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够了!大家相处百年,有什么不能摊开来好好说吗?为什么动不动要打打杀杀?”
转眼间梦里的舒遥已经从那个强装冷漠的少年,成长成梦外舒遥最熟悉的贪狼使模样。
居高临下,坚不可摧。
连他语声中都透露着不可动摇的意味:“他入了孤煞。”
“他入没入孤煞我不知道!”破军濒临不发,几乎是不管不顾,“我只知道这一百年间是他照顾的你我!他是我的朋友!”
我也不想的。
我想你们都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落到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舒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梦里的自己启唇,冰冷冷说了一个字:
“滚。”
受重伤的人总归是有点特权的。
比如说情绪暴躁易激动。
尽管舒遥知道他在梦里,仍涌上了难以名状的烦躁,攒促着他跟着梦里的自己一起喊一句:“滚啊!”
下一刻他落入了一个怀抱。
似春风般温柔和煦。
有人和声哄他道:“没事了。”
舒遥喃喃说:“我也不想的。”
“我明白。”
他固执地重复一遍:“我也不想的。”
随即很轻很轻加了一句:“我也想你们都好好的。”
那人顿了片刻,犹疑着把他抱得更紧,拍了拍他的肩胛,手上的力道却很轻,像是生怕弄疼了他。
“所以说,躺在床上的人,到底是谁?”
江云崖见好友迟迟不回他话,只得再重复了一遍。
他原本好好躺在坠青天的万丈崖底,望着天空中的星轨有一搭没一搭算着未来百年的天下大势,和明天打牌的输赢大事,被卫珩好几张传讯符急拉回玄山救人。
看卫珩的势头,吓得江云崖以为是玄山掌门相依为命好几百年的天王保心丹终于失效,深受心脏之苦危在旦夕。
没想到赶来玄妙峰见到的红衣人满身魔息,重伤濒死。
江云崖沉吟着问出今天的第一个问题:“他到底是谁?”
那藏不住的魔息,说红衣人是玄山中人,江云崖是不信的。
没想到不等卫珩回答他,那人呓语不止的样子似遭梦魇,泪流满面。
江云崖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木然看着好友将人揽进怀中,好言软语耐心哄,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江云崖:“……”
他堂堂位列六派之一,法家坠青天的掌门人不要面子的吗?
碍于日月照璧,江云崖忍气吞声问了第二次。
第二次卫珩也未作答。
因为玄妙峰上设的法阵忽似水波盈动,伴着激动的鹅声嘎嘎。
卫珩道:“是掌门师兄来了。”
求生欲使江云崖小心问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免得见到什么仙魔虐恋,清理门户之类的好戏,引来玄山和坠青天两宗翻脸成仇。
第30章 伦理大戏
“不必, 你在此代我照看着他。”
不妙的感觉涌上江崖云心头。
他回想了一下, 发现自己自从接到卫珩催命似的传讯符那一刻起,就躲不开地一步踏进了玄山伦理大戏。
明明是玄山的伦理大戏,他为什么要有姓名?
江崖云悔恨得想剁掉自己去手贱接传讯符的手。
陷在梦里的舒遥不让卫珩走。
卫珩想将他放置回床榻上,他却不依不饶往卫珩怀中滚得更深,将他衣襟抓得更紧。
江崖云在旁边幸灾乐祸:“道尊,这可不是我不帮你。他抓的如果是你的袖子,你还能学古人断袖一回, 他抓的是你的衣襟,你总不能脱了外袍去见你掌门师兄吧?”
闻言卫珩淡淡瞥他一眼。
随即舒遥手里抓着那件他不肯放手的外衣,被卫珩放回床榻上,卫珩衣着如新。
哪怕过程中他不安分挣扎了几下,那点力度对卫珩而言与小奶猫肉垫拍人的程度无疑, 轻而易举被镇压。
江云崖:“……”
也是, 大家都是修仙的人了,换套衣服简单得很, 眼也不必眨一下。
玄山掌门被堵在玄妙峰上山路上,迟迟不能上峰顶。
他四周是清风徐徐拂过青竹依依, 隐然间有竹叶起伏的悉娑声响。
兰草绕白石,清泉照古松。
可惜玄山掌门对被贪狼使蛊惑的师弟的担忧焦虑占满脑子,无暇欣赏。
他和卫珩一场单方面的的争执过后, 醒来便是人去楼空的玄妙峰, 和神色无辜的玄和峰主。
气得玄山掌门再吞了一瓶天王保心丹。
好不容易等玄妙峰有了动静, 玄山掌门怎能不过来看看?
他满心期待, 指望着和卫珩开诚布公谈一谈时,一定没想到自己被凄凄惨惨拦在峰顶往下的下场。
尽管玄妙峰一贯设有阵法防护,但卫珩一旦察觉玄山掌门的气息靠近,神识控制之下阵法自动为之而开。
从前往后几百年,这是玄山掌门第一次被堵在玄妙峰门外。
玄山掌门对此展开合理的联想。
他被拦在玄妙峰外,一定是有卫珩不得不拦他的理由。
结合一下卫珩这次去魔域为的人——
可以很合理推测出他把人家贪狼使给带了回来。
玄山掌门越想越胸闷。
占满他脑海的贪狼使三个字,在晕眩之下,逐渐拉长成五个字的篇幅——
天王保心丹。
熟悉的后颈一痛,熟悉的口中一凉,熟悉的玄和峰主塞天王保心丹的手法。
玄山掌门对她怒目而视:“你怎么又来掺合热闹?”
玄和峰主向他扬了扬手中玉瓶,叹气道:“掌门师兄要是一不动气伤心,二记得随身带天王保心丹,我也不必天天跟在掌门师兄身后碍眼。”
玄山掌门丝毫没被她这套说辞安慰到,更加愤怒:“那你怎么不问问你二师兄为什么天天气我?”
说曹操曹操到。
玄山掌门亲眼看着他千呼万唤,望眼欲穿的卫珩下阶至他左近。
“师兄!”玄和峰主也是好几百岁的人了,喊起“师兄”二字来却娇俏自然如少女,“掌门师兄让我问你为什么要天天气他!”
卫珩选择略过玄和峰主这个话题。
他先向玄山掌门歉然道:“师兄见谅,方才有事缠身,一时脱不开身,实非有意怠慢。”
玄山掌门冷哼一声。
不用多想,玄妙峰统共就卫珩一个人,一只鹅,能有多少琐事缠身?
鹅吵闹着要吃小鱼干吗?
玄山掌门是不信的。
多半为的是贪狼使耽搁的。
卫珩果如他所愿,问道:“师兄来此所为何事?”
玄山掌门吹了半天的风等来这一句话,气咻咻道:“当然是为贪狼的事!”
玄和峰主插嘴:“掌门师兄要问贪狼的事该去问魔宫,来师兄玄妙峰里问干嘛?”
“我倒是也想去魔宫问啊!”
玄山掌门一腔悲愤,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人家魔宫好歹希望贪狼死,他倒好,他要贪狼活着!我现在就怕他把贪狼接了回来藏到玄妙峰上!”
玄和峰主抬头望了两眼玄妙峰上一排小院,由衷叹道:“那可真是有点委屈贪狼使。”
人家都是金屋藏美人。
到了卫珩这边倒好。
可能宜居程度还不配给贪狼使在长安城的那座奢华宫阙垫脚吧。
正事没说上一句,玄山掌门倒是快先被玄和峰主气个倒仰:“杜微!”
他气得叫出了玄和峰主的俗家姓名。
“你到底是站在哪处的?”
玄和峰主由衷道:“掌门师兄,信我。我只会比你更恨贪狼使。”
要不是贪狼使,她何至于如此夹在卫珩和玄山掌门中进退两难,用尽她一辈子的急智给卫珩圆场?
等他们两人静下来,卫珩终于说话了。
他面容冷淡沉静,仿佛意识不到自己口出惊人之语:
“倘若贪狼真在玄妙峰上,师兄待如何?”
玄和峰主差点失手摔了手里的天王保心丹。
她捏着天王保心丹,沉重想,师兄,这可不能怪我救不得你,实在是你把掌门师兄给整个点着了。
神仙难救,自求多福。
再回头看看玄山掌门,他做着晕过去前最终的挣扎,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两个字。
玄和峰主拿捏不定玄山掌门念的究竟是“贪狼”还是“天王。”
这不妨碍她塞天王保心丹的手。
舒遥是被江云崖叫醒过来的。
江云崖顾忌着在玄妙峰上,不曾大喊大叫,也没有简单粗暴的疯狂摇晃舒遥让他醒一醒。
他思忖一会儿,道:“这位道友,你再不醒,道尊和玄山掌门就要大打出手了。”
这道话如一道惊雷,瞬间把舒遥昏昏沉沉的意识劈清醒了。
他用了一息时间确定自己的处境。
自己回到了玄妙峰上。
受创得比上次更重。
江云崖见他愣住的神色,自我介绍道:“坠青天,江云崖。”
四家中道家分出两门。
一门是偏向于以剑入道,由道窥剑的玄山。
一门是杂学百家,兼济所长的坠青天。
俱为六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