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江云崖能怎么办呢?
除了尬笑着出来打圆场,别无选择:“原委在下略知一二,我看不妨这样,先把玄山的怀霜涧放回玄山,我们接着坐下来静心好好谈一谈,火气别那么大嘛。”
让雪天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本座也很想放了玄山怀霜涧,但玄山至少得先把本座的贪狼使还回来吧?”
“魔尊这话说的。”
江云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气定神闲笑道:“玄山就算是仙道魁首,也不可能把手伸到贪狼使那边去啊。贪狼使他自己长的腿爱跑哪儿跑哪儿,还要玄山将他抓回来吗?”
玄山掌门的眼角跟着玄和峰主一起晶莹。
他深感欣慰,自从入魔道遇到那么多成精的知了以来,自己终于听见了一句熨贴的人话。
等一等——
江云崖说完自己回味过来。
前段时间卫珩连环夺命传讯符喊他,让他去帮忙医一个魔修的伤。
那个魔修伤得很重,很漂亮,受伤之前应该很厉害——
江云崖的目光刷地落定在舒遥身上,仿佛预见到自己被打脸打得啪啪响的将来。
随着江云崖目光这一转,魔道的人跟着他一定盯着舒遥,舒遥瞬间被半个宫殿的人目光锁定。
让雪天道:“可是道尊的首徒,和本座的贪狼使长得一模一样,普天之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江云崖试图以眼神疯狂问讯卫珩:
兄弟,这真的是贪狼使吗?
敢把贪狼使混在玄山队伍里带来魔宫,是爱情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们如胶似漆一刻也舍不得分离;还是日月照璧给你的底气,让你觉得你可以在混乱中抵御让雪天和玄山掌门的混合双打?
可惜他的感慨可能有点太复杂,他和卫珩之间,又可能没有江云崖以为的那么心意相通,心有灵犀。
反正卫珩眼眸始终沉沉不动如寒潭。
舒遥辨明:“我真的是医修。”
江云崖疯狂点头,掷地有声:“没错,他真的是医修。”
七杀眼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单单说玄山一个宗门眼瞎,可能还只是宗门特色。
单连坠青天的宗主也一起眼瞎——
仙道大概真的得气运所钟吧,智障那么多人那么多年,仍然能长盛不衰。
让雪天颇有兴味道:“你们是一定要逼本座发个心血誓,说绝无诬陷道尊那位弟子的意思,才肯心服口服?”
众人神色又严肃起来。
心血誓对修士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如非万不得已,能不发则不发。
一旦被逼着立下心血誓,正常修行者定然会视为有损其尊严的奇耻大辱。
他们若是真逼着魔尊立下心血誓,那估计是他们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候。
让雪天当真愿意立下心血誓——
舒遥的身份多半有问题。
江云崖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
道尊,不是我不顾念旧情帮你,实在是能力有限,好自为之。
不想他下一句被舒遥拉过来,告诉江云崖他还能发光发热:“我本想证明我医修身份,正好江宗主在此,可以做个见证。”
江云崖:“???”
贪狼使是想用魔息毒奶他吗???
你们魔道人心都那么狠的吗?
他一个劲暗示卫珩,示意卫珩管一管他的心上人,别当众谋杀。
卫珩仅仅平平回了他一个“无碍”眼神。
江云崖:“???”
道尊你摸摸你的道心,它还日月并明,清正无暇吗?
舒遥手中现出一对双剑。
那对剑通体光泽晶莹,焕彩流光,剑身是幽润的粉紫色,极为精巧纤细,剑柄剑刃之间以一朵盛放的宝石花枝桠相连。
他一直不切云裳心经这个治疗心法也是有原因的。
哪怕舒遥如今对七秀心法的领悟足够,可以不用转圈圈攒剑舞使出大部分招式——
云裳心经配套的武器九天悬梦和治疗招式特效实在有点太娘。
他将九天悬梦左右拆开,双手各执其一
舒遥唇边现出一抹释然笑意。
他孤身一人时当然不屑争辩,乐得省点力气。
可现在不一样。
让雪天的言语所指是卫珩。
卫珩身边是他情同手足的师兄师妹,身后是敬他如天神的玄山弟子。
相较之下,又不足为重。
全殿人看舒遥红袖飘振,宽袖中探出的手掌如重瓣艳丽花朵之间的一抹洁白花蕊。
他袖若红云坠天外,剑尖挥转间有丝带徐徐飘舞,若水波生光,莲花盈盈而绽,鲜花满殿。
王母挥袂。
卫珩、玄山掌门、玄和峰主、江云崖和院长均感受到有清正平匀的灵力流入他们体内,纵然他们状态完好无损,也使灵力流转更快,为之神清气爽。
院长不知内幕,最先确定道:“不错,确是医修。”
说罢他不认可道:“魔修转医,万年来在我书院典籍未尝一见。魔尊适可而止罢,贪狼使和这位小友又有什么关系?”
七杀:“……”
你面前的就是板上钉钉的贪狼使,是魔修转医啊!
七杀如梦似幻,世界观受到动摇一瞬,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天下间不会真有两个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吧?
破军也跟着七杀一起如梦似幻。
他小声对引长烟道:“抓我一把?”
眼前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一殿的鲜花丝带,是那个动不动爱拿雷霆劈人的贪狼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那么少女心的吗?
引长烟不管他,自顾自地赞叹道:“舒师弟确实是极难得的医修啊。”
他看着舒遥的目光温暖如亲人,甚至打起了想要绑定拥有的主意。
破军没来得及掐自己一把,又看见舒遥剑尖展开一轮烟粉明月,高高悬在殿中,灵力自其下如烟似雾涌入卫珩体内。
他眸弯如月,其中神采熠熠,亮极了:“风袖低昂,单给师父一人的。”
亮得一直抬眼看那轮明月的卫珩轻轻嗯一声,心中一动,神使鬼差说出一句:“他现在确是医修。”
让雪天:“从来没想到,百年后再见道尊,会判若两人。”
曾经道尊日月并明,天道之下,他为天道。
和眼前面不改色指着贪狼认他作医修的显然不是同一个。
旁观全程的破军:“……”
兄弟,你要是再这样搞下去,难怪道尊会喜欢你。
自己作的死,自己受着吧。
我真是信了你修无情道的邪。
等殿上众人的心思全换过一轮,院长方才不急不缓说了他第二句话:“就是他招式…有点浮夸,不似寻常医修。”
“你是医修吗?”
江云崖问他。
院长摇摇头。
“你教过医修吗?”
院长接着摇头。
“你被医修教过吗?”
院长摇得不太想摇头。
“这就是了。”江云崖负手收袖,严正声明:“院长你对医修一无所知,怎么能说这位小友的招式浮夸?”
“还不许我们医修风雅一点?”
舒遥显然是有点受其触动,望向江云崖,没有想到他会把所有医修拖出来一个给自己垫底。
江云崖点头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心道以后老子再也不随便跑出来治病救人了,治病救人的过程简单,后续麻烦死个人。
要是不顾忌着卫珩的日月照璧,呵。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七杀整个人脑子彻底懵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仙道,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天下吗?
唯独让雪天心性坚韧,历经种种变故仍然面不改色,吩咐七杀道:“去取星盘来。”
他向仙道一干人解释道:“杀破狼三使受封时,各取体内一缕气机与天上杀破狼三星互相勾连。以一人气机在星盘上为引,便能引动其他两人,假如贪狼在场,他的贪狼星,必然亮起。”
舒遥神色缓缓地凝固了。
他缓缓转头,果不其然,对上破军那张神色比他还要凝固的脸。
好在大家吃瓜都吃得很撑,无暇他顾,破军也算不得太过鹤立鸡群,离谱到引人注意的地步。
“这个,我想还是别了吧。”
舒遥挣扎着企图拉一把破军,“我证明过我是医修,何必多此一举?”
是星盘不够珍贵,还是要引出气机的七杀没有人权?
玄和峰主沉浸在一波三折的变故里,倒是自以为误会舒遥的玄山掌门心怀愧疚,面色难看得几欲拔剑:
“我师侄已经证明过身份,魔尊还有几重手段,莫非是想屈打成招不成?”
让雪天:“此言差矣,有道尊一意孤行护着他,本座怎么能敌得过日月照璧对他有一星半点损伤?”
“你说得对。”
不知卫珩是说让雪天那句“有道尊护着他”说得对,还是在说那句“本座怎么能敌得过日月照璧对他有一星半点损伤”说得对。
又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反正说完这一句后,那一把从来不轻易现于人前的日月照璧蓦然出鞘。
升起一轮烈日煌煌,驱散魔宫煞气混杂,血污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