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这具身体的身世。听席间钱婆子所言,她应是能掐会算,颇懂一些天机易理,再加上之前当铺掌柜的推测,这身体应该是皇室贵冑,姓白,只不知为何会伦落至此。系统一号选择这具身体时,明显有被人所害的嫌疑,日后能否被找到,亲人的态度如何,都是一桩麻烦事。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没准原身就是宫廷斗争的牺牲品,才会有悬石投河的下场。
浑浑噩噩地想着这些,直到水凉了,东方不败才起身,看着湿漉漉的一头云发,运转内力,把头发烘干。东方不败随意在脑后挽了个髻,又拿来木盆,分几次将洗澡水倒掉,收拾一番,这才上床就寝。
翌日,一切准备就绪,东方不败才说出治疗办法。
虽男女有别,治疗方法惊世骇俗,但钱老汉迟疑一下,连考虑都不曾,就答应下来。
治疗的地点,在二老的起居室,只见地上搁置着一个异常高的大浴桶,桶里盛了大半热水。东方不败走进屋,向浴桶中加了几味药材,又拿来包着叶子的树之精华,还有一包银针,放于桌上备用。
“日日经受灵力暴动之苦,那抽取灵力的痛,相信大娘可以坚持下来。我先暂避,待进得桶中,妥当后,大娘再唤我来行针。”东方不败吩咐完钱婆子,便自觉出去了。
钱婆子沉淀一下心情,看着浴桶中的药水,这就是她的救命水,明日她便不用再受这苦。如此想着,她竟有些迫不及待,直到脱掉衣裙,踏进浴桶,还仿佛置身梦中。
想起东方不败的嘱咐,不敢耽搁,钱婆子身体往水中沉了沉,向屋外喊到,“小哥儿,可以进来行针了。”
浴桶中不知是什么药,见效很快,话音落,钱婆子就觉得痛楚难当,比之灵力暴动时更甚,几乎跟她初次病发时等同。于是,她不再说话,咬着牙关,所有精力都用来抵抗疼痛。
东方不败进屋,就看到这一幕,也不着急,反而是钱老汉在后面跟进来,很是心疼老伴,凑到浴桶前问道,“老婆子,你还好么,这是怎么了?”
摊开银针包,东方不败抽出几根,走上前阻止钱老汉,“钱伯莫急,现在药水起了作用,正在重组大娘的周身经脉,只是灵力跟着反弹,才会如此痛苦。”
钱老汉哦了一声,怕影响东方不败给老伴治疗,遂站的远远的,翘首以盼。
“大娘注意,我要行针了。”东方不败提醒钱婆子一声,不等她回答,便出针迅速地扎向她的穴位。
来回几次,有的穴位只扎了一下便收针,有的则一直插着针。三人不动声色,各有事做,屋内一时静宓如夜。等行针完毕,东方不败松了一口气,感觉还是有些勉强,多亏了这几日他有不停地修炼,否则就是前功尽弃,治疗失败啊。
“我现已用针封锁了大娘你的周身经脉,只留了一条供灵力行走,大娘可打坐对其加以引导,经由双手逼出灵力,再将其压缩成液体,储于瓶中。”说完,东方不败递给钱老汉一个瓷瓶,示意他持瓶站在浴桶边,又解释道,“稍后将压缩的灵液倒进井水之中,稀释过后,常服用此水,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钱老汉听的云里雾里,勿自点着头,注意力全转向了老伴那里。但接下来,他就惊的瞪大了双眼,连说话都忘记了。
原来钱婆子将灵力逼往双手,又经双手不断的掐诀,只见一个黄豆大小的光团凭空出现,接着慢慢壮大,最后成了拳头大小,然后不断的鼓胀压缩,渐渐变小,越来越亮。如此反复,最后才形成一滴灵液。
钱老汉反应过来,连忙用瓷瓶接住那滴灵液。
在等待中,时间似乎被拉的漫长起来,三个人都大意不得,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也过去了,灵液只压缩出几滴。突然,已经适应了疼痛的钱婆子,面目变得扭曲,疼痛加倍。
“赶快停止运转灵力。”东方不败见此,手指飞速舞动,钱婆子身上的针一根根拔了出来,“大娘的经脉已无法受住长时间的灵力冲击,我现马上改变一条脉络,仔细注意了。”
东方不败又是一番行针,只是这次行针完毕,内力消耗比上次更甚,他忙去一旁打坐调息。钱老汉看了他一眼,发现并无不妥,就转回首继续盯着老妻。钱婆子感受了一下灵力的走向,便全神贯注地继续之前的行为,先引导灵力,再逼出灵力,最后压缩灵力成灵液。
仿佛过了半日,东方不败已经重新行过三次针,他感觉自己达到极限了。而再看钱婆子,还勉强撑着,压缩完那滴灵液,也是强弩之末了。为免出了差池,东方不败阻止她继续,整个治疗也停止下来。
“今日就治疗到这里,我内力将尽,待用过午饭后,需要打坐恢复,大娘现在恐怕也虚弱地动弹不得了吧?明日我们再继续。”解释清楚,东方不败便走了出去。
钱老头听他言语,眼睛赶忙仔细观察老伴,如果不是他跟她一起生活多年,还真看不出她的隐忍,心中感叹着,东方不败的洞察力真是细致入微,毫厘毕现。
安顿好钱婆子,没人做饭,钱老汉不得不亲自上灶,毕竟东方不败一看就不通庶务,厨房都未必进过,他还能指望这样的小哥儿帮他做饭不成?
果真,东方不败站在厨房外,瞅着钱老汉手忙脚乱的,完全没有要进去帮忙的意思,其内心有些犹豫,怀疑钱老汉这笨手笨脚的样子,真能做好饭,不会烧了厨房?
思索再三,东方不败翩然出了钱老汉家,脚步轻盈飞快,直奔酒楼。
系统一号这时也冒了出来,很是疑惑,“宿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去酒楼订桌饭菜。”东方不败答道,然而转念又想,他完全可以在酒楼先吃完,再打包一份带走,只是他出来时并没有跟钱老汉打招呼,那老头儿不会真烧了厨房吧。
“宿主,你还有钱去酒楼吃饭吗?”系统一号试探地提醒东方不败,觉得他是教主当久了,完全没有钱财的概念了。
俗话说忠言腻耳,系统一号毫不怀疑,如果他此时能出现在东方不败面前,一定会被他打死,只听他继续说道,“宿主,若是到时饭菜做出来,付不出银钱,得多丢脸啊?”
东方不败一瞬间静寞无语,想到系统一号说的场景,脸然立马阴沉下来,冷声道,“闭嘴!”
一时恼怒,东方不败把话说出声来,正好有个人经过他的身边,吓了一跳,看他面色阴郁,像见鬼了一样,忙转头走了。
东方不败见此,聪明如他,哪还猜不出对方的想法,估计把他当疯子了吧?
☆、赚钱为要
囊中羞涩,上不了酒楼,又被人当成疯子,东方不败心情复杂,果然他今天就不该出门,在家看钱老汉烧厨房也比自己此刻的心塞有趣。
“咕噜——”
肚子不雅的叫得震天响,东方不败瞬间又变了脸色,这次是尴尬癌发作,羞红的。
“包子——热乎的大包子——刚出锅的肉包子——包子——好吃的包子唉——”
这时正好听到街上有人叫卖,眼前一亮,东方不败急步来到包子铺前,“老板,包子怎么卖?”
“素的一文钱两个,肉的一文一个。”叫卖的是个中年妇女,她见东方不败长的清丽俊秀,很是好看,不自觉说话就温柔了些,脸上带着笑意,询问他道,“小哥儿,您是每样来几个?”
东方不败看着包子的个头确实不小,想了想,这顿饭不比往日,上午大家都高度紧张,消耗甚大,估计能吞下一头牛,于是说道,“来十个素的,十个肉的。”
东方不败其实想到酒楼可以赊帐,只是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欠了系统一号四千九百九十六两金,还有当铺老板好心赠给的五十两银子,可说巨债累累,所以他哪还有心思赊帐吃喝。虽然系统一号给的还款期限是一年,当铺老板也不会找他要帐,但东方不败仍是觉得有了负担,走到哪里都不爽快。
“好嘞,十个素的,十个肉的。”女老板边唱喝着他要的数量,边两个一对的拾着包子,拾到最后,女老板又多加了一个,对东方不败说道,“小哥儿,多给您添个素的,吃好了下次再来。”
待将包子用纸包好,女老板还细心地用麻绳捆了一下,递给东方不败,“一共十五文钱,小哥儿您拿好。”
东方不败接过包子,往回走的路上,又看到小食店,于是买了几样小菜,想起钱老汉还在做饭,怕出来耽搁久了,那老头儿还不一定做出什么样的黑暗吃食,于是将恢复不多的内力运转腿上,大轻功使出来,顷刻间便回了钱老汉家。
放下买的吃食,东方不败走向厨房,打算叫钱老汉出来吃饭,顺便拿碗筷,谁知却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钱老汉听到他的笑声,一脸尴尬地站起身道,“平时也不觉得做饭有多难,哪承想会这样,要不,老汉我去买些吃食罢。”
数十年如一日,都说钱老汉疼极了钱婆子,就是钱婆子脸毁成那样,他都没有嫌弃。现在钱老汉想来,其实不然,他以自己的方式在爱妻子,而老婆子也在用她的方式宠他。下厨做饭,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似乎这些年他即使在厨房帮她,也是择菜,洗菜,再多就是加把柴,收拾个碗筷,实在不算什么。原来老婆子已经把他宠得像这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而他却完全没有发觉,突然感动的眼里犯酸,很想进屋看看妻子。