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恨自己从头到尾全被蒙在鼓里,被人玩弄在掌心打转,无力护不住宗门。
更恨自己优柔寡决,到最后一刻也无法痛下决心杀手。
他被全然的恨所支配役使。
七杀入了孤煞。
舒遥安安静静地看完全场,然后道:“多谢你告诉我七杀入孤煞的缘由,我对此困惑已久。”
“但恕我直言——”
舒遥不解道,“你该不是个磨练人心境的心魔幻境吗?在这儿放他人旧事真的合适吗?”
紫微星被他把好心当作驴肝肺的不解风情气到了。
气得它自己主动从云层里跳出来,光芒大亮,向舒遥证明,自己远不止止能告诉他七杀旧事。
还有让雪天的。
场景跳转过魔宫大殿中。
舒遥勉强从一些细节中发现,这时的魔宫大殿尚未经历几次灭顶之灾,应是第一次修建时最原汁原味的那座。
自己未和七杀让雪天先后反目。
让雪天在殿上宝座喃喃自语,不似舒遥前期与他相识时疏然磊落,也不似后面的沉着不动声色。
甚至隐隐带几分不甘的癫狂之态。
他说:“以万川和与紫薇秘境的联系,他竟…去了长安城。”
让雪天这一句平平收尾,却似含了无限的未尽之语。
令舒遥很想拿寒声寂影架着他脖子,逼他一五一十吐露出来。
可惜幻境到底是幻境。
舒遥只能眼睁睁看让雪天苦笑一声:“他…是被天道所择的那位天命之人啊。”
舒遥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厉害。
“是天要亡我啊!”
舒遥反复确定了一下,让雪天只说了这三句话。
他唇角一抽。
莫非百余年前,让雪天对他的情谊已经塑料至此吗?
得知自己是天命之人,不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帮忙摆酒席庆祝,舒遥也是可以理解的。
修行到他们这般境界,世俗权力钱财,珍宝享受全不放在眼里。
是大道之争,谋求的就是天道之下那份有数的气运。
舒遥抬头看天,接着低头看地。
他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朗朗乾坤,清明日月,和浩荡天下所泽被的万物苍生听:
“我不是很意外。”
“我心知肚明让雪天和七杀入孤煞,必然是有他们的缘由。”
“然而他们这一百年来炼制的魔种,挑起的战端,屠杀的无辜人等,是他们实实在在做下的。”
“寒声寂影下的人头,也该由寒声寂影收回。”
不等紫微星欣慰拭泪,感动于舒遥有一回正正经经说了人话时,它又听舒遥质疑道:
“不过旁的不说,你确定让雪天这三句之间,没有被你略去其他言语吗?”
“从万川和与紫薇秘境息息相关,到他来我长安城,是因为我为紫薇秘境所择,尚可理解。然而他是如何从我为紫薇秘境所择,跳脱到天道亡他?”
舒遥无法想象让雪天是通过何等的天才想法,神奇逻辑,方得到“天要亡他”的结论。
他撇开眸光,嘲讽一笑:“我记得让雪天不至于傻到这地步吧?”
也许是紫微星累死累活,带舒遥看让雪天和七杀一回的旧事消耗不小。
也许是被舒遥几番话接连气个倒仰,紫微星打定主意不伺候。
也有可能是将该给舒遥看的全给他看完,紫微星便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宫殿幻灭,冰雪消融,白光又是密密匝一片,舒遥转眼不在十二阵内。
自然也看不到在十二阵最中心,幽幽然洒着星辉的那把长剑。
花枝缠绕,通透幽蓝,精致纤巧。
与舒遥腰间所佩寒声寂影一模一样。
那把剑处于十二阵核心,剑光流转间,一把剑,似组成了一方星空无限绚丽。
与紫微星遥相呼应,似有冥冥玄妙气机连结。
星空之中,方有紫微。
像是紫微星力量光亮的来源。
舒遥眼前被白光遮蔽,无缘得见阵中景象。
他的本命佩剑寒声寂影,是舒遥从剑三里带过来的武器。
七秀坊使的是用双剑的剑法,武器自然也是一双。
舒遥来此方世界后,发觉于武侠世界的秀坊剑法,放于仙侠世界中,难免美中不足,有所缺憾,于是随着他阅历渐增,修为渐高,将冰心剑诀逐步做了改善。
因此寒声寂影也从一双,被舒遥熔炼成了一把。
它原该在天下独一无二。
却在秘境中出现了第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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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雪天的劝说没有打动卫珩。
他仍是一意孤行,打算拔剑把幸存的十二阵残骸砍个粉身碎骨。
他的劝说也没打动仙道众人。
他们一个赛一个地虎视眈眈,佩剑半出鞘外,恨不得直接给卫珩递剑。
一个人从天而降。
是个眉目圆润讨喜,口角含笑,像是佛前侍立童子的小和尚。
他挠了挠头,对自己身处的情况有点不明所以,双手合十向见礼,一板一眼道:
“诸位施主,小僧叨饶。先前小僧在六道寺中遍寻不到方丈,故而斗胆拿了方丈临走前所遗最后一物,以敝宗秘法施以阵法传送,来寻找方丈。”
小沙弥腼腆一笑,自怀里掏出那一本人人眼熟的册子:
玄山秘史。
第63章 稳住别怂
等看清小沙弥手中书册后, 全场陷入死寂一般的沉凝。
无尘方丈这位向来德高望重的主持, 也不由垂眉一默, 叹道:“老僧不想皆空老友久避世外,却仍仍心向红尘俗世中。”
诸位大乘心有戚戚然地一起点头。
玄山秘史不是重点。
左右他们近日来一人一手, 除在卫珩面前, 顾忌日月照璧,有所收敛外, 其他时间百无忌惮, 语笑横飞。
要知道,修炼到大乘一境, 也是很无聊的。
打架又不能随便打, 一打就是惊天动地, 移山填海,等打完一场,方圆百里千里尽数成枯土。
飞升又没法随便飞。
还要给鸡飞狗跳的弟子收拾惹出来鸡毛遍地的烂摊子。
令人头秃。
因此玄山秘史的出现, 就如同是一道光, 照亮众位大乘索然无趣的乏味人生。
无尘方丈紧接着忏悔道:“唉,若是早知皆空老友他有意于此, 老僧该给他多送几本过去的。”
“……”
让雪天眼风凌凌然如冰横扫过无尘方丈。
七杀的眼神和他一样冷, 一样满溢杀气。
不知是两人中哪一个先掩饰性说道:“不想仙门风气竟腐朽至此。”
“真是不成器。”
对,仙道要完。
才不是为昆夷秘史生的气。
玄和峰主惊动之下, 极为赏脸地从手上月出昆仑分散大半注意力, 欲言又止:
“咳,不是我说, 方丈你们佛门出家人,看这个真的可以吗?”
大争书院院长是个实诚人,他实诚地替无尘方丈回答道:
“六道寺与无妄寺皆为佛宗,虽说一个避世一个出世,好歹殊途同归。无尘方丈常常爱打牌,也看过江宗主给的玄山秘史,料来皆空方丈如此行为,问题也是不大的。”
江云崖凉凉在一旁附和,添油加醋:“对,打牌。方丈你看皆空方丈都肯看玄山秘史,却不愿意出寺为你打牌,这样的朋友要他何用?”
无尘方丈:“……”
他神容有一瞬微不可觉的动摇,抚掌道:“江宗主所言却有道理…”
被玄和峰主哦了一声打断,她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江宗主你,似乎格外针对皆空方丈?”
大争书院院长也想起路上江云崖对其提起过的劝诫之语,眸光如寒潭般沉下来。
江云崖略一眯眼,懒洋洋笑道:“明明说得全是大实话。”
玄和峰主思虑再三,揣测道:“难道是江宗主你看见玄山秘史后,怕皆空方丈仍心在红尘中,出来和你抢打牌的位置?”
三人恍然大悟,齐齐对江云崖投以瞩目礼:
没想到你是这样心机的江宗主。
江云崖:“……”
掌门先看到小沙弥手中玄山秘史,再听牌桌四人瞎七搭八漫无边际乱说一通,只觉得自己多年的心疾沉疴都要犯了。
可惜玄和峰主沉浸于八卦之中,双颊微红,两眼发亮,无心给他递天王保心丹。
别说是玄山掌门,就是素无心疾,体格强健的倒悬山主,听着听着,也觉得自己薛定谔的心疾要犯了。
他面无表情收回从魁剑,甚至还想封闭自己的听觉。
七域主赶在封闭他听觉之前,激动发问道:“你们仙道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倒悬山主一言难尽:“不,不是,我先前为体悟剑道闭关,已有数十年之久。”
明明数十年之前,一切皆很正常。
该性情似剑的性情似剑,该仙风道骨的仙风道骨,该慈悲悯人的慈悲悯人。
倒悬山主活了几百年,头一次体会到世风日下这个词语竟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他身边,且能让人如此悲凉沉痛的。
七域主一厢情愿理解道:“所以说,你们仙道有这样的风气,已然有数十年之久?”
倒悬山主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