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迈着稳健的步伐朝他们几个走过来。
除了Reid以外，三人都看出了他身上那种深深的不对劲和一种难以捉摸的违和感。
脸上脖子和手上的皮肤褶皱很多，眼角眉梢的细纹却不多，头发稀疏，似乎是掉光了，头顶还有一些斑驳难看的老人斑，一双眼睛却极亮，步伐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整个人都在苍老矍铄和年轻人特有的神采奕奕之间徘徊。
“Please？”就在他走过来离几人只有五步路距离时，Clement脱队而出站在了所有人前面。
来人很不客气的问，声音也沙哑的过分，弥漫着垂垂老矣的腐朽气息：“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Elle训练有素，掏出来自己的警察证两给他看：“我们是FBI，过来查案的，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哼。”小老头怪不顺意的冷哼一声，脾气大得很，道：“我是这家人的邻居，还是我报的案，你们这就忘记了吗？一点记性都不长没脑子金鱼怎么可能查得好案，我看你们也就是来这里走一圈，回去好骗纳税人的钱。”
Elle张了张嘴，辩解的话还没出口，身后就有年轻的小博士语速奇快道：“鱼类作为脊椎动物中较早出现的物种，虽然作为实验材料的鱼的种类并不相同，实验方法和具体的目的也不一样，不过几乎所有关于鱼类记忆的研究都表明，鱼的记忆远不止7秒。早在上世纪60年代，当化学开始介入神经生物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研究金鱼的记忆能力了。1965年，美国密歇根大学的研究人员……”
小老头低吼了一句：“闭嘴你个眼镜腿！”
Reid：“……”
Reid已经习惯了滔滔不竭时被各种各样的人的截口打断，被人吼了也不在意，坚定的把自己知道的研究结论给背完了，从Clement身后探出身体，反驳道：“我只是想说鱼的记忆不只有八秒，他们的记忆方式有时还和人类有较大的相似之处，将人脑比喻为金鱼脑本身并不具有如何的讽刺意味，您这是一次非常不明智的斥责。”
Elle忍笑。
Clement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挡在Reid身前，还把Wednesday也往后拉了一下。
Clement：“先生，您还没告诉我们您是什么身份？”
他嘴角一撇，似是满不在乎的刺道：“这位先生和这位小姐都在秉公执法，就算是您是报案人，在法律意义上来说对本次案件也并没有插手的权利，更别提对探员们表达不满的申诉权，您这样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实在是失礼又没有风度，不该是一位老绅士该有的品格。”
小老头气道：“你们这群混蛋，你才是老人家！”
Clement鼻音轻轻：“嗯哼？”
Reid和Elle等人也是懵懂不知，这不分明就是一位脾气臭到顶天的老人家吗？
小老头瞪着他说：“没见过衰老症患者吗，一群没见识的废物！”
“没见过。”Clement不以为然，“这么说你是个时空旅行者？见到你是值得大张旗鼓来骄傲的事吗？”
“Wednesday？”他征询道。
Wednesday的脑袋从他腰侧伸出来，看了一眼自称“衰老症患者”的“小老头”，说：“No。”
Wednesday小小的不满：“时空旅行者每个世纪都有，我为什么要以此为傲？”
Clement赞同：“没错，他们既没有Amor家双生子双倍的美丽，也没有开膛手杰克宏伟的历史，更没有it brother的神秘异能。”
Wednesday道：“就算你是个时空旅行者，”
她抬起了秀气的下巴，态度不屑，“也没什么好炫耀的，我迟早会去百慕大三角转一圈，我会比你有更多的故事可以讲。”
Clement鼓了鼓掌，“你是最棒的Wednesday。”
他回头对Reid道：“Spencer你觉得如何？”
Reid看看他又看看很貌似还蛮期待的Wednesday，感受到了一点压力，“Wednesday的话，一定会成功的。”
Reid越想越觉得如此：“Wednesday这么酷，她一定可以的。”
Clement一低头对着Wednesday笑了一下，“是的呢！”
Elle：“咳咳。”
比Elle遭到更多忽视的“小老头”却没有暴跳如雷的掺合进他们没头没脑的聊天里。
“小老头”只呆呆愣了一分多钟，不客气的问到：“时空旅行者是什么？”
Clement屈指虚扶在下巴上，道：“就是时空旅行者啊。”
“你的时间被你拿去偷偷在时空隧道里穿梭，，虽然这确是一件值得——也就一点点值得夸耀罢了，也没必要因此就趾高气昂吧？”
Wednesday配合的说：“是的。”
Reid和Elle忽然对视一眼，他们俩俨然已经懂了Clement和Wednesday的意思。
Reid道：“Really，精彩的Addams式黑色幽默。”
Elle频频点头，道：“这可比花言巧语还要来得更有趣，如果Garcia在这指不定要赞叹到尖叫出来。”
Elle坦言到：“我就有点坚持不住了，我会为他们心动的。”
Reid很开心的笑：“荒谬怪诞的想象力搭配本该悲伤的病痛……Addams真的都是天才！”
Clement向后一靠，“我们都听到了哦！”
Reid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很有些无伤大雅的讨好意思。
Clement就做不到真跟他计较了。
Wednesday和Thing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情感。”
他们几个局外人在这里谈的风生水起，欢声笑语都不断，不是小老头的“小老头”却忽而感到了一点落寞和一点复杂难明的啼笑皆非。
他喃喃自语：“时空旅行者？”
他手指抽动了一下，无法控制的揪了一把手上松垮塌陷，过早失去了青春活力的皮肤。
“我被偷走的时间原来是……原来是……穿越到了无尽的时空中了吗？”
他想哭，又想笑。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不该随意就如此听信那些混账的，总是嘲笑他的人的话语，但是啊，但是啊，这个美梦何其美好，使他愿意投身其中长梦不醒。
倘若，倘若上帝真对他有多余的厚爱，就请永远不要拆穿他的美梦。
也许这美梦轻忽易碎，但他——Richard——为何不能在梦中畅游一场，真给自己添那么三分的骄傲，像那两个怪物——岂能不是怪物——以如此的眼光看他，给了他希望，自我安慰的奖赏，上帝也不曾赋予的梦乡——像他们所说——
“我只是去到了无尽的时空中旅行而已。”
Richard说，半催眠式的：“我曾在三维与四维的时空缝隙里穿行，我看到过星辰梦境，我看到过平行宇宙，我正如大荧幕上身具异能的无名侠，谁也不知道，唯有我自己知道……”
他皲裂干缩的嘴皮蠕动着，再也不忍心去倾听以往旁人对他诸多的嘲笑和讥讽。
他迫切的，迫切的需要跟他们，跟那两个怪物说点什么。
他说，他说，他说：“嗨，我是一个时空旅行者——”
Clement和Wednesday异口同声：“别再重复了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啊！”
Richard的面孔上开始涌出一股一股快乐的源泉，他说：“你们知道就好！”
Addams兄妹咋舌：“你真是太喜欢炫耀自己了！”
Elle感叹：“他们真是非常温柔的人啊。”
Reid展现了超强记忆里的好处，即兴朗诵了一段十四行诗：“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你不单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同时，Richard说：“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知道，那我也不炫耀了，那么，鉴于你们聪明的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作为这片区域的守关英雄，可以主动为你们提供帮助。”
Richard超大声的，得意洋洋的说：“这可是时空旅行者的主动示好哦！”
Clement说：“不可思议。”
Wednesday跟他唱双簧：“原谅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2019年要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呀，祝大家都暴富！
>>因为跟朋友聊很久，现在才写完，而且写标题的时候才发现中间空了一个α10，赶紧修改ww
新年快乐！2019.01.04见）
补充：Amor（阿莫）家的双生子是一对连体姐妹花，电影里摩缇莎和叔叔夸赞他们拥有双倍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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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α15 位置很重要
五个人转而从被害者的家门口去了隔壁的Richard家。
Richard并不是一位多么热情好客的先生，他把大门打开，让两位探员和Addams兄妹走进去，仪式性的倒了几杯冷白开水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接着便没有更多的招待了。
跟Addams兄妹闲适随意的态度不同，Elle和Reid听闻Richard可能有关于这起案件的线索之后，都没人想到去质问他之前做笔录时为何不说，而是表情凝重的看着Richard先生，用肢体语言和口头语言双方面地催促着对方开口。
Elle说：“Richard先生，现在请你回忆一下经过，把你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告诉我们好吗？”
Reid手中拿着纸笔，他的写字速度很快，这小子倒是成了纪录的好人选。
Richard没说话，而是下意识地瞟了Clement和Wednesday几眼，见两人都直视自己，两双形似神更似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好奇，才莫名舒畅的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将他看到的娓娓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