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大乘们好奇地打开神识往都城一看。
最后大争书院院长被飞来的几十条传音差点炸了耳朵,大意可归为:
“院长!低头!你们家的弟子喜欢上了七杀使!”
院长一脸冷漠,关闭了传音。
现在的修行者啊,不好好读书修行,成天想着有的没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弟子并不知道天上的大乘前辈想的是什么。
但这不妨碍他委屈巴巴,连一直在将领面前绷着的仙师风范也不要了,就差抽抽嗒嗒地哭出声自证清白:“师姐!我是真的不喜欢七杀使!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他恶狠狠,转头盯着将领:“都怪他把人认错了!把魔修认成了我同门。”
将领才明白是自己闹出来的一场笑话。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心里暗自嘀咕这哪能怪我啊。
是仙师您同门卖艺一个比一个卖得起劲,这是正经仙师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我选个看上去最正常,最气宇轩昂的恭维,哪知道人家是魔修?
将领心中隐隐传来倒戈的意向。
看起来魔修都要比仙师同门靠谱。
仙师……真的没问题吗?
而另外一边,弟子坚强忍着委屈和摇摇欲坠的眼泪,将来龙去脉向顾迟笔说清楚。
他接着道:“师姐用的法子,虽说好用,但都城数百万人口,难免有不来看戏法又身怀魔种的漏网之鱼。”
顾迟笔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弟子道:“于是我想着干脆告知此处的皇帝一声,让军队介入,将满城百姓一个个列出来,也方便我们直接出手。”
“有理。”
顾迟笔只想了须臾一瞬,便拍板道:“按你说的办,便去见一见此处的皇帝。”
她说做就做,身影如风卷残云掠出半条街的距离,惊得其他人拔腿就追。
七杀顾忌着让雪天的吩咐,也追了上去。
所以最后是他们六个人在皇宫书房,一起见的皇帝。
皇帝第一眼就注意到冷酷肃杀之气溢出身外,叫人肝胆一寒的七杀。
这也实在不能怪他和将领。
七杀终究是管辖魔道百年的大乘巅峰,在舒遥和破军一个刻意装得病弱苍白,一个刻意装得楚楚动人之下,自然而然气场压过在场众人。
好歹晋国有修真宗门,皇帝不至于一无所知,更不会对他们摆架子。
当即放下身段亲自来迎,瞧着谦逊热诚极了:“寡人在此先行谢过诸位仙师的高义援手之恩。”
“原委先前仙师已经给寡人解释过一番。”
说着他就要问七杀:“仙师可有应对之法?”
七杀朝斗拦住了皇帝的手。
七杀冷冰冰道,没一丝活气:“我是魔修。”
他语罢着重加了一句:“魔种之事便是我一手主导。”
所以哪怕凡间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七杀使的名头,也请对他放尊重一点。
别乱仙师仙师的喊他,让他保有一个孤煞魔修最后的体面。
果不其然,皇帝一边要维持着身为人君的威严,一边又难免有点慌乱,甚至眼睛乱瞟向几人试图寻求帮助。
七杀面容稍缓。
虽说得到一个区区凡间皇帝的畏惧,并没有什么让人好得意的。
但也总比被人乱喊仙师,名声受损好。
皇帝左看仙道几人,右看七杀,竭力定下心神,木木然问他们:“那仙师们是不是要先打一架?”
七杀:“……”
可以的话,他真不是很想和卫珩打一架。
他记起自己来晋国的使命。
“不用。”七杀一指舒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铮铮几声。
有两把剑,一个人护在舒遥身前,三双眼睛充满警惕地看他。
并不知晓来龙去脉的皇帝喜笑颜开:“太好了!寡人原来想着说不得要将皇宫让出来,供仙师打架之用。”
他心有戚戚然:“毕竟国库吃紧,重修一座皇宫不容易啊。”
“不用打架,不用重修皇宫,那是再好没有!”
七杀:“……”
他的心态第二次崩了。
甚至想杀皇帝祭剑。
可是有日月照璧在,他不能。
七杀只能抑制住自己心头疯涨的暴虐之情,对舒遥道:“尊上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舒遥凉凉撩起眼皮:“顾师姐说的真没错,一句话从西市说到皇宫。”
“不知七杀使是蚊香成精,还是知了再世?”
道尊在。
不能杀人。
七杀将不能杀人在心里默念三遍,方才止住冲动,阴沉沉道:“尊上说,你若是修孤煞,他很乐意与你共享魔道。”
“好不要脸。”
最先说话的不是舒遥。
顾迟笔似笑非笑,讽意不加掩饰:“看上人家不说,人家道尊弟子,前途大好,凭什么回去和你修孤煞?”
“说话前能不能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说话的底气?”
“过分了。”
破军愤愤不平,向舒遥传音:“凭什么我和让雪天闹翻,他就要不死不休,追杀我到天涯海角;你和让雪天闹翻,捅他两次拆他两次房子,还能和他共享魔道?”
他陷入深深的怀疑动摇之中:“百年前,我们真的和让雪天是朋友兄弟过吗?”
别他和七杀是舒遥买一送二附赠的吧?
七杀其实也很动摇。
但他不听让雪天的,出来给舒遥带一句话,还能怎么样呢?
难道成天听让雪天在那儿“紫薇秘境紫薇秘境”地念,只等着有朝一日按耐不住,拔剑相对两败俱伤吗?
舒遥很普通“哦”了一声。
不见多愤慨,也不是很惊讶。
彼此知根知底的熟悉足以让七杀确定舒遥的身份。
世间再无第二人学得来贪狼这样的高傲。
非但不觉肤浅轻浮,甚至好看得晃眼,让人忍不住心生起低头臣服在他美色下的冲动。
舒遥说:“行,那你也替我转告让雪天一句。”
“倘若他愿意转入天刑。”
舒遥嘴角一撇,眼里讥嘲深深:“那还是麻烦他洗干净脖子等死。”
除了对他这副死德性早有了解的破军,其余三人皆被舒遥一句话震在原地。
他们自负归自负,轻狂归轻狂,终究是未入大乘的小辈,拎得清自己分量轻重。
当然不敢像舒遥那样口出狂言。
引长烟道:“舒师弟这般的性子,不再修剑,真是可惜了。”
一想到让舒遥弃剑修医的罪魁祸首,引长烟敢可惜不敢明言地暗戳戳瞪了天上一眼。
殊不知被他瞪的人此刻剑气暴涨,让人甚至不敢有直视之心。
大乘在短短一段时间内,擦了今天第二把冷汗,企图劝卫珩道:“道尊,七杀使他——”
大乘说到一半,想了想,觉得挖人墙角,断人香火之恨好像确实也不太好劝。
再说七杀的来意既然明了,也不必在冷眼旁观下去。
于是大乘中途改口:“七杀使他着实可恨!不如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晓我仙道的弟子,自不是他该妄想的!”
好死不死,在他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时,皇宫处冲起血光盈天。
以大乘的眼力,不难看出来是七杀先拦了仙道几人,接着便欲遁走。
明光大盛倏忽而起,犹日朗天门,不由分说强硬地拦下血光。
一样是有徒弟的人,大乘拾起法宝,正欲同仇敌忾地和道尊一起下去教训教训七杀使,让他知道别随便乱挖人墙角这一道理时,忽然瞥见卫珩神色。
在道尊常年喜怒不形之上,破天荒地多了两分可细细探究出的沉凝。
大乘心猛然一沉。
有什么事情能叫道尊觉得难办?
他往下一看,很快恍然。
不止是他足下方圆千里之地,有魔息如黑烟从原本安宁祥和的城镇之中平地蹿起,一圈一圈绵延往外到千里万里,覆盖满整个凡间。
如星火燎原,遥相呼应。
大乘喉头干涩:“怎会如此?”
他再抬头,看到各个方圆千里内坐镇的同伴道友打出法宝灵光,呼喝着抓来魔修,模样怒极,像是有切骨之恨。
在皇宫中的五人也察觉到了气息异变。
舒遥比他们察觉得更多。
“你来此不是只为了给我带让雪天的一句话。”
舒遥望着被日月照璧拦下的七杀,所有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你是为了告诉所有在凡间的孤煞魔修,七杀在此,逼得他们不得不引爆魔种。”
他握寒声寂影的手握得很紧,却仍止不住微微发着抖。
是极致的愤怒。
引长烟、顾迟笔与怀霜涧三人如坠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破军给他们解释:“本来有仙道的前辈和魔修对峙,魔修不敢随便引爆魔种,因为知晓引爆之后,多半在仙道前辈手中难逃一死。与此同时,仙道前辈也顾忌着魔修能引爆魔种的能耐,怕他们鱼死网破,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魔修动手。”
这个理是三人皆知的。
他们不知的是——
破军继续说:“但七杀使的到来,打破这一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