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顾迟笔迟疑问道:“这是真事?”
否则何至于如此真实?
舒遥饱含深意地住了口,给顾迟笔留足了让她自己想象的空间。
顾迟笔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如有意会。
她拍掌道:“师弟放心!我定然不辜负这一段精彩绝伦的故事!你等十日之后,尽管来拿稿。”
舒遥有意无意道:“不急一时半会儿,说来要多谢临云鹤师弟,不是他提点的我,我还不知道顾师姐写到一手好文章。”
他望着顾迟笔深下去的眸色,几乎可以想象到临云鹤是如何被顾迟笔暴揍一顿的将来,扬眉吐气。
想到破军和七杀让雪天那些爱恨纠葛,传得狗血泼满仙魔两道的将来,就更加地使舒遥飘然欲仙起来。
这种快乐一直维持到顾迟笔送舒遥出去。
顾迟笔冷不防问舒遥道:“师弟对魔道之事如此了解,可曾知晓魔道中的万川和,究竟和贪狼使是何等关系?”
“???”
舒遥一愣:“师姐为何问这个?”
顾迟笔矜持又含蓄:“我只是听说贪狼使是为万川和之事,和魔尊反目,叛出的魔道。”
舒遥差点被自己呛到:“师姐不用多想,只是普通关系。”
一个倒霉人,和一个被赖上的可怜蛋的关系而已。
舒遥第一次见万川和时,他刚登贪狼使之位不久,万川和重伤,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新落成的长安城大门口。
气得舒遥以为是哪个混蛋敢在这个关头挑衅他贪狼使的威严,自己拎着寒声寂影把第二域掘地三尺不说,还去魔宫叨叨了让雪天不知道几次,把三十六域都给彻底翻了一遍。
奇的是没翻出来。
舒遥只能捏着鼻子咬着牙,收留了万川和,等万川和悠悠醒来的时候,可能是打得太厉害被打坏了脑子,一直没想起在长安城外公然闹事的混球姓什名谁是何模样。
倒是舒遥不幸收获到一个追在他身后叭叭叭叭个不停,比红鸾天姚还要喜欢瞎操心的老妈子。
过了百年,没找出来当年闹事的混球,倒霉人依然是那个倒霉人,被让雪天盯上了。
而舒遥依然是那个得捏着鼻子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可怜蛋。
不过说起来,让雪天第一次见万川和就好像很有点反常:
有他不加掩饰的厌恶、惊愕,和当时舒遥看不懂,更深一层次的东西。
舒遥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没来得及将回忆在脑海中过完一遍,就落到了玄妙峰头。
他弯着眼睛笑起来。
可能是卫珩真的清俊太过,很有点出尘脱俗的味道,见着他便觉得心神愉悦,宠辱皆忘。
什么话本,什么破军顾迟笔,什么倒霉人可怜蛋的烦心事统统抛之脑后。
嘎嘎声极不合时宜地横插进来。
鹅活了几百年,好歹有点眼色,知道当今的玄妙峰,已经不是它一只鹅的一言堂。
作为一只自上一任玄妙峰主精心饲养,坠青天宗主亲自检查的鹅,它当然是一只尊贵骄傲有底气的鹅。
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讨好舒遥这个占走它宠爱的小妖精。
因此舒遥一到玄妙峰上,鹅就一整只扑了上来,翅膀扑棱,羽毛乱飞。
害惨了舒遥。
他手忙脚乱地去接住鹅,鹅在他怀中拱动寻个舒服位置的时候,翅膀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
比如说舒遥袖子里那本玄山秘史。
卫珩替舒遥拾了起来,一字字念出声,问舒遥道:“怎么会想看这个?”
舒遥抱着鹅,僵硬站在原地。
他慢慢地低头看鹅,寻思着这只鹅养了几百年,膘肥体壮的,是红烧好,还是清炖味美。
鹅被舒遥眼里杀气吓得连翅膀也不敢扑了,整只鹅委委屈屈团成球。
卫珩刚欲说:“你若想知道玄山的事,我一一讲给你听”时,玄妙峰上阵法符文乍亮,摊主的声音传进来,很是不好意思:
“我是过来送书的,舒前辈买的一摊子书,怎样处理,还没个章程呢。”
舒遥不想杀鹅了。
他想跳山。
第50章 突然开窍
鹅惊恐地在舒遥越掐越紧的手里伸长脖子, 努力着多吸两口气,以免落到个窒息而亡的下场。
它内心怒火高炽。
自这个小妖精来了以后,独霸走卫珩所有的注意与宠爱也就算了, 舒遥居然还犹不满意,想将自己这个老人彻彻底底的扼杀。
这是何等歹毒的蛇蝎心肠?
同时,鹅愤怒地黑豆小眼瞪得溜圆, 试图谴责卫珩这个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渣主人。
抛媚眼给瞎子看。
两人均没去关注鹅的怒火。
卫珩:“是阿遥你买的书?”
他未曾多想, 以为只是舒遥闲不住买来权作消遣的,挥手便撤了阵法禁制。
舒遥做着最后的挣扎, 企图努力否认:“不, 不是我买的,什么书?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送书的人认错了山峰?”
鹅无力地扑腾着翅膀。
“诶呀,舒前辈尽管放心,晚辈虽说是年纪大了,记性可好着呢。”不愧是修行中人,攀登一座数千尺的高峰不过转眼之间,卖书摊主满脸堆笑地出现在峰头, 讨好道:
“便是忘记谁, 也不敢忘记道尊首徒所居住的玄妙峰啊!”
不, 我情愿你记性差一点。
能把玄妙峰记成妙玄峰, 把玄山记成倒悬剑山才是最好的。
舒遥缓缓地将怀中鹅更抱紧一分。
像是在掂量着这只大白鹅的分量, 一整只砸过去能不能让摊主闭上他叨叨的嘴。
摊主觑到他面色阴沉,如雨前乌云, 也不敢多说,连忙掏出装书的储物袋:“舒前辈要的玄山秘史全在里面了,要我给舒前辈翻出来验验货吗?”
不用!
舒遥一声“不用”没来得及出口,摊主已经自顾自殷勤地将书哗啦啦落了一地。
卫珩似有所感,拉着舒遥往后退了数丈,方避免被累叠似小山的书海淹没。
一模一样的大小厚薄,蓝皮白纸。
上头是一模一样的四个墨字,字迹端正厚重,古朴庄严之气扑面而来。
舒遥沉默了。
他沉默着半晌,问了眼里饱含期待的卖书摊主一句:“书钱我是全结清了的吗?”
卖书摊主不明所以,挠挠头道:“您当场结清的,应该余了好多出来,当时舒前辈说权当是做第二第三册 的定金,前辈如今还想要吗?可是有什么变动?尽管与晚辈知会一声就好。”
舒遥心累地摆摆手:“没事,你走吧。”
原来自己是结清书钱的啊。
舒遥扪心自问。
他看摊主处处和他唱反调,恨不得当场帮他把玄山秘史糊在卫珩脸上的举动,还以为是自己没付清书钱,哪里得罪了这位摊主。
舒遥陷入了茫然无措。
所以说,我不应该是出手豪奢,一掷千金,被他们讨好的大主顾吗?
摊主这个讨好方式…怎么觉得像是来寻仇的?
敢不敢让他在卫珩面前有一点最基本的尊严???
卫珩望着堆成小山般的书册,不仅有点失笑:“不想阿遥你对玄山之事,竟是如此好奇。”
说着他随意拣了一本,就想要翻开看两眼。
舒遥一惊。
他顾不得肥硕的那只鹅,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到卫珩面前,拦住了他想要翻书的手。
卫珩略微疑惑,不知舒遥为何会仓促做出此举。
幸好鹅的一声惨叫暂且唤回了卫珩的心思。
原来是鹅被舒遥单手提溜着,险些连伸长脖子吸气也不能够做到。
鹅心里拔凉拔凉的,想着这小妖精今天是不掐死自己,不到目的不罢休。
偏偏自己主人又是个色迷心窍不管事的。
大白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它趁着还有一口气,索性先悲壮地嚎了一声,装出一副晕过去的模样,打算以示弱方式从小妖精手里逃过一命。
舒遥当然是不知道鹅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揣着装晕过去的鹅,望着地上四下堆满的书,张了张口,最终无力辩解道:“不,我不是。”
我不是想故意看自己的小黄书全买了收藏。
我不是想故意掐晕你的宝贝白鹅。
舒遥素来只有在口舌上占别人便宜的份,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这还是平生头一次。
他突然开始非常向往玄妙峰峰底下的风景。
眼睛一闭,一了百了。
一定非常美妙。
卫珩倒是微微地笑了。
他见过舒遥几次狼狈的模样,但许是舒遥心气极高,在劣势下非但不见柔弱可欺,反而骄傲得灼眼。
有他的脸在那儿撑着,不觉可怜,倒叫人觉得灼眼得紧。
这也是卫珩头一次见舒遥慌乱到这样手足无措的地步。
不过是一地书的事,舒遥不想说总有他的理由,何必死缠烂打,非要问出个答案才肯善罢甘休下去?
于是卫珩道:“无事,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何苦为难自己?正好江宗主在玄山,让他来看看鹅罢。”
他语声如冬天自然而然落下的飘雪,不为时移势易,固然淡而凉,却有种能安抚人心,亘古不变的稳定在,让舒遥抱着鹅的手不由得松了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