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当剑没有洁癖的吗???
皆空方丈一来挑拨,寒声寂影新仇旧恨,统统爆发。
往旧里去,它记得这个人带着全村,猪鸭牛羊,挑粪种菜,让自己不得清静安生了几百年。
往新里算,这个人教出的徒弟,把自己剑主的轮回转世,拐偏离了无情道上。
寒声寂影这暴脾气要是还能忍,那它就不叫寒声寂影。
该换个名字叫九天悬梦。
于是等皆空方丈前来挑拨时,寒声寂影顺水推舟,欣然应允。
它知道死秃驴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当自己劈得了任临流,劈不了他皆空吗?
等局势不好时,当然是两个一起劈。
寒声寂影身为万年老剑,从来不肯委曲求全做选择。
这便是任临流挨劈始末。
舒遥洞悉后,对遭受无妄之灾,飞来横祸的任临流深深深同情。
但不管怎样,任临流救过他性命,又对卫珩有教导养育之恩。
自己既然来了,定然是不能看着雷霆,继续劈下去的。
任临流从雷雨里解脱出来,头一次感受到此处村落的空气是这样怡人,风光是这样美好,几乎要热泪盈眶。
他立刻抱起了大白,放心尽情地享受起大白那柔软如同云朵棉花般的羽毛触感,和温暖体温。
大白犹豫着叼起任临流的衣角,似是在关切他到底被雷劈了几分熟。
很快,大白想起满山的鹅。
它不再犹豫,张嘴就向任临流狠狠咬了一口!
说来唏嘘,任临流不曾折损在雷霆之下,倒是在自己养的鹅嘴里,遭受重创。
“我没事。”
任临流笑着抚摸大白脖颈,对解下蒙眼带子上前,似欲关怀他一二的玄和峰主道:
“大白一定是心中情切,又想知道我在满天雷雨下,皮肉是否完好无损,才出此下策,咬了我一口的。”
任临流满脸唏嘘,手指无限爱抚地捋过大白绒羽。
玄和峰主:“……”
行吧。
说不过。
师父您高兴就好。
舒遥心里也很虚。
虽然是他上辈子的佩剑做出来的事情,绝非他所愿,但是任临流真要追究起来,不关上辈子这辈子,他也是要给任临流磕头道歉的。
舒遥快他们一步,抢先开口:“不空与皆空,该如何处置?”
舒遥这一句问得多。
在场所有人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该如何处置?
杀了了事。
玄和峰主满脸一言难尽,糟心道:“不瞒魔尊,不是不想杀,投鼠忌器而已。”
她简单将他们和皆空之间的互相牵制,讲给了舒遥听。
舒遥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最根本的问题,仍是出在魔族乱世上?”
他自问自答:“只要魔族重归深渊,世间安宁,诸位自可回去山门,和门派里那些老顽固好好讲讲道理。”
玄和峰主叹气道:“不错,思及此处,我的月出昆仑已经按耐不住,可惜局面僵持,不得脱身而已。”
舒遥说:“我明白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因为自远处掀起的响声替他回答了一切。
那声音值得用世间一切壮观巍然景象,所伴随的声音去比喻,去形容。
是春雷出绽响彻天际的第一声,也是地龙翻身时的高山倾崩,海面咆哮。
甚至无需目睹。
只消耳闻一声,便知晓那声音来源绝非是等闲,甚至一颗心也禁不住被惊得噗噗直跳,生出些许即将改天换日般的紧张刺激感来。
下一刻,雷光映满了整个天幕。
不是山雨欲来时的阴沉沉雷霆。
固然一样是紫黑色,这一片雷光浩然,明亮而威严,直叫人肃然起敬,颇品出一种天道之下无所遁形的味道来。
雷光如万千游龙,同时滚滚游走于天幕之中,在团团云气里成群结队,摇头摆尾。
它们张口,呵出雷霆几可欲撼天!
雷霆纷纷落如雨。
它们论威势可撼天,又密如雨,疾如风,细细成网,雷霆之下,魔族不存。
唯独紫薇秘境的一个缺口之上,未曾覆雷霆。
那是唯一生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出路。
魔族一时间竟顾不得近在咫尺的新鲜血食,受雷霆震慑,一个比一个逃得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血食可以再找。
命不能没意义。
不然拿什么去吃血食?
这方是真正的天罚之雷。
这方是紫微星降世时,天罚之雷连劈九九八十一天,肃清了整个孤煞一脉的奇谈壮景。
天下间无人不震动。
凡人担心天象异变,忧心忡忡。
而懂得此为何意的修行者更是呆立在原地,连深思的勇气都不敢用。
当然,也有例外。
倒悬剑山上顾迟笔下笔如飞,悬在半空的手腕不曾摇晃半分。
她只是抬眼,冷冷对着满堂或趴或躺的倒悬剑山弟子嘲弄道:
“看见没,打扰人谈恋爱,拆散人婚姻这种事情,做多了是会遭天打雷劈的,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劈的就是你们。”
倒悬剑山弟子眼睛里写的是绝望,脸上刻的是灰暗。
他们真是不明白,好好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好好一个秀秀气气的小姑娘——
怎么能可怕到这个地步。
但总有胆子大的弟子悍不畏死。
他捂着自己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怀着无限的求知心提问道:
“您说的打扰旁人恋爱,指的是山主那一场,还是引师兄那一场?”
“好问题。”
顾迟笔摸着下巴陷入思考。
思考出来的答案是:
“不如再加道尊的那一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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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引起倒悬剑山异变的风云人物,正在魔域前线打生打死。
他们看见那一场雷霆,压力顿轻,总算是有了收手喘口气的机会。
无论是倒悬山主,还是七域主,都不轻松。
倒悬山主好些,不过是神色比平常冷峻些,其他也不见什么。
七域主则要来得狼狈许多,他佩饰太多,自然没有轻衣简行,一剑在手的倒悬山主来得行动方便。
地上晶晶亮掉了一地,身上也东倒西歪乱了一身。
幸好他生得隽秀好看,倒是不显失态,少了乱七八糟许多金银珠宝,反倒更讨人喜欢起来。
他们两个休息得很安静,很沉默。
毕竟除了“杀了多少”和“怎么样”,似乎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最终是七域主先开口的道。
他说了一句“对不起”,语气很真诚,绝非是惺惺作态。
倒悬山主神容微动:“无事,除魔一事,是我行我道,心甘情愿,不必为之有负担。”
“我说的不是此事。”
七域主说起来,也似有些不好意思:“我废余长老的修为虽说是事出有因,但我确实是因为想寻他,方故意混进你们倒悬剑山的。”
倒悬山主:“……”
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和依旧满天飞的流言蜚语,即便是修身养性,正直持身如他,也不禁想再废一次罪魁祸首余长老的修为。
接下去的事情便很好解释。
七域主:“我当时以为你们倒悬剑山狼狈为奸,一路货色,对你心中也存了偏见。”
倒悬山主:“……”
他心中的预感不是很好。
七域主很坦白:“所以我当时知你不喜欢仙道秘史的风气,是特意提这个让你不舒坦的。”
倒悬剑山秘史背后,也少不得七域主推波助澜的身影。
当然,把自己不小心栽进了话本里,也是七域主所所料未及的。
倒悬山主:“……”
他说话间,有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木已成舟,提这个又有何用?”
七域主笑了笑。
撇开那些浮夸到刺眼的金银珠宝,他的眉眼勾勒间其实很秀致漂亮。
笑起来不是灼目容光,动人心魄,却别有令人心神安定舒坦的动人处。
“不是,只是想想有些对不住你,想道一声歉。”
起初的感觉一过去,倒悬山主毕竟定力好,心性佳,倒也不觉气恼。
他只是心平气和地做了一番横向对比:“你传了我的谣言话本,若是真心实意想道歉。也该将你自己金翠羽这个名字传出去才是。”
七域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有钱。”
“算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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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珩停了剑。
他耳边是小沙弥的捶地狂笑:“哈哈哈好!是天雷降世啊!是和紫微星初诞时一模一样的天雷啊!!!”
小沙弥抹了一把眼泪。
这种柳暗花明,绝地逢生的狂喜绝非是苍白言语所能形容。
他大笑不止,笑得喘不过气,笑落了眼泪,笑得几欲疯癫。
“是天意要灭魔,是天意要助我,是天意证我无错啊!!!”
卫珩比之他的大喜大悲来,则一如往常,七情六欲沉沉不动。
卫珩只是收剑,垂眸看心口。
那一刻他非常非常想见舒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