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求你别刷了。”对面的狂战士痛苦地打字。
黄少天哈哈地笑着敲键盘：“那GG啊？GGGGGGGGGGGGGGGGG。”
没办法，战法牧铁三角嘛。
黄少天在刀光剑影的间隙间抽了个空子去瞟喻文州，少年的眉目间带着些似有若无的笑意，屏幕上的光影在他眼睛里闪动，像是熠熠发光的星星。
——原来是这样的吗？
——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吗？
少年黄少天怀抱着对未来美好的希望收割了对面的最后一个人头。
团战考核是车轮的形式，按照胜败算积分。他们队里的牧师也是一期训练生，和黄少天喻文州关系都还不错，打了几盘就摸清了现状，到最后勘破轮回得误大道，一上来就直接往对面的人跟前一站，就差没在头上顶个牌子写“来打我啊我是治疗”。
而术士的控制就跟剑客的剑光一样，你以为他们都不在，事实上他们无所不在。
喻文州挖的坑就在那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就他妈的没有比跳坑更好的路可以走。
到最后这三个人愣是一场都没输过，魏琛和方世镜过来巡场，蓝雨战队的队长一看就深恨自己没改规则：“傻啊你们，跟他们俩打还不直接举手喊老师！跟他们打3V5你们才不吃亏！”
“我去魏老大不是你让我跟着过来考核的吗什么叫3V5不吃亏啊我们都打得很辛苦的好吗！”黄少天跳脚。
这次连方世镜都难得地支持了魏琛的看法：“我觉得也是，毕竟你们俩在二区玩了那么久了——来来我们来一把？”
“啥？”黄少天瞪眼。
“不算成绩，就玩。”方世镜十分大方地刷卡开机，招呼着刚刚被杀下场的三个训练生：“来来，我和魏队带你们赢回来，看他们嚣张一下午了生不生气？”
“方副黄少他刷屏！”一个训练生愤怒地抗议。
“这个是战斗风格，还真没治。”魏琛盖章：“话痨也是武器啊。”
一个术士，一个剑客，一个牧师。
对面是两个术士一个守护天使一个狂剑再加一个元素法师。
喻文州把人拉过来小窗，开头第一句表示，很难啃啊。
“魏老大和方副打配合不是盖的。”黄少天咂嘴：“那覆盖满场的混乱之雨啊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这碾压的节奏确实太简单粗暴了，一时间喻文州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方法，他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真不保证赢啊。”
“你以为你是锦鲤啊能保证场场赢。”黄少天吐槽他：“转发锦鲤还有手滑的时候呢。”
“尽力而为总是有希望的。”喻文州自我吐槽：“不过十分渺茫。”
这种实力差距下他们当然没赢，不过输的好歹也不算太难看，开场的时候喻文州利用地形卖了个空子，引走了索克萨尔和元素法师去打游击。这边黄少天带着牧师死扛活扛啃下了狂剑士——不过也确实有赖那边的守护天使是个新人，对狂剑卖血的判断经验实在不足，黄少天眼看着血气唤醒快要开开正着急的时候守护天使刷一个技能把血线给拉上去了，狂剑在骂娘剑客在狂笑，黄少天是谁，没有机会就算制造机会也要一波带走的人，当下手速全开愣是没给他开第二次狂暴的机会。他的走位相当讲究，一边咬着狂剑一边注意着方世镜，小技能就硬吃了控制技能就窜过去一波打断，狂剑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想先去灭了治疗，没想到黄少天竟然又能哧溜一下溜回来说别急啊咱们接着玩。
“你还不回来？”他没空去看旁边的屏幕，只能在团频里打字：“我这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儿队伍频道里喻文州的头像灰下去了，这时候他才有功夫打字：“不行，放回去了，大概都还有一半左右的血，你们珍重。”
“啧。”黄少天不痛快地咂了个嘴，虽然这是开场就定好的战术，喻文州出去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回来，但是看到他第一个被打下场他心里还是不舒坦，键盘敲得咔啦咔啦响。正在这时候旁边有人挪近了点，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
他戴着耳机不方便听话，喻文州翻出来纸笔在本子上写。
——再往旁边四个身位格，一会儿魏队可能要唱黑暗之爪。
——准备神圣之火。
——别硬吃，跑。
……
等到黄少天终于来不及打断索克萨尔的生命陷落时这场3V5也终于宣告终结，场上索克萨尔还有30%的血，守护天使还有61%。摘下耳机长出一口气的时候他转过脸去看见了喻文州微笑的眼睛，对方努努嘴示意他把手伸过来，两个人手指交叉在一起按压活动做着手操：“少天手指都抖了。”
“压力很大的好吗。”黄少天嘟嘟囔囔，不过很快就又活泛起来：“魏老大方副！欺负后辈可要请客的啊！”
“定了烧烤，在广场上，一会儿就到。”方世镜也不跟他们卖关子：“一年了你们都不容易，出去野餐不行，在训练营里撒个欢还是能的。”
“我靠够意思啊。”黄少天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然后忽然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那成绩呢？”
训练室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他这话一出来喻文州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一下，方世镜和魏琛对视一眼，蓝雨战队的队长又过来敲了黄少天一个暴栗：“我说你这个求剧透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先透了下次再改！”
“意识没问题，战术也算有一套——我调过你之前的训练记录，看起来操作精准度也还不错。”他难得严肃地看向喻文州：“但是你知道，手速这东西对职业选手来说是个大坎，不好弄。”
“我知道。”喻文州点了点头。
“万一你在场上被集火怎么办？术士本身就是容易被盯上的职业，你这手速送上去，简直就是块肥肉，不吃都对不起自己。”
“见机行事，因地制宜。”喻文州笑一下：“总有办法——想一波带走我，也不是特别容易。”
他指的是下午的车轮战，不少人想先收拾了喻文州的术士，一来因为他的手速二来没了对方的控场就没后顾之忧。结果反而被他带进坑里，再配合着黄少天一波带走。
“是啊再没办法不还有我呢吗？”黄少天过来插嘴：“谁想动文州先问问夜雨声烦肯不肯啦！”
“行了老魏，我之前劝过他了，这孩子倔得很。”方世镜在旁边插嘴，然后又望向了喻文州：“话我都说过了，觉得现在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你在训练营里也留了一年了，脑子又清楚——以后怎么样，自己应该明白。”
“我都想过。”喻文州点点头：“但是有的事想想能想通，有的事绝对不打算想通。”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方世镜和魏琛，神色之间尽是不容动摇。
“那行吧。”方世镜一拍手：“综合成绩在那儿呢，就算你手速不达标也不能违规硬把你卡下去不是。”
“明天训练营放假，都回家好好歇歇。”
“等再回来的时候，和少天一起来战队训练室吧。”
“呀嘿！”黄少天先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喻文州，眼睛里的神采比春天里飞扬的光还要明快：“文州你通过啦！我们回头能一块儿了开不开心！”
喻文州还有点懵，虽然说这个结果不算十分意外，但是一直想要的东西乍然砸过来的时候，人都总会有点恍惚，不过在回神之前他的嘴角已经先弯了起来，乌黑的眸子里光芒被慢慢地点亮，紧紧地握了黄少天的手一下。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黄少天的眼睛，却又觉得应该什么都不用说了。
“谢谢魏队，谢谢方副。”他站起来认真地鞠了个躬，魏琛不大自在地撇了撇嘴。
“……你应得的。”
“好好干吧。”
第十九章
·刷了一小段魏方（世镜）……
·训练营就这么搞完啦——感觉长出了一口气！
晚上的训练营烧烤简直变成了撒欢大会，黄少天拖着喻文州满世界转，抓这个架子上一串鸡翅拿那个架子上一串鱼豆腐，偏偏又明快爽朗得让人嫌不起来。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姑且先不管结果怎么样，这一年努力过了起码能给自己赚个不后悔。有人拿着果汁来灌黄少天说黄少这个先欠着等回头蓝雨拿了冠军你得请我一杯酒，黄少天笑嘻嘻地说好啊然后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杯橙汁，喻文州本来以为自己能躲过去，结果又被另一群人截住，闹哄哄地表示就你下午干的那点事不喝一杯好意思吗，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唯一的盟友已经被战术分割，这种时候，就算是未来的战术大师也要举手投降的。
“你看他们多热闹。”魏琛站在楼上，看着底下欢脱活泼的一群：“年轻真好啊是吧老方？”
“你……真决定了？”方世镜却明显没有他那么轻松：“他们都要四赛季才能出道，你这么一弄，空窗期怎么办索克萨尔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你吗？”魏琛嗤笑一声：“再不然，不是还有那个手残的小子吗？”
“我是什么人你知道。”他望着下面，指间夹着的火星在黑夜里明明灭灭：“现在场上我已经不太跟得上了，转场下做指导？开什么玩笑，不能打荣耀，我宁可就干脆看不见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