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江云崖惊得磕好的瓜子都掉了。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他用了半天消化,瞪大眼睛惊愕道:“你说卫珩他暗恋你?”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舒遥亦是心事重重地磕开一颗瓜子:
“要不然他怎么会特意三番两次跑来救我。不瞒江宗主说,我与道尊先前未见过,我的仇家…亦是道尊也要顾忌三分的厉害人物。”
江云崖被他的思路说服了。
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不合逻辑又不可思议的一切呢?
他突然间听闻了莫大的八卦,憋得整个人似飘在空中找不到落脚点,恨不得立马跑回坠青天寻上几个人说道一番。
江云崖兴奋追问:“那道友可是最后被他打动了,终成眷侣?”
“不。”
他见舒遥恨不得在脸上写“我很愁”三个字昭告天下,欲言又止:
“其实我是修无情道的。”
江云崖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不能怪堂堂坠青天宗主孤陋寡闻。
舒遥边磕瓜子边想。
实际上来说,纵然是对己身有约束的天刑一脉,也要比仙修来得放纵妄为得太多。
世人提到天刑,多想到的是破军一类人物,像舒遥这等断情绝爱修无情道的,在天刑中也实属奇葩中的奇葩。
千年难得一遇,遇上要好好供起来供人观赏流传后世的那种。
有事情缓解了江云崖和玄和峰主的窘迫。
天上异象突生。
有一道灼眼之极的明光从无限高的穹顶顶上急速坠落下来。
宛如九重天阙被被撕开一道贯穿天上人间的裂口,更在九重天上的银河落了亿万星辰里最亮的一颗下来。
那颗星星实在是太亮,太耀目。
亮得逼散了云彩,让太阳退在一边黯淡光辉,甚至烫伤了抬头仰望异象修行者的眼睛。
江云崖喃喃出声:“紫微星,是紫微星。”
“紫微星降世了。”
这仅仅是个开端。
随着江云崖的话音落下,有许多颗星子带着明亮光辉,自天空最高处坠落而下。
在青蓝天空中铺开一道白炽光带,如重重天门打开,流淌出璀璨银河。
它们团团环绕在那颗最大最亮的星子周围,如同百官拱卫,府相朝垣。
江云崖声音微微颤抖:“紫薇秘境,开了。”
紫微星降世,是紫薇秘境将开的最明显标志。
等三个月后,紫薇秘境将彻底打开,广迎从炼气至大乘的天下修行者。
但凡能闯过与自身境界相对应的十二阵,天道馈赠之下,自发提升一个大境界。
四家六宗中,剑家倒悬剑山,儒家大争书院,佛家六道、无妄两寺的掌门人,或在倒悬如剑,耸立云霄的险峰、或在草木清幽,读书声不绝于耳中、或在深山古寺里,发出与他一样的慨叹。
魔道第一域的魔宫中,让雪天笑声志得意满,眼里很深处隐隐透出一二癫狂之色。
舒遥猝然喷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
玄和峰主顾不得她师兄的情史,脱口而出:“怎会如此?离紫薇秘境开启不应该有好几十年的功夫吗?”
她再定神时,眼前哪里有卫珩的影子?
紫薇降世的动静太大,本非舒遥脆弱到极点的经脉可以承受,加上他心有挂念,一刹那心神紊乱,大失方寸,直接损了根源。
亏得江云崖在他旁边,及时往他经脉里打入温养的灵气,不至于叫舒遥伤上加伤。
他从背后被人拦腰抱起,不由分说给他裹上御风的狐裘,抱着他回房。
卫珩一面如此举动,一边不忘给他输着灵力。
多谢江云崖和卫珩灵力,舒遥呕出的那口血很快被养回来,只是卫珩灵力虽说阴阳调和,对舒遥体内阴寒魔息来说,也委实是有点热。
他何止是如同熏着暖气置身温泉,简直是在冰天雪地里被一桶热水兜头而上,整个人都失了力气,瘫软在卫珩怀里。
江云崖本着医修的职业道德,跟着他们一起回房,奇道:“他到底是和紫薇秘境有什么关系,怎会如此失态?”
卫珩不答他。
他全部心神皆放在了舒遥身上,以及舒遥呢喃而出的三个字:
万川和。
原本卫珩在离开前与让雪天有过约定,让他不得生事,舒遥自然不必担忧破军、万川和以及他自己麾下第二域的事。
然而异变突生。
紫薇秘境开启在即。
当然以大乘修为闯过紫薇秘境十二境,即可立地至渡劫境。
天下有数千年不曾出过渡劫。
万川和的消息对让雪天的诱惑力太大。
舒遥明白让雪天是什么样的人。
他太确定让雪天十成十会为此铤而走险。
哪怕事后卫珩责问,让雪天兴许早借此破境至渡劫。
有那么一息,舒遥甚至有过冲动,直接拿寒声寂影冲去魔域。
可他马上无声讽笑了一下。
以自己当今的状况,拿寒声寂影冲去魔域,恐怕是真要和万川和地下黄泉相会,指着对方鼻子大骂蠢货,卫珩也救不回来那种。
舒遥忽然有点委屈。
也许是他刚刚自己方寸大失,加上紫薇降世带来的冲击仍没好全;
也许是卫珩的灵力在他体内把他烧得有点迷迷糊糊。
反正舒遥现在神智不太清楚,把平日里清醒时牢牢背在身上的贪狼使包袱甩得一干二净。
他扒着卫珩,死活不肯放手乖乖到床上去。
卫珩无奈,只得顺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让舒遥更方便靠着自己扒拉着自己衣襟。
舒遥低了头。
和他几次在玄山出于戏谑之心,固然装成柔弱小可怜,眼底却瞒不住地藏着桀骜的模样不同。
他垂着一截柔白脖颈,有零落的乌黑碎发散落其上,眼睫压低着,却依稀能看到眼里起伏的晶莹波光。
是真正易碎如琉璃。
舒遥小声道:“我觉得我好没用。”
他掰着手指头一件件地数:“我想杀证杀报舒家的满门血仇,最后证杀不知道被谁所救,多活了两百年,而舒宁时日无几。
我想保护我的朋友,而我能交付生死的朋友有一个变成了我憎恶的孤煞一脉,有一个差点和我反目。
剩下的最后一个,我本以为拼死杀让雪天能有一条出路,可没想到最后让雪天没死,死的应该会是万川和。”
舒遥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当日在魔宫时,见到让雪天那刻,自己已经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三百年苦心孤诣,一朝崩溃。
他语声轻轻的,仿佛随时会散去的飘忽烟雾:“我记得百年前魔道大局初定,让雪天为魔尊,我登上贪狼使之位的时候,我多骄傲啊,踌躇满志。”
“我以为会是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魔道。”
一百年已过——
兜兜转转一切回到原点。
他仍是那个三百年前初来异世时的少年。
无力改变,一身飘零。
舒遥勾了勾唇角。
美人含泪,风光当然是无比动人的。
但舒遥不是。
他素性高傲得很,只肯在笑里流露出一点很淡的悲哀。
卫珩想起玄和峰主问他是如何看待舒遥时,他意随心动,说的一句:“我想他好好的。”
所以他抚上舒遥发顶,固然有为他理顺披散长发的意味,更多的则是抚慰。
他的力道很轻,却出奇地让人安定。
因为这只手执日月照璧时,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数百年难以撼动。
卫珩落下了三个字:“有我在。”
像是要将往后几百上千年的光阴一起囊括进去。
江云崖早早不在室内。
他知道此等伤害本来不该是他一个白天打牌,晚上观星还没有情缘的人承受得来的。
于是江云崖知情识趣退了出去。
呵,他信了舒遥修无情道的邪。
江云崖在鹅那里碰上的玄和峰主。
两人对视,皮笑肉不笑:“峰主怎么也在此处?”
“宗主不应该是心知肚明吗?”
说到最后,不由得奇妙地同病相怜起来,感同身受发出一句叹息:“真是想不到有一天,这诺大玄妙峰,竟无一处我等的容身之地。”
留下临云鹤与鹅大眼瞪小眼,两两茫然。
鹅响亮地“嘎”了一声。
玄和峰主摆了摆手:“不提这些,江宗主打牌吗?”
“三缺一怎么打?”
“把鹅也算上,它输一局拔它一根毛。”
鹅:“???”
你们问过它主人堂堂道尊的意见了吗?
哦,它主人忙着谈情说爱哄着人。
呵,垃圾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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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长烟倚在荒原隐蔽角落的一棵树旁喘息不止。
他剑身上止不住地淌着鲜血。
剑修多半闲不住,满天下地乱跑寻架打,引长烟更是其中翘楚。
他前脚从凡间晋国回来,后脚顺手接了倒悬剑山里新发布的任务去荒原查探是否有魔种的动静。
荒原为魔域一部分,不属于三十二域任何一域管辖。
也是最混乱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