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舒遥也不解:“你好端端一个紫薇秘境亲儿子,为何成了魔修,百余年前在我长安城门口出现得如此凄惨?”
果然是紫微星不靠谱吧。
“我亦不知。”万川和如实答道,“我记忆仅从百余年重伤时开始,关于我自己身份,是上次我入紫薇秘境来时感应到的。其余的,我只知晓当时你长安城前,有令我莫名亲切的气息。兴许是我会流落到你长安城的原因。”
他开了头,一口气侃侃而谈道:
“紫薇秘境提前现世不是没有原因的。”
“天道力求阴阳平衡,天道下有仙魔两道,仙道为阳,魔道为阴。本来魔道孤煞不为天道所喜,太阴积弱已久,更有道尊两百年前诛杀十万魔种,重伤魔尊,孤煞式微,天刑又不强,魔道衰颓。”
接下去的事情了如指掌。
万川和也尽量简略地一笔带过:“让雪天登魔尊位后,魔道是能有所好转的,长此以往,未尝不可。”
好死不死,七杀和让雪天先后转修孤煞。
舒遥与他们反目,杀让雪天后决裂出魔道。
舒遥舒了一口气,理清思绪:“所以说,让雪天屠杀天刑,有恃无恐,一是知有天道制衡,孤煞再不受待见,好歹仍是魔修;二是为逼紫微星早日现身调和阴阳,好早日借十二阵一举破渡劫?”
他流落到仙道为卫珩所救时,让雪天转修孤煞的消息已被卫珩得知。
想在日月照璧下活命——
唯有渡劫。
“而江宗主之前在魔宫制止阿珩动手,也是为这方面考虑?”
江云崖有朝一日沉冤昭雪,险些喜极而泣:“贪狼使明察秋毫!”
他严正声明:“我和魔尊他们不是一伙的,和破军使也没有任何情感纠葛。”
又不能陪他打牌,要来干嘛?
舒遥:“太阳力量过剩,紫微星提前现世,又要支撑太阴,力有不治,于是有了紫薇秘境中种种差错。阿珩被拉入紫薇秘境,也是因为太阳过强?”
万川和说:“我想是。”
他褪去一贯所有嬉皮笑脸,站在十二阵之处,正如万千江水簇拥着,波涛洗练:
“唯有一个办法能救将崩天道和紫薇秘境,使得十二阵恢复如初。”
他声音轻似鸿毛,其中肃重意味却远远要比鸿毛沉得多,敛容向舒遥道:“杀了让雪天与七杀,肃清魔道孤煞风气。”
被舒遥摘在手里,如倒悬着漫天星河幻影的寒声寂影,足以证明舒遥所有决心。
让雪天说:“贪狼,你想要知道我为何修孤煞吗?”
通常在舒遥所知的套路里,回答这种问题准没好事。
但他仍是答道:“我想知道。”
他们曾经那样亲近,真正有如手足。
舒遥知道曾经让雪天的心意是真的,许下的宏愿也是真的。
果不其然,没有好事。
残败如飘零柳絮,四散棉花的十二阵能再一次东山再起,光亮大放将舒遥整个人卷入,也是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
让雪天也不例外。
他面对着众人如刀似剑般的质问眼光默然无语:“……”
唯有紫微星高悬在天际,活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得意洋洋。
第62章 真相大白
仙魔两道数百修行者的议论皆在刺目白光下, 被他们自己自觉地吞咽进肚子里。
紫微星高高居于天空之中, 四周群星光芒璀璨, 如华美绶带,如庄严王座, 将其妆点得尊贵无伦, 不可侵犯。
紫微星下,仙魔两道的兵刃出鞘声, 也非常明亮耀目, 不逊色半分。
有魔修难以相信:“我们现在,是要和仙道打一架?”
他同伴道:“对。”
“因为仙道怀疑尊上设计了贪狼使?”
“对。”
魔修哀嚎一声:“我们怎么那么倒霉?”
他含着眼泪, 掰着手指头细数起血泪史来:
“贪狼使在魔道时, 我们要被贪狼使打。等贪狼使终于离开了魔道, 我们也不想与仙道计较他感情立场的问题。只以为终于能安安心心喘口气,好生生活了,现在居然要因为贪狼使被仙道打?”
闻者伤心, 听者落泪。
“……”
觉得不可思议的魔修, 远远不止是他一个。
他同伴寻不到回答,语气冷硬道:“要打就好好打, 哪儿来那么多话?”
近日让雪天频频在心态失控, 情绪爆发的边缘来回徘徊试探的次数有点多。
他不愧是个人物,心态崩着崩着, 竟也能养出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淡定来。
别说此刻仙道为了舒遥与他大动干戈, 就算是下一刻舒遥从十二阵中脱身而出,仙道又是一片和乐融融要给他发合籍大典的请帖, 让雪天也能坦然笑纳。
让雪天举袖一扬手。
原本蠢蠢欲动的魔修只见他一个简单手势,便气焰骤息,敛眉垂目地退回他身后去。
让雪天说:“本座当时,并无对贪狼暗中下手的打算。”
嗤笑声此起彼伏,多得即使是让雪天,也有点无法精确定位哪声嗤笑是来自哪个人。
独独一个人特立独行,站出来道:“我相信不是魔尊干的。”
继让雪天之后,江云崖很快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
纵然先前有舒遥与万川和,谈话之间洗脱江云崖与魔道勾结的冤屈。
但流言…毕竟曾经有过。
它们在仙道众人心里留下刻板印象。
让他们暗自嘀咕:
江宗主,该不会是暗恋魔尊吧?
等等,哪又该让七杀和破军二使如何相处呢?
这种种疑惑百结,最后通通归到了心中的一句由衷感叹:
大乘的世界,可真是乱。
殊不知大乘们也在暗暗地懊恼着。
玄和峰主和大争书院院长交换一个眼神,彼此会意,暗自悔恨当年在牌桌上只顾打牌,没有多加关心同伴友人的感情生活。
不然说不定,就能多一本坠青天秘史出来。
他们后悔着后悔着,又觉得这实在是不能怪自己。
毕竟谁能想得到,一个天天沉迷打牌看星星的人,会拥有如此丰富的感情生涯呢?
江云崖顶着众人的目光压力,勇敢地说出了他心中所想:“魔尊倘若欲暗中算计贪狼使,必然要欲秘境十二阵有所联系。”
他瞧了瞧万川和,虽未言语,意味却不言而喻:
你动了人家秘境亲儿子,还想和人家勾勾搭搭?
未免想太美了吧?
江云崖轻咳一声,继续补充道:“再说,魔尊若是真与十二阵有某些特殊联系,定然是自己第一个入阵里的。”
江云崖补的最后一刀足以证明自己和让雪天关系清清白白,绝无任何多余狗血成分。
“……”
让雪天明白江云崖所言,是在为他道明真相是一回事。
想给江云崖一记人间骤雪,让他闭嘴,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便破阵。”
巧合的是,卫珩与舒遥性情行事天差地别,然而在局势对转,情形交换之下——
他们一样的言语寥寥,剑气盈袖,也做出一样的选择。
兴许是因为爱人之心,总是一样赤诚火热的。
随着卫珩言语,众人齐齐低头盯住了脚下支离破碎的十二阵。
让雪天出声。
与其形容说是针锋相对的咄咄逼人,不如说是无可奈何更恰当一点:
“十二阵本可覆盖方圆百丈,轻易容纳千人。但之前道尊出手,十二阵已然寸寸破碎,说它仍有余力拉贪狼入阵后,对他不利,本座是不信的。”
“难道道尊一定要将十二阵粉碎至毫厘,才可善罢甘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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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卷到紫微星跟前,入目无一不是炽烈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索性闭目,静待周身所经历的一阵天旋地转过去。
几息功夫后,眼睛不再被闪到睁不开,人也不是轻飘飘的凌空欲飞,脚下踏上了平地,触感有着土的厚重可靠。
舒遥睁眼同时,抬手出剑!
剑光如雷霆!
像是远古的帝龙昂昂然探首,张口吐下自混沌以来便无往不利的龙息震碎云层,翻涌卷伏。
又像是电光自九天下倾倒,撕破苍穹,贯穿上下数万里的距离,直击诡谲莫变的浩瀚海面。
海面上扬起吞天巨浪,深不知几百几千丈,长不知几万顷的海面竟受雷霆之威,左右两分,徒留中间一块土地似断崖深谷。
这样的一剑,足以取天下绝大多数大乘的性命,封死他们所有退路。
所以当舒遥睁开眼睛时,看见焦黑一团,横尸当场的证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横尸的不止证杀一个人。
浓郁的血腥气如铁锈扑面而来,耳边仍有着凄厉哭嚎做着垂死挣扎,残肢满地,血流覆土。
舒遥一眼认出。
这个场景他哪怕是再隔几百上千年也不会忘却。
是舒府。
传言舒府鼎盛时,曾也是当地有名的修仙世家,门前送往迎来络绎不绝,香车宝马如流水。
楼阁如叠云,水榭临瑶池。
可惜舒遥无缘得见。
他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舒府当中,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