的淤泥努力坐了起来。头上依然滴滴答答地不断有粘稠的淤泥落下,但似乎十分幸运地,我现在是在一个有空气的空腔里。


擦掉脸上的淤泥后,我舒服了不少,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那种熟悉的“死人味道”极其浓烈。我摸索着周围,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碰到了下来以后遇到的第一个东西。


这触感,像是沾满烂泥的抹布。


我沿着布条一路摸,忽然就触到一根棒状的物品,表面坚硬而冰冷,形状是非常规则的圆柱形。意识到它是人造物,我急忙拿起来上下摸索,忽然眼前就闪了一下,陡然变得白茫茫的。


隔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一支手电,我无意中打开了开关——这原本是我再熟悉也不过的东西,足见我此刻的思维之混乱,仍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擦掉眼睛上的烂泥后,我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原来我以为是抹布的东西,居然是张海杏冲锋衣的衣角。她侧躺在地上,全身沾满了黑色的陨玉,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看着她纹丝不动的背影,我稍微愣了一阵,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我用手抹开她脸上的污秽,只见她杏眼圆睁,里面糊满了污泥,再探下她的鼻孔,果然已经没了气息。


我掰开她的口腔看了一眼,她并没有吞入多少陨玉,但口鼻都被一层泥膜糊住了。我曾听说掉入沼泽的人都是这样的,吞入大量泥水只是一种想象。实际上淤泥的粘力足以把呼吸孔道封住,人只能吐气不能呼气,就像被蟒蛇缠住的猎物,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很快就会憋死。她在下来前原本就受了伤,踏空之后没有余力挣扎,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我在原地静静地坐了一会,整理混乱的思绪。她刚才为什么会拉着我,说出那句话呢?是因下坠的失重惊醒,将我误认成她的哥哥?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死亡来得太突如其然,哪怕是半个陌生人,交往经历还颇不愉快,我越想越觉得头疼,如今伊人已逝,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头顶上不时地有一团团的稀泥落下,我用手电照了照,看到许多像是钟乳石一样的粘液溜子,虽然动得非常缓慢,但看得出正在一点点伸长,时不时有几条会突然整条跌下,啪叽一声砸在地上。而这所谓的地面,却并不非常坚硬,摸起来反而有些弹性,像是坚韧的皮革。


我明白过来,这里的淤泥就像一块巨大的瑞士奶酪,并不完全是实心的,而是有着大量的气泡孔,我恰巧掉进了其中一个气泡里。不过这些洞并不稳定,随着重力空气会一点一点被挤掉,最终气泡上浮,整个洞便会坍塌。


孔洞的四壁在灯光照耀下,呈现一种深邃的墨绿色,里面隐约有荧荧的光芒,但更深处光线已经透不过去了。这是我很熟悉的形态,和巴乃的玉脉差不多,不过要更“稀”一些。我摸了摸颈后,有一丝捉摸不定的阴风。静下来细听,才发现周围并不完全静谧,而是回荡着非常低沉地呜呜声,也不知是气体穿透空隙发出的,还是震动的胶质陨玉发出的。声音若有若无,配合四周的环境,似乎我不是被封在陨玉的腔体中,而是在一个巨大的怪物的胃里。


必须尽快离开,无论如何,陨玉对我来说无异于毒药。虽然逃出去的机会极其渺茫,但我不可能在这里等死。


头顶的陨玉溜子还在不断地往下掉,沾满粘液的洞壁溜滑无比,想从上方出去是不太可能了——而且就算能出去,也还得提防张海客。我的背包早丢了,摸遍全身也找不到多少能用的东西。我看了看张海杏的遗体,不由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定数吧,我没办法救她,反而还要靠她身上的东西逃命。


想到这,我对张海杏合掌拜了拜,心说大妹子对不住了。本想学胖子那样说点打趣的话,但细想我对她知之甚少,该说啥也没有头绪,总不能说出去后烧些化妆品给她吧?回想我和她在西藏的“屎”上交情,她总算是个豪爽的人物,如今竟死在这里,该是恩怨两消了。


如此考虑着,我顺手“掰”开张海杏身上的粘液——那些陨玉已经半干了,就像凝固的沥青。她的冲锋衣太小,我肯定穿不下,能用的只有随身携带的东西。她身上没有枪,但是有军刀、手表、口香糖、钥匙、香烟、打火机和一些现金,甚至有一个小的梳妆镜。不过她似乎没有记笔记的习惯,我找遍全身都没找到一张写了字的纸。


大部分的物件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我归类了一下,也说不好什么有用什么没用,便一股脑全顺了,若是真能出去,剩下的也能交给张海客做纪念,也算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办完一切后,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次审视了四周。洞壁是软的,所以谈不上哪里有出路,随便切一切就能挖出个破洞,但我不敢轻易下手,万一破坏了这里的平衡,我就会再次被淤泥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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