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他只是想来帮个忙而已。
这次进展得一点都不顺利,季青临有些悲哀。谢生就跟故意针对他一样,完全不像之前那样默认他的插手。季青临这次的身份是山谷里的又一只妖精——一个和章家和白蛇一家都没有什么来往的老虎精。比起香獐子和蛇,老虎这样的人类极爱的猎物,要成精显然更困难一些,所以这虎精总是藏匿在深林之中,几乎无人知晓,就被季青临选中。
他想着,按照原剧情安幼舆和花姑子是深爱却不能在一起,如果谢生又把好感度刷很高,自然应该让这两人连爱情都没有。季青临便跟着王佩爵,把王佩爵给迷晕,自己化作王佩爵的模样替安幼舆给谢生提亲,等谢生答应,男主就不会相思成疾,花姑子也不会来在给安幼舆治病的时候爱上他。
结果谢生不仅是认出他,还跟他想法不太一样。谢生不仅拒绝“王佩爵”的求亲,还把人完好无损地送回去,顺便不负责任地直接和安幼舆说,求亲成功。
季青临表示,等安幼舆那堆人来求亲,你怎么应付?结果谢生转身就变成花姑子的模样又骗人去,见那堆人中有人并不信服的模样,季青临犹豫一瞬,也变成花姑子的模样出去。
如果要做选择的话,安幼舆肯定选择破绽更少的谢生,只等安幼舆做出判断,他装作放弃的样子就是。结果安幼舆跑就跑,还拉着谢生的手?!
季青临脸一黑,也忘记自己应该走掉,下一秒章老汉和真正的花姑子出现,场面瞬间难以控制。
比起不会轻易与章老汉作对的谢生,季青临肯定是存在更大的危险性,章老汉暗自蓄力,警惕地问道:“敢问阁下何人,有何目的,为何又不以真面目示人?”
季青临不说话,只是阴沉的目光又冷冷地扫过安幼舆。
场面一时僵硬起来。
章老汉身后的安幼舆又被吓得一激灵,这妖精没有人认识,最后不会是来吃自己的吧?安幼舆不由抱着头,悲伤地想自己不过是想娶亲而已,怎么来这么多的妖精阻挠?
花姑子见此,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安公子莫慌,父亲会保护好我们的。”
安幼舆报以感激涕零的眼神。两人眼神对上,一个是恐惧无措,一个是温柔怜爱。恐惧的棱角渐渐被温柔磨平,归于平静,将那真切的爱恋一下子凸显出来,捕捉到这一点的花姑子脸上飞红,可依旧落落大方地回望。
名为爱情的情愫在两人身上滚动。
“咳,”季青临不甚满意地轻咳一声,打断安幼舆和花姑子甜蜜蜜的对视后,极其厚脸皮道:“我迷路了,打扰了,告辞。”
说完仍顶着花姑子的壳子就要走,即使谢生认出他,他也不会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不会!
谢生:“……”兄弟你这理由可真不错。
季青临大步迈开就走,章老汉却脸色一凝,想跑?
“等等!”章老汉一声大喊,就要追上去,下一秒季青临就直接化作一阵青烟消失。章老汉来不及施法,眼睁睁看着季青临消失在眼前,脸色有些臭。
众人却只想着危险解除,不由都舒出一口气,眼神都默默转向谢生。
谢生遗憾地叹一口气,对着章老汉一拱手道:“多有得罪,白某也告辞了。”
章老汉脸色更臭的看着谢生化作大白蛇,慢悠悠地滑出人们的视线。但他什么都不能说,谢生能放过这么多人已经是给了章老汉面子,况且章老汉还有些忌惮谢生的实力,谁知道这白蛇干了多少害人,又得了多少道行?
不过两番劫后余生的人们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汉子狠狠地往地上啐一口,感叹道:“娘嘞,差点把老子吓尿裤子。”
“这俩妖精真是一个比一个……厚脸皮。”有人本想狠狠骂上一句,最后却只说出一个厚脸皮。
有人接道:“就是!真希望全天下的妖精都被杀个干净!”
本只是听着不说话的章老汉眉毛狠狠皱起,却被花姑子一个眼神给抚慰,章老汉深深叹气,依旧领着人们走。
怕那目的不明的妖精去而复返,章老汉直接将几人带到入谷处,“几位快平平安安回去吧,近日不要再来此处了。”
安幼舆一愣,他这一路只顾向花姑子传递情意,竟没发现章老汉又没有把他们领回家,他犹豫道:“可是……章伯父,我们……”
章老汉接话:“你们来提亲,我知道。”
安幼舆还来不及喜上眉梢,就听章老汉果断道:“我不同意!你们回去罢。”
“可是之前您明明……”安幼舆并不死心,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说好同意的章老汉会这样讲。
“那是妖精搞得鬼。”章老汉眉间沟壑渐深,到底是谁要把这事情搞得一团乱?
安幼舆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失落,他看向花姑子,可花姑子依旧微笑着,还微不可见地对他摇摇头。安幼舆的心愈渐冰凉,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丝毫不顾身后那些人的劝阻。
一行人兴冲冲地到这山谷提亲,却经历几番惊险,最后还失落回去,安幼舆的心里满是悲伤,他落寞地回到家,满脑子仍是花姑子的音容倩影,他深深叹气,还未进家门就喊道:“母亲,我回来了。”
母亲没有理会,安幼舆奇怪地推开院门,一眼看到一个白衣公子静悄悄地立在门后,递给他一个阴恻恻的微笑:“安公子可算回来了。”
正是那说了告辞的蛇精!
第66章 白蛇大佬一心孵蛋(8)
安幼舆白眼一翻摔倒在地。
谢生默默收回那阴恻恻的笑容, 这安幼舆怎么这么不经吓?
胆子不行啊。
对上一脸懵跑过来的安母,谢生勾起一个和善的微笑,指指脱力的安幼舆:“安大娘,我帮你……抬一下?”
晕着的安幼舆可没什么用。
安幼舆睁开眼睛,意识渐渐回笼,他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通身疲惫。可能是母亲把他放到床上的吧, 他扭着僵硬的脖子去看,空荡荡的屋子里并无他人,安幼舆不禁舒一口气, 嘶哑着声音喊道:“母亲?”
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人端着汤药闻声而入,安幼舆脑子昏昏,只道是母亲送药, 苦笑一声坐起身子:“孩儿不……”
抬眸一看进来的,除了一脸担忧的老母亲, 还有一位笑吟吟的白衣公子。安幼舆未出口的“孝”字一下子滚回肚子,安幼舆的心跳也骤然加剧,直让安幼舆惊恐叫出声来,他想跑, 却被两条酸软的腿拖住,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
谢生微微皱眉,一旁的安母急急道:“我儿,哪里痛?”见安幼舆一脸痛苦, 冷汗连连,安母的眼里凝聚泪珠,哽咽道:“儿啊,没求到亲便算了,会有好姑娘还等着咱呢,别担忧啊,你这一痛,娘这心里也跟着痛。”
“我怎么了?”安幼舆有气无力地问道。
安母:“你昏过去了啊,可把娘给吓死了,多亏有白公子。”
安幼舆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眼神死死的盯着谢生,安母抹抹眼泪,见儿子眼神不善,疑惑道:“你这样看白公子作甚?你爹不在,还是白公子把你搬过来的,你怎么也不说声谢谢的?”
安家不富裕,为准备那些聘礼话费不少,安父想着儿子婚礼也不能随意,每日早出晚归想多挣些银子。
不想儿子没能下聘就算了,还踉踉跄跄跑回来,一下子就晕在门口。
好在有白公子相助,不然安大娘一个人真是难办。说起这白公子,安母看着是真喜欢,俊生生的不说,还有礼貌得很,一口一个安大娘,听得她满心欢喜,就算白公子是来一脸遗憾地讲一件坏事,安母也生气不起来。
安幼舆扯着嗓子嘶吼:“可他是妖精!”
那是三番两次想要他的命的蛇精,母亲怎么能把蛇精请进家门?
可安幼舆并没有见到母亲惊慌或是恐惧的神色,连一点意外都没有。
安母只是对着谢生歉意地笑笑,全当安幼舆在胡言乱语,她端起汤药就喂安幼舆,连连喂下好几勺才解释道:“白公子说你遇见了妖,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喝药吧,喝了这药就能好。”
滚烫的药汤腥苦无比,安幼舆接连被喂下半碗,不自觉又吐出好几口黑黑黄黄的药汁来,安母体贴地轻轻擦拭,才道:“你再看,白公子还是妖精吗?”
安幼舆恍惚道:“喝完药就会觉得白公子并不是妖精吗?”
可是他明明看着谢生,感觉并无一丝变化,仍有那股子让人后背发凉的阴冷气息,安幼舆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看着自己的母亲,欲言又止。
谢生笑道:“我本就不是妖精。”
安母应和:“就是啊,白公子哪是妖精,肯定是你这药喝得不够,娘再喂你些。”
“不用,”安幼舆感到自己的体力似乎在逐渐恢复,接过药碗道:“孩儿自己来。”
他也有些怀疑,这白公子究竟是不是他见过的那个白蛇白公子?虽说模样分毫不差,行为举动,可是全然不同。那白蛇两次化作花姑子,目的都很明显,就是把他骗到床上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