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一天发了好几次脾气,布雷斯他们都毫无办法,以为他是因为男朋友离开而发脾气。
其实德拉科气的是阿兰的不告而别,不知道阿兰怎么想的,只是提前告诉了德拉科一声,也没说是哪一天。
德拉科在地窖上完了魔药课,下来吃午饭的时候才听见别人说,德姆斯特朗的巫师都走了。
德拉科用双面镜联系阿兰,结果发现阿兰的那一面镜子压在他宿舍的枕头下了,根本没带走。
德拉科联系不上阿兰,有气没处使,天天阴沉着脸,在霍格沃兹晃来晃去,某些女孩以为有机可乘,又都被斯莱特林王子的冷脸吓走了。
两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克鲁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桌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一道硬币大小的伤疤。
德拉科跟着同学走进礼堂的时候眼睛亮了亮,随后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克鲁姆身边。
克鲁姆显然还没回过劲来,察觉到身边不熟悉的气息,差点就掏出魔杖来了,好在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回来了、安全了,只是捏紧了手里的叉子。
布雷斯非常想冲正和他大谈特谈今天份的预言家日报的德拉科翻个白眼,想知道阿兰去哪里了直接问就好了,干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还特地提高声音死命地想引起克鲁姆的注意力。
过了一会,见克鲁姆完全没有开口的想法,德拉科才磨磨蹭蹭地开口问道(他的脸还冲着布雷斯),“我听说你们这次去了挺远的地方,……还好吗?”
克鲁姆隔了阵子才反应过来这是问他,粗神经的他只是感觉德拉科这句话怪怪的,但他没多想,心想反正德拉科是阿兰的男友,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不错,我们成功拿到了任务物品,记忆水晶也没有丢失,这次大概又是个优等……”
德拉科见他说了一大堆,就是没有他想要的重点,便直接问道:“那阿兰呢?”,毕竟他对任务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哦!说到这,德拉科,我得告诉你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克鲁姆叹息一声,那样子特别像是一个因无法拯救重症病人而无可奈何的医生。
德拉科吓了一跳,还以为阿兰受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又听见克鲁姆说:“阿兰喝了点过期魔药,圣芒戈的医生是这样说的,魔药中毒,所以需要在那里待上一阵子。”
“你们竟然不会检查自己的魔药储备,”德拉科放松了下来,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他连双面镜都不带,我都联系不到你们。”
“……”克鲁姆没说话,由着德拉科想歪了。
四年级的课程每天都排得满满的,德拉科完全抽不出空来去探望阿兰,只能心焦地继续在霍格沃兹等着,他感觉每一天每一秒自己的头上都顶着一块乌云。
周五那天早晨,他的乌云终于消失了。
那天上午又是魔药课,德拉科睡眼惺忪地走进礼堂的时候,几乎不敢相近自己的眼睛。
时隔两个多月,他的金发少年终于出现在他眼前了,完完整整的,脸上是一幅生人勿近的冷漠,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成了柔柔的笑意。
“早上好,德拉科。”阿兰轻声说。
德拉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两个月不见,阿兰好像瘦了些,颧骨突起更明显了,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气息微弱,神情恹恹的,应该是大病初愈导致的,其他的,还是和往常一样。
“早上好!”德拉科和他拥抱了一下,并且在阿兰的脸靠近他的时候飞快地亲了上去。
周围的学生们发出一阵嘘声,他们兴奋地鼓掌欢呼。
德拉科则是紧紧拥抱着阿兰,恨不能就这样直接把阿兰揉进他的怀里。
“我算是明白了,”一吻完毕,德拉科有些气喘,一双灰蓝色的眸子里尽是兴奋的光,“和你分开的每一秒都是我的煎熬,阿兰,我不能没有你。”
阿兰被他吻得有些失神,他闭上了眼睛,默而不语。
德拉科近乎朝圣般虔诚地轻轻用自己的额头抵着阿兰的,又像捧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在阿兰闭起的眼皮上轻吻。
在霍格沃兹混乱又吵闹的清晨,德拉科和阿兰黏在了一起。
阿兰在德拉科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掀开眼皮,显出一双全然没有人气的幽绿竖瞳。
第51章 发觉
少动用血脉力量,减弱情绪波动起伏,照顾好奥德蕾。
这是戴安夫人临去世的时候,再三嘱咐阿兰的话。
戴安夫人是卡斯德伊家嫡支的长辈,是奥德蕾的亲祖母,而阿兰却是旁支的,论关系,并不着边,也算不上亲近。
但是,当年阿兰的父亲出事之后,阿兰被族长带回卡斯德伊庄园,戴安夫人可怜他年幼失怙,本支就剩阿兰一个小孩子无人照顾,打小就抱到身边养,一言一行都仔细教导,比她的亲孙子奥德蕾还上心几分。
这一下子就是十几年过去,族里那些知道内情的巫师都对阿兰避如蛇蝎,也教导着自己的孩子远离他。毕竟阿兰的父亲可是亲手杀死了妻子,在巫师世界,一切都有可能通过血脉遗传下去,更何况是特殊血统呢,作为他的亲儿子,阿兰不可避免地被孤立了。
即使当年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卡斯德伊一族都带有蛇类血统,其中海德拉这一脉是最强的,也是最难度过那个坎的。连对阿兰,他们也是采取安抚和拖的办法。
阿兰硬生生被逼成了冷漠的性子,再加上卡斯德伊家族为了避免他被狂躁的血液影响,封闭了他的感情,阿兰和家族其他人也愈发疏离,只有和他一起长大一起被其他孩子远离的奥德蕾会接近他。
只不过等他们慢慢长大,奥德蕾的性格越来越古怪,在他人眼里,她就是个脾气怪异还嫁不出去的女巫。
在外人看来,奥德蕾比阿兰要幸福多了,至少他父母健在,可是很多时候,他却宁愿变成阿兰那样孑然一身。
因为乔莎夫人的偏执,直到青春期,奥德蕾还以为自己是女孩子,生理上的男性和心理上的女性,这种偏差一直折磨着他。
也因为乔莎夫人是奥德蕾的亲妈妈,当时的布莱克家族还兴盛着,戴安夫人也有心无力,只能盼着阿兰多照顾他一下。
这位睿智了一辈子的老夫人没想到,在她去世后没几年,不但奥德蕾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克鲁姆,阿兰常年冰封的内心也被一个人敲开了门。
戴安夫人走的时候,阿兰没有流一滴眼泪,他甚至还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像以前那样跪坐着趴在老人膝盖上,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守了三天三夜。
奥德蕾哭到晕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三楼,把阿兰拉出来,两人去决斗室打了一场,双双躺了几天,一切都过去了。
前段时间在那个小岛上,阿兰为了掩护克鲁姆和吕措又受了一次伤,被一个阴尸头子狠狠地抓了一把,接近成熟的特殊血统使他不必担心中毒,但是体内好不容易才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了,现在一到夜晚,他连身上的鳞片都压不住了。
德拉科近三个月没见阿兰,原本还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为他的不告而别闹一场,等这个人真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却什么都忘了,只顾着不要让嘴角扬到天上去。
哪里还想着闹腾。
十七八岁正是容易动情的年级,阿兰让德拉科亮晶晶的眸子盯得受不了,晚饭没吃完,两个少年就悄悄地离开了这里,跑到黑湖边去了。
天气逐渐变暖,草木发芽,黑湖边长着细细软软的草,德拉科跨坐在阿兰身上,抱着他的脸采蜜一样地不停亲吻。
阿兰回应了几下,德拉科一下子兴奋了,左手拽着阿兰的袖口,右手就顺势探进了长袍中。
他的手冰冰凉的,带着未散的寒气,让阿兰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德拉科轻声说了句抱歉,继续在那光滑细腻如玉石的皮肤上摸索。
阿兰皮肤赢白,身材消瘦结实,一点赘肉都没有,也看不到一块伤疤,月光在他白皙的后颈笼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剩下的便都集中在德拉科的脸上,他真是得天独厚的长相,张扬不失贵气,英俊风流,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斜斜勾起,好看极了。
德拉科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突然疑惑地咦了一声,小声嘟囔道:“阿兰,你后背上有一块硬硬的地方,那是什么?受伤了吗?”
阿兰神色一凝,立刻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脑袋轰一声炸响,出来一身冷汗。
“你大概摸错了,我身上没有伤疤。”阿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慌乱。实际上他现在正疯狂调动魔力把那块长出鳞片的地方压下去。
“大概……”德拉科不疑有他,手指又在那块皮肤划过去,没发现什么不对了。
阿兰托大了,他本以为压下去那一次就没什么了,可没想到,他这一动用魔力,原本只是表面平静的状态被打破,体内构建的防线直接毁于一旦,九头蛇标记疯狂地在身体表面游走,所过之处都是一阵酥麻,连带着密密麻麻破皮而出的鳞片,火燎原一样自后腰铺开。
阿兰猛地把德拉科的手从自己的长袍里拽出来,低下头,轻声道:“德拉科,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样东西放在威克多尔那里了,你能帮我拿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