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哦,不然指不定发生什么。”赵敏说,“这塔里每一层都有一个隐蔽房间,我特意在其中留了人马。他们知道高塔遇袭也不会出来对敌,只有听到我的信号才会动手。”
“你这也太……”我无语,只听到楼下一阵儿兵荒马乱,也不知情况如何。
“根据时间来算,宋大侠等人内力最多恢复了一二成,恐怕是打不过赵一伤他们的。”赵敏微微一笑,胜券在握的样子,“所以,芷若,你输了。”
我听着楼下的动静,也笑了,“敏敏,你记不记得,十岁那年,你给了我一份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她皱起眉,“记得,可那又怎样?”
我说,“其实我为了实践逼毒法门,只服用了不到一半的解药。剩下的,这次下山时悄悄带在了身上。”
她细细回忆了一遍,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可你藏在哪儿了?我记得,抓住你的当天就逼你换了衣服,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那天在浴池里——”
“簪子!!”我吼着打断她没羞没躁的话,“我的簪子是中空的!”
“嘁。失策。”她很快反应过来,“啧”了一声,“所以呢,你把那一半解药给谁了?”
“当然是我师父。”我的脸上余热未消,“那天不是请师父到师姐那边去了一趟么,我拉她进门时悄悄塞进了她手里。所以就算师父今天没有时间运功逼毒,也有至少三成的内力在身,联合其他人,控制住你的人手应当还是够的。”
“那就等着瞧吧。”赵敏臭着脸一甩衣袖,明知道输了还在嘴硬。
旁边的范遥被我们之间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震惊了,他沉吟片刻,问:“周姑娘,在下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问。”难得胜了赵敏一次,我心情大好。
看表情他是真心在疑惑:“既然你有解药,为何不早早地自己服用呢?平白多受了许多羞辱。”
“……”无言以对。
你嘴上说着是明教的人,心里其实还是向着赵敏的对吧!!你肯定是她专门派过来拆我台的!
我想了很久,“嗯……嗯……因为我要跟着她,想办法救下师父师姐。对,没错,就是这样。”
不然咋说?我早知道你要给我们下毒,所以专门给师父备了些解药,防止她又在高塔下摔死?会被当成脑子有问题的好吗。
范遥行了一礼,兴许是信了,“周姑娘对峨嵋真是情深义重,范某佩服。”
“哈、哈哈,多谢夸奖。”我应付完此人,转头就看到赵敏似笑非笑的神情,炸了,“你笑什么?!”
“哼——”她尾音拐了个弯,“早听闻峨嵋派周女侠武功深不可测,没想到还如此深谋远虑、重情重义,小女子可真是佩服得紧。”
前半句听着是在讽刺我武功那么高,明明可以服了解药暗中跟踪他们,一样能救下同门。后半句又突然醋意盎然,阴阳怪气,怕是在嫉妒我对峨嵋太上心。
我理了理这其中的逻辑关系,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好,只能别过头,“行啦行啦,我是甘愿受制于你的,那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满意了?”这么说能让她高兴点的话,就这么说也无妨。
“这还差不多。”赵敏高兴地盯着我笑。
其实这人还挺好哄的……如果放下羞耻心不要的话。我无视了旁边范遥复杂的眼神。
正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一乘急马急奔进寺,直冲到高塔之前,众武士一齐躬身行礼,叫道:“小王爷!”
原来是王保保来了,他一到就厉声喝问:“韩姬呢?父王大发雷霆,要我亲来查看。”
总管模样的人上前禀报说是苦头陀偷去了嫁祸给鹿杖客,为了拿到鹿杖客的解药拯救塔中汉人。王保保听罢,面色一沉,“苦头陀竟是明教中人?”一边说一边抬起头,“那女子是谁?”
“峨嵋派的周芷若。”总管哈礼赤花回答。
王保保听了皱起眉,直接一挥手,“放火,烧塔!有人从塔上跳下,一概格杀!”
弓箭手立即弯弓搭箭,团团围住高塔。有些武士便去取火种柴草,然而未等他们近得塔身,斜斜地窜出四道人影,围住高塔的四个角,将他们悉数击飞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当众打情骂俏可还行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么?”王保保冷笑一声,又一挥手,“准备——放!”
只见一众武士远远地向高塔扔了三四十个酒坛,同时弓箭手齐齐放箭,酒坛碎裂在半空,白酒悉数泼洒在塔身上,酒香四溢。然后又一排弓箭手也放箭,特制的剑尖燃着烈火,一接触泼着白酒的高塔,登时便燃起熊熊大火。
这王保保说要杀我,果真就是要杀我,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我也不慌,倚着栏杆遥遥地与他对视,赞赏道:“不愧是敏敏的哥哥。”
“住手!啧……芷若你快下来!”赵敏面色带上了一丝焦急,向前一步想阻拦放火,却被王保保拉住,只能仰头叫我。
此时一旁的鹤笔翁提起双笔,纵身而上,挑向两名正在点火的弓手,巴巴两响,两名弓手远远摔开。
王保保大怒,喝道:“鹤先生,你竟要犯上作乱么?”
鹤笔翁道:“我师兄在上面,你别叫人放火,我自不会来跟你捣乱。”
王保保令道:“拿下!”身后窜出五名红衣番僧,各持戒刀,将鹤笔翁围住。
鹤笔翁怒极,伸手便来拿左首一名番僧手中的兵刃,不料这番僧绝非庸手,戒刀一翻,反剁他的肩头。鹤笔翁待得避开,身后金刃劈风之声,又有两柄戒刀同时砍到。
见他们缠斗起来,我向范遥使了个眼色,让他下楼去看看情况,自己留在塔上,吸引王保保注意力。
赵敏眼看我不打算下楼,急了,反手挣开王保保,竟是要扑上塔来。我连忙道:“哥,别让她上来!”眼看某人不但不听,自己也还蠢蠢欲动,连忙又加了一句,“你也不准上来!不然我去跟小昭姐姐告状!”
此时火势已烧到了第三层,张无忌眼见不能上楼救人,便转而冲向人群。只见火光中人影如穿花蝴蝶般迅速飞舞,在人群中穿插来去,呛啷啷之声不绝,众武士手中兵刃弓箭纷纷落地,不能再放火。韦一笑则早早展开身形,几个纵身消失在了黑暗中,想必是到汝阳王府放火去了。
哥哥见我搬出小昭,无奈拦在赵敏面前,“赵姑娘,你上去也没用,得想办法让她自己下来。”
“其他人没下来,她怎么可能下来!”赵敏急道,看哥哥拦得坚决,又扭头喊道:“周芷若!下来!”
我被这一声呼唤中暗藏的恼火和威胁的意味吓得抖了一下,意识到这旧账恐怕得翻到床上去,心中暗怂,干脆转身向塔内跑去。
“你!”赵敏咬牙,扭头却见张无忌扑向王保保,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忙喊道:“天龙十八部,此人武功了得,结天龙阵挡住了。”
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四钹神”手中的八面铜钹齐声敲击,十八番僧来回游走,挡住王保保身前,将张无忌隔开。张无忌见此计不成,突然满场游走,双手忽打忽拿、忽拍忽夺,将众弓手尽数击倒,此外众武士中,凡是手持弓箭的,都被他或断弓箭,或点穴道。
此时我到了第六层,见吴六破躺在地上昏了过去,昆仑众人已恢复如初。第五层不仅有少林,还有其余几层爬上来的人,包括师父、众师姐和范遥,却都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原来火已经烧到了第四层。
几步走到栏杆处,忽听得一人叫道:“周姑娘,接住了!”正是杨逍的声音。往声音来处瞧去,只见杨逍站在万法寺后殿的殿顶,双手一抖,将一条长绳抛了过来,我伸手接住。
杨逍道:“你缚在栏干上,当是一道绳桥,刚好教主收拾了所有的弓箭手。”
我将绳子绑好,那头由杨逍绑在了殿顶的柱子上,便可让内力恢复的各派众人沿绳桥出塔。有几个功夫不到家的,也由厉害的带着过去了。
我看此法可行,放下心来,不顾师姐和宋青书的阻拦往塔上爬去,顺手带上了第五层的赵一伤,与第六层的吴六破和第七层的韩姬、鹿杖客放在一起。
此时塔下,张无忌正在跟鹤笔翁纠缠,他即使记着鹤笔翁害他,却也不愿伤鹤笔翁性命,然而鹤笔翁使的完全是拼了命的招式,看样子是觉得师兄活不成了,想找个人同归于尽。
哥哥则在跟赵敏对峙,不,与其说是对峙,不如说是一齐在用眼神狠狠地威胁我。
此时火势愈发大了,我再神通广大,也没法带着四个人走绳桥,只能向塔下喊:“鹤笔翁,你若不想你师兄被烧死,赶紧停手!”
鹤笔翁听了果然停手,退到一旁,紧张道:“你要把我师兄怎的?”
我不理他,又向张无忌喊:“张教主,你可否接住?”
张无忌道:“可以!”
我说:“有两个身受重伤,两个内力全无,还需要你与我哥哥配合。”
哥哥捋起袖子,在张无忌的指示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好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